第2章 怪物

第 2 章怪物

蜿蜒的山路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已經記不起來自己跑了多久,只感覺兩條腿即将脫力。

在不慎絆到一塊凸出來的石子後我順勢跌入一塊灌木中,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我急忙捂住嘴巴,手掌用力得指節發白。

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在離我只有一個灌木的距離,有一只巨大畸形的怪物在搜尋我的氣味。

綠色的手掌上長着一只不安轉動的人眼,鮮紅的血絲爬滿眼球,因為恐懼而微微放大。

我的心髒在胸膛中砰砰直跳,那只眼睛沒有預兆地轉了過來,已經微微眯了起來,好像在笑。

怎麽辦?

怎麽辦?!

我忽然想起口袋裏前哥給我的東西,只要捏碎它就沒事了!

手指顫抖着放在口袋上,還沒來得及壓下去,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

“嘭——!!”

是我們之前埋的信號彈!

怪物的動作極其快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朝着聲音的方向沖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松了一口氣,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擡頭的一刻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拖油瓶?你怎麽在這裏,許前呢?他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的。”肖良陰陽怪氣地道。

我顧不上別的了,抓住他的衣角,一口氣道:“前哥被怪物包圍不能脫身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們快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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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良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笑得前仰後合道:“你在說什麽夢話?許前?被怪物包圍不能脫身?你知道他當初是怎麽當上首領的嗎?”

我呆住了,又聽到他道:“你不會真不知道吧。許前可是靠單挑近百只怪物一戰成名的。怪不得他會把全基地僅有三只的通訊蛋給你,不怕你被怪物吃了,但就怕你迷路啊!我的天啊,真是笑死我了。”

我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踉踉跄跄。

“你就笑吧!最好真的死在這裏!”我胡亂罵了一句,不想再聽他數落我,自己先跑了。

肖良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手臂道:“拖油瓶!說你是你還真是?你到底要給許前填多少麻煩才罷休!”

他的話深深地刺痛了我。

因為确實如此,從小到大,前哥雖然沒有說過,但我自己心裏清楚,自己于前哥而言只是一個負擔罷了。

“前哥在哪?我想見他……”我眼眶一酸,明明已經盡了力量,卻還是什麽都幫不上忙。

肖良無語道:“任務已經結束了,回基地不就能見到他了?”

我累了一夜,現在站起來雙腿還在忍不住打顫,有股氣悶在胸口,說出話來,連聲音也在顫抖:“我……我不識路。”

“你以為我也會像許前一樣慣着你啊?”肖良咬牙道:“自己上來。”

我沒想到他會願意被我,還是一路背回基地。

天光已經大亮,基地早已升起炊煙。張媽在路口張望,見到我們時臉上的擔憂才化開,變成驚喜的笑容:“琛弟!你們可算回來了!”

肖良猛地一松手,我措不及防地從他背上摔了下來,屁股好像真的被摔開花了。

我抱怨道:“下來就下來吧,突然松手是幾個意思?”

肖良撇嘴道:“背就不錯了,知足吧!”我有口難言,又說不過他,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陳子聞聲從帳篷裏出來,打圓場道:“喲,二位總算舍得回來了?怎麽火藥味這麽重,昨天我們和西三隊會合後又碰到了許哥,聽說小琛不見了,肖良可是主動請纓找人的。”

肖良臉上變得難看起來:“只是太閑了而已。不然除了許前,誰沒事會去在意這個拖油瓶的死活啊。”

“诶诶诶!”陳子急忙為自己辯解道:“這個‘誰’可不包括我啊!”

我現在一心只在許哥身上,沒有心思聽他們說什麽。張媽看出了我的心事,扶着我走到帳篷前道:“小陳他們也是剛回來,小前受了傷,他剛才還在關心你有沒有回來呢。”

她将我送到門口,寬慰道:“你剛來基地的時候就和他最親,琛弟,去看看他吧。”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帳篷中燒了熱水,暖氣在半亮不亮的空間裏輾轉。

床上卧着一個沉靜的身影,薄被掩肩,容顏恬靜。

我候在床邊單膝下跪,上身才與床齊平。

許前睡眠一向很淺,每次一有人靠近,哪怕動靜小若蚊蠅也能讓他在一瞬間睜眼。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了,許前睡得很沉。

有一種沒來由的預感催促我掀開被子,我也确實這麽幹了。

下一秒,一只手促然壓住了我的手背,制止了我的動作。

呼吸一個不穩,我僵硬地擡頭:“看什麽?”

那雙含笑的眼睛盯着我,我啞然片刻,目光下移才發現,他身上未着寸縷:“我……我不看什麽!”

許前支着下颌逗我,還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想看就看。但看完我的,你的也要給我看,怎麽樣?”

他果然作勢要掀開,我大驚失色地反按住被子,死死地道:“不看了不看了!我真的不看了!”

許前笑了,掐着我臉上的二兩肉道:“昨天晚上跑那麽快做什麽?我在後面喊,你在前面跑得比兔子還快。就這麽對我沒有信心麽?”

我立即把頭搖成撥浪鼓道:“那麽大個怪物!那麽多個!你那麽小一只,我不怕才怪呢!”

“那現在呢?你怎麽想。”他眨了眨眼,好像想讓我誇他。

我的目光落在他貌似受傷的地方道:“我持保留意見。”

許前笑出了聲,只道/“那要和我學身手嗎?我可以教你很多東西。”

我猶豫道:“可是你不是一直沒有空嗎?”

許前指着被子,狡猾道:“放假啦。”

我撓了撓頭,明白他這傷八成是因為擔心我而分心受的冤枉傷,不免愧疚。但又為接下來能和他學東西而感到開心:“好啊!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啊?”

他朝外面揚了揚下巴道:“你吃完早飯再睡一覺,醒了再來是什麽時候那就什麽時候開始。”

經他提醒,我才想起來自己一夜沒睡,體力嚴重虧空,困意上湧。于是應下後到張媽那吃完飯才回到那間小倉庫中補覺。

大抵是因為難得有機會和前哥待這麽久,連夢裏也難得地出現我們剛見面時的場景,那時我才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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