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肉計
苦肉計
“你愛來不來！有什麽了不起的！”豔辛怒不可遏，沖着姜靈雪大吼。
“辛兒！不得無理！”少淵拉住豔辛，意圖阻止。
“父君！你為什麽總是幫着她！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啊！難不成……”豔辛哭的梨花帶雨，委屈及了。
“難不成，您看上她了，想納她為妃？！”
！？
豔辛語驚四座，少淵看姜靈雪的目光略顯尴尬，四處躲閃，可就是不急于否認。
姜靈雪驚恐失色，她都重活一世，居然還是逃不過少淵對她起色心，現在看着少淵的臉越發惡心，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乾羽聞聲，眉頭微緊，不露聲色。
“辛兒，父君的事，你別管。”少淵道。
姜靈雪深吸一口氣，道：“帝姬怕是誤會，本尊修無情道，九州之內人人皆知，帝君怎會有這種想法呢，即使有，我也不會給帝君這個機會的。”
少淵面露難色，只得點頭應和：“沒錯，哈哈......”
“我來這的任務也快完成了，過幾日便會離開，帝君的心意，靈雪心領了。”
“這……好吧。”
少淵見姜靈雪态度堅決，便也不好再說什麽，走時神情似有不悅，姜靈雪略有警覺，此處不宜久留，速走為妙。
乾羽不想姜靈雪走，有姜靈雪在的日子，相較從前，他每天都過的很安生，若姜靈雪離開，他的日子就會回到從前那樣，求生的本能告訴乾羽，他必須留住姜靈雪，不能放棄任何求生的可能。
Advertisement
乾羽知道姜靈雪是止衡的徒弟，止衡心懷仁心，救苦救難，她的徒弟想必也差不到哪去，雖然臉冷冰冰的，但也許是外冷心熱，不然她也不會來東夏帝宮救他。
乾羽思來想去，決定先來軟的，看看姜靈雪能不能被他說動。
晚上，姜靈雪再過來診脈，乾羽用盡全身力氣起身坐起，他弱小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姜靈雪看了，心中隐隐刺痛，但她仍然面無表情，似乎沒有一絲動容，只是淡淡道：“能坐起身子，說明恢複的不錯，我也能放心的離開了。”
“這些時日，全靠仙尊照拂，乾羽感激不盡，卻無以報答。”乾羽語氣細弱，但字字清晰。
“不必謝我，我也是受人所托，要謝就謝你有個好父親吧。”姜靈雪對乾羽的弱勢無動于衷，想着：哼，謝就不用了，來日不要對我恩将仇報就好。
乾羽聽出姜靈雪的意思，她的到來似乎并不情願，只是受人所托，不得不來，他忍下心中的失落，逼自己對姜靈雪面帶笑意：“我一州少君，如今落得這個人人可欺的下場，仙尊定覺得我很可笑，不想與我親近吧。”
姜靈雪聞聲，頓了頓，不知如何作答。
姜靈雪心中明了，她不願與乾羽親近，是因為前生乾羽忘恩負義，卸磨殺驢，輕賤了她的情義，還将她一劍刺死，這讓她如何不恨，如何再與他親近？
姜靈雪對乾羽的恨，與乾羽如今的境遇，身份地位都無關。
乾羽見姜靈雪不答，繼續道：“不管仙尊如何想我，我都很喜歡仙尊，因為來的這些時日，是我在東夏最快樂的時光，因為有仙尊庇佑，這些時日，我沒再挨過餓，受過凍，也再無人來侵擾于我，這些對我來說，這都很幸福，是我來東夏時萬萬不敢想的。”
姜靈雪聽乾羽說的這些，暗自警惕，她知道自己的離開對于乾羽來說意味着什麽，對乾羽見苦不救，是姜靈雪不變的選擇，這是她對乾羽前生所為的報複。
乾羽柔弱的擡起眼瞧姜靈雪，小心翼翼觀察姜靈雪的神情，他目光裏有祈求，有期盼，但姜靈雪聽完他說這些，還是不為所動，他的目光轉而灰暗，聲音更加沙啞，無力道：“得知仙尊不日要離開，乾羽心有不舍，其中種種，難以言表。”
姜靈雪深吸一口氣，風輕雲淡道：“少君言重了，好好休息吧。”
說罷，姜靈雪診完脈，速速離開，不再回頭。
乾羽腦海中不停回蕩着姜靈雪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像是一把冷劍狠狠向他刺來，不但割斷了他最後抓住的繩，還落下來正中心髒。
乾羽不敢相信，姜靈雪的心，真的和她的臉一樣冷。
現在，乾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斷了，他只有死路一條，但他不能，他還要活着，只要能活着，他就有機會報仇，将他所受的屈辱一樁樁，一件件的數倍奉還。
既然乾羽現在已經身在絕路，那他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乾羽要用盡最後一口氣為自己賭一條活路。
那一夜，乾羽思緒橫飛，很難合上眼，死亡威脅着他，怕一合眼，就再也起不來，但他必須得戰勝這份恐懼。
次日。
乾羽從被子裏艱難起身，那天帝都很冷，鵝毛大雪覆蓋整個帝都。
侍女們給姜靈雪燒了很多火爐，屋子裏很暖和，甚至溫暖的令人倦怠。
乾羽從溫暖的被窩裏站起來，原穿回曾經那些單薄的衣裳，畢竟沒人會給他添置冬衣，離開被子的他冷的直哆嗦，雙腿不受控的在顫抖，但他必須得忍。
乾羽扶着牆角，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客殿，直往豔辛所住的離月殿，侍衛們見了，并不阻止，畢竟沒人下達禁止乾羽出客殿的命令，只是派人去告知姜靈雪和少淵。
一路上，乾羽舉步艱難，步伐顫顫巍巍，面色慘白，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一倒下，立馬就會變成一具凍屍。
豔辛回離月殿途中，看到乾羽單薄的背影，冷道：“喲，那不是南冥的土雞崽子嗎？怎麽敢跑出來的。”
乾羽察覺到豔辛就在身後，他突然停下腳步，默默等待豔辛的到來。
豔辛與乾羽擦肩而過時，挑釁罵道：“死土雞！”
就是因為你，才招來的姜靈雪！
豔辛随即踹了一腳乾羽下盤，乾羽支撐不住身體，立馬跪倒在雪地中。
這次，乾羽不打算保持沉默，鮮有的還口：“醜蛇！”
說罷，乾羽還嘲諷的笑着。
豔辛沒想到乾羽會還嘴，發懵後惱怒：“你說什麽！好大的膽子！你一個質子，還敢還嘴罵我？”
啪——啪啪——
豔辛氣的發狠，握緊手裏的鞭子，一個勁抽乾羽，将乾羽本來就單薄的衣衫抽的露肉。
寒風刺骨，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下去，乾羽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冷的刺骨痛還是皮肉開花疼。
“什麽帝姬，長的比泥裏的泥鳅還醜，九州之內，沒人敢娶你吧，他們都嫌你醜，哈哈哈哈！”乾羽發了瘋的不顧體膚之痛，一個勁的刺激豔辛。
“你閉嘴！你閉嘴！你閉嘴！本帝姬的身份，九州之內，誰配得上我？”豔辛抽的更狠了，她發了瘋似的不顧後果，想将乾羽往死裏打。
“醜蛇！醜蛇！醜蛇！你就是醜蛇！你這個醜蛇哈哈哈哈哈！”乾羽笑的猙獰，瘋魔。
啪——
“你閉嘴！你給我死！”
豔辛被逼使出靈力，對着乾羽全力一擊，乾羽全身絞痛後，瞬間失去意識，臉埋在雪地裏一動不動。
豔辛被氣的大喘氣，見乾羽不再發出聲響，得意的惡笑着：“哼！這就是對我不敬的下場！”
豔辛絲毫不畏懼乾羽死了，能帶來什麽後果，反正少淵都會想辦法給他擺平，乾羽的死好像絲毫不能影響到她一樣。
這時，姜靈雪匆匆趕來，見豔辛拿着鞭子喘氣，表情狠毒的望着雪地裏躺着的人，嘴裏還不停發出毒辣的嗤笑。
乾羽的血染紅了白雪，渾身上下血淋淋的傷口都結成了冰，姜靈雪走近一看，觸目驚心，此時她還沒認出雪地裏的人就是乾羽。
豔辛朝着姜靈雪冷笑道：“靈雪仙尊，現在，你可以回雲夢山了。”
姜靈雪還不解其意，只見豔辛對姜靈雪使了個眼色，姜靈雪順着豔辛的目光，看着雪地裏的人，大驚失色，她憤怒的提起乾羽衣領，而後就看到乾羽受盡折磨的臉。
姜靈雪見狀，渾身顫抖，乾羽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眼看着她就能完成任務，安安心心回雲夢山，如今，豔辛卻對他下毒手。
姜靈雪被豔辛氣紅了眼，她來不及找豔辛算賬，只想知道乾羽還有沒有生還的可能，乾羽若是真的被豔辛打死，那她也很難回去交代，赤魈必定大怒，或許要跟少淵生死一搏，到時候因此起了幹戈，姜靈雪也許就沒有清淨日子過了。
還有心跳！被折磨成這樣，居然還一口氣，真是......命大。
姜靈雪慶幸着，趕忙将靈力渡給乾羽護住心脈。
“仙尊可真是大愛無私，為救一個卑賤的質子，耗費這麽多的靈力，別救到最後，仙尊連碧落都爬不上去，哈哈哈！”豔辛嘲諷道。
“這就不勞帝姬費心了！”
姜靈雪脫掉外袍将乾羽裹住，而後将乾羽背在身後，臨走時對豔辛道：“帝姬，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許東夏能稱霸一時，但不可能一世，行事如此惡毒，将來必遭天譴。”
說罷，姜靈雪騰雲離去。
“哼，等什麽将來，敢欺辱我的，我現在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