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那天晚上的值班夜是肖君昊陪着自己渡過的，果然一個人的夜晚是寂寞的，甚至帶着一點恐怖色彩，兩人的夜晚就別有一番風味了。他們一起看雪看月亮，從琴棋書畫一直聊到人生哲理，總之是天南地北的無所不談。肖君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将曾經的傷疤也剝開給她看，原來愛情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生活中必備的奢侈品，像肖君昊那樣的天之驕子也不無例外。那是一個漫長而充滿曲折的故事，和俗套的言情小說中的故事情節一樣，灰姑娘和王子之間的愛情終究抵不過們不當戶不對傳統觀念的壓制。肖君昊在國外放逐很長一段時間，這其中孟玲菀為他做了不少事情，所以他一直很感激她。他們的婚事是兩家長輩定下來的，他知道和那個女人再無可能便接受了孟玲菀，可沒想到中間出了那事，肖家再怎麽喜歡孟玲菀也接受不了她有了別的男人孩子的事實，所以他們的婚事最後便不了了之了，為此孟玲菀傷心欲絕鬧了幾次自殺。莫凉東上面兩個哥哥，自己是家裏的老嘎達，從小就要風得風的，但對孟玲菀這個妹子那是掏心挖肺的好，所以便有了後面的事情。說來說去其實孟玲菀和她一樣都是無辜的犧牲品，在男人的戰場裏女人充當的要麽是戰利品要麽是犧牲品，很不幸，陸良雪先是成了莫凉東的戰利品後來又成了他的犧牲品。

有些事情沒有親眼所見總是會對結果抱有一種僥幸心理的希翼，可當眼見為實了，那種失落是成倍的，失望是徹底的。陸良雪對莫凉東已經沒有了幻想的力氣，心徹底地涼透了。

年底了，已經小一年沒回家了，陸良雪連夜收拾行李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行李箱裏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裝的就都是買給父母和親戚的禮物。往年都是跟哥哥一起回去，年貨禮物什麽的都是由哥哥一手操辦從來不需要她費心思，想到這些，陸良雪輕嘆了一口氣，今年的年注定要難過了。

神游太虛間，陸良雪恍惚地聽到門鈴聲，開始還以為聽錯了，但那鈴聲頑固地持續着，大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陸良雪一邊在心裏琢磨是誰道德心這麽差，大半夜的狂按門鈴，這不是存心讓她成為街坊鄰居的公敵嗎？一邊心不甘情不願地去開門，門一開，迎面撲上來的酒氣差點沒把她熏暈了。

門外，莫凉東裏倒外斜地拄着門框站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看得陸良雪心裏發毛，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她越是這樣躲躲閃閃，莫凉東越是認定她這是心虛，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而且看這架勢她還沒打算讓自己進屋，敢情一個月不見，他連進屋的資格都沒有了。

莫凉東的酒量還不錯，盡管已經腿腳不聽使喚了，但腦子還很清楚，他忽然指着自己的腦袋問陸良雪，“看見我的頭了嗎？”

陸良雪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吓得不清，心裏暗想這家夥該不是中邪了，或者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越想越害怕，連說話的聲音也跟着發顫，“你的頭怎麽了？”

“我的頭發是不是都綠了？”

“綠了？”陸良雪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眼花或者産生色覺誤差什麽的。他的頭發除了有些亂跟平常也沒什麽不同，他沒有染頭發的癖好，所以頭發一直都是純黑色的，這會兒怎麽就成綠色的了呢？

“是啊，綠了，他媽的都綠了，我就他媽的是綠頭龜活王八……”

陸良雪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謂的頭發綠了，原來是指這回事。心裏暗自好笑，沾上夏修寧活該你戴綠帽子。不過轉念一想，他喝成這樣是為了那個夏修寧，心裏又有些不舒坦了。

陸良雪怕他吵醒鄰居，把他拉進屋關上門，“你別想瞎嚷嚷了，讓別人聽見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臉呢。”

莫凉東忽然笑了起來，“這麽說你這是承認了？”

陸良雪覺得莫名其妙，“承認？我承認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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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給我戴綠帽子了，你承認了……”

陸良雪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背過去的，敢情說了半天原來是沖她來的，“莫凉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我給你戴綠帽子了？我怎麽就給你戴綠帽子了？”

莫凉東一手掐住陸良雪的胳膊，将她順勢按在牆上，另一手拄着牆面，“你還有臉問我？我問你，你和肖君昊那小子到底怎麽回事？”

陸良雪扭過頭不去看他，“我和肖君昊怎麽了？”

莫凉東手上加了勁道，“你和他私下有來往，那天你們還一起去單位值班，他一晚上都沒出來，你說你們孤男寡女的在屋裏能幹什麽勾當？”

“莫凉東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還有你憑什麽跟蹤我？”

“我今兒明白地把話放在這兒，只要有我一天，你和肖君昊就沒戲。”莫凉東避重就輕，始終不提自己跟蹤的事。那天他看見陸良雪坐肖君昊的車走了，他甩開夏修寧那雙黏黏糊糊的手，随便上了一輛路邊停的車，狂踩了一腳油門就追了出去，大家夥看得下巴差點沒笑掉了。事後，陳亮和廖秋生沒少拿這事唰他，敲了他好幾次竹杠。他自己也覺得特沒面子，可沒辦法，碰上陸良雪不要臉的事可沒少幹。

那晚，他們都不知道，他就看着他們倆進了值班宿舍，整整一晚沒出來，而他就坐在車裏等了一晚上，整整一宿沒合眼，煙抽了好幾包，有幾次差點沒克制住想沖進去，但他又怕看到他所害怕的那一幕，所以那個晚上他就在糾結掙紮中渡過的。

他承認這段時間故意冷落她就是想認清她到底什麽心思。那天蔣婕拿那些照片給他看的目的他知道，可盡管心裏明白那是挑撥離間，但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那麽寧靜地坐在一起，那養眼的畫面總是讓他很不舒坦。他們倆的關系，他暗暗地也表了幾次态度，他不信她不明白他的想法，可這丫頭不但一點回應沒有，還竟給他出幺蛾子。他不聯系她，她就不會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不管什麽借口只要一通電話他也不至于失望到如此。他不回來，她也不去找他，最後還搬離了別墅，看來她對他是真的沒那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