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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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黛玉就聽外面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又聽見紫鵑道：“二爺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我們姑娘還睡着呢。”

黛玉迷迷糊糊的不想起來，卻見寶玉道：“怎的還沒起來？那我就在這裏等着罷。”一邊的雪雁似乎有點慌張道：“二爺，我們姑娘平日裏都要睡好一會兒，沒這麽快醒呢。你還是先回了，等陣再來罷。”卻見寶玉很固執道：“不打緊，我就在這兒等。”

她剛翻了個身，就感受到了兩個丫頭輪番偷偷進來瞧她醒了沒有，又悄悄跑出去的尴尬情景。這麽來回折騰幾次，她就完全清醒了，趕緊爬起來梳洗。賈寶玉是魔障了嗎？一大早就來找她的茬兒，還杵着不走了。

她抱着手臂走出去時，只見寶玉果真在門口杵着，就像石化的柱子一般，見到她才綻開了笑顏。黛玉皺眉問道：“怎麽了，一大早的非要說事兒。站在門口怪累的，你也不回去歇歇。”

“妹妹，有好事兒呢。你知道嗎，姐妹們開了一個詩社，讓你也過去吟幾首。”

此時黛玉頭頂又浮現出了選擇題：A：跟寶玉過去，B：和他說下次過去，C：不去。

黛玉此時只覺得煩，她的各項數值都已刷高了，不想再去詩社做選擇題了，便選了C。沒想到寶玉只是一皺眉頭，卻也點頭道：“妹妹此時乏了，下次去也是好的。”黛玉挑挑眉毛，剛有些懵逼時便聽到系統久違的聲音：“此時你的魅力值和體力值都達70，很多事情就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了。”

卻見寶玉搔搔頭，又道：“那妹妹明兒和我去螃蟹宴罷，寶姐姐請了姨媽、老太太，還有一衆姐妹，只等着在園中一聚呢。她們撈來好多大螃蟹，紮實得很，加壺燒酒喝着，妹妹的身體想必也能大好了。”

黛玉擡頭，卻看見頭頂幾個選項是：A：好的，B：不好，C：明兒再說吧。她心想，既然有選項給她做，那麽應該就有選擇的餘地，于是擡手便選了B，沒想到寶玉只是皺眉，模樣看起來更委屈了，悻悻地在原地不動。

“乖，以後再去，你先回罷。”黛玉一連跳了幾段劇情，見寶玉如此失落，也有點不好意思。然而她聽到“螃蟹宴”幾個字，忽然震驚了！現在竟然已經到秋天了嗎，前幾天才剛剛過了芒種呢！估計是她劇情跳的多的緣故，一下子連季節都換了。更緊要的是，她昨兒約寶釵出門，随口绉了個看荷花，沒想到現在連菊花都出來了。她撓撓頭，只想着該怎麽把話圓回來，便趕緊打發寶玉走了。

不曉得這個秋天能維持多久，要是不快些約的話，說不定菊花又沒了，只能改約梅花了。她立刻發了短信去問元春，何時何地能約到某位郡王。元春只說，近日似乎南安郡王得空，又說了一塊絕好的賞菊勝地，離榮國府也不遠，過兩天便讓黛玉趕緊帶寶釵過去雲雲。

她剛想好，便見紫鵑笑着進來道：“那個劉姥姥又來了，都催姑娘過去哪。”

黛玉聽到這話心頭便一緊。在紅樓原着裏，劉姥姥進大觀園後，便是賈家衰落的開始。

她心情忐忑地去了園裏，見府內衆人都圍坐在一張涼亭下的大圓桌旁喝酒吃菜呢。她當大家都在吃大餐，靠近桌子卻是有些震驚：桌上竟然全是螃蟹，大螃蟹疊着小螃蟹，姜黃腌螃蟹的對面是紅燒大閘蟹。而她的姐妹姨媽們人手拎着一瓶醋，一邊蘸肉，一邊飲酒。而此時劉姥姥滿頭戴着菊花，旁邊的人都正哈哈大笑呢。

李黛玉看大家正熱鬧，只悄悄兒問鳳姐道：“今兒這是螃蟹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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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鳳姐掩着嘴樂道：“可不是麽？姑娘螃蟹宴的時候不肯賞臉，咱們故意留着這桌螃蟹，專門給你的呢。”

黛玉張着嘴正有些尴尬，旁邊的探春卻哈哈笑道：“別逗林姐姐了，瞧她都呆了。咱們這是二嬸子正勤儉持家呢，前幾日螃蟹宴上吃不完的，如今還要接着吃。之前幾位太太本想拿去喂貓兒，都給攔住了。你說這不是真真的賢惠麽？”

“貴妃娘娘念叨好幾回了，我敢不從麽？”鳳姐呵呵一笑，又道：“老祖宗最愛那甜的膩的東西了，我們這蟹黃糕兒的旁邊呀，倒還應該添幾道素食解解膩。”

黛玉聞言倒是很驚喜了，可能之前元春勸了幾回，她也說過勤儉這個事，加上秦可卿托夢，鳳姐倒還真的聽了進去。按目前這個架勢，賈家也不會迅速耗盡成了空殼兒。要是府裏都上行下效，再做些生意之類的賺賺外快，倒還能補貼補貼。

黛玉轉頭又見鳳姐想喊劉姥姥過來單獨說話，就知道她是想捉弄劉姥姥，讓賈老太太開心開心了。她忽然覺得這一切挺不公平的，同樣是上了七十的老太太，怎麽一個還要裝傻讨另一個的歡心呢？這個年歲不應該都安享天年，子孫滿堂才對的麽？只是因為無錢無勢，就要做一個低一等的人，倒是挺讓人沮喪的。

在鳳姐開口前，黛玉便搶先拉住她道：“鳳姐姐好久不見啦，怎麽不給我講個笑話兒呢？”

鳳姐朝她一眨眼道：“我正要給你講個笑話兒呢，你且等着。”随後她又要找劉姥姥。沒想到這時候賈母已經和劉姥姥聊上天了，素菜也剛上來。劉姥姥吃了一筷子茄鲞，正驚奇感嘆呢：“這真是茄子麽？我怎麽吃不出茄子味兒。姑奶奶再賞我些罷。”

鳳姐只得又給她添了一筷子，劉姥姥細細嚼了一番，卻是越嚼越有味兒。她嗬嗬笑道：“真是茄子，卻沒什麽茄子味兒。這個倒是新鮮，姑奶奶是怎麽做的？日後我也做一個嘗嘗。”鳳姐只瞅着她笑道：“這也不難，你只要拿那茄子和鮮肉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肉脯子合着各色菌菇、幹果兒用雞湯煨幹，再用香油收了，封在罐子裏。”

卻見劉姥姥嚯嚯稱奇道：“了不得，了不得，這還要好幾只活雞來配它呢！”鳳姐又笑道：“咱們以前都是這麽做的，如今為了節儉銀子，倒是省了雞湯煨的，不然味道還要鮮些。”劉姥姥又道：“佛祖啊，這還叫節省了，光是這一道菜就能養活我們一大家子人啰！”旁邊衆人又笑了起來。

過了一陣，衆人又開始吃酒打牌，哄着劉姥姥說了一些好笑的酒令兒後，總算是開心夠了。而劉姥姥也被灌了好幾碗的酒，現在面色砣紅，也是昏昏沉沉的腦袋不清醒了。賈母讓幾個小丫頭扶她回去，黛玉卻知這幾個小丫頭不會認真安頓劉姥姥，便打發了她們，自己扶着她走。

遠處的一群小丫頭見狀也是驚了，在一邊竊竊私語道：“林姑娘之前是最嫌這些老婆子、媽媽的，如今怎麽轉了性兒了，反而做這些事兒？”旁邊有一個寶玉屋裏的小丫頭道：“你卻是不知道，林姑娘私下人還算爽利的。上回咱們屋裏的晴雯和麝月惹了她，她倒是沒有為難她們，只是嘴上說幾句罷了。”一旁的金钏兒聽了只道：“我看她倒沒有外頭傳的那般不好相處，之前瞅着她時不時到後院溜達，倒是好性情的呢。”随着王夫人喊她，她們這群小丫頭才是散了做事去了。

黛玉倒沒有聽見這些話，她扶着劉姥姥走了半天，才到了給她歇息的客房裏。帶她在床上坐了，才準備離開。劉姥姥只是搖頭晃腦地道謝，握着她的手道：“我見姑娘天仙一樣的人兒，卻還是尊活菩薩，竟這樣看顧我們這樣的人兒。”

黛玉拍拍她的手背道：“沒有什麽‘你們’、‘我們’的，姥姥是個性情中人，我倒是想和姥姥再聊聊天呢。”劉姥姥又嘆了幾回，突然掏出幾個紫薯和一片金葉子給黛玉。黛玉拿在手裏玩着，本想是什麽東西，卻見道具欄上寫道，紫薯可以補充體力，而金葉子是進宮的道具。可真是一些好東西呢，看來劉姥姥倒是個挺重要的np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