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齊周瞳孔一縮,本能的想要反駁,聽着卻又沉靜了下來,他思索了半晌,方草就站在他的身邊等着。半晌,他遲疑地擡起頭,似是不解,“這是何道理?”

“姐夫只管聽我的,若是不行,姐夫只管來找我。”

“男子以貞靜處身,此等行徑豈不自折身份,讓人看不起?”齊周還是不能茍同,這與他自小教養所熟知的道理不同。

方草搖了搖頭,這位姐夫看上去年歲比他大,但看的還沒他清楚呢。

“我且問你,為何女人喜歡流連煙花柳巷,卻對自家夫郎極不耐煩?”

齊周搖了搖頭,方草也沒指望他能說出個所以然,接着就道:“這女人啊,都是喜歡大膽的,外放的,她們尋求刺激,家裏夫郎若是什麽都不願,什麽都守禮,自然也是無趣。那煙花柳巷的男子就是摒棄了貞潔,操守,有那新鮮法子勾着人,自然讓人流連忘返。”

方草看着年歲不大,但是對于這些東西似乎極有感悟,口中喋喋不休長篇大論,“再說自家妻主面前,沒什麽好害羞的,便是被妻主說上兩句浪蕩,轉頭她也只會更離不開你。”

“她們看着是喜愛貞潔男子,但實則根本拒絕不了男人的主動。”

齊周靜靜的聽着,未發一言意見,方草這話驚世駭俗,也沒什麽道理,但他聽着就兩頰發燙,不知為何竟還想繼續聽下去。

因此他抿了抿嘴,微微傾身靠近,眼睛閃爍着好奇的光芒,“我且問你,常聽聞男子初夜會有些痛苦,此事可是真的?”

在北境,他是大家閨男,這樣的事除了新婚前夕是根本接觸不到的。

“自是有些,新婚當日禮節繁多,洞房花燭之時為表順服,男子是一整日不得吃飯喝水的,沒有氣力便只能依順于妻主。若是妻主滿意,一夜折磨當真難熬,加上初次承歡,若是妻主太過用力,就會發疼,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求妻主憐憫,否則只能更加難熬。”

說起這個,方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話音落下,兩人均是小臉通紅,湊在一起像是做了什麽壞事。

寧餘送寧月出來,方草連忙起身站到寧月身後。

“那我就先走了姐,下次再來找你。”她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讓她安心,因此也并未多留。

從山間小屋出去,寧月的視線落在臉上紅意未消的方草身上,他四下看了看,山間人煙稀少,此時午時剛過正好沒什麽人,不由分說的扯着方草的袖子就把人抵在樹幹上。

寧月的個子比他高上不少,因此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就戲言道:“跟齊大夫說什麽了,怎麽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

在齊周面前說起女男之事頭頭是道的方草,在外卻向來都是顫顫巍巍不經事的模樣,此時被制在樹幹上,更是一整個慌亂了起來,“妻主,奴沒說什麽,奴不敢亂說的。”

“沒說什麽臉紅成這樣?”寧月一看就不準備放過他,方草穿的本就不多,寧月手上随意一探,就摸上了那纖細腰身。

“妻主咱們回去弄好不好,這裏會被人看到的……”三兩下,方草就氣息不穩了起來,入目荒草樹蔭,他雙目亂顫,感到強烈的不安,顫着聲祈求道。

山上,寧餘自顧自張貼起了買回來的喜字紅紙以及大紅燈籠。

齊周見了,兀自坐在椅子上扇子輕搖,寧餘也沒說什麽。

她一言不發的做着事情,整個山間茅屋很快就被裝點好了。

齊周看她臉上透出些笑意似是身心輕快,他眉目輕挑,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兩指并攏扯了扯她的袖子,“妻主打算什麽時候與我成親,也不打算與我說一聲嗎?”

寧餘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小臂上的衣衫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寧餘眸光深邃,笑的卻極為輕佻,“齊小少爺是否太過自信了些,你怎麽就認為我會娶一個不願與我親近之人?”

“妻主是因為這個生氣?”齊周愕然,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她生氣的原因。

寧餘觸碰到他眸中的了然,皺眉松了手,冷臉道:“你且記住,我不是非你不娶,也不是可以任你利用……”

話未說盡,寧餘眸子裏的冰霜忽得一點點融化,她輕輕轉動腦袋,只見齊周微微傾身如同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落在她的臉頰。

“你——”

“承蒙妻主憐愛,妻主待齊周極好,齊周非忘恩負義之人自是願意與妻主親近的。只是男子不可言行無狀,齊周更是要沉穩守禮。”

男子垂眸,嗓音真摯含情,寧餘的氣焰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眸光明亮,清澈動人,他并非是嫌棄她與她虛與委蛇,他只是不适應如此直白的方式?

他非尋常人家,又是大家出身,潛意識裏有些規矩教條也實屬正常,是她想多了了,只以為所有抗拒都是因着不願。

“你都失憶了,還在乎那些虛禮做什麽,人生在世,及時享樂。”寧餘略微動容,臉上卻有些抹不開面子,畢竟這話說開,倒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妻主憐愛齊周,齊周也心慕妻主,只是妻主可否給我一些時間适應?”

寧餘眸子裏的冰霜徹底融化,眼裏的溫柔有如實質,她擡起手,落在男子紅透的耳垂處輕輕揉捏,“罷了,來日方長。”

女子笑的輕柔,話音落下,更是徹底放下了先前的氣惱,齊周抿嘴輕笑,視線落在屋子布置上,仍是問起了先前的話,“所以,妻主打算何時與我成親?”

“怎麽,迫不及待要嫁我了?”

寧餘哼笑一聲,看着男子微紅的臉色,正色道:“今兒寧月來說,娶她夫郎進門時連個像樣的儀式都沒有,家裏青黃不接也不可能給補什麽儀式,過兩日是她夫郎生辰,她想借咱家地方給她夫郎補個成親禮,所以這些只能先借給她了,你可願再等我等些時候?”

聽了這話,齊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以為寧餘是打算盡快辦了他們的婚禮,這才上前搭話,沒想到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保證,給你的婚禮也會盡快,也定然比她們要好。”寧餘看他臉色,連忙解釋道。

“無妨,齊周也不急。”這話說的倒像是他急着成親一般,齊周臉色微紅,岔開話題道:“妻主要把咱們的屋子借給她們嗎?”

山間小屋就那麽大地方,這幾日,兩人都是共處一室睡的,好在塌上地方夠大,一人一床被子也挨不着,只是想着若是要補成親儀式的話,在她們屋子裏也是多有不便。

“在那邊雜貨屋給她們搭張床就成。”寧餘素手一指理所當然道。

齊周瞪大了眼睛,“不是說家裏沒床了嗎?”

“額……”寧餘臉色有些不自然,迎着齊周質問的神色,她又挺直了腰杆理所當然道:“那床下面都是蛛網,你不是害怕那東西嗎?”

齊周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他不怕什麽蟲子卻獨獨怕蛛網,倒确實有此事,但他總覺得她瞞着他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太陽西斜,山間傳來男子“哎喲”的聲音,只見樹蔭下,衣衫不整的男子捏着衣襟口,軟着腿倚靠在女子身上行走,他神色盡顯疲态,渾身都是酸疼的受不住,反觀他身旁的女子,卻是笑晏如花一臉的春風得意。

“你這身子還是弱了點,改天找姐夫給你配些養身子的藥,不然可生不出來我寧月的大胖閨女。”

“奴才經人事,妻主也不憐惜些……”馮草到底年歲小些,臉上也有些挂不住,埋頭在寧月懷裏不肯出來,搖搖晃晃的撒嬌。

“你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勾着我,我怎麽克制?”寧月得了好處,也願意多擔着他些,幹脆腳步停下,兩手穿過腋下膝下,直接打橫把人抱了起來,這下可把馮草吓了一跳,“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妻主……”

“哪裏有人,方才你叫那麽大聲音若有人也早就跑開了。”

馮草兒一驚,想着若是被人看了去,還不知道要怎麽傳呢,臉上立刻羞紅一片,寧月見了,爽朗一笑,掂了一下把人抱的緊了些就快速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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