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哎喲，太能吃了，太能吃了”甄家奶奶一把年紀幹不動活了，做完早飯後就在屋子前方的道地唉聲嘆氣。

“甄家奶奶，誰太能吃了？”

“還不是我那個小孫女，比我這老太婆還能吃啊，一個沒注意她就爬上桌吃上這麽大碗飯菜，家裏哪養得起”

“一個小孩能吃多少？好歹是你孫女，您老也別太小氣”有鄰居過來勸道。

“瞧你說的，我老婆子難道還撒謊，這死丫頭以前吃得少也就罷了，如今這麽吃下去豈不是要把家裏給吃窮了？你看她現在養得”甄奶奶把甄淘氣扯了出來“你看看，這小妮子如今養得白白胖胖的，不知道偷吃了家裏多少糧食”

這件事上甄家奶奶倒是沒撒謊，現在的淘氣是小饕餮大人，饕餮這種神獸本就貪得無厭，在神界也不受歡迎。淘氣如今身體是小孩子的身體，但是靈魂還是那個貪吃的小饕餮，只要讓她看見點什麽吃的她就偷偷的将東西給吞下肚。

甄家奶奶和甄痕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是淘氣也不怕，打着打着就習慣了，反正她會跑。

每次甄痕要打她，她就跑到公社裏的養鴨池下頭待着，有時候一晚上不回去，別人都找不到。

如今甄痕也不敢往死裏打，畢竟他打孩子的事出名了，隊長和公社的主任都來找過他談話。

經過一段時間的偷吃，如今甄淘氣比剛穿過來時臉色好多了。

“欸，聽說了沒，虎子家婆娘搬出去了”

“那孩子呢”

“兒子當然得留在虎子家，那是虎子家的命根子，至于那小丫頭，虎子他娘也不要”

雖說有年輕人結婚是打結婚證明，但是這領證的事兒到現在為止到底是沒有深入人心，所以很多家庭都是事實婚姻。

也就是沒□□但是擺酒席生孩子什麽的也都不落下，兩口子要分開就自己出去單過，算是事實離婚，也沒有什麽離婚證，但是有需要的話，村裏可以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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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社裏很多對都是事實婚姻，也是被承認的，和領證過的沒什麽兩樣。比如甄家和虎子家都是事實婚姻。

聽到虎子家媳婦被趕出去了，甄家奶奶眼珠子一轉，心裏也琢磨着這事。

她這老了老了，可不想臨終前還見不到自家的孫子。

倒不如讓兒子把這兒媳婦和兩孫女都趕出去，再去娶一個能生兒子的回來。

甄痕下午回來後老媽就和他說起了這事。

遙遙帶着淘氣正在燒火煮飯，只聽見裏面人在吵鬧。

“我不離開，我在你們甄家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趕我走……”

裏面王夏梅的話帶着哭音，聽得淘氣捂住耳朵覺得有些煩。

遙遙就這麽一邊塞柴禾一邊默默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為什麽哭？離開是好事兒呀”淘氣抱抱姐姐，用髒兮兮都是草木灰的小手給她擦眼淚兒。

“我不走”王夏梅跑進廚房抱着兩孩子要去跳河“你要逼死我，我就抱着兩孩子一起跳”

王夏梅一路拖着兩孩子去了大隊裏正在放大水的小溝裏，甄痕甄奶奶兩母子吊兒郎當地跟在她們後頭，并不在意。這一路上把兩個大隊的人都鬧騰過來了。

遙遙不停掙紮，淘氣翻了翻白眼快要氣死“要死你去死，別害我和姐姐”

稚嫩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是能寒了人心，王夏梅被小女兒這話傷到了“孩子，你爹是要逼我們去死啊”

“你自己要死，別拉上我們”甄淘氣拼命掙紮，對着周圍看好戲的大聲哭道“快拉住這瘋子啊，本大人不想死”

能找到一具合适的身體投胎并不容易，更何況遙遙姐姐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小淘氣不想讓姐姐死。

陳翰翰跟着一隊的人過來看戲，看到淘氣在哭馬上把自己爸爸推了出去。

“跳啊，有本事你現在就跳，你這敗家媳婦兒”甄奶奶和甄痕希望她跳又不希望她跳，怕她惹事兒了算在自家頭上。

陳一寶被兒子推出去想救人來着，但王夏梅帶着孩子離放大水的地兒只有一步之遙了，這救人的活兒有點難辦。

甄淘氣被王夏梅鎖住脖子要窒息了“你個瘋子，不就是分開嗎，離開男人就不能活了？你帶着姐姐和我跳河，只是想威脅那男人罷了，你根本就不愛姐姐”

甄淘氣大概是被氣得狠了，第一次說這麽一長條話，把周圍看好戲的人都給說愣了。

“我的好孩子啊，媽媽怎麽會不愛你，媽媽是被你爸爸逼的，他逼得我沒活路”

“胡說”陳翰翰出來奶聲奶氣地指責道“你根本不愛小淘氣，我爸說你是二隊最能幹的，怎麽離開男人就不能活了？而且他還經常打你。”

王夏梅臉一陣紅一陣白，被周圍人指指點點的樣子給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這時候了，陳一寶和一隊的幾個男人使眼色，幾人從兩邊分別撲過去将人給一下控制住了。

“小淘氣”陳翰翰馬上過去一會兒抱抱遙遙姐姐安慰她，一會兒又拍拍小淘氣的小腦袋。

“翰翰真懂事”

“就是，陳家這小子善良啊”

……

甄淘氣緩過神來看看四周，都是些贊揚陳翰翰的。“哇~~嗚~”淘氣大哭起來，怎麽又被這小子搶了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