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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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翰翰提着煤油燈早早的回來了。
“你這小子,身上一股鴨屎味兒”陳一寶嫌棄地将兒子踢出了屋子,随即弄了一大盆水,再去弄了些花瓣撒在洗澡盆裏。
“翰翰,我們要和你說一件事”一個男孩帶着幾個小跟班過來了。
“燕燕她們說了,以後不準和王大牛爺爺家的孩子玩兒”
陳一寶在那聽了只覺得好笑“你們這群孩子沒事做了是吧,活幹完了嗎就在這瞎胡鬧”
“反正不準和淘氣她們玩兒,要不然我們一隊的孩子都不和你玩了”一個小男孩大聲道。
陳翰翰看看幾米之外的一群女孩兒,扭過頭去不搭理“不玩就不玩”
“喲,咱們家翰翰還挺有骨氣的”等這群孩子走了,陳一寶一邊給兒子洗澡一邊笑話他。
“我喜歡和淘氣玩兒”陳翰翰大聲道“而且她們都不和淘氣玩,那淘氣也太可憐了”
“是是是”陳一寶轉移話題道“今天在養鴨池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陳翰翰開心地和爸爸招手,然後在爸爸耳邊小聲說道“我還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她叫涵涵”
“那敢情好,我還擔心你和一個老頭子看鴨太無聊”陳一寶放心了。
淘氣家,一個女孩子奶奶過來找王大牛算賬。
“你家這孩子把我孩子咬得”奶奶将孫女衣服往上卷,露出了幾個牙印,正是淘氣咬的。
“要不你們看看我孩子身上的傷?那後背都掐紫了,你再看看我丫頭臉上這掐的指甲印”王大牛拿着根棍子在地上敲“孩子打打鬧鬧常有的事兒,更何況還是你家孩子先動的手,咱們這些做大人的管好自家孩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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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坐坐坐”芯嫂子給人家搬椅子。
人家一看淘氣那後背,喲,還真的是青紫一片,馬上也不好意思找人算賬了。兩家又坐在一起笑着聊天,聊到天南海北去了。
幾個被遺忘的孩子虎着臉對視,被大人趕出去玩了。
“燕燕說了,以後我們大隊的人都不和你玩兒”小姑娘對着淘氣吐舌頭。
“本大人不稀罕,你們這群窮鬼,本大人馬上就要發財了,以後買糖都不給你吃”
“……”
小姑娘愣了幾秒,随後反應過來“你胡說,你們家窮死了,才沒有錢買糖”
“對呀,我們沒有錢買糖”遙遙摸摸淘氣的小辮子,以為淘氣變傻了。
“很快就有了”淘氣鼓着臉生氣道。
“哈哈,淘氣你撒謊,我要告訴燕燕”小姑娘6歲了,和燕燕一般大,是這群孩子當中能說得上話的。
小姑娘撒腿就跑,她要告訴村裏人,淘氣又在撒謊。淘氣要氣死了,跟在她後頭跑。
這邊陳翰翰洗完澡後就想着去找淘氣玩兒,可惜沒找到人。
到處找了一會兒,看見一群孩子在玩着打陀螺。
“我也玩”陳翰翰跑過去要加入,被一群孩子給抵制了。
“你要和淘氣玩,我們就不和你玩”一群男孩兒拿着鞭子和陀螺走遠了,像防賊似的防着陳翰翰。
第一次嘗到被抵制被孤立的陳翰翰哭着回家了,畢竟只是個4歲多的孩子,心裏委屈着呢。
“走走走,我去找他們”陳一寶拿着之前摘的野果子去找那群孩子。
“皮蛋兒,你怎麽不和我家翰翰玩”
“他不聽話”
“他和淘氣玩”
…….
小孩子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陳一寶把野果子分給這些小孩兒“翰翰很聽話的,你們帶着翰翰玩兒好不好”
一群孩子看着手上的果子有些猶豫,他們之前也采了果子,但是都被家裏大人給吃了,或是曬幹了留着以後吃,家裏長輩都沒有陳一寶這麽大方。
“那好吧,但是他要答應以後不準和淘氣玩兒”
陳翰翰眼淚婆娑地牽着爸爸的手,在認真地考慮這件事。
許久之後,看着那些陀螺和畫板,弱弱地點點頭。
一群孩子又歡天喜地地簇擁在一起玩去了。
“這群小崽子,現在對人家不搭理,以後長大了估計得跪着求人家看他們一眼”一個路過的大娘笑道。
“可不是”陳一寶感慨“淘氣那孩子機靈有靈氣,模樣也好,以後長大成人了有這群狗崽子哭的時候”
“對了,聽說你明天要去主任那裏做檢讨?”
“別提了,我這臉上臊得慌”陳一寶的檢讨書寫了好幾遍,寫得特別誠懇,就怕主任讓他們在廣播室念檢讨。
“聽說甄痕那小子如今可愁了,沒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沒錢還窮講究,人也壞,哪家瞎了眼的能看上他?”
大娘說着小聲說着話“甄痕這小子昨天對他娘動手了”
“打他娘?那這小子可夠混的啊”陳一寶很吃驚,不過轉念想想,那甄家奶奶最是一個喜歡虐待兒媳婦和孫女的,被打也不冤。
“那小子後悔和王夏梅分開了,這分開以後家裏都沒個人伺候他,讨不着媳婦伺候他就要打娘了”
“行吧,別人家的家事我們也管不着”陳一寶不在乎,最後看了一眼玩得開心的翰翰,轉頭回家了。
“翰翰”淘氣玩了一天都快天黑了才想起這個小夥伴來“叔叔,翰翰呢”
“和那群小子打陀螺呢”
跑去一看,陳翰翰跟着一群大孩子後頭玩兒。
“陳翰翰”淘氣跑過去沖他招手。
“不準和她玩兒”幾個大男孩對着陳翰翰認真道。
陳翰翰很糾結,不遠處紮着兩羊角辮矮矮的小淘氣看着很可憐,陳翰翰跑過去猶豫道“他們不讓我和你玩兒”
看這架勢,淘氣馬上明白了。再看看猶豫不決的陳翰翰,淘氣哼的一聲跑遠了“膽小鬼,本饕餮大人以後不和你玩了”
陳翰翰撓撓頭,看着生氣跑遠的小淘氣,還是跑着跟了上去,要是自己都不和她玩兒,小淘氣就沒人理她了。
“陳翰翰,我們不和你玩了”一群孩子在背後異口同聲道。
小嘴一撇就要哭的陳翰翰沒理後頭的人,跑去小淘氣家裏找人去了。
“你這孩子,哭什麽”王大牛抱着孩子進了屋。
“爺爺,我找淘氣”
“她在她舅舅房間裏呢”
鑽進去一看,原來是王聚材正在用煤油燈看書,淘氣和姐姐妹妹弟弟們坐在一旁玩‘東南西北’。
“小淘氣,我以後不和他們玩了”陳翰翰小聲地說道。
“哼”淘氣不理他。
“真的,他們是壞孩子”陳翰翰指着手發誓。
淘氣轉過身去還是不理他。
“要不我帶你去養鴨池玩兒,那裏還有羊”
淘氣也去過養鴨池,之前被甄痕打的時候就會自己跑很遠跑去養鴨池那裏躲着。只是,她沒有在那裏見到過羊。
“那好吧”
“就這樣說定了”翰翰和她拉了拉勾約定好後,蹦蹦跳跳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