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木偶邪靈
木偶邪靈
雲知許的手還沒有收回去就聽到褚子修這一句,沒好氣道:“我就是想下毒,也毒不死你啊!”
見褚子修拿着茶杯不動,以為他不相信,索性從他的手中将茶杯奪去。
“那我先喝給你看。”
她一口氣将茶水灌進了嘴裏,驟然臉色一變,将這口吐了出去。
“好燙!”
雲知許用手扇着風,伸着舌頭,算是明白了褚子修為什麽不喝了。
哪裏是下了毒,是這個家夥故意的。
褚子修又重新倒了一杯,遞給她眼上浮現笑意道:“再不喝冷水你的舌頭可就沒了。”
雲知許眼含怨氣望向褚子修還是從他手裏接過茶水。
觸碰到杯外就感覺到一陣寒氣,她忙不疊将喝下去,又将杯子伸過去示意她還要。
褚子修對于雲知許得寸進尺反過來使喚他只是笑了笑,還是重新給她冷了一杯熱水。
連續喝下三杯,雲知許總算感覺舌尖好了很多。
就在她放下茶杯,褚子修抿了一口溫茶心情頗好道:“你的歉意本君收到了。”
雲知許還覺得舌尖有點麻麻的,好在不影響說話。
“那日我的确不應該那麽說,不過既然你救了人為什麽你不說。”
“要做什麽事,怎麽做,說什麽話,本君為何要一一告知。”褚子修對此不屑一顧,世人如何看待他,他不管。
雲知許不認同:“這個很重要,要是什麽事情都不說清楚,那豈不是平白生出了誤會,明明長了嘴巴卻什麽都不說,讓人去猜測,要是什麽事情都說清楚,不就好了。”
“世間的事不是樣樣都能說的清楚。”褚子修頓了下,“總有不得已,不能說的時候,你看的太清白,便覺得人人都可以做到。”
雲知許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下。
“不說這個了,我們什麽時候去?”
再過一會,就要入夜了。
褚子修道:“當然是等好戲開場的之後,你先去盯着他們,我随後到。”
“那你可要快點來,我們可是都等着你。”
雲知許提醒着他,看褚子修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擔心他忘記。
褚子修意味深長看向她:“着急的不是只有你?”
雲知許:“……”
她很讨厭褚子修這樣的眼神,一切都在他的面前無可遁形。
就她将要出門的時候,褚子修突然叫住她。
無奈,她又折身返回。
“還有什麽事?”
褚子修似笑非笑看着她,指向桌面上的黑玉冠問:“會束發嗎?”
雲知許搖搖頭:“我不會,不過我會編辮子。”
她在蒼琅山經常會被一些小草小樹編一些好看的辮子。
“行,幫我束發。”褚子修道。
雲知許:“……”
大魔頭是不是聽力不好,她不是說了不會。
難道要她給大魔頭編個辮子?
想到那個畫面,雲知許沒有忍住笑出聲。
要是真成了那個樣子,估計大魔頭就會拿刀砍死她。
褚子修似乎一點不擔心她的手藝。
“本君給你當練手,你還不願意?”
這仿佛是何等殊榮,還怪她不知趣。
行,大魔頭都不介意,我這個小妖還能說什麽!
雲知許從未給男子束發過,當拿起梳子的時候兩只爪子更是無從下手。
發色如墨,她拾起一縷長發握在手心,似綢緞滑過指尖,忍不住羨慕起來。
不自覺道:“要是你能把你的給我就好了。”
褚子修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聽到她這句話,毫不留情回答:“想得美。”
雲知許:“……”
該死!
最終弄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發型出來,連她自己都不忍直視。
褚子修看了眼,只是淡然說了一句:“重來。”
順帶着還指點了她幾句。
最終,經過二十多次折騰,她的手都酸了,終于沒有聽到褚子修又一次說重來。
看着鏡中頭戴黑玉冠的人,雲知許微微一怔。
她腦海蹦出從前看過的一句話,豐姿如玉,仿若天人。
接着又蹦出另一個問題。
大魔頭突然間弄得這麽好看要去做什麽?
褚子修坐在椅子上跟大爺一樣,這麽多時間除了說幾句根本就沒有動過手。
評價道:“勉勉強強。”
雲知許:“……”
明明已經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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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雲知許出了客棧,準備先去看一看木偶戲表演的高臺。
她到了地點發現已經來了不少人,見每一人的臉上帶着期待的神色,與身邊的人有說有笑,都不知道真正的木偶戲是會給他們帶來死亡的威脅。
雲知許鑽出人群,決定繞到木偶戲後臺瞧一瞧。
她翻進院子內,就看到擺放在牆邊數十個一人高的木偶,他們的臉畫的惟妙惟肖,宛如一個個真人立在原地。
這後面好像沒有人看守,她便走進看看,想知道這些木偶是怎麽催動他們動起來。
将木偶翻一個身,沒有找到任何機關。
“這麽大的木偶沒有線是怎麽動的?”她說着将木偶的手擡起,聽到清晰的咔嚓一聲。
吓得她立即放手,見木偶沒有動靜,她才放心。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偷個木偶回去研究一下,忽然從圍牆上跳下一個人來。
看到來人那張臉,原本繃緊的身體放松,雲知許還有些懵:“你怎麽來了?”
話音未落,褚子修就慌忙說了一句有危險,就開始拉着她向外面跑去。
雲知許不明所以,還是下意識跟着褚子修離開。
“什麽危險啊?”
也不知道褚子修跑到什麽地方,看起來很是荒涼,雲知許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的手為什麽這麽涼?”
剛才太着急她沒有注意到褚子修的手心像是一塊冰,沒有常人一般的溫熱,她只當魔和人是不一樣。
褚子修沒有說話,一直快步向前走,低聲開口:“大概夜裏太涼了。”
雲知許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質問:“你不是褚子修,你到底是誰?”
從一開始她就應該反應過來,褚子修從來不會這麽着急的說話,更不會拉着她的手。
她就沒有見過褚子修慌張的樣子,可她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傻乎乎跟着人走了。
前方的褚子修也同樣停下,接着緩慢轉過身,那張臉和褚子修一模一樣,可眼神透着一股邪光,狠狠地盯着她。
在寂靜中,她聽到熟悉的咔嚓聲。
“木偶。”
雲知許退後一步,嘴裏吐出這兩個字,接着就感覺身後有一股力道推向她的後背,整個人都墜入前方的陰暗地下。
眼前的光消失,眼前好像有黑色的迷霧遮住視線,使得她的眼睛無法看清。
“這裏是哪裏?”
她從地上站起來,向前慢慢摸索。
沿着直線往前走,走了将近一炷香她都沒有摸到任何障礙。
“褚子修說眼前所見并非未見,唯一能觸碰的就是地面……”
雲知許蹲下身體,将雙掌貼在地上。
心裏默念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一句話。
天地法則,無我禁區。
掌心的光芒逐漸擴大,很快周圍的黑暗退去。
她終于看清楚身處的地方。
竟然是在地下!
雲知許從牆壁扒拉下一塊泥土辨別,她應該就在竹蕉城的地下。
前後都有通道,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繼續前進。
剛走沒有多久,感覺腳下踩到東西發出清脆的咔嚓聲,她低頭看去,捂住嘴差點叫出聲。
一具完整的屍骨,從衣物的腐敗程度看,應該已經過去了數十年。
難道這裏就是竹蕉城失蹤的人?
雲知許跨過面前遮擋的屍骨,繼續往前,當看見下一具屍骨時,她直接無視繼續向前。
走了将近一刻鐘,她看到頭頂有一口井。
這一路走來,她已經看到五十八具屍骨,可見這幾百年來他們殘害了多少百姓。
待她爬上井口,發現正處于一個荒涼廢棄的院子內。
遠處鑼鼓喧天,正是木偶戲開場的時候。
雲知許想着趕緊去找他們會合,便一路小跑過去,忽然手臂被人一拽。
有了剛才的事,她下意識就要反擊,對方更是厲害幾招就将她制服。
“雲知許,跑什麽?”
她擡頭看去,見到褚子修先是一喜想起被騙的事又警惕起來,一臉懷疑道:“你是誰?”
“連我都不認識了?”褚子修不喜熱鬧,待着的位置離着高臺很遠,讓雲知許去盯着木偶,結果卻不見人。
雲知許的雙手被褚子修牢牢抓住扣在身前,根本無法掙脫,她無奈晃了晃手臂,妥協道:“你先放開我。”
褚子修放開手,誰知雲知許竟然大膽妄為伸出手一把捧住他的臉,身子前傾湊近,眼中帶着懷疑地問:“你真的是褚子修,不是木偶?”
“什麽木偶?你這個小妖還要占本君的便宜。”褚子修垂眸就與雲知許對視上,那清亮的眸光柔軟似春水初融,讓他微微慌了神覺得在哪裏見過,他擡手皺着眉拂開她的手,更是倒退一步,隔開距離。
腦海思緒翻湧,這樣的眸子,他好像真的見過。
雲知許聽到這熟悉略帶嫌棄的語調,松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剛才差點回不來了,你不知道我遇到了什麽,那些木偶竟然變得和……”
說到這裏,她猛地停頓住。
要是讓褚子修知道肯定又要嘲笑她。
“就是變得和人一樣,我認錯了,就跟着他走了,就被人推進了一個古怪的地方,怎麽都走不出去。”
“和人一樣?和誰一樣?”褚子修注意到她突然的停頓,覺得事情不簡單,略帶嫌棄道,“笨,是人是木偶都分不清,妖的眼睛可以辨別每個人氣息不同,你的眼睛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