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還是如前幾次一樣，蘇烨把他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只不過顧夏剛進屋，兜裏就傳來了手機震動的聲音，劃開一看，發現是蘇烨的消息。

Y：顧學霸，照片發我下。

隔着屏幕，顧夏仿佛都能夠聽見那個人戲谑又懶散的嗓音。

要是站在他的面前，蘇烨一定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黑沉沉的眸裏裹挾着他能夠看見的笑意。

顧夏唇線拉直，那種不自在感又竄了上來，清冷長眸眨了眨，顧夏将把圖片發送給他。

蘇烨點擊圖片，放大去看顧夏，片刻後才點擊了保存。

這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

他和顧夏的第一張。

顧夏盯着照片，才發現那時候的蘇烨居然是挂着笑的，邪魅又放肆，就很……勾人心弦。

葉韻站在樓梯上：“夏夏回來啦。”

聽到聲響，顧夏指尖一劃，下意識地退出，鎖屏後把手機往衣兜裏一放，面不改色：“嗯。”

再看看我們蘇校霸這邊，手機消息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蘇烨不耐煩地翻開手機，查看消息。

蘇烨眉尖輕挑，似乎有些驚訝：“霍之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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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非年非節的，她怎麽想起給他發消息來了。

蘇烨點開聊天框，滿屏都是字。

宇宙第一小仙女：蘇烨哥，我回國啦！

宇宙第一小仙女：手續都辦好了，明天就和蘇譽哥一起到你們學校報道！

宇宙第一小仙女：準備好迎接你們的小仙女沒有？!

宇宙第一小仙女：對了，我還跳級了!

宇宙第一小仙女：厲害吧，快誇我！

蘇烨掃完消息，回了兩個字：厲害。

宇宙第一小仙女：……

緊跟着那邊就發來了一條語音，少女甜甜的嗓音響起：“雖然知道你這人就這樣，但是每次和你聊天的感覺就！是！你一點也不上心！”

宇宙第一小仙女：有被敷衍到！！

Y：哦。

霍之汐瞪大眼睛，帶着怨氣飛快敲着字，不一會兒蘇烨手機上就一連接收到兩條消息。

宇宙第一小仙女：哦？？？

宇宙第一小仙女：你就一點不意外嗎？沒什麽要問我的？？

蘇烨眉梢一挑，按下語音鍵：“意外，但你想交代的不都在上面了？有什麽可問的。”

霍之汐一口銀牙咬碎，太久沒接觸，她都快要忘記了，蘇烨這個狗逼基本沒！有！好！奇！心！

整個人跟個和尚一樣也不！八！卦！

霍之汐憤憤打字：你沒有心！！

根本就不是一個當助攻的料！！！

就在她死命吐槽蘇烨木頭腦袋的時候，對方突然就不木了，還難得的上道，直戳問題中心。

看着消息，霍之汐差點沒喜極而泣。

Y：你這麽一說，倒也有個要問的。

Y：你和松子那幼稚的冷暴力是要結束了？

宇宙第一小仙女：又不是我要冷的，怪我嗎？!

蘇烨看笑了，算了，等他們自己折騰，他手指觸到息屏鍵，結果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

宇宙第一小仙女：那蘇烨哥哥明天幫我個忙呗。

蘇烨：“……”

早晨。

班上大半的人都恹恹的，讀書的聲音更是有氣無力，拖沓至極。

星期一綜合症，每個學生必得的毛病之一。

早讀一下，班上頓時整齊劃一地倒了一大片。

明明也就五分鐘的課時，那架勢就跟有五百分鐘一樣，就好像跟能睡醒似的。

蘇烨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筆。

也不知道陳一松那個二貨受不受得了這個刺激。不過這麽多年的訴求，也算他開始走上正軌了。

鈴聲響起，班主任帶着妹子走進來，可惜日子沒選好，沒幾個擡頭注意的。

班主任在講臺上咳了咳：“今天我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大家歡迎。”

一聽新同學，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擡起頭來，好奇心戰勝困意。

“草，這妹子有點漂亮啊！”

“大家好，我叫霍之汐。”

“聲音也好聽！”

陳一松猛地擡起頭，心髒的位置像是中了一槍，腦袋裏就只剩下兩個字。

我！靠！

也不管是不是在上課，他轉身就想從後門溜。

蘇烨一支筆攔在他面前：“幹什麽？”

陳一松皺眉，語氣帶上幾分急切：“跑啊，你看見上面誰了嗎？”

蘇烨點了點頭，目光落到講臺上那個拼命往這邊看的女孩上，一秒，又撤了回來，看向陳一松，漫不經心地答：“霍之汐，怎麽了？”

陳一松咬牙低聲道：“哥，親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給我打個掩護，我要撤了。”

蘇烨扯出一個笑，陳一松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

“同學，可以換個座位嗎？”

軟軟的少女音，還是沒怎麽變。

陳一松僵硬而機械地轉身回頭。

幾年不見，小姑娘出落得越發好看了。

同桌揶揄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最後爽快地答應：“可以。”

可以個屁！

陳一松趕忙扒拉住同桌，對着他小幅度地搖頭。

不行！

同桌一臉不解，不是，你桃花來了，你躲什麽，這麽漂亮一妹子，不收白不收啊。

陳一松心裏苦，但他說不出來。

是你不懂，我不怪你。

霍之汐眯了眯眼，一臉不高興，剛想叫陳一松松手讓人走，就聽到蘇烨用筆敲了敲他旁邊的空桌子說道：“下來。”

同桌正愁不知如何應對，聽到蘇烨發話，馬不停蹄地收拾好東西就移了位。

陳一松不可置信地往後看，滿眼都是控訴：“蘇烨！你怎麽！”

背叛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霍之汐甜美的嗓音打斷了：“謝謝蘇烨哥。”

陳一松轉身坐好，開啓自閉模式。

下來了，怎麽也不見她叫他一聲哥。

蘇烨轉了下筆：“不謝。”

同桌哆嗦了下，這女的來頭不小。

班主任早就注意到這邊了，不過沒鬧出什麽風浪，倒也沒說什麽，畢竟——

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過常多。

現在見人坐好，班主任用黑板刷敲了敲講臺，簡單地強調了幾句紀律就開始授課了。

陳一松越想越自閉，明明是她當初一聲不吭地就出國了，現在不打招呼又回來了，他幹什麽搭理她，晾她！

對，晾她！

陳一松揉揉心口，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麽扯得生疼。

蘇烨看着身板筆直，疑似還在賭氣的陳一松，輕呵一聲。

見過折磨自己的，沒見過這麽能折磨自己。

這不見面的時候吧，偷偷想死了地想，這會兒見到面了，他媽的腦袋不行耍傲嬌。

打個招呼，握個手，重歸于好它不香嗎？

把人冷跑了，還是自己哭。

把人惹哭了，也得自己哄。

神經病呀！

況且，他們這場漫長無聊又幼稚的冷戰，百分之八十責任在陳一松那傻缺兒身上。

霍之汐當初只是撲騰了個火花出來，誰料陳一松特麽的就炸了。

霍之汐悄悄偏頭偷看陳一松，這個人目不斜視，坐的筆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霍之汐癟癟嘴，臭陳一松，小氣鬼！

但是她的胳膊肘還是在往陳一松那邊挪。

女孩的聲音糯糯的，她小聲試探着：“松子哥？”

陳一松眼睫低垂，并不搭話。

霍之汐搬着板凳朝他那邊湊了湊，她趴到桌子上，把臉埋在臂彎裏，微微偏頭仰視他，觀察着他的表情：“松子哥，我錯了嘛。”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你就原諒我嘛？”

陳一松忍住看她的沖動，偏過頭吞咽了下。

幾年不見，小家夥撒嬌的本事倒是見長。

陳一松的前同桌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系列操作，難怪陳一松一直不談戀愛，有這麽個前緣，誰還入得了眼。

“新同學。”

被老師點名，霍之汐還有點懵。

“下課再熟悉同桌。”

當衆點名，霍之汐還是臊的，薄紅染上臉頰，她乖乖坐正，期間還偷偷瞄了一眼陳一松。

那個人還是不為所動，眼珠子都沒轉下。

旁邊有女生聞到八卦的氣息，竊竊私語：“那轉校生一上來就扒拉我們松哥，他倆有故事啊。”

霍之汐垂下眼，嘟起唇，整個人被失落籠罩。

明明以前撒撒嬌，陳一松就不會再生氣了的。

果然分別太久，什麽都會變嗎？

那……

霍之汐越想越委屈，她當初也不想走的啊，而且她也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她一看到就打回去了，那他還換號了呢！

明明他也有錯！

不理就不理，誰稀罕啊！

大不了，大不了他們就一輩子別說話，一輩子別見面！

她轉回去就是了！

小姑娘越想越氣，把腦袋一偏，再也不看陳一松一眼。

陳一松偏眸去看她，知道小姑娘這是生氣了。

他心裏無奈，卻又不知道擰着哪條筋了，就是不肯低頭。

只能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死死注視，像是要把這缺失的這兩年半都補回來。

他們真的太久沒見了。

好想你啊，我的汐汐小公主。

哪怕霍之汐就坐在他身邊，剛剛才撒了嬌，現在正生着氣，整個人生動的不得了，陳一松卻還是覺得，怎麽和假的一樣。

就像他曾做過的，無數個不想逃離的夢。

刻意規避掉和她有關的所有。

就好像不看見她，就不太想了。

蘇烨看着盯着人小姑娘發愣的陳一松，簽字筆在草稿紙上寫下三個字。

你就作。

蘇烨把本子往陳一松面前一杵。

陳一松看見，苦笑。

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是在……但他何敢言當初。

霍之汐這次回來還走嗎？

他不敢問。

霍之汐在那邊有沒有遇見更好的人？

他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他對她另有企圖，還會不會認他這個哥哥？

會不會覺得惡心？

會不會傷害到她？

霍之汐，霍之汐。

陳一松曾經覺得，走了也好，她一輩子不知道，一輩子拿他當哥哥，就永遠記得他的好。

回來了再接觸，誰他媽知道他還忍不忍得住！

當初，當初。

當初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換號，故意不聯系，故意淡出她的世界。

誰知道小姑娘回來了，還眼巴巴地給他道歉。

真是。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