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始終礙眼
始終礙眼
顧意妍随便扯了個理由跟陸年珩說了一下，陸年珩心情還算不錯就應允了。
晚上的雲霧，從小處印證了這個時代的喧嚣與迷醉。
“顧意妍，我自以為争得過你，但仍在陸少面前做了太久的戲。你再次來玉京參加宴會，陸少施舍了我一點溫暖，我卻錯把這當做了青睐。”姜音坐在顧意妍的側方，雙眼迷離，笑得傷感。
“你真的悟了？不過我也讨厭和任何女人勾心鬥角。”顧意妍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手機，陸年珏想跟她聊天。
“我在你眼中，肯定是一個麻煩的女人。我知道你和陸少重新在一起了，我從中阻礙過你們，所以這杯酒，我敬你，以示歉意。”姜音見顧意妍根本沒把自己當正式的情敵看，心底有一陣冷風吹過，小心查看，裏面長出了新刺。
姜音毫不猶豫地把這一杯酒飲下，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酒瓶裏的顏色不對，酒的味道是難言的苦澀。
“我不愛喝酒。你跟我道歉，其實沒必要。”顧意妍見姜音直直地盯着她，心裏有點不舒服。
“我忘了，給你一杯果汁。顧意妍，為什麽沒必要？”
“正如你現在潦倒，就是陸年珩的手段。我要做的，沒人能攔我，他更不行。”
“哈哈哈，合着你是耍陸少玩的。我恨不了他，恩怨不分明，我死也就滿意。”姜音眼裏閃過怨怼和執着。
姜音參與了挾持綁顧意妍，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在公司為陸年珩做事。所以她這回，暗暗下定了決心。
“他差點就着了我的道，嘴裏也念的一直是你的名字。我想有個他的孩子，就算沒名分也好，要是能看着孩子，就能延續我的思念……”
“姜音，你醉了吧？你也知道是差點啊？光我看，差的就不僅是一星半點。”顧意妍皺着眉打斷姜音。
姜音的臉蛋線條有些僵硬，輪廓看的并不真實，為了她想要的，還真可以心一狠對她自己下手。
而顧意妍想着，她不行，無論怎樣，她都不會為了虛妄的物質和缥缈無蹤的愛情，觸及自己的基本原則。
姜音也有自己的優點，她作為管理者雷厲風行，可見也有本事和手段，就是那一顆戀慕的心，越來越偏。
“我上次跟陸年珩是我自己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我和你注定就聊不到一起。其實說真的，你挺礙我的眼的。”顧意妍心裏很平靜，嘴上卻越說越厲害起來。
“是不是我對于他，也是同樣的礙眼呢？”姜音自嘲地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閉眼瞬間就飲了下去。
“就把這次當我們最後的見面機會，我不會在陸年珩面前提起你，現在你遭受的是咎由自取。姜音，你好自為之。”顧意妍搖搖頭，姜音再也不是以前那樣獨立自信，也給她一個警醒。
“你可知道，我整成你的樣子，就是為了成為你!一起死吧!”姜音臉色陡然猙獰。
姜音的濃妝豔抹即使掩蓋了她的憔悴，也掩不住這一份極兇的惡念。
姜音話音剛落，顧意妍立馬察覺不對轉過身，然後猝不及防的被姜音從包裏拿出的鋒利小刀劃傷到手臂。
“你想幹什麽!真是一把好牌被你打的稀爛。”顧意妍驚呼一聲，與姜音緊張的纏鬥起來。
顧意妍曾羨慕過姜音。
“你羨慕過我？我從來都真的羨慕你!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會好過，所以就同歸于盡吧!”姜音的眼淚不自覺地滑落，使得臉上的濃妝變得可怖。
姜音好難過啊，她的酒量雖好，但那是毒酒，依然使盡了力氣。
顧意妍閃避不過，還是被她傷到了腰部。
然後……顧意妍親眼看着姜音吐血沒了氣息，這給她視覺、心理上都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姜音天天酗酒過度，最終在腦子混亂的時候死去，體內的毒達到一定量剛好一并發作。
下一瞬，外面的陸年珏剛好要來接顧意妍，聽到了她的大喊，加快步伐上來，四周不見一人，推開包廂門，裏面是一灘灘血。
“師父，你沒事吧？是不是這個女人傷了你？”陸年珏見顧意妍蒼白的臉色，抱着她，也叫了人過來。
“姜音死了!”一些人本扼腕嘆息，但看到姜音旁邊的刀都大吃一驚。
“好疼。是姜音……她是不是死了？”顧意妍此時痛的說不了幾句，會扯到傷口。
陸年珩已經趕來，看了一眼旁邊面容安詳被擡走的姜音，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
“妍妍!”繼而他的話語裏對顧意妍充滿心疼。
陸年珏的目光始終追随着顧意妍，顧意妍被陸年珩抱着，後面來了一個男醫生。
“師父，姜音是死了，我早該到的嗚嗚。”
“別哭，我不是還在這兒嗎。”顧意妍遞給陸年珏安撫的眼神，唇邊的笑容淡淡，內心卻波瀾四起。
醫生雲霄及時為顧意妍處理着傷口……
姜家的一些事也被捅了出來，外人對姜音的評價很低。
“姜音真的該死，師父得多疼啊。”陸年珏皺眉，“哥哥，想不到你身邊待的是這樣一個殘忍的女人。”
“這麽死，确實太便宜她。”陸年珩眯了眯眼。
“陸少，陸小姐，姜家破産再不能起來，都是他們活該。”旁邊陸年珩的人适時提起。
“姜音此人，始終礙眼。”陸年珩的語氣裏無半分憐惜。
妍妍讓他換位為她思考，那麽姜音整成她的樣子還在她跟前晃，就是很礙事。畢竟沒哪個人願意看到，故意跟自己整得像的人。
顧意妍沒有猶豫地接受姜音的邀請，她們本該是情敵，火藥味應該很重的。
可見顧意妍人美心善，陸年珩都看不下去。
顧意妍做了個手術，在VIP病房。她側躺在病床上，在聽着舒緩的音樂。
“妍妍，多休息一會兒，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就回寧州。”陸年珩撫着她散着的長發，指尖是默默的守護，“記得我在你店裏用簪子給你盤發，你的話語動作都溫婉極了。”
“那時還沒有發生那麽多事情，做什麽事都令人感覺很溫暖。”顧意妍低嘆道，她秀氣的五官此刻被外面的陽光照着，格外美麗。
“哥，你居然在撩師父!”陸年珏進來就看到顧意妍和陸年珩的親昵，眼中也帶了笑意。
陸年珏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把芳香馥郁、新鮮的栀子花放在病床旁邊。
“小珏，你沒看出來？”陸年珩挑挑眉。
陸年珏一臉問號，覺得她上學錯過了他們的很多事。但是她日子天天過得也很充實，還有與吳蒼珣的甜蜜約會。
“小珏，我和你哥已經在一起了。”顧意妍語氣柔婉，眉眼彎彎。
“我當傳聞都是假的呢，小珏恭喜哥哥，恭喜師父。”陸年珏拍手叫好，“師父，哥哥本來就是你的團扇知己，這下珠聯璧合，才子配佳人啊。”
“小珏的嘴真甜，有沒有交男朋友呀？”顧意妍被誇感到快樂，同時打趣陸年珏。
“有。”陸年珏臉一紅，“師父要給我保密，我男朋友吳蒼珣。”
顧意妍看了陸年珩一眼，她心情不錯。
“我是她哥，知道。”陸年珩立馬默契地說了一句。
“只要你們開心就好。”顧意妍點點頭。
陸年珩在看着她腰上的傷口，顧意妍幽幽來了一句，“姜音也是可憐人。”
陸年珩周遭默默多了一點孤寂的氛圍，半晌他才開口，“我只要你平安。”
“師父太善良了，這種有歹心的人合該下地獄。”
“阿珩，那酒是你準備的吧……挺好的。”
顧意妍料想姜音直到知道陸年珩的心思後，才甘願死和放手。姜音比她更愛他，多的是幾倍的。
“嗯。”陸年珩逆着光坐着，然後體貼地照顧着，“吃點水果吧，妍妍。”
＊
一段時間過去。
陸年珏走了，陸年珩有事暫時不在，這時，有個挺拔的身影不知不覺地走到顧意妍跟前。
“阿珩怎麽又回來了？”
顧意妍得到的是一片沉默，然後睜眼，有些驚訝，“雲霄醫生……？”
她當然也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種難以忽略的視線。
“顧意妍，好久不見了。”雲霄靜靜開口，笑得溫和。
“我是你高中同學，不記得了？我們還做過同桌。”雲霄看着顧意妍陌生的眼神，仿佛被刺到了。
“……記不清了。”顧意妍頓了頓，“你确定嗎？”
“貴人多忘事，或許是我太普通了。”雲霄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較為帥氣的臉。
“你在陸年珩身邊，遇到了不少危險，比如蘇暖的綁架，比如現在被姜音所傷。”雲霄神秘一笑，接着又正色道，“陸年珩不會愛人，我會，我會尊重你的一切。”
“男人的話都不可信。雲醫生要是沒事，就離開吧。”顧意妍只當雲霄的話是耳旁風，不過生出了一個疑問，“你跟了陸年珩很有幾年，應該不會對他不忠，觊觎他的女人吧？”
“誰說得準。”雲霄看了一會兒顧意妍的腰，語氣意味不明，“我們還會經常見面的，我無牽無挂，很适合帶你去陸年珩找不到的地方。”
“你怎麽事事都知道？我不會答應你的，況且，我又不會跟一個才認識的人走。”
雲霄在玉京也有勢力……
“顧意妍，你說的可真無情啊。我其實是陸年珩的朋友，猜到的。再送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雲霄的頭腦很聰明，醫術頂尖，家庭背景很深。
“好一個己莫為。我和陸年珩站在了一條線上，你就別費勁了。”顧意妍冷嗤，雲霄真是莫名其妙。
雲霄選擇這個時候出現，不知又在打着什麽算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