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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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因這一覺睡得異常久,醒來時已是黃昏,她推門出來,客廳竟已空無一人,彷佛今天中午的那些熱鬧全是幻覺一般,現今衆人散去更加凸顯冷清。
她下樓來喚馬姨,馬姨抱着一束玫瑰,過來答話: “少爺送吳小姐去了,太太和白小姐好像出去找什麽裁縫。”
飛因瞥一眼那玫瑰,別看季若川冷,其實此人是非常講究的,譬如他覺得早上與晚上玫瑰的香氣不大一樣,而且更偏愛黃昏時玫瑰的味道,所以非得折騰人,要算準了時間采玫瑰花,又不喜剛采下的花味道濃,要在外面晾一會兒才準拿入他房間,他最麻煩不過。
馬姨又過來說: “少爺也太荒唐了,那白小姐多好,氣質也高雅,非喜歡吳敏敏之流。”
這點倒與飛因是一致的,飛因卻突然問: “馬姨,如果我搬出去住,你會怎樣”
“什麽”馬姨跳将起來: “誰允許你搬出去住小姐,你出去住怎麽住得慣,而且凡事沒我照應,我哪能放得下這個心。”
飛因感動,抱住馬姨。
晚餐只剩飛因與馬姨,只簡單吃了點,飛因下午睡得多,所以吃完就在花園散步。
大概覺得自己在季家待不久了,看什麽都無限依依,花園的秋千小時候是自己的最愛,季若川高興的時候也會陪自己玩,他最愛将秋千高高蕩起,中途還得恐吓飛因: “掉下來會摔得很難看的,你抓緊了。”
他們也并不是沒有和睦的時候,只是太多争執,将這些美好統統掩蓋。
飛因獨自坐在秋千上發呆,黃昏的花園有種別樣的美麗,不管是否快樂,自己的童年與青少年都是在此處度過,采花,看書,與自己捉迷藏,雖然孤獨,卻也長大成人。
季若川卻不知何時也來到這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飛因: “說你是個大小姐你還不信,一天除了游手好閑,你還有別的本事沒有”
飛因反擊: “誰讓我是小姐命呢,天橋上算命的啞巴告訴我,我這輩子就該享一世福貴。”
“那你前世鐵定是被人折磨了一世了,說不定就是我折磨了你一世了,所以今生來還債。”季若川難得地在飛因面前嘆氣。
飛因将眼光轉向別處,呵,到底是誰折磨誰呢誰欠誰都還沒有定論呢。
“季若川,你也就別處處針對我了,過些日子,我可能就搬出去住了。”飛因淡淡說道。
飛因以為這一刻,以前的所有都可以清算掉,這些年的争吵與不快,包括財務,林家的那些錢,就當做這些年的撫養費好了,飛因對金錢歷來是沒有什麽概念。
季若川一下臉色慘白,他拽住飛因手腕,險些将飛因拽下來: “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你走啊,你馬上就走,淨身出戶,看你拿什麽去社會上讨生活,那白欽蘭不過是跟季家客氣罷了,你出了這門試試看,試試看她還要不要你”
飛因撇嘴: “我也是大學畢業生,總不至于什麽工作也幹不了。”
季若川這次大笑了起來: “你去試試看,千兒八百的文員不曉得林大小姐願不願做,你一條牛仔褲都已經是這個價錢。”
飛因是徹底地生了氣,她掙脫季若川的手,跑進自己卧室,開始收拾東西。
未曾想季若川也跟了上來,一腳就踢開了門,飛因曉得這次他是動了真怒,心裏還是有些許怕。
季若川扼住她的手腕,臉上青筋暴露: “你再跟我說一遍,好好的為什麽要走”
飛因也幹脆豁了出去,聲音卻仍是壓着的,情緒壓抑太久,連發脾氣也是輕輕的: “為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我總該活得有點樣子,這麽些年了,你覺得我在季家待得有意義麽”
“還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呢,吃穿用度哪點不合你心意,你只要說得出,我就一定辦得到。”季若川一臉通紅,飛因從來沒有看他急成這樣子過。
“跟你說你也不能懂,季若川,別這樣拉拉扯扯,從今往後你姓季我姓林,各不相幹。”飛因使勁掙紮,試圖掙脫季若川。
這樣一來而去,飛因手腕通紅,吃痛地哭了起來: “季若川,季若川,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累了……”
飛因嗚嗚的聲音,将季若川吓了一跳,季若川連忙放開了手,将飛因擁在懷裏,他低頭去看飛因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卻不自覺地發現,剛才太過用力,飛因前胸的扣子被扯掉了一顆,酥胸半露,季若川一下子氣血上湧,有些無法自制。
也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經驗,與張艾妮吳敏敏之流當然也不是單純工作關系,可是對他一直視飛因如珠如寶,哪裏敢有這種想法。
飛因哭了一會兒,才驚覺季若川抱着自己,立馬就想掙脫,可是越掙脫卻越被抱得緊。
殊不知飛因每動一下,小小柔軟處蹭在季若川身上,更令他難以自制,此刻看着飛因剛哭完的小臉,已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
像下定了決心似,季若川低頭吻住了飛因的唇,或許是這些年渴望這一刻渴望得太久,那冰涼柔軟的觸覺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而飛因此刻卻被吓得呆住,天,這是怎麽一回事,她只看到季若川額前幾縷散落的頭發,心裏亂成一團麻。
季若川用舌尖撬開飛因小小貝齒,飛因毫無經驗也不懂掙紮,被他的舌尖攪得思緒煩亂,然後季若川竟然解開了她胸前襯衫的紐扣。
飛因胸前肌膚一片冰涼,這才驚覺,她稍稍一用力,季若川的嘴唇被咬破: “季若川,我不是吳敏敏。”
“可是你們都是女人。”季若川并不去擦唇角的血,這情景,看起來有點可怖。
飛因冷笑: “你現在出門,半個小時即可到市區,那裏什麽樣的女人都有,明碼實價,随你挑選。”
季若川彷佛又被激怒,他一把抱過飛因,箍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她被壓倒在床上,她聽得季若川恨恨的聲音: “我偏就愛你又怎樣,我愛你有什麽過錯,你要這樣對我,季家有什麽不好哪點配不上你這大小姐。”
他一邊喃喃說話,一邊褪掉了飛因身上的所有衣物。
飛因這廂已經放棄了掙紮,那就這樣吧,季若川,林家的錢與人,現今都已經讓你得到,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再怎麽恩重如山,也已經足以償還了吧。
可是在季若川沖破阻礙進入的那一刻,除卻疼痛,卻不是不眷念的,她仰起頭看季若川的臉,此刻的他,竟然是一臉溫柔。
季若川俯下身來輕輕地吻飛因,輕得待她若絕世珍寶,他的飛因,至少在此刻,是屬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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