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難得摳門的導演會請一次客,菜單拿上來時,大家撒歡兒的點,看到什麽菜點什麽菜,滿滿的一桌子吃都吃不完。

今天大家都開心,宴會上,宇曦也跟着喝了不少,喝完之後,就覺得腦袋疼,和旁邊的立淞打了聲招呼,說是想出去透透風。

立淞見着她暈暈乎乎的問她需不需要陪伴,宇曦只是微笑着道了聲謝,便一個人出去了。

“丁子顏,你個混蛋。平日裏,死皮賴臉的纏着我,今天一整天又消失不見,我連半個鬼影都看到,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宇曦碎碎念着走向了衛生間的方向,畢竟,喝了一肚子的酒水,也是該往外放一些了。

迷迷糊糊的走着,左拐右拐走了一大圈後,又拐了三遍直走了一段距離,宇曦才看到不遠處有兩個門,一邊畫着藍衣服的男孩,一邊畫着粉衣服的女孩。

宇曦喜歡藍色,眼也不眨一下的就朝男廁所走去。

“诶诶诶,你去哪兒呀?”

男廁所裏邊走出來一個男人,看到有女人正準備往裏邊沖,先是一愣,接着,又很快反應過來阻止。

“卷毛,你瞎鬧什麽呀,我要上廁所,閃開。”

“女廁所在那邊,你走錯地方了。”

名叫“卷毛”的男人看着喝醉酒的宇曦很是無語,竟然有人能喝酒喝到分不清男女廁所,也是厲害了。

卷毛很粗魯的把她拉了出來,又把她拎到女廁所門口,指着門上的粉色女孩,清清楚楚地告訴對方:“這裏才是女廁所,趕緊去吧。”

卷毛說完話,扔下宇曦就走了。他還說,他可不想被別人看到,一個大男人光明正大地站在女衛生間門口,那樣尴尬的一幕。

宇曦眯着眼睛,擡頭看了一眼衛生間門上的标志,也不知道記住沒,握住門把手,準備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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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剛剛被推開一點,宇曦聽到裏邊有不一樣的聲音存在,使勁兒甩了甩頭,想讓自己保持些清醒,卻無意中看到了羞恥的一幕。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在女衛生間裏的洗手臺上,共同表演着一部熱情似火的愛情動作片。

女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難受,不停的嘤嘤的哭泣着,希望用自己的柔弱能夠換來暫時的饒恕。

而男人卻很享受着獵物被折磨時喊出來的聲音,獵物的聲音越是凄慘,男人的動作越發有力量。

終于,女人被戳到了痛點,疼的大聲喊出來。

“啊?”

“小點聲,你想被發現嗎?”

丁子顏一只手緊緊地捂着宇曦的嘴巴,另一只手将她摟在懷裏,以防她因為害怕亂動打擾到裏邊的兩位,小聲告誡道。

果不其然,衛生間裏的男人警覺起來,看了看門口沒什麽動靜,才放下心來。

“啪——一聲,男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女人的脖子上。

“賤女人,嚷嚷什麽。這麽想被別人知道啊。”

“對不起,副導演,我剛剛有點疼,一時沒忍住。”

女人抹了一把眼淚,委屈的向副導演道歉。

“晦氣。老子最怕女人哭哭啼啼,今天就算了,先到這裏為止吧。”

“副導演,那個…角色的事兒…您看,能不能幫我跟導演說說,多給我句臺詞,或者一個鏡頭也好。”

“行了,行了。等有機會,我會幫你反應一下。”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那,下次…您什麽時候有時間?”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今天我也累了。”

“副導演,你多注意身體啊,要好好休息。”

男人連個“嗯”字都沒有,穿起衣服就走人,出了門口,又很警惕的瞅了瞅周圍,發現沒什麽多餘的人出現,才放心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女人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重複了一遍副導演警惕性的動作後,才慢慢離開,只是走路的姿勢,好像有點奇怪。

丁子顏的眼中露出一絲厭惡。

看着兩人都走了,丁子顏才松開了抱着宇曦的兩只胳膊,接着,又緊緊捂着自己的傷口。

本來就是新傷,再加上,剛才宇曦不願乖乖被他抱着,使勁兒掙紮了一番,巧不巧的,她的手剛好抓到了傷口上。

被煙頭狠狠地燙了一回,還沒緩過勁兒來,又被使出全力掙紮的宇曦抓了一下,丁子顏疼得臉都扭曲了。

“你不是不來嗎?”

“誰說我不來,我這不趕來了嘛。”

“你今天都去哪兒了。”

“怎麽?才一天沒見,你就想我想瘋了?”

宇曦送給他一個很鄙夷的眼神,不想再搭理他了。

某些人一整天不見人影,也不吱一聲。現在好不容易露個面兒,還這麽沒正經。

“看來我說錯了,你并沒有想我,可我卻一直都在惦記着你。你今天有沒有乖乖吃飯,喝了幾杯水,還有啊,有沒有背着我勾搭哪個醜男。

哦,不對,你有男朋友,不需要出去勾搭。”

“丁子顏,你有完沒完。”

“沒完。”

兩人每次我鬥嘴,都是以丁子顏的“厚顏無恥”而告終,因為,宇曦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他的話。

“你們不是在聚餐嗎,你一個人跑來這麽偏僻的角落,想做什麽,夢游呢?”

丁子顏終于問了個正常的問題。

宇曦撇撇嘴,一臉尴尬的回答道:“我喝了點兒酒,然後想上廁所。我找不到,就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看到這兒有衛生間就過來了。”

“你眼睛長哪兒了,你沒看到門口提示女廁所不能用嗎?”

“我确實沒看見,卷毛把我扔在這裏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宇曦看到丁子顏以後,整個人清醒了許多,也想起了剛剛卷毛一臉奸詐的表情。

宇曦個子比丁子顏矮一頭。

每次站在她的跟前,丁子顏都好想去摸摸她的腦袋,想去抱抱她,也想親親她。

但是,會被拒絕吧。

“喂,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樣呢。”

安靜了幾秒鐘,宇曦主動開口問道。

“哪裏不一樣?”

丁子顏有些心虛,也有些意外。宇曦這個人反應總是慢半拍,今日的感覺怎麽這麽敏銳。

我也沒表現的多明顯,她這麽快就能發現我胳膊上有傷?

“你平時不是對那種女人很反感嗎?可剛才,你好像都沒什麽反應。”

丁子顏默默地揉了揉疼痛的胳膊,開始有點心疼自己了。就知道,她肯定反應不過來。不過也好,這樣也不用故意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了。

“呃,這個怎麽說呢?我是很讨厭那種随意賤賣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為了什麽,我都不接受。

可是,并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跟我有關系。

她們愛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只要別來打擾我的生活,別打擾你,就可以了。”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讨厭這種女人嗎?”

宇曦問道,雖然不是他們第一天認識了,可她也始終都沒有聽丁子顏講過他的理由。

“你想知道?”丁子顏仔細地确認了一遍,她是否在認真的問,還是在開玩笑。

“嗯。我很好奇。”

“因為,我身邊有太多這樣的人了。

有人為了金錢出賣了家庭,

也有人為了地位抛棄了子女,

還有人為了所謂的名與利丢掉了的信仰,把自己嫁給一個并不愛她,她也不愛的老男人。

簡單的說,這叫貪心。放着眼前的東西不要,非要去追求一些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更厭倦了這樣的人。”

“原來是這樣。丁子顏,你也來讨厭我吧。其實,我也是一個貪心的人。只是我隐藏的好,你沒有發現罷了。”

宇曦面色凝重的說道。

一開始,丁子顏還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可是,宇曦從脖子上取下來的那根項鏈,讓丁子顏長久以來的信念瞬間崩塌。

項鏈上的雪花标志,從小在上流社會長大的丁子顏十分清楚那代表着什麽含義。

“你怎麽會有薛家的東西?”

“當然有了。我和薛家的小少爺關系很好,借來玩幾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宇曦滿不在乎的回答道,全然不顧丁子顏的心情。

丁子顏實在不願意相信,她手裏拿的是真正的薛家的家族信物,可項鏈上吊着的那朵銀光閃閃的雪花,也的确只有薛家的人才會有。

丁氏商業帝國建立之前,薛家是丁家最大的競争對手,彼此間少不了明面上的往來。

丁子顏打小跟着父親出入各種商業會議,自然也多次見過薛家獨有的雪花項鏈。

現在,那根項鏈在宇曦的手裏不就意味着…她和那些讨厭的女人別無二致嗎?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地位。”

“可你有男朋友。”

“劈腿。”

利益的交換,感情的玩弄,身體的賤賣,這三樣是丁子顏最無法忍受的,也無法接受。然而,一瞬間,全部集中到他心心念念許久的那個女人身上。

一直以來,他都在靜靜等待着她的分手消息。

一直以來,他都能默默忍受着她的全然不理。

一直以來,丁子顏都會悄悄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漏掉哪個瞬間,然而,還是被薛家的人插空鑽入。

丁子顏的臉漸漸僵硬了,他不知道,該露出一種什麽樣的表情,來表達此刻內心的感受。

他很清楚的意識到,這一刻,徹底絕望了。

腳下的步子慢慢移動,丁子顏向餐館外面走去。這一次的聚餐,算是結束了。

突然間,他想起來了顧燃說過的一句話。

顧燃說的沒錯,現在我的做事風格不如往日那般冰冷決絕,越來越多的人已經不再忌憚我。

所以,連我的女人,都敢搶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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