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晨曦,第一縷陽光伸出腳尖觸碰大地。井諾看着窗外一點點發亮,心中卻覺得格外刺眼。
也許是在黑暗的世界裏待的太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清早起床後,井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着鏡子,告訴自己,我是壞人。
每天都會說一遍,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它就慢慢的變成了習慣。
是啊,我是壞人。我只想害人,我如果不去傷害別人,別人一定會加倍的殘害我。
褪下睡覺時包裹着身體的睡衣,井諾透過鏡子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皮膚。
時隔多年,每一道疤痕的來源,她依然記的特別清楚,甚至,還能感受到那時的痛。
那種痛,既讓她覺得可怕,又使她完全失去抵抗力,拼命的眷戀。
“諾諾乖,叫主人。”
“主人。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井諾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只有一個熟悉的聲音,然而,聲音的主人卻控制住了她。
雙手雙腳被固定在在冰涼的椅子上,脖子上拴着厚重的枷鎖,鐵鏈順着她的身體一直垂到腳下,鏈子的末端躺在地下。
“諾諾乖,再喊一次主人。”
“主人。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諾諾一點都不乖呢,老想着從我手上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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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是椅子有點涼,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覺得有些冷。”
聽到對方聲音變了,井諾趕緊轉換了說話方式,想要安撫好他的情緒。等他冷靜下來,再跟他商量,能否還她自由。
“別動你的歪腦筋,乖乖聽我的話,我會讓你慢慢感受到舒服。”
“好。我聽話。鳴飛,我求你,可不可以還給我件衣服,哪怕是件內衣也好,我真的感到冷。”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比例很好,像這樣勘稱完美的人體藝術,就應該好好的展露來。老是把它束縛在狹小的bra空間裏,它會難受,會哭泣的。”
井諾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麽,此時,唯一的想法是,一直以來都認識了一個變态。
“鞭子和刀子,你喜歡哪個?”
“我都不喜歡。”
“諾諾不乖,必須選一個。”康鳴飛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命令着井諾,嚴厲的聲音,令她感到身體一抖。
“我選…鞭子吧。”
井諾鼓起勇氣,随便選了一個,她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下,不論選哪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可我喜歡刀子,怎麽辦呢?看來,諾諾又不乖了。”
接着,井諾聽到耳邊傳來水流的聲音。
康鳴飛告訴她,他正在給刀子消毒,萬一刀子上有細菌,放任它們貪婪的進入到諾諾的體內那就不太好了,能夠對那副人體藝術進行施虐行為的只有他一個。
“不要。鳴飛,我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我不要以後,我只要現在,你現在就得乖乖聽我的。”
“好,我聽你的。”
“那你大喊一聲,我想聽你的尖叫聲。”
“什麽?”
井諾不太理解說的什麽意思,為什麽要突然尖叫?
“快啊。”一直在等待着的康鳴飛催促道。
井諾定了定神,咽了咽口水,從嗓子眼兒裏發出一絲嬌柔的“啊”。
“諾諾,你可真不乖。那就讓我好好調教調教你。”
康鳴飛的說話語氣中,冰冷與溫柔兼具,期待與無奈并存。
井諾聽到房間裏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心裏十分害怕,小心髒砰砰地直跳動。忽然間,她感到小腹上有什麽尖銳的東西正紮着她。
接着,她聽到有東西正在被刀子一點點劃開的“呲呲”聲,十分的清楚響亮。
康鳴飛握着手裏的刀子,正在一點點割開井諾的皮肉。
身體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眼睛被蒙上的井諾更加害怕,痛感立即被放大數倍,疼得她放開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吼。
“對,就是這樣的聲音,痛徹心扉的大叫,我就喜歡這樣的聲音。諾諾第一次變乖呢。放心,接下來,我會讓你更舒服的。”
“咕嚕”一聲,康鳴飛喝了一口酒,湊到井諾跟前給她聞了聞味道,挑逗的問道:“你猜,我接下來會幹什麽?”
“我…我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傷口流血了是需要舔舐的。把血舔幹淨了,就不疼了。可是諾諾自己夠不到,那就我來幫你,好不好?”
井諾不敢再說一個反對的字,立刻點頭答應。
看到“獵物”點頭默許,康鳴飛開心極了,慢慢地靠近那副人體藝術,伸出舌尖,一點點舔去流出的血滴。
舌尖上酒精的火辣,又一次将井諾逼到害怕的極點。
溫柔舔舐的聲音,和釋放心中懼怕的吼叫聲,接二連三的回蕩在井諾的耳邊,害怕不斷襲擊着心髒。
“真好聽,諾諾要是每天都能這麽聽話,該多好。”
康鳴飛感嘆着,手中将刀子轉移到胸腔中間的深溝處,掌握好力度,再次刺進“獵物”的皮膚。
新鮮的血液立即流淌下來,康鳴飛一邊舔舐,一邊将刀子的位置移到更往下的地方。
井諾的眼淚浸濕了蒙在眼上的黑布,可康鳴飛似乎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将她從椅子上解開後,又重新綁在床上。
“諾諾哭了好久,身體都發熱了,是不是該降降溫了。”
“嗯,是呢。”
井諾忍着身上的一陣陣的疼痛回應道。
其實,她很想拒絕,可一想到,如果拒絕了,反而被“調教”的更加猛烈,該怎麽辦?她還能承受住嗎?
康鳴飛的技巧拿捏的很穩,一方面讓手中的獵物痛到求饒,另一方面,又不讓她受到傷害。
在他的心裏,一直都喜歡着井諾。也曾經,無數次的跟她表過白。
然而,他出生平凡,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沒有實力雄厚的家庭背景,也沒有能夠讓他肆意揮灑的金錢世家。
有的只是一片真心。
井諾卻告訴他,所謂真心,不過就是騙子講給傻子的笑話。在她的世界裏,只相信金錢和利益。
康鳴飛認為這樣的井諾,和他想象中的不符,他認識的井諾,太貪心,太自私,需要好好調教一番。
所以,他綁架了她。
看着心愛的人躺在床上,康鳴飛的心中又有百般的無奈。
為什麽她只愛錢財和利益,為什麽不肯接受普通的他,只要井諾點頭答應,她就不會受這樣的委屈。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滿足了他一直以來的野心。
康鳴飛用心感受着冰塊的溫度,那股涼意,就像他現在的心一樣冰冷,躺在他床上的不再是心上人,而是一件待完成的藝術品。
“鳴飛,我的手腕好痛,那個繩結可不可以松一點。”
井諾再次開口乞求道,繩子太緊,緊到她快要失去手上的知覺。
“你現在感受到的疼痛,是因為身體發熱造成的,我幫你降降溫,你就不會痛了。”
“不,不要,我只求松一點……”
井諾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便被捏住,一股液體被灌入喉嚨中,味道十分奇怪。稍微回味一下,液體還有些嗆鼻,一股濃濃的澀味來回的游蕩在嘴裏。
“你給我喝的什麽?”
“聖水。”
聽到這兩個字,井諾突然覺得胃裏翻江倒海,剛準備要吐,嘴巴便被死死的堵上,冒到嗓子裏的東西,被強行逼了回去。
井諾想要掙紮,手腳卻被控制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動彈,想要張口大喊,卻害怕再次吐出來。
猛然間,一股冰涼之感從身子下方傳來。那種感覺,又麻又痛,又讓她欲罷不能。
“喜歡嗎?”
“喜…歡。”
“還要嗎?”
“想…要。”
“哼,你可真夠貪婪。”
康鳴飛陰冷的贊嘆道。他很樂意很快滿足她這一小小的要求,再次送進去一塊冰。
井諾長籲一口氣,終于體會到快意的感覺。
為了徹底讓她淪為自己的奴隸,康鳴飛也爬上床,坐在井諾的脖頸處,并認真的告訴她,作為奴隸,最大的任務就是讓主人感到舒服。
井諾咬了咬牙,鼓起勇氣,伸出了舌尖,她第一次嘗到男人的味道。雖然一開始是被逼迫的,可到了後來,她漸漸的迷上了這種感覺。
疼痛與愛,同時存在。
就算是恢複了自由身,她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回味那天,被強行屏蔽掉看覺之後發生的事。她甚至,會去渴求那樣的事,再發生一遍。
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太恐怖,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成為像康鳴飛那樣的變态。
所以,只有讓他消失。
只要他死了,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想要控制她的人。
在井諾的記憶裏,從小到大,她才是絕對的主宰者,只有她去淩辱別人的份兒。
康鳴飛,必須死。
井諾死死地握着方向盤,一直在康鳴飛家的附近,等待着他的出現。
只要那道身影一出現,就發動引擎,将馬力加到最大,朝着康鳴飛徑直地沖去。
事情和她預想的一樣,康鳴飛死了,連掙紮一下都沒有。
他到死都是睜着眼睛,那雙已經死亡的眼裏充滿了無奈。
不知為何,井諾卻高興不起來,康鳴飛死了,唯一束縛她的人不在了,應該感到開心才是,她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失去了康鳴飛的同時,她也失去了快意之感的來源,也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樂趣。
茫茫人海中,她尋找了許久,想要找到一個能夠代替康鳴飛,給她快樂與痛苦的人,卻始終找不到。
直到有一天,當父親拿着丁子顏的照片出現時,井諾一下子被照片裏的人吸引住了。
照片上的丁子顏,外表看起來冰冷決絕,就和康鳴飛實施殘忍手段時的感覺一樣。
然而,在他的眼底,卻隐藏了的一絲濃烈的渴望,就像現在的她一樣,渴望能有個人來愛着她,并給她想要的疼痛。
相親結束後,井諾深深地陷入了丁子顏那股獨特的氣質中,冰冷卻又給人莫名的溫暖。
井諾告訴自己:丁子顏,我一定要得到。
不知道是不是命運在故意捉弄她,偏偏丁子顏已經心有所屬,而且已經進入到一種無法自拔的境界。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井諾不斷地告誡自己,那個叫宇曦的女人也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