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第九章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第二天,清晨。
沈嶼揉着酸痛的腰,習慣性地伸手摸向旁邊空餘的位置。
床單傳來的冰涼感告訴他,那個人已經離開許久了,或許是昨天晚上完事之後,看着自己昏過去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他緩緩直起身子,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痕跡斑斑的身體,牙印遍布,紅痕交錯,甚至有些弄得狠的地方都泛起青紫色,這一切無不在預兆着昨天晚上的狀況是有多麽激烈!
想起昨天晚上,沈嶼臉色先是煞白,後又變得通紅。
司斯年似乎是下了狠勁兒地折磨他,還讓他叫出許多暧昧的稱呼,說出許多耳騷的話語,逼迫他做更加過分的事兒,無論他怎麽求饒和逃跑,司斯年總是能猜到他下一秒的動作然後及時狠狠壓制住他,讓他無處可逃。
曾一度,沈嶼以為自己會活不過昨天晚上!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司斯年想在床上弄.死他的心思!
沈嶼掀開被子下床,裸露的後背更加慘不忍睹!
直立的雙腿不停地打顫,膝蓋恨不得跪在地上,他試着忽略身體的難受和不爽,一步一步地朝浴室挪去。
洗完澡出來的沈嶼,才覺得自己像是重獲新生般,他走至窗邊拉開窗簾,暖人的陽光懶懶地透過玻璃打在他身上。
緩了一會,才走回床邊拿起手機,點亮屏幕就看到許久不用的微博在推送着一個令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他解鎖點進那條熱搜——蘇家小公子和司家少爺一起回家參加聚會。
标題很顯目,內容卻說得繁瑣,可附貼上的照片卻是自己。
沈嶼滿臉震驚,眼睛緊緊盯着手機裏的照片,這明明就是他自己,有司斯年抱着他的,有司斯年帶着他一起去用餐的,還有兩個人最後牽手一起上車離開的。
上面的人屬實是他沒錯,可為什麽标貼卻是什麽蘇家小公子?
沈嶼再傻也不會傻到自己被錯認也要裝作不知道。
他想打電話質問司斯年,可是以什麽身份呢?他在司斯年那裏,連小情人都算不上吧!
而且,他也沒有司斯年的電話聯系方式。
腦海裏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儒雅夫人,那股親切感又彌漫心底。
心裏的那個想法很快就要呼之欲出,可是卻有一層薄膜緊緊覆着在端口,阻止想法的萌發。
*
參加宴會回來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司斯年。
那人如人間蒸發般,不再出現在沈嶼面前,也不找沈嶼做那檔子事兒,更加沒有回過沈嶼在的這個別墅,而林叔也是,跟着司斯年一起消失。
那天的新聞也像是空穴來風,沒有一會,在網上就搜不到此新聞了。沒看過的人自然不知道,但看過的人估計會一時難忘。
偌大的房子除了沈嶼和兩個女傭人,就沒有其他任何活物。
他們相遇在初夏時節,那個微風剛剛燥熱的季節。
可現在呢?炎熱的夏季很快就要過去了,令人清爽的秋季即将來臨。
別墅院裏的銀杏樹樹葉已經在慢慢泛黃,風一吹時偶爾會掉下幾片葉子,如飛舞的蝴蝶,在空中旋轉幾圈之後,緩緩掉入地面。
而那個人,卻不曾出現。
沈嶼重新找了工作,是在一家面包店做服務員。
他現在只要有時間就會多給奶奶打電話,每個月發工資時也把三分之二的工資都轉給奶奶,聽着奶奶的聲音一天比一天更加硬朗,他感到無比開心。
真好,一切貌似都在慢慢地回到正軌。
下午六點,沈嶼從面包店下班,拖着疲憊至極的軀體緩緩向司斯年提供的別墅走去。
現在已經沒有司機會接送他上下班,他只能自己打車去上下班,不過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買個小電瓶車呢?
別墅區是禁止外來車輛駛入的,所以每次沈嶼打車都只能送到小區門口,而後自己徒步奔跑大概四十幾分鐘後才到達那座熟悉的房子前。
打開門後,裏面漆黑一片,路燈從窗戶投進來的光很微弱,只能看到點點小光。
沈嶼對着漆黑的屋子感到疑惑:以往兩個女傭姐姐都是會開着燈、做着豐盛的晚餐等着自己回家,然後三個人會一起用餐。
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站在玄關處脫掉鞋子後換上拖鞋,走兩步才摸到控制燈的開關。
“啪嗒”一聲,頓時燈火通明。
同時,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像夜晚綻開的煙花映入沈嶼眼中。
他驚于這人為什麽會突然出現?眼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司斯年依舊身着黑色的西裝,翹着腿坐在沙發上,手裏不停地把玩旋轉着大拇指多出來的玉扳指。
“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他神色清冷極了,面無表情。
沈嶼邊走邊說道:“我找了個工作上班,剛剛才下班!”
走近了些,沈嶼才聞到從司斯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
一般酒味應該都很悶人的,可司斯年身上的卻格外的令人喜歡和陶醉,那股味道,與其說是酒,倒不如說是一股媚味兒,一股會勾引人犯罪的味道。
沈嶼低着頭,眼睛不敢直視司斯年,看着腳上穿的拖鞋思索自己應該還需說些什麽。
司斯年也不言語,繼續轉動扳指。
下一秒,直接把扳指從手上摘下,收在西裝上衣的口袋裏,拎起茶幾上的純白陶瓷茶杯朝着沈嶼身側扔過去。
沈嶼身子哆嗦朝後閃了一下,兩腿顫顫地發抖,他搞不清狀況,現在算是怎麽回事?
司斯年起身,帶着戾氣朝沈嶼走過來,語氣兇狠,道:“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回來了卻對我視而不見?”
沈嶼兀地擡起頭,一臉茫然,神色驚恐,他是第一次看見戾氣橫生模樣般的司斯年,過度的恐懼讓他忘記言辭之間的敬言,“司先生……你、你怎麽了?你在說什麽?”
司斯年卻用力抓起他的手,繼續惡狠狠地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談了女朋友?為什麽要抛棄我?為什麽我始終走不到你的眼裏、你的心裏去?告訴我!為什麽!”
說完後又把頭抵靠在沈嶼單薄的肩膀,聲音很溫柔地叫出一個名字:“蘇樂行!告訴我為什麽!”
沈嶼睜着眼,目光呆滞,神情怔住一動不動,他在腦海裏反複咀嚼司斯年剛剛吐露的那個名字——蘇樂行。
恍然之間,司斯年吻上他的薄唇,動作極其溫柔,像是捧在手裏的珍寶,多用點力都害怕它會破碎。
司斯年雙手托着沈嶼的小臉,眼睛緊緊閉着,整個人從身到心地沉浸在這個吻裏。
沈嶼卻截然相反,他瞪大雙眼看着司斯年沉淪,鼻尖孱弱的呼吸聲發出抵抗。
他想用盡全力推開身前的人,然後質問他:蘇樂行是誰?為什麽你會把我認作是他?為什麽這個名字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頻繁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可最終,他自己也陶醉在這個帶着迷人酒味的吻裏,不可自拔。
之後的事情,水到渠成。
沈嶼衣服被扒得松松垮垮,意識到什麽的他連忙出聲:“司先生!您忘了戴……”
“乖!別說話!”
以往不算多的經歷裏,沒有一次能比得上這個夜晚的溫柔。
不僅僅只是動作的小心翼翼,還有那雙充滿情欲和愛意的眼睛,那一聲聲的“寶貝”,那一個個纏綿至極的親吻。
它們都彙作一條名叫情識初開的河流,奔騰不止地朝着沈嶼心口那道裂開的口子鑽進去。
沈嶼身體一次次的起伏,一次次的降落,像大海裏的一葉扁舟,飄蕩、上升、墜落。
最後用着僅存的意識,沈嶼模糊地想着,他好像,有點喜歡上司先生了!
第二天。
沈嶼早早地就清醒過來,腰間那只大手富有占有欲地攬住他,把他和身後的人緊緊融為一體。
沈嶼睜着眼醒了會兒瞌睡,才動作輕柔地拿開那只大手,腳步輕巧地踩在地毯上。
拿過床底下的衣服,随便套在身上,回頭看着沉睡的司斯年,唇間露出一笑。
這是喝了多少酒?居然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怕吵着司斯年睡覺,沈嶼并沒有在樓上卧室裏洗漱,而是下到樓下的公共洗漱間收拾自己。
走到廚房簡單地給自己弄了一份吃的,吃完後看着離上班時間也還早,他便重新回到廚房,給樓上正在睡覺的人兒也準備了一份早餐,然後留好紙條才出發去面包店。
司斯年一覺睡到中午,才睡意惺忪地從床上直起身子。
待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才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奇怪!他怎麽會回到這裏來了?
不是跟聞宴說,讓他把自己送回酒店即可,現在卻出現在這裏。
司斯年喝醉酒就容易記岔記憶,容易把經歷和所說過的話混淆,此刻就是最好的證明。
宿醉帶來的頭痛在他意識清醒後才漸漸體現出來。
司斯年揉着腫脹難受的頭,簡單去到洗漱間收拾之後,才換上西裝下樓。
樓下空無一人,偌大的房子冷清清的。
不過,司斯年還是看見了餐桌上那個多出來的碗筷。
他走過去,看見碗上張貼的便利貼——司先生,早餐做多了,您要是喜歡的話,就盡情享用吧!
司斯年拿開蓋在碗上的蓋子,是一份光看就知道用盡心思的早餐,是那種最為普通的早餐,一份煎至焦黃的油餅,面上應該是塗抹了自制的醬料。
司斯年不顧它可能已經變得冰涼,拿起咬開,中間夾雜着雞蛋和土豆絲,雖然已經冷掉,卻不影響口感!
司斯年本來只打算淺嘗一口這人做飯的手藝到何種程度,卻未想到,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很好吃,油而不膩!
可惜只有一個,不花兩分鐘就吃完的司斯年只覺不夠,還想多來兩個。
昏沉的腦海裏突然記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後,他竟然會有一瞬的懊悔。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