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平平安安

第二十七章 平平安安

李添澤坐在駕駛位上,時不時地側頭看看沈嶼的情況。

沈嶼煞白着臉,眼睛出神地盯着窗外。

路上的燈光在他蒼白的小臉上留下一道接一道的暗光,神色晦暗不清。

李添澤帶沈嶼來到自己一座不怎麽起眼的房子,這是他哥當時在這邊買下的房子,可他哥卻從未來過這個地方,一直閑置着。

李添澤拿着備用鑰匙打開門,或許因為許久不住人的緣故,打開門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新房的味道撲鼻而來。

雖然不住人,可裏面該有的家具卻一件不少。

沈嶼跟着李添澤走進去,臉色不如剛剛蒼白,卻也沒有任何生氣。

李添澤捎帶着攙扶沈嶼,兩人走到沙發上坐下。

李添澤面露擔心,沈嶼臉上的提心吊膽的樣子一直保持着,他開口說道:“小魚兒,這裏你可以安心住下來,不用太擔心,司斯年短時間內找不到這裏的,明天我去解決一下我的事情,我再帶你回去蘇家!”

蘇家?沈嶼腦海裏想起司斯年那不想開玩笑的話語,模樣狠戾,咬牙切齒。

他就是在蘇家的地盤上,被司斯年光明正大地帶出來的,說明司斯年并不把蘇家放在眼裏,那他就沒必要回去蘇家了,這樣也不會連累剛剛相認的家人。

奶奶的話,他相信蘇夫人和哥哥照顧好,就是會再幸苦哥哥一點!

沈嶼頭低下,後背微微顫抖着,壓抑的哭腔從嘴裏傳出。

李添澤一下把人抱住,安慰着說:“別擔心,小魚兒,你哥有辦法對付司斯年的,你別擔心!”

沈嶼聲音哽咽,說:“添澤,我、鬥不過他,他就像是一片沼澤地,我越掙紮,只會陷得越深,我……我、我怎麽、怎麽就陷進去了呢?”

李添澤感到深深的抱歉,這其中不管怎麽說,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他,而他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深陷泥潭。

“對不起,小魚兒,主要還是怪我……怪我……”

沈嶼抱着李添澤大肆地放縱了一下最近的緊張焦躁的情緒,緩過來之後,李添澤半邊衣服都是沈嶼的淚水和鼻涕,還好現在天氣變冷了,衣服穿得比較多。

李添澤褪去外套,起身去為哭得脫水的沈嶼倒來一杯水,遞給哭得一顫一顫的沈嶼。

沈嶼小口喝着水,一抽一抽地問李添澤,“剛剛你說,我哥有對付司斯年的法子?”

那司斯年怎麽還敢把自己帶回來呢?

李添澤小臉一紅,他說漏嘴了,靠!看來蘇樂行并沒有告訴小魚兒!

但現下如今,他也只能如實說了,要不然他怕沈嶼會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這人現在的情緒好像一直在崩潰的邊緣瘋狂徘徊,就差一根導火索了。

李添澤嗫嚅道:“你哥确實有辦法!”

沈嶼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剛剛哭出問題了,要不然他怎麽聽不懂李添澤說的話呢!

沈嶼又喝了一口水,嗔怪地說:“你能不能好好說?”

語氣弱弱的無力極了,令李添澤內心的愧疚感倍增!

“你哥——蘇樂行,他不知道通過什麽辦法,找到了那位——”

司家是後起之秀,它雖然一開始就位于白雲市的富豪榜上,但以前地位遠遠不及現在,一切的轉折點出現在司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司斯年的父親——司成戎。

司成戎是司家最不受寵的私生子,在外流浪十三年才被司家找回來,忍氣吞聲又過了一個十三年,才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可能因為早年的經歷讓他學會了隐藏自己的情緒,學會僞裝自己、給自己建立人設,司家一開始并不看重這個私生子,反而都是盡可能的唾棄。就這樣,在司成戎二十六歲那年,他設計踹掉自己的親爹,坐上司家家主的位置,同時也對家族裏來了一場大清洗,自此司家改頭換面,僅僅一年時間,一躍成為白雲市出了名的名門望族,同時,不知司成戎用了什麽法子,致使自己的身價一夜暴漲,成為白雲市首個身價破億的富豪。很誇張,卻也很現實,那人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在當年創造了一個經久不滅的奇跡。

而如今,能與司家與之抗衡一二的,也不能說沒有,只是很少很少,那家是極其特殊的一家——華都的禦家。

傳聞司成戎與禦家家主禦榭以前是好友,可兩人卻愛上了同一個人,自此,兄弟變仇人。

禦家家底深厚,據說以前是皇帝的禦用太醫,醫術那是代代相傳至今都沒有斷的。但禦榭走的不是醫路,而是商路,醫路是由他的弟弟繼承。禦榭自身也很有頭腦,單憑自己也在華都混出來個名堂,且并沒有依靠家裏的力量。

司成戎和禦榭都喜歡的人,并不是什麽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只是一位常年混雜在魚龍市場的小混混,且這小混混還是個男的。兩人為得到此人争得頭破血流,最終司成戎用計稍勝一籌,從這場博弈中獲得了最終的獎品。而禦榭,則是從那之後,就不再涉及白雲市,所有與白雲市相關聯的合作也全部終止。

而蘇樂行是怎麽找上禦榭,并用了什麽方法取得他人的支持呢?

蘇樂行最初開始也是和司斯年鬥得幾乎是滿身傷痕,是有一天,在他想要不要和司斯年拼個魚死網破時,有一位溫文爾雅的男人找上他,并提出自己能幫忙其解決所有的問題,但蘇樂行必須得保證沈嶼整個人的生命安全,讓沈嶼後半生過得安穩幸福,不要再牽扯進所有有關司家的事情裏去。

要求很簡單,結果也是蘇樂行最想要的,他想也不想地就接受。

“所以,那個來找我哥的先生是誰?”

李添澤擺擺手,“我也不知道,樂行說估摸是禦榭的伴侶,他也不曾見過那個人。”

沈嶼咬着下唇,神色糾結,那人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讓自己平安。但是沈嶼很确定,他也相信蘇樂行和他應該是有血緣關系且不會認錯的,那就排除那人和他有血緣關系的這種可能了;還剩下一個可能就是,那人應該是認識自己,但為了一個不知名起眼的小人物與司家大動幹戈,這也不合理。

李添澤看出他的糾結,開口道:“小魚兒,你別想那麽多,你哥現在能幫你,你就不要擔心,好好生活,不要讓樂行的努力都白費了。”

沈嶼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他像是下定決心般,接着說:“我不會再害怕司斯年了,也不怕他會傷害我。雖然不知道人家為什麽會為我出手,亦或是跟我哥作了什麽交易。總之,現在的我,不會退縮,我也要強大起來,才能保護我自己想保護的人!”

李添澤欣慰地抱住沈嶼,“小魚兒,你能這麽想……我真的、真的哭死!”

沈嶼被李添澤勒在懷裏,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

“添澤,你有我哥的聯系方式嗎?我手機沒帶……”

李添澤自是有的,他和蘇樂行也算半個朋友。

雖然蘇樂行這個人平時性格有點高冷,但知曉其原因之後,便會了解這個人為什麽會這樣了。

李添澤拿出手機找到蘇樂行的聯系電話後遞給沈嶼,沈嶼接過就立馬撥通。

對面幾乎是秒接,沈嶼微微愣住一會兒,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哥!”

“小嶼,你現在在哪裏?司斯年、他是不是又做了傷害你的事?”

沈嶼咬咬唇,道:“哥,不用擔心,我現在沒事了,明天我就回來了。”

“好,哥等你!”

兩個人沒說幾句,報了個平安就挂斷了電話。

蘇樂行在奶奶病房門口站着,手裏的電話感覺都要被他捏扁了。

司斯年真的就像是一塊質量很好的狗皮膏藥,怎麽甩也甩不掉。

突然,手裏的手機又傳來震動,蘇樂行以為又是沈嶼打回來的,拿起一看,是另一個人。

“叔叔,對不起!”

“......”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親自去接小嶼的,我也會安排好一切。”

“......”

“謝謝叔叔!”

蘇樂行挂斷電話,整理思緒和收起臉上的悲傷,轉身走進病房裏。

偌大的窗戶邊站立着一位身材修長的男人,光裸着身,後腰位置紋了一朵粉色的、含苞待放的玫瑰,他的頭發很長,已經齊腰了,容貌很清秀幹淨,是一眼就能讓人記住的長相,面容有些許憔悴,眉目微微蹙着,小嘴抿抿又松開,從後望去,像是一位被困于城堡的公主,觀着窗外渴求自由,實則卻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王子。

忽然,溫文爾雅的男人被另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高大男人擁入寬厚的懷抱,雙手不停地在溫文爾雅的男人的身上游走,而後捏着某個部位用力揉搓,直至紅腫不堪。

“讓幫的也幫了,怎麽還悶悶不樂的,嗯?”高大的男人低沉地問道。

“你知道世界上,除了他們,我便沒有任何可以留念的了......如果他們不在了,我也會離開!”溫文爾雅的男人低着頭說道。

“啧!十七年了,不是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嗎?以後,他們也會平平安安,別擔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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