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撲火的飛蛾

第二十八章 撲火的飛蛾

李添澤已經回家了,說是家裏有只小狗,不回去喂它吃肉的話,第二天可能會餓死。

沈嶼被他的話逗笑,也不作任何形式上的挽留,笑着把人送走。

沈嶼躺在床上,周遭漆黑一片,眼睛盯着天花板發呆。

他現在腦袋裏一片空白,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說要讓自己變得勇敢些,不要讓家人擔心,可他此刻卻不知道該做什麽,他能想到的就是,想讓身邊的人安全,那就最好不要讓他們和自己有任何牽扯,這樣司斯年也不會找上麻煩。

但是沈嶼想,他現在也搞不清司斯年到底為什麽要這樣……他算是司斯年找的替身吧,他是哥哥的替身,司斯年愛的不是他,說明白些,司斯年只是把他當作一個發洩對象。其實當初也是自己傻,才會中了那人言語之間的圈套,要是自己多想一些……

沈嶼曾經給自己定下了一個規定的,如果知曉司斯年的愛意是欺騙,那他就應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因為,我讨厭欺騙,更讨厭你說的愛我只是把我當作他人的替身。

第二天。

沈嶼揉揉眼、撓撓頭,緩緩從床上起身,下一秒,直接被吓得驚起,他直接被子也不顧,越過床從另一側下去,直奔那扇近在咫尺的門。

緊接着,還沒等他跑到那個位置,司斯年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往床上一摔。

沈嶼彈得坐起身,抿着唇:“你……”

司斯年單膝跪在床上,捏着沈嶼的下巴,“玩夠了就要回家,誰準許你随意在外面留宿的,嗯?”

沈嶼伸手甩開司斯年的大手,說:“我與您,再無關系!”

“有沒有關系,從來都是我說了算!”

“現在我們這算是什麽?”

“算什麽……”司斯年低下頭,眼睛裏柔情似水,一臉神傷。

“沈嶼,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現在、似乎真的、喜歡上你了。”司斯年手上的力道松了幾許,繼而緩緩說道:

“一開始,我确實是把你當作報複蘇樂行的手段,利用你、傷害你,不顧你的情緒和反抗,一切皆随着我自己來。

但是,我現在很後悔!要是我知道自己會在你身上失去理智,我就不應該對你作出這一切,而是應該好好愛護你、保護你、用盡一切對你好。

抱歉,我之前是混蛋了些,做錯了事,不過我還是盡可能地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給我個彌補你的機會,給我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沈嶼,你可能不知道的是,我有不能低頭的高傲,但為了你,我願意放下它,只要你能看我一眼,給予我甘露,舍去我性命又何妨。”

沈嶼臉頰通紅,耳朵也是紅紅的,司斯年眼裏的柔情像是一汪春水,令他無法克制地沉浸其中。

司斯年說的一段話,不論真真假假,沈嶼的心都抑制不住的怦怦直跳,不可否認,他所說的、所想的一切計劃和決心,在司斯年的這些話語前變得支離破碎,且不再具有任何效力。

“我……司先生,我配不上您的愛,您與我一開始糾纏的原因,您自己也心知肚明,我與您,天差地別……司先生值得更好的,我希望您能放過蘇家,放過我哥,放過我。”

司斯年薄唇靠近沈嶼微微顫抖的嘴唇,輕輕貼上去,利用觸感感知沈嶼的溫度,“我只要你,只要你現在陪在我身邊,其他的我都會停止。”

明知司斯年是一個大坑,一旦跳進去,就很難再爬出來。

沈嶼覺得自己就是一直不怕火的飛蛾,明知會受傷卻依舊會義無反顧。

難道,這就是愛嗎?

要是李添澤在的話,他一定會指着沈嶼的耳朵說:“你這不是愛,你這是純純戀愛腦!”

沈嶼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司斯年的懷裏靠去,司斯年環抱着他,手緩緩用力收緊。

沈嶼小聲的話語從司斯年胸口處傳來:“司先生,您真的是愛我嗎?”

司斯年的頭抵着沈嶼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回答道:“是愛,是不能放手的愛,是會讓你窒息的愛,但——你不能害怕我,不能拒絕我,不能逃避我,不能離開我,不能抛棄我。沈嶼,我的愛是瘋狂的、是偏執的、是熱烈的、是殘缺的、是卑微的,我的愛有缺點,填補缺點的人是你,所以你不要拒絕我。”

沈嶼心頭狠狠一顫,粗紅着脖子,“司先生,我不會離開您,我願意陪着您一起,和您體驗您的愛。”

司斯年得到沈嶼的答複之後,整個人才松懈一些,這幾日的煩躁也得到了平複,心裏的缺口也被填滿,那縷頻頻作祟的失落感和不安感也消失了。

果然啊,司斯年,你這次算是真的栽了,比第一次都還要嚴重!

沈嶼雙手緩緩爬上司斯年的後背,用小小的動作回應司斯年。

其實,和司斯年相處的這些時間裏,這人除了在那方面上兇狠些和一開始出發的目的不純,在對待自己的生活或是其他的什麽都是極好的,至少是沈嶼目前為止感受到的最為貼切的照顧。

“沈嶼,謝謝你!”

司斯年捧着沈嶼白皙的臉,真摯地說。

沈嶼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回應司斯年。

是那抹如春風般溫煦的笑容,令司斯年第一次見到就沉淪的笑容,現在它屬于司斯年了。

司斯年把沈嶼帶回盛景豪庭,林叔站在門口拿下司斯年褪下的外套,笑着和司斯年身後的沈嶼打招呼:“小先生,好久不見!”

沈嶼的手被司斯年緊有力地握在手裏,臉色因為這稍顯暧昧的動作變得有些許潤紅,他手指輕輕拂過耳朵邊的短發,笑着說:“林叔,好久不見!”

林叔內心欣慰:小先生回來了,小少爺心情都肉眼可見地變好了,看來以後他不用再去收拾酒瓶子了!

林叔開口問道:“小少爺,現在需不需要準備午飯呢?”

司斯年低低地“嗯”了一聲,帶着沈嶼直接朝着樓上走去。

林叔早已看透一切地站在樓梯口處,笑着看人離去。

看來午飯時間會推遲些許,那就一會再做吧!

司斯年帶着沈嶼走到書房,拉着人坐在自己的辦公桌椅上,從右側的抽屜拿出一個密封的黃皮紙袋,撕開上面的封條,取出裏面的照片,神色糾結兩秒鐘後,還是把它們遞給沈嶼。

“小嶼,我想你應該認識這個人!”

沈嶼稍顯疑惑,接過照片,頓時瞠目結舌。

“這、這……這是、我爸爸?”

沈嶼震驚的不敢相信,他又仔仔細細地看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是!是爸爸!是五歲那年出車禍死去的爸爸!

他是爸爸沒錯,可爸爸……

照片上的男人留着一頭及腰的長發,身着一套水藍色的西裝,他皮膚很白,在照片裏看更加突出,白的與四周的顏色格格不入,臉依舊是那張熟悉的俊秀的臉,歲月所留下的痕跡并不鮮明。

“你的父親是叫沈衍?”

沈嶼點點頭,“我……我再看看,畢竟爸爸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對于他的長相,我記得的只是奶奶家裏的照片裏的模樣。”

雖然是這樣說,但沈嶼能确定,司斯年給他看的照片裏的人,就是他記憶裏快要模糊的父親——沈衍。

“沒事,你看就是!”

沈嶼又看了一會兒,他不是很能記得沈衍的樣子,忽而想起奶奶。

“奶奶!奶奶應該知道!”不過沈嶼又有了一個疑惑,司斯年是在哪裏拿到的照片,而且為什麽會這樣問他?

“斯年你……”

沈嶼都還沒開始發問,司斯年就先行開始回答了。

“照片是跟蹤你哥時拍到的,後面找人調查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而且,幫蘇樂行從我身邊搶走你的就是他,他是禦家那邊的人!”但是當時調查的就只知道這個人是禦家家主的夫人,他并不知道這個人和沈嶼之間的關系,是後來聞宴去白霞市走訪詢問時才知曉的。

沈衍的很多生活軌跡是被人惡意抹去的,沈嶼能平安生存至今也與這個人有關。蘇家人一直想把沈嶼害死,從小到大,一直對沈嶼進行騷擾,只是每一次都會及時地被人制止。而且,蘇樂行尋找沈嶼時一直受到阻礙,蘇樂行一直以為是司斯年,其實幕後黑手卻是這個男人。

司斯年搞不懂,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個人的初心應該是保護沈嶼,讓他不受任何人的傷害,但又為什麽要把沈嶼送回蘇家,甚至不惜與自己對抗。

可真正會令沈嶼受傷害的不就是蘇家嗎?

但看這個人現在的行事,是要把沈嶼從自己身邊搶走,為此才與蘇家合作,甚至是把手重新伸到他的地盤上鬧事。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為什麽會對夜色的交易方式那麽熟悉,甚至知道內部交易的暗語和渠道,前幾天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會又被警察調查,甚至還搜到了一些不怎麽起眼的證據,雖然這件事情被平息了,但是這所有的種種,好似在警告司斯年,不要接近沈嶼,不要傷害沈嶼,要不然,我還能做更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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