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絕望的學渣

第8章 絕望的學渣

至于學會了天師的東西,能不能對付姜稷?米正哪怕再不聰明,也知道是不行的。

以他最粗淺的理解,如果姜稷是被他們米家歷代祖宗鎮壓的大鬼或者邪祟什麽之類的存在,現在米家的人都快沒了。

倒是姜稷,除了沒氣之外,各種活蹦亂跳,和他理解中的鬼一點兒都不一樣。

到了山下,大黑和大花沒跑遠,看到他們就圍了過來,對着姜稷嗅了嗅,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大黑甚至還搖了搖尾巴。

姜稷摸了摸狗頭,往車鬥裏一坐,愣是把電三輪坐得像是馬車,還把大花抱在懷裏,等大黑跳上來往邊上一趴,就讓米正趕緊回家:“靈犬、玄貓,你這小家夥,運氣可真好。”

大花被姜稷摸得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米正聽着,心又涼了半截,轉念一想,又輕松起來。

貓貓狗狗可比人敏銳多了。

既然黑哥和大花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老祖宗……姜稷還說黑哥和大花是靈犬、玄貓什麽的,對危險和善惡的感知怎麽也比他強一點吧。

想想邬采薇,想想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回來的米良繼,他還是聽聽姜稷的話。

天師什麽的,也不知道要學什麽。

剛畢業的高中生對于上個晚自習非常習慣,倒是姜稷感嘆了一下照明設備:“現在真好。”

“時代在進步的嘛。”米正把三輪車在車庫裏停好,拔了鑰匙,放到後門的鞋櫃上,換了拖鞋進屋,問姜稷,“姜哥,你要吃點夜宵不?”

“有什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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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稷跟着米正換拖鞋,又看米正把蹲在門外的大花和大黑的腳擦幹淨。

貓貓狗狗回到自己的地盤裏,就直接往廚房走,徑直走到對開門的冰箱前,打開冷藏室。

兩個黢黑的背影并排蹲坐,對着冰箱裏滿滿的東西,嗚嗚咪咪的商量吃什麽。

如果是之前,米正還會覺得兩個家夥是學人呢。尤其是大花,年齡小,特別喜歡學他或者米良繼的各種動作。但是現在被姜稷說了之後,他就換了一種眼神審視,問它們:“給你們準備了鴨肝,肉想吃羊肉還是牛肉?”

大黑把裝了羊肉的袋子小心拖出來。

“再吃點胡蘿蔔和西藍花。”

這下大黑把米正的手摁住,大花更是直接站起來想把冰箱門關上。

“不能挑食!再給你們蒸一根玉米吧?”

大花就把整個裝玉米的袋子拽出來。

姜稷沒吃過玉米,最後就煮了一鍋。

米正看姜稷挺喜歡的:“這是甜玉米,您喜歡吃,等等再試試糯玉米。要不您明天跟我去店裏,我去水果店給您買水果玉米吃?比這個還嫩,可以直接生吃,很甜,還爆汁。”

姜稷拍了一下他的頭:“想我幫你解決那個鬼母子?”

“嘿嘿。順便嘛。”米正給他遞可樂。

姜稷看他笑嘻嘻的樣子,挑了挑眉:“你倒是天生的天師料子,看到我都不害怕。”

換做以前的天師,看到他這樣的鬼,直接吓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這小孩兒,難不成真把他當自己的祖宗了?

祖宗變了鬼,也不是個個都對後代好的。

米正這會兒已經完全不怕了:“不管您是什麽人,今天是您救了我。我都得感謝您。”

倒不是說怕也沒用,也不是說想害怕就能害怕,反正對姜稷他就是怕不起來,怎麽滴吧!

姜稷深深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眼神清澈,顯然是一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狀态。

他搓了搓手指,決定給他一點社會的顏色瞧瞧:“今天先把這本書給背下來。”

米正也沒看見姜稷做出什麽拿書的動作,一本線裝書就出現在飯桌上。

他趕緊去洗幹淨手,懷揣着虔誠之心,打開連個書名都沒有的書。

豎排版、繁體、沒有斷句。

米正擡頭悄咪咪看了一眼姜稷。

重新拿了一根玉米啃的姜稷,不太明白小孩兒怎麽突然害怕起來了?

米正把書合上,看到大黑和大花吃完了飯,跳起來:“我先洗碗!一會兒去書房看。”

“嗯。”

米家偌大的四合院裏,現在就住着米正一個人,人均住房面積800平方米,當然少不了一個書房。

不過米正的書房不算大,主要是考慮到用電方面的問題。

米家畢竟是磚木結構的老房子,拖拉電線都是後期進行的,不像新房子那樣可以随便整。

姜稷也跟着到了書房,在電腦桌前坐下,沒一會兒就明白了基本操作。有繁體的基礎,對簡體中文能明白個八九不離十,還表示贊賞:“文字簡化,可以大大降低識字的門檻。這個标點符號也很好。”

占據着另外一張書桌的米正,則對着繁體字發愁,攤開了字詞典,幾乎要一個字一個字去查。

明明很多繁體字平時他都認得,但是現在書上的繁體字怎麽就都好陌生?一頁上面也沒多少個字,得有小一半不認識。

刷了半天查字典的熟練度,米正就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姜稷。

盤子裏原本的五根玉米都吃完了,姜稷現在穿的衣服都變成了普通的長袖襯衫休閑褲,連長長的頭發都簡單紮了一下,就更像鄰居哥哥了。

“姜哥?”

“怎麽了?”

“我有幾個字不認識。”

“哦,拿來我看看。”姜稷看到标滿了注音的書,後頭寫得密密麻麻的注釋,不能說這孩子不認真,但可能真的缺了點天賦,“坐過來,我教你。”

“好!”米正眼前一亮,趕緊把椅子搬過來。

作為努力學習的學渣,他很少有勇氣去單獨請教老師問題。倒不是說老師不願意給他解答,主要是他自己不好意思。明明老師上課的時候已經換了兩三種方法講解了,他就是聽不懂。

現在姜稷也面臨類似的問題。

第一次教導別人的經驗還是很新奇的,新奇過後就是重重的疑惑:“還有哪裏不懂?”他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啊。

以前他的先生教導他的時候,要求他舉一反三。

現在他教導米正,不僅“舉一”,連“三”都給他說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米正緩緩低下了頭。

如果米正是那種偷奸耍滑的學生,姜稷可能還會生氣;但是現在米正一副十分自責沮喪的樣子,姜稷想氣也氣不起來。

想到先生曾經說過的有教無類,姜稷就捏了捏米正的肩膀:“剛接觸,弄不懂也正常。你在符箓方面有天賦,我這兒還有一本符箓的書,你要不要照着試試?”

米正還是頭一回被人誇有天賦,盡管知道姜稷很可能是客氣一句,但還是立竿見影恢複了一點信心:“好,謝謝姜哥,我一定好好練!”

符箓的書比前面的書要厚很多。

結構上是一張符箓,後面附上大段的文字講解,從這枚符的創作者是誰,起因是什麽,各個部位各自代表了什麽含義,畫的時候需要怎麽運用靈力,需要什麽樣的儀式選擇什麽樣的時間,以及符箓适用的場景,甚至還包括一些實際案例。

米正現在暈字,壓根看不懂。

他直接翻到符箓的位置,拿着水筆就在紙上開始畫。

第一遍有些生疏,第二遍已經很連貫了,第三遍就能流暢地把整張符畫完。

然後他就去櫃子裏拿了朱砂和裁好的黃表紙。

姜稷看似在看電腦,實際注意力都在米正身上,感覺有些好笑,畫符又不是畫個小貓小狗,哪能這麽随便?

小家夥是天賦,但他給可是一本高階的符箓,和他以前畫的那些基礎的除穢符、鎮宅符之類的不在一個級別上。不說焚香禱告沐浴更衣,起碼也得結合風水時辰,把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态,才有可能成功一兩枚符。

米正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然後照着這流程,直接把整本書五個符箓都畫了一張。

米正就很高興,去拉姜稷:“姜哥!我畫完了!”

姜稷早就看到了,心想這麽快,肯定一點靈力都沒有,幾張廢符……不過小孩兒高興,他得想個角度誇一誇。剛才電腦上說了,教育孩子得多鼓勵,有助于增強自信心。

四張成功,只有最後一張……也不能說是廢符,只能說靈力有點弱,如果扔出去的話,激發的威力大概只有原版的不到一半。

姜稷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符。

按理來說,如果天師的靈力不夠,繪制靈符的時候,靈力不夠連貫,那麽靈符自然就無法完成。完成後的靈符,譬如說鎮宅符這一類,會在長久的使用過程中自然消耗掉靈力,靈符的威力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降低。

也就是說,壓根就不存在的剛寫出來就威力減半的靈符。

要不是整張符都是在姜稷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他都不敢相信。

“畫得不對嗎?”姜稷久久不吭聲,搞得米正有點忐忑。

姜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你畫得很對。”又強調了一句,“畫得很好。”

米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嘿嘿。姜哥,這都是什麽符啊?用這些能打敗邬采薇嗎?”

所以這個小家夥連什麽符都不知道,就能畫出來……明明連個法術都背不下來。

姜稷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愣了一下神才說道:“能。先去睡吧。”

“哦。”米正打了個哈欠,順手拉着姜稷走,“浴室在這裏,我跟您說一下,再帶您去一下客房。”

米正感覺自己從來沒這麽困過,明明剛才還很精神,結果一起來就想要原地卧倒,勉強洗漱完爬上床就睡了個人事不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大花差點壓到人事不知才醒來:“大花,咳咳!”

大花看他睜開了眼睛,嬌氣又得意地“咪”了一聲,低頭把嘴裏叼着的一條花裏胡哨的小蛇放在他身上,還拿爪子撥了撥,示意:吃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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