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道歉
第74章 道歉
如果被告一方做出積極賠償, 獲得受害人的諒解,那麽是可以減輕刑罰的。
裴莊景的父親要求裴莊景廚具諒解書的原因,不言自明。
裴莊景早就已經對自己父母失望透頂, 一點都不意外他會這麽說。
倒是伍天晴被氣笑了:“受害人有兩個, 讓阿景一個人出具是沒用的。”
裴莊景的父親聽到她開口, 才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道:“男人說話, 女人插什麽嘴?懂不懂規矩?”
伍天晴早就知道自己公公一家比較“傳統的價值觀念”, 但當着她的面這麽說, 還是頭一回。
她錯愕過後,坐在病床沿,低頭對着裴莊景一樂:“怪不得你不想回家。”
兩人結婚到現在, 每年過年都是直接出去找個旅游勝地度假。哪怕裴莊景的老家距離不算遠,也一次沒回去過。
裴莊景對着自己老婆露出一個可憐兮兮求收留的可憐小動物表情。
姜稷看在眼裏,若有所思。
裴莊景的父母叔嬸還想繼續說,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兇巴巴地趕人:“這麽多人幹嘛!想讓病人再進手術室是不是?出去, 都出去!”
裴莊景的叔叔還不服:“什麽手術室,別吓唬人。他不好端端的在這兒,你們醫院就是想訛人錢!”
小護士身高不足一米六,氣場比姜稷還強, 眼睛一瞪直接三米六:“病人昨天送過來的時候人都休克了, 在手術室裏搶救到了半夜,你們什麽人啊?張口就沒事, 閉口就訛人的?醫藥費你們出了沒?”
四個人從昨天知道事情, 直接趕過來就是為了見裴莊新。
見不到人, 他們還千方百計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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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器廠那一片就這麽大,事情還發生在大中午工人們都休息的時候, 看到的人有很多。只是大部分人都只看到警車和救護車,具體什麽情況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礙他們根據看到的情況編得神乎其神。
尤其是許多人還看到了一只大得離譜的黑貓在伍阿姨家進出,總覺得這事情透着點邪性。
裴莊景父母四人聽到的版本,就愈發往鬼神小說的方向去。
小護士看到他們愣神,就把他們往外面趕:“都出去!一會兒病人病情惡化了,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小章 一臉敬畏地看着小護士,然後沒過一分鐘,他和姜稷也一起被趕出了病房。
姜稷:“……”
小護士給伍天晴和裴莊景換完藥,出來見只有姜稷和小章 ,臉色好看了一點:“行了,你們也別守着了。病人的情況很穩定,裏頭有一個人陪着就行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吧。”
在醫院裏工作,每天都能見到形形色色的人。
那四個中年人一過來,她就知道是裏頭病人的血親,但那神情半點看不出擔心,反倒還透着煩躁,還不如這兩個瞧着像是朋友的小兄弟。
姜稷和小章 只能謝過小護士,然後悄悄往病房裏塞了點東西。
小章 看到他的小動作,等出了醫院之後才問:“你剛幹嘛了?”
姜稷不瞞着他:“往裏頭放了兩個小正的小紙人,再放了個桃核,免得那幾個人再來煩。”
“桃核?”小章 知道米正的小紙人,但沒見過姜稷的桃核。
姜稷就把手上的桃核手串取下來給他看:“閑着沒事的時候雕着玩的。”
小章 看他動作随意,接過來的時候也沒當一回事,結果一入手就感到有一種人往下沉的感覺。尤其是他已經熬了一個通宵,就剛才眯了一會兒,本就精神不足,這一下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拽出去,整條胳膊瞬間就麻了。
姜稷沒料到他反應這麽大,趕緊一勾手指,手串就飛回到他手腕上:“你不好歹也算是個修士,怎麽……”
小章 整個人都被陰氣凍得像個石雕,稍微緩過來一點後,就直接在病房兩邊的空椅子上坐下。
不平地摔,是他最後的尊嚴。
姜稷就低頭看他了一眼,點開手機相簿,看了看自家可愛的小朋友,再刷新了一下附近的懸賞榜單,看完再看看自家可愛的小朋友洗眼睛。
小章 好不容易緩過來,就看到姜稷翻來覆去看米正的照片,一副沒眼看的樣子。
誰能想得到呢?有些人表面上看着跟個活閻王似的,背地裏竟然是這幅樣子。
不過他這個師兄其實也就是會端着,私底下零食、寵物樣樣來,簡直像個小姑娘。
這話他可不敢當着姜稷的面說,只敢在心裏面想想。
他們在醫院裏待了一會兒,伍阿姨和九師的幾個老朋友來了。
小章 從小就和一群長輩打交道,三言兩語就把裴莊景父母過來後發生的事情說了,聽得幾位長輩直皺眉頭。
不過當着小輩的面,他們沒多說:“行了,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們趕緊回去休息。酒店房間都給你們訂好了,到了直接到前臺拿房卡就行。”
年紀小的和年長的打交道本來就吃虧,更別說年長的一方還是裴莊景的血緣至親。
他們這幾個老家夥就不怕了。
他們一個個的,做的生意多少和死人沾點關系。伍阿姨的木雕,算是最陽間的東西,但最擅長的桃木劍到底和普通木雕有所區別。更別說她另外一樣擅長的東西,木雕的神像。
以他們和人打交道的經驗,那是什麽人都見過的。
裴家那幾個也就能欺負幾個小孩兒,在他們眼裏是不夠看的。
他們心裏面這麽想,壓根就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小孩兒是一點虧沒吃。
倒是伍阿姨先去了主治醫師那兒,竟然看到裴莊景的父母叔嬸都在。
她當然是認不出來人的,但像裴家人這麽高個子的人不多見,就覺得有點像。等裴莊景的母親叫了她一聲“親家母”,才确認下來,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親家啊,你們見到裴莊新了?人沒給你們打壞吧?”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把幾個裴家人說得滿臉通紅。
他們沒見到裴莊新,但裴莊新被警車帶走的一幕很多人都見到了,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
倒是自己弟弟弟媳說的“肯定沒事”、“小題大做”的兒子,是真的情況很嚴重。醫生那兒片子真真的,腦殼上都有裂縫了,再重一點真不好說這一回見到的是人還是骨灰盒。
他們确實偏心侄子,但侄子是侄子,兒子是兒子。
看到片子後,他們再看向弟弟弟媳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這麽嚴重的傷勢,怎麽可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
再說裴莊景和裴莊新都是奔三的人了,又不是三歲,再怎麽打鬧,還能不知輕重往腦袋上去?
當着主治醫師的話,他們也不好多說,就出去了醫院樓梯口。
裴莊景的母親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伍阿姨。
她想道歉吧?她兒子是受傷最嚴重的那個,差點沒了命,輪不到她道歉。
但要和伍阿姨在一起譴責兇手,兇手是她嫡親且一向偏疼的侄子。
伍阿姨認不出人,幾個老夥計怕她吃虧,跟着一起,代為問道:“哪位是裴莊新的爸媽啊?把我們家天晴和小景差點殺了,還騙了幾十萬,連聲道歉都不說是吧?”
裴莊新的父母向來要強。
雖然他們沒本事,但……要強!
頭一回被人只差點着鼻子說沒教養,還是生平頭一遭。
他們又習慣了事事躲在兄嫂身後,總是下意識覺得有兄嫂在,輪不到他們說話。可偏偏這件事情,他們兄嫂沒法幫他們說話。
他們自家人是早就已經養成了這種行為模式,就連裴莊景的父母這麽長時間也沒發覺不對。
但經由外人這麽一提醒,他們也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弟媳:“老二,老二媳婦,你們怎麽說?”
裴莊景差點沒了命,但到底姓裴。
伍天晴這個兒媳,他們确實不喜歡。人長得太漂亮,也太矮。他們嘴上不說,一直覺得是因為伍天晴這個狐貍精,搞得他們兒子竟然鬼迷心竅去入贅。
但不管怎麽說,當着人親媽的面,總不能說人家姑娘是賠錢貨,不值一聲道歉。
裴莊新的父母這才站出來,漲紅了臉小聲道歉:“伍家嫂子,這件事情是我們家阿新不對。”剛說完,他們又急了,畢竟他們只聽說了打人,沒聽說還牽涉到錢,“您看大家都是一家人,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家阿新和阿景自小比親兄弟還親……”
伍阿姨板着一張臉打斷他們:“兩位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誤會不誤會的,咱們相信法律。諒解是不可能諒解的,到時候法院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裴莊新的父母被突如其來的“幾十萬”弄得六神無主,但人家那樣子也不像是騙人的。
到底幾十萬?
這錢是追回來了,還是沒有追回來?
要是追不回來,是不是要賠償?
他們就是在小城市裏普通打工的,自己兒子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們平時有兄嫂照顧,有一點儲蓄,在“幾十萬”這個數字也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以往他們要是遇上了這種事情,肯定是第一時間找兄嫂借錢。
但這件事情偏偏……他們說不定還要賠兄嫂錢。
伍阿姨可不耐煩看他們糾結,說完自己的立場之後,就回去病房看她的女兒女婿了。
她這麽一表态,老夥計們也都跟着她走。
他們這麽來回跟着,主要突出一個人多勢衆,擔心她一個單身老阿姨被人給欺負了。
這世道,多的是占理的一方被欺負被逼迫的事情。
好在裴家還沒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裴莊景的父母琢磨了一會兒,對自己的弟弟和弟妹說道:“這件事情咱們還是都別管。聽我親家母的,到時候法院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裴莊新的父親一聽,就習慣性地張嘴叫嚷:“大哥,這事情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阿新是你親侄子……”
“阿景還是我親兒子呢!”裴莊景的母親打斷他,眼睛有點紅,對自己男人看了一眼,“你回去上班,我請假留在這兒照顧阿景。”
他們都是普通工人,家裏面并沒有富裕到可以不上班的地步。
裴莊景确實每個月會給他們一些錢,但裴莊景的木器廠上軌道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賬上的資金他肯定不能随便亂用,這是工廠的流動資金,在發展階段的工廠還需要大量的投入。
只有裴莊新的父母覺得大哥大嫂是有福不享。
但現在這種情景,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嘴巴咕哝了兩聲,也聽不清楚究竟說的什麽,就走了。
裴莊景的母親一陣失望:“虧我們平時對他們那麽好,現在阿景都被打成這樣了,他們竟然連留一個人下來照顧都不提。”
裴莊景的父親十分大男子主義,這會兒也沒反駁他老婆的話:“是不像樣。”但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心裏面一團亂,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米正一覺睡到了後半夜。
醒來的時候,姜稷坐在床邊看着電影嗑瓜子,看到他坐起來,問:“去吃點東西?”
他嗑的是南瓜子。
米家莊的荒山又不是良田,長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加上米正一堆事情,肯定不可能精心照料。當初随便撒了一些種子,南瓜最近開始陸續成熟。
米正親手出品的東西,肯定什麽都得利用起來。
小小的南瓜子用羅伊教的方子炒制,量比野茶樹産的茶葉還少,算是專供姜稷。
這兩天作息混亂,米正的腦子有些遲鈍,呆呆地伸手在身邊摸了摸,問:“大花呢?”平時他醒來,大花多半在身邊橫着。
姜稷嗑瓜子的動作停了,對着米正眨了一下眼:“應該……還在木器廠那兒。”
米正一下就清醒了:“卧槽!得有兩天了!”
他倒是不擔心大花會餓着,但擔心大花會亂抓東西。
大花雖然是個小夾子,但脾氣上來了,說不定已經把整條木器廠的動物都打完了。
姜稷知道大花是米正的貓兒子,也不耽擱,都沒來得及洗漱,直接生魂出竅,把轎夫鬼都甩在後頭,一路風馳電掣到木器廠。
伍阿姨的工作室已經鎖上了門,一樓的燈還亮着,應該就是他們出來的那一天開到現在。
屋裏頭靜悄悄的,連根貓毛都沒有,顯然大花已經跑去了別的地方。
米正急得不行,好在晚上鬼魂活躍,有了足夠的幫手,不到五分鐘就找到了大花。
它其實就待在距離伍阿姨家很近的地方——木器廠小倉庫的後面,伍天晴和裴莊景家。
本來伍天晴是住在伍阿姨的工作室那兒的。只不過女兒結婚後,伍阿姨嫌棄他們進進出出太煩人,幹脆給他們另外蓋了一棟小別墅。
裴莊景和伍天晴都喜歡收拾,審美又在線,一個不大的院子被收拾得格外漂亮。
只不過由于是案發現場,周圍還拉着警戒線。但應該做完了必要的采集工作,已經沒有人值守了。
大花就蹲在一株胳膊粗的瓜子黃楊上,發出凄慘的嗷嗷叫。
米正是頭一回聽大花這麽叫,但一聽就明白了:“大花長大了?”
不是叫春嗎?怎麽現在秋天了,突然發情了呢?
姜稷成天被米正小貓咪小貓咪的洗腦,第一反應也是大花才多大一點,怎麽就發情了?但一看大花那敦實的背影,襯托得黃楊格外瘦小,就想到它越過20斤的體重。
大花是玄貓,能見陰陽。
米正是生魂,也不妨礙它看到。
就算是發情期,它一看到兩天沒見的親人,一下就從黃楊上跳下來,撒樣子往米莊懷裏撞過去。
得虧它是玄貓,能夠觸碰到魂體,不然這一下得把自己怼到圍牆上。
米正蹲下來抱着大花親了親:“對不起啊,大花。我不是有意把你忘記的……”
大花很敷衍地蹭了他一下,直接就跳開了。
米正擡頭一看,花園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只三花貓。
三花:“喵~”
大花:“貓嗷!貓嗷!”
三花對湊過去的大花有點愛答不理,但示意大花吃自己的貓糧。
米正看到玄關處擺放的自動喂食器和飲水機:“天晴姐養的貓?”
大花個頭大,飯量也大。
普通貓一頓的飯量,顯然不夠它吃的。
米正還在對自己貓兒子和可能的貓兒媳有點小憧憬,沒想到大花一轉頭就去邊上的池塘裏抓了一條紅紅白白的錦鯉,一口咬死了放在三花面前,和三花一起吃了起來。
米正:“……我買一條一樣的放進去,會不會被發現?”
姜稷倒是頭一次見大花抓魚:“大花這動作很熟練啊,看着不像是頭一次幹。”
“大花一直都會抓魚。村裏有河,枯水期的時候河水很淺。黑哥教大花抓的魚。老洋樓那兒不是有個魚池子?大花平時不缺吃的,只會逗魚玩。”
池塘裏的錦鯉平時接受慣了投食,看到水面上有什麽東西,就會自動湊過來。
魚這種東西,又是一種會把自己撐死的奇葩。
大花平時會引誘大魚過來,給幾個大比兜。
姜稷聽着,覺得就算是玄貓,大花也聰明了一點,琢磨:“說不定我能教大花修煉。”
米正下意識地問:“還能修煉成精?”建國後不許成精。
他們還說着呢,兩只貓已經分食完一條錦鯉,然後開始上演貓片。
“噫!”貓貓都這麽直接的嗎?
姜稷把米正帶走,給大花和三花留出私貓空間。
米正聽着一聲聲不怎麽好聽的貓叫:“還以為三花大美貓會看不上我們家大花呢。”
“怎麽會?”姜稷不同意,“動物選配偶,不是看毛厚個頭大嗎?”
他見過的貓裏面,有什麽貓比大花個頭更大的嗎?沒有。
“不不不。貓還看花裏胡哨。”米正的手指往大花的方向比劃了一下,“三花是貓界大美女,追求貓很多的。黑貓的毛色不顯眼,貓貓眼裏不好看。”他自己是覺得大花一身黑得反光的毛像緞子一樣帥氣漂亮,但只是人類的眼光,和貓貓的眼光是不一樣的。
姜稷本來以為貓叫也就幾分鐘的事情,陪着米正耐心等,結果一等就快到天亮,提議:“我們先回去吧,這樣也沒法把大花帶回去。”
大花的媳婦兒啊,還有錦鯉啊,一時半會兒沒法說。
米正點了點頭,頗有點風中淩亂,回到酒店洗漱完了之後,人還在飄。
小章 看到,皺眉:“怎麽作息還沒調整過來?”
米正坐在酒店餐廳裏發呆,被他戳了一下,回過神來,把自己手機上的內容給他看:“錦鯉這麽貴的嗎?”
他知道錦鯉不便宜,但沒想到會這麽不便宜。
老洋房那邊的錦鯉是管阿姨來了之後養的,其實就是普通品種。确實比普通金魚要貴,但也沒貴多少。
昨天他特意觀察了一下池子裏還剩下的幾條錦鯉,回來憑借着記憶搜了一下。
好家夥,一條得五位數。
他倒不是賠不起,也不是舍不得賠這個錢,而是想想這麽貴重且花紋特殊的錦鯉,主人家平時肯定是精心照顧和愛護的,被自家貓弄死了,哪怕賠一條,那也不是原來的那條,感情上不知道能不能夠接受。
尤其裴莊景現在才剛脫離生命危險,知道之後會不會被氣到加重傷勢?
錦鯉的這個話題暫時不太好聊,米正就跟小章 說起大花的異地戀問題:“你說兩只貓既然看對了眼,那異地戀肯定不是個辦法。可是我們暫時不太可能搬過來,不知道讓三花嫁到我們家行不行?對哦,我還不知道兒媳婦叫什麽……”
小章 聽他嘀嘀咕咕,一會兒魚一會兒貓的,突然怎麽又異地戀了,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擡頭去看自己師兄。
姜稷倒是跟着米正在一起考慮:“先別想了。一會兒去醫院問問伍天晴和裴莊景的意見。有什麽分歧的地方,一條一條讨論解決就行了。還得問大花的意思,還有生下來的小貓怎麽帶。”
“對哦,還有小貓!”米正一想到小貓就支棱起來了,快速吃完早飯,重新殺到醫院裏,“天晴姐,咱們定個日子辦喜事!”
姜稷一聽,臉都黑了。
這破孩子,說話沒頭沒尾的讓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