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同樣的場景,徐長甯也是想起了打小就死倔、死倔的老二,又不服輸!完全是屢敗屢戰的典範。

她一時也略有些恍惚,然後就看到被自己壓着的洛王用很孺慕的目光看着自己。

然後又一副醒過神來的樣子。

她松開他的胳膊,“還打不打?”

洛王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不打了!既然輸給小姨,本王送你一個彩頭。”

他讓季長史去他的庫房裏拿了之前戰場上得的一個鑲嵌了珠寶、玉石的蝴蝶形的面具來。

“戴這個,吃東西、喝水會比較方便。已經清洗過的了。”

這是他去年征讨西陵的戰利品,本是西域的一個國主為前代寵妃打造的。

因為這個小國為西陵提供情報,被他給滅掉了。

所獲財寶他上交國庫七成,剩下三成都歸了洛王府私庫以及分賞有功的将士。

這本來就是軍中約定俗成的規矩。

徐長甯接了過來在臉上比劃了一下。接觸皮膚的部分都是皮質的,軟皮。戴着不會不舒服。

戴上之後露出鼻孔及以下的部位,三分之二張臉都被遮住了。

徐軒看事情竟然這麽順利的就結束了,不禁喜出望外。

“姑姑,這個好哎!”

徐長甯也覺得不錯,“好,那我就笑納了。”

打架打贏了的戰利品嘛,又是兒子孝敬的,她自然收得心安理得的。

不過看着上頭鑲嵌的珠玉,決計便宜不了。

那沒事兒了,徐長甯就和徐軒一起離開了。

她現在不能太上趕着,循序漸進吧。

臨走的時候她還特地看了季長史一眼。

剛才那些武将可都是看他的眼色行事,私庫的鑰匙也是他管着。這都差不多能當洛王半個家了。

季長史直覺被這一眼看得有點毛毛的。

這位皇姨的眼神有些攝人啊!

白側妃方才也在,看她們要走了趕緊送客,陪着出去。

“二小姐,王爺其實很感念您那日為他一哭的。徐大公子......”

徐長甯頓住腳步,“白側妃不嫌棄的話,直接喊我‘小姨’吧。”

這又是二小姐又是大公子的,聽着怪怪的。

既然上了玉蝶,雖然不是正經兒媳,卻也差不離了。看樣子老二還挺中意她的。

聽說她這十來年一直照顧老二的生活起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小子可不是個好伺候的。

白側妃臉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幾分,“哎哎,好的。小姨您慢走啊,四天後我在府裏恭候您大駕。”

洛王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然後自己也邁步往外走,“把本王的踏雪牽來。”

小厮趕緊小跑着往馬廄跑。

白側妃剛回來就看到洛王風風火火的出去,不由嘀咕道:“這又是上哪去啊?”

她也沒想到王爺今天打輸了被壓趴在地上沒計較不說,居然還奉上如此厚禮。

這如果是個男的,她都要以為他在招攬人才了。

可徐家小姨怎麽都不可能為洛王府所用才是。

徐國公府本來就在儲位之争裏置身事外,小姨還是修道之人。

而且昨天提起來不還有些咬牙切齒的麽。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了?

洛王翻身上馬,一溜煙的往東宮去了。

太子在跟着東宮的老師上經講課,比較深入的講四書五經。

皇帝沒有在外頭打仗,就不用他監國上朝、批折子。

他的日子就還比較輕松。

這會兒聽到太監禀告洛王來了,在外頭等着。

他微微挑眉,挨完打了?

母後和老二約架這麽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厚道的不去現場看老二挨打而已。

“孤在上課,讓他候着吧。突然跑來,又沒提前打個招呼。”

“是。”

太子既然這麽說了,洛王就是想硬闖肯定也闖不進去了。只能在太子待客的側廳等着了。

而且他早知以他家老大的性子,自己沒什麽重要又緊急的大事,臨時跑來他是不可能把先生打發了的。

所謂的尊師重教,他肯定會做得比誰都漂亮。

而且他這會兒心頭也有些不能平靜,坐一坐捋捋思路也好。

宮女給他上茶點,“王爺,請喝茶!”

洛王揮揮手,然後道:“把太子挂在書房的那幅母後的畫像拿來本王看看。”

老頭子不會畫畫,宮廷畫師畫的母後他又說失真、不是太像。

倒是太子親筆畫的,他說過像。

他們哥仨原本人手一張,遇到老頭子要發飙的時候方便拿出來。

結果,有過第一次之後老頭子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拿出來,照舊該打打、該罵罵。

他就幹脆束之高閣了。

說來兄弟三個,他應該是最不受待見的。

老大身體不好,老頭子怕打出個好歹,因此只罵不打。

老三長得酷似母後,他打不下手也罵不下嘴。

就只有自己,既抗揍又經得起罵,他從來不帶客氣的。

自己這些年都習慣了。

但老頭子說過的話不認賬,他就有些破防了。那天才表現得那麽沖動。

至于今天,陡然想起層封的幼年往事,他下意識跑來找應該會有共同感受的老大問計。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姨,也太像娘了!

要不是人是從大荒山來的有外公親筆書信為證,真的是他親小姨。

他都要以為是誰處心積慮找來個長得這麽像的替身送到父皇跟前來的了。

雖然他們哥倆要争那個位置,但遇上這些事能與他有共同感受的還是只有老大。

老三都太小了,不記得娘。

畢竟,他們還是同胞兄弟!

他自己的那幅畫像,剛出來的急,也忘了去翻出來看看。

就先看看老大這幅吧。

宮女有些猶豫,“奴婢不敢碰太子殿下書房的東西。”

“那本王自己去看。”

洛王并沒有讓書房伺候的人出去,省得回頭瓜田李下的說丢了什麽東西。

就自己負手站在母後的像前看着。

嗯,像,尤其是這雙眼睛,如出一轍!

其實那會兒他才三歲多點,記憶是真的有些模糊了。

之前的一幕讓他喚醒了幼時記憶。但他不能确定那雙眼睛是記憶中的,還是今天看到小姨的眼睛弄混了。

之前小姨取下面紗戴上那個蝶形面具是當着他的面的,這五官、輪廓也特別的像。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

不是太子,是淮王。

他也在關注小姨和二哥約架的事。也是覺着二哥應該打不過小姨,沒去現場看他挨打。

但他估着應該打完了到洛王府去,就聽說二哥奔東宮來了。

洛王指着畫像道:“好像啊!”

淮王點頭,“是啊,跟小姨像得很。”

洛王道:“是小姨像咱娘,你別搞反了。算了,跟你說不着,你那會兒才半歲什麽都不記得。相當于從來沒見過娘。”

淮王道:“你三歲多又能記得多清楚?”

“所以我就來問老大了啊。你又跑來幹嘛?”

淮王道:“我上洛王府找你,聽說你來東宮了。我就跟來了!聽說你還送了小姨一個蝶形的面具啊?”

“是啊,比她戴面紗方便多了。”洛王随意地道。

“聽說上頭鑲滿了珠玉,不是XX國那件傳國之寶吧?”那上頭的珠玉很值錢啊。

“放心吧,過了明路的。老頭子看過,又賞給我的。”不然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送人了。

那個小國的國庫裏,這個面具已經是比較知名的寶貝了。

“那就好。別回頭弄得小姨戴着、戴着成了贓物。”

等太子下了課進來,就聽到兩個弟弟在談論父皇對小姨的态度。

淮王道:“父皇這架勢,感覺就像認為小姨是贗品似的。我都替她抱屈!”

洛王道:“在老頭子那裏,咱娘可是獨一無二的。”

“那他也不能把蔡将軍叫進京來啊,小姨會任他擺弄才怪了。”

太子出聲道:“蔡将軍不是回京來述職的麽?”

之前父皇派了人去替換蔡将軍回來。快馬加鞭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了吧。

因為蔡将軍也三年不曾回京了,所以他一開始也沒多留意。

淮王壓低聲音道:“蓮姨偷偷告訴我,是蔡将軍先認識母後的。”

面對兩個兄長疑問的眼神,他肯定地點點頭。蓮姨說的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

這意思就是讓蔡将軍來努把力,争取把小姨遠遠的帶走,帶到邊關去嘛。

洛王挑眉道:“那老蔡這些年對外說的受傷了,不想耽誤人是假的啊?我還以為他真的傷到了不好言說的地方呢。這個事兒,還真沒人對我說過。”

淮王鄙夷地看他一眼道:“二哥,我們是娘的兒子哎。不是蓮姨這樣的關系、又到了這節骨眼上,誰敢在我們面前說起啊?”

太子在旁邊坐了下來,“小姨才不會任人擺布呢!但父皇至于忙不疊的把人弄出京,眼不見心不煩麽?”

這也就是他知道小姨不好由他派人遣送出京,不然還不得直接派人送到邊關去了。

三兄弟近一兩年其實已經日漸有了龃龉,往來也少了。但此事與他們都切身相關。

所以這會兒自然而然地坐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洛王道:“如果父皇是這個意思,那倒是不用來問老大你的意見了。”

“你要問我什麽?”

洛王撓頭,“我之前看到小姨一下子就想起娘來。想問問你打算怎麽對待她?”

瞧老頭子這架勢,是認為他如果青睐小姨就是對娘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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