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因為設備發下來了
第64章 因為設備發下來了
“你又在幹什麽?”
洛納德的背後,雌蟲看着雄蟲面前泛着淡光的虛拟屏幕,注視着上面挂着一大長串消息的聊天框,語氣之中不免增添了幾分不耐。
覺察到雌蟲語氣中隐約的暴躁,洛納德原本還想要繼續打字的指尖微頓,他轉身看向雌蟲,剛剛被紅酒滋潤過的嗓音帶着幾分散軟,
“幹什麽?我不是在按照你的指示,努力扮演着貝羅特的狂熱粉絲呢。”
“……”
雌蟲根本就不信洛納德的這個解釋,他徑直走到虛拟屏幕面前,俯身将虛拟鍵盤拉到自己手邊,随後開始從上往下查看洛納德給貝羅特發送的消息。
說真的,前面的那幾條消息确實像洛納德所說的那樣,有點狂熱粉絲的一絲。
但是後面的……
雌蟲看着洛納德越說越離譜的言論,目光最終停到了被洛納德大大咧咧發送過去的,主角的名字上,
“那你這又是在幹什麽?這是狂熱粉絲會幹出來的事情嗎?主動将自己的計劃告訴對面不知道是敵還是友的蟲?!”
“你是覺得自己現在的攻略任務太簡單了,所以要給自己上點難度?!”
雌蟲的聲音越說越大,直到最後,甚至都不用看他現在陰沉的臉色,都能夠感受到他此時生氣無語的心情。
但是洛納德就像是沒有感受到雌蟲周圍躁動的信息素似的。
雄蟲懶散地向後靠在柔軟的座椅中,面對雌蟲的質問,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伸了個懶腰,随後才緩緩道:
“生什麽氣呢?你怎麽就知道狂熱粉絲不會這麽做?”
雌蟲:“……”
洛納德看着雌蟲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微微挑眉,沖對方笑了笑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現在就跟你解釋還不行嗎?”
“你知道的,我在穿越之前就在娛樂圈裏混了好多年,那麽狂熱粉絲,私生飯什麽的,你覺得我見得會少嗎?”
“你問我狂熱粉絲會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訴自己喜歡的明星嗎?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訴你,那是肯定的。所以在扮演狂熱粉絲這一點上,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表演過頭。”
“至于我為什麽要将自己的計劃告訴貝羅特,你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系統,難道不比我清楚嗎?當然是為了試探了。”
雌蟲聞言并沒有将自己擰在一起的眉心松開:“據我所知,你之前已經試探過了,而且還是在星網上的全頻道上試探的。”
“但是那次試探不是什麽信息都沒有得到嘛,那我肯定是要再接再厲,争取将這個貝羅特的信息給完全弄清楚啊!”
“呵——”雌蟲冷笑一聲,“你确定你這是在繼續試探,而不是為了讓貝羅特注意到你所做出的挑釁行為?”
不得不說,兩個蟲在一起做任務久了,洛納德就算只是眨眨眼睛,雌蟲也能夠知道這家夥肯定沒憋什麽好事。
只是,就算是被雌蟲戳中自己的真正目的,洛納德也沒有表現出氣急敗壞的模樣。
雄蟲癱在座椅上,聞言挑了挑眉道:
“有區別嗎?反正只要達到讓那個家夥知道我要利用他的圖畫故事去追求主角的目的就行了。”
“你為什麽一定要讓貝羅特知道這件事情?”雌蟲十分不理解洛納德的這種“鬥地主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明牌”的行為,
“萬一貝羅特的任務和你一樣也是攻略主角,那你現在不是在透底給對方嗎?”
“你就不怕貝羅特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提前截胡你?”
“那有什麽怕的?你別忘了,主角明天早上可是就要過來我們這裏了。”
洛納德伸出兩根食指,一個豎着,一個橫着,沖雌蟲比了個“十”字,
“十天,而且是最少十天,這十天他可是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所以要截胡,那也應該是我截胡貝羅特吧!”
“……”雌蟲看着洛納德自信的模樣,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其實,內心深處,雌蟲并不覺得洛納德在攻略的能力上能夠比得過貝羅特,畢竟對方可是以一己之力就改變了整個蟲族的安撫方式。
更別提在他的雄蟲身份曝光之後,主頁下面更是多了數不清的追捧者。
可以說,只要貝羅特願意,帝國一大半的雌蟲都會争先恐後地申請他的約會。
因為對比起其他循規蹈矩,還在利用傳統方法進行安撫活動的雄蟲,塞缪爾-貝羅特可是打響了“溫柔掌控”的第一槍。
這對于雌蟲們的意義來說,肯定是要比新安撫活動出現之後才改變的雄蟲重要上不少。
雌蟲想,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塞缪爾-貝羅特的信息一直沒有被錄入到雄蟲保護協會的系統中,那常年被洛納德霸榜的“帝國最想約會的雄蟲”第一名,在今年肯定是會換上一個蟲的。
說不定主角也早就因為圖畫故事而注意到了那個不管是外貌還是性格甚至于才華上,都十分完美的雄蟲。
萬一兩個蟲在網上聯系上了怎麽辦?畢竟就算是主角過來之後,因為任務需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洛納德身上,但是這又不代表着他一點兒看光腦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對于洛納德的這個“十天理論”,雌蟲私心中,并不看好。
只是,礙于洛納德那異于常蟲的好勝心和莫名其妙的聚光燈心理,他并沒有将自己的這個想法說出口。
于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雌蟲開口只說了一句,
“那你最好祈禱能夠在這十天中讓主角對你産生好感。”
“那是自然的!”
洛納德挑眉,他看着雌蟲依舊凝重的臉色,從椅子上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麽,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其實雌蟲想說,他失不失望都是次要的,畢竟這個任務就算是失敗了,他也不會受到什麽懲罰,頂多是再綁定一個宿主進行一些任務之後再退休。
但是洛納德就不一樣了,因為這個任務的特殊性,對方的任務一旦失敗,那輕則是留在這個世界過完一生,重則直接抹殺。
當然,對于這個結局,洛納德也是知道的。
這個任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贏了就是數不清的財富和享受不完的休閑生活,輸了就是一無所有,連帶着所有攻略者都非常迷戀的,無窮無盡的生命值。
出于對宿主的責任心,雌蟲看着躺到沙發上又開始挑選衣服的雌蟲,最後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你真的要用貝羅特圖畫故事中的方法追求主角?”
“嗯,”洛納德點頭,随後又接着開口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成就感嗎?用對手的方法來得到對手同樣想要得到的雌蟲,這一旦成功,該是多麽大的滿足感啊!”
他就是要讓貝羅特知道自己的計劃!就是要讓對方看着自己是怎麽利用他的方法将主角攻略成功的!
不是不理他嗎?
不是不屑于回他消息嗎?
那他就讓對方嘗嘗,什麽叫做失敗的滋味,什麽叫做辛辛苦苦卻給別蟲做了嫁衣!
洛納德垂眸看着光腦上已讀之後依舊沒有得到回應的消息,冷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個塞缪爾-貝羅特在高貴什麽?!
他畫的那些圖畫故事在藍星上也就是一般,要不是因為蟲族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類的文娛産業,他能不能火起來還不一定呢?!
結果現在,還真的給他裝起來了!
其實,如果當初貝羅特在洛納德那個采訪之後回應他,又或者是主動聯系他,雄蟲現在也不會這麽生氣。
但是對方不僅沒有回應他的那個視頻,現在竟然還已讀不回他的熱情消息,那他還就一定要跟對方杠上了!
窗外的狂風吹動着樹枝不斷拍打在玻璃上,洛納德看着聊天框旁邊那個黑白色調的頭像,眼神中的憎惡滿到像是快要溢出來了似的。
沒辦法,他這個蟲就是這麽地愛憎分明,既然這個貝羅特不願意接受他的示好,那就下地獄去吧!
深呼一口氣,洛納德将手上的光腦關閉,随後,想到自己的計劃,他擡頭看向旁邊微微垂眸不知道想些什麽的雌蟲,出聲喊道:
“對了,我剛剛讓你看的貝羅特最新圖畫故事,你看完了嗎?”
雌蟲:“……看完了。”
“那你現在給我講一下劇情,和裏面雄蟲的大概設定,我好設計臺詞。”
洛納德躺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地要求雌蟲将剛剛看完的圖畫故事給自己複述一遍。
那模樣,就好像他之前在藍星拍戲時遇到的那些耍大牌的明星,自己不去看劇本,反而讓自己的助理看完之後給他複述。
這樣做,真的能夠拍好戲,成功完成任務嗎?
或許,就連洛納德都沒有發現,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他曾經最讨厭的那些前輩。
不過,也有可能,洛納德當初讨厭那些前輩,是因為當時的自己還沒有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還沒有變成那個既得利益者。
所以,他才會在自己爆火之後,重複那些讨厭前輩所走過的路。
外面似乎又開始下起了雨。
最近這段時間,似乎每個星球上都在下雨。
細細密密的雨點落在玻璃上,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條條纖細的水線,從窗戶的頂上滑落到下面,直到最後,在窗臺上彙聚成一個巨大的水珠。
裴喻舟并不知道在遠離泰坦尼亞星系的玫瑰星系中,正有一個雄蟲想要将他踩入地獄之中。
甚至,他都沒有發現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雄蟲靜靜坐在書桌面前,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虛拟屏幕上的聊天框。
【怎麽了宿主?】
系統見裴喻舟一直盯着面前的虛拟屏幕,也跟着好奇湊過來看了一眼,
【卡萊德斯?!這個讨厭蟲喜歡的蟲是卡萊德斯?!宿主,你說,他口中的這個卡萊德斯,不會就是我們認識的這個卡萊德斯吧?】
系統一時之間也有些語塞。
不是!真的假的?!要是這個讨厭蟲追求的蟲就是裴喻舟認識的那個卡萊德斯,那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兒太小了?!
系統下意識湊近屏幕又看了一遍,确認對方寫的确實是卡萊德斯,而且還是有名有姓的卡萊德斯-溫切斯特……
如果說對方只寫一個卡萊德斯的話,那系統還可以說服自己和宿主說是重名,但是在加上溫切斯特這個标志性的姓氏之後,好像也沒有什麽可說服的必要了。
系統轉身看向旁邊從剛才開始就看着屏幕一言不發的裴喻舟,伸手撓了撓腦袋:
【宿主,你沒事吧?】
“沒事……”
裴喻舟淡淡回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是嗎?那宿主你在想什麽呢?】系統好奇問道。
難不成是在這些聊天信息的刺激之下突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喜歡上了卡萊德斯?
系統看那些電視劇以及小說中都是這麽描寫的。
何況,就在剛剛,它家宿主才糾結完雌蟲是不是喜歡自己的問題,那麽現在臉色如此凝重,大概也是因為在看到卡萊德斯這個名字之後,心裏産生了不舒服的想法吧?!
最近除了打游戲就是看電視劇小說的系統自認為它已經向理解高等生物複雜感情的道路上往前邁了好一大步。
然而,就在它沾沾自喜,準備将自己這個猜測說給裴喻舟聽的時候。
旁邊盯着聊天框慢條斯理抓着頭發思考的雄蟲就率先一步打破了系統所有的幻想,
“我就是好奇,他為什麽要專門跟我說這件事情,而且,還特意将卡萊德斯的名字發過來。”
系統原本因為自己的猜測而變成月牙形狀的眼睛在聽到裴喻舟的這句話之後又恢複成了平常的小黑點,
【什麽意思?】
裴喻舟向後靠在懶蟲沙發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說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前面才在視頻中發表過那些奇怪的言論,後腳就急着将前天晚上發生的輿論風暴從自己身上撇開,還說什麽自己是我的忠實觀衆。”
“一個正常的忠實觀衆,會想到讓作者按照自己的思路來修改自己的作品嗎?”
裴喻舟看向旁邊一臉茫然的系統,眼睫微垂,頓了頓,又道:
“退一步講,就算是他确實是我的忠實觀衆,是我的狂熱粉絲,想要在我的賬號下面分享自己每天的日常和最近的計劃,但是為什麽他之前不說,而是在采訪視頻發布之後才突然有了這個習慣?”
“再退一步講,就算是他之前是怕打擾到我,但是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那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在面對自己的偶像時,準确到連你想要追求的那位雌蟲的名字也說出來嗎?”
“他就不怕他對面的這位博主,也喜歡他說的那個雌蟲,然後在他開展自己的計劃之前,直接出擊嗎?”
裴喻舟最後的這句話可不是在危言聳聽,畢竟蟲族雖然雌蟲多,但是能夠被雄蟲主動看上并且想要追求的雌蟲,那肯定是雌蟲中頂尖的存在了,同時被其他雄蟲喜歡上更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所以,就洛納德這個直接告訴裴喻舟自己的計劃以及想要追求的雌蟲名字來看,裴喻舟并不覺得他這是狂熱粉絲在像自己的偶像分享日常。
反而更像是把他當成了什麽假想敵,在明晃晃地挑釁一樣。
裴喻舟說話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比起他日常說話的速度還要慢上好多。
但雄蟲就是用這種慢吞吞的語速,一字一句,直接給系統說懵了。
剛畢業不久的小系統根本就理解不了這大串看似直白熱情的信息中的彎彎繞繞。
它眨眨眼,看了看靠在懶蟲沙發上的雄蟲,又看了看那依舊亮着的虛拟屏幕,只覺得自己的黑圓腦袋又要往外冒小電花了。
【那……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系統十分疑惑。
裴喻舟:“不知道,可能是閑的吧……”
畢竟不管是前天的采訪視頻,還是今天的爆炸私信,他都沒有回複過,更沒有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去攻擊對方,那這個洛納德也沒有什麽可對他産生敵意的理由吧?
除非這個雄蟲是個特別特別小心眼的雄蟲,就連別蟲不理他的這種行為也要被他打上不好的标簽。
牙齒輕咬下唇,裴喻舟看着虛拟屏幕上的消息,指尖微動,下一秒,直接關閉了聊天框。
【那宿主,你準備怎麽辦呢?】
裴喻舟狐疑:“什麽怎麽辦?”
系統指了指他面前的光腦,【這個讨厭蟲追求卡萊德斯的事情啊!】
這個洛納德追求卡萊德斯的事情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裴喻舟張了張嘴,想要将這句話說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句在他心中早就瞬間形成的話卻怎麽也無法說出口。
追求卡萊德斯。
對方要利用他圖畫故事裏的劇情去追求卡萊德斯。
對方要利用他圖畫故事裏的劇情去追求剛剛給他發過泰坦尼亞星系圖片的卡萊德斯……
裴喻舟微微垂眸,一雙藍灰色的眼眸在逐漸暗淡的燈光中也變得灰暗了起來。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如果是之前,裴喻舟肯定已經站在了窗戶旁去欣賞這被雨點平等降臨到每一處的城市,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從沙發上起身的想法。
面前的虛拟屏幕在剛剛就已經被雄蟲關閉,但神奇的是,那段令他頭疼不已的消息卻依舊在他眼前浮現,特別是摻雜着雌蟲名字的那一行。
身為漫畫作者,裴喻舟總是習慣性地将自己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如同劇情大綱一般提前列好。
只是現在,明明他今天的計劃都已經完成了,但此時的內心深處卻依舊空落落的,讓他感到慌張和不安。
這種情況,在之前的裴喻舟身上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是他忘記了什麽事情嗎?
還是在列計劃的時候遺漏了什麽?
雄蟲靜靜靠在沙發上,看似正在平靜地思考問題,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在前二十多年都一直平靜如水的內心,此時正如同外面淅淅瀝瀝砸向玻璃和窗臺的雨點一樣,在聚集的水面上泛起陣陣的波紋。
他該怎麽辦呢?
裴喻舟連窗戶都沒有關上,雄蟲就那麽擡眸看着那打開的門縫,看着那逐漸被雨絲淋濕的紗簾。
他需要提醒一下卡萊德斯嗎?
但是他要以什麽樣的立場去提醒呢?
如果只是以朋友身份的話,那他是不是也不太适合去阻止對方的桃花。
裴喻舟原本是想要查看一下新章數據之後就睡覺的,但是因為那無聊至極的消息,他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這個時間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他依舊坐在書桌面前,任憑時間流逝,卻仍舊升不起一絲睡意。
這樣一來,必定會耽誤他明天的計劃,說不定還會影響他之後的劇情大綱,再向後影響他下一章的故事內容!
指尖無意識之間被雄蟲緊緊收到了掌心之中,裴喻舟面無表情地在腦海中列着今晚熬夜之後會出現的各種問題。
最終,他得出
ЙáΝF
結論道:這個洛納德真的很讨厭,比之前的那個道格拉斯好要惹蟲厭一百倍。
讨厭讨厭讨厭!
為什麽會這麽讨厭!
自己想要追求就去追求啊!為什麽要給他發消息?!為什麽要跟他說出自己想要追求對象的名字?!為什麽那個名字就是卡萊德斯?!
為什麽——
“咚咚——”
就在裴喻舟腦海中充斥着無數個争吵的聲音時,一道不同于雨點觸碰玻璃的聲音突然傳進了裴喻舟的耳邊。
裴喻舟下意識擡頭看向那本就沒有關緊的窗戶,然後就隔着玻璃,看到了一個朦胧的身影。
心中猛地一跳,裴喻舟下意識開口問道:“誰?”
“我,卡萊德斯。”從那沒有關緊的窗戶縫,随着風雨,雌蟲的聲音也跟着進入了裴喻舟的房間內。
卡萊德斯?!
裴喻舟條件反射地起身,臉上有些不解,但更多的還是震驚。
是他的幻覺嗎?還是什麽詭異的蟲族十大未解之謎?!
雌蟲明明去帝星出任務了,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這裏,而且還是窗戶前。
裴喻舟理智上覺得應該是自己聽錯了,但是身體上,他還是走到窗戶旁,将窗戶打開。
然後,裴喻舟就看到了那朦胧的雨幕前,雌蟲張開自己絢麗多彩的翅膀,就那麽出現在了他的窗口處。
他穿着見簡單的白色襯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匆忙的關系,襯衫的下擺并沒有被好好地塞進褲子中,袖子也是皺皺巴巴的,像是從制服中生拉硬拽出來一般,就連領帶,都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雨水浸濕了雌蟲的襯衫,翅膀,還有他黑色的發絲,在這橘黃色的燈光下,将他流暢結實的身形完全展現了出來。
裴喻舟腦海中數萬個吵鬧的聲音突然就在此刻消失不見了,連帶着他那不經常升起的暴躁情緒。
真的是卡萊德斯。
不是幻覺,也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怪談,而是真實的卡萊德斯。
“你——”
“你——”
一同響起的聲音讓兩個蟲同時愣了一下,卡萊德斯舔了下嘴唇,沖還處于震驚狀态的裴喻舟笑了笑道:
“你先說。”
“啊?哦!你,你先進來吧。”裴喻舟急忙将窗戶又往旁邊拉了一些,讓卡萊德斯進屋,緊接着又到廚房給對方倒了杯熱水。
“你……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你不是在出任務嗎?”裴喻舟看着沙發上,乖乖捧着熱水的卡萊德斯,疑惑問道,
“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沒能到帝星嗎?”
雌蟲的指尖在他開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猛地收緊了一瞬,不過也就一秒鐘,卡萊德斯便又完全放松了下來。
他先是抿了口熱水,随後才看向裴喻舟緩緩道:
“到了的。”
“那你這是?”
雌蟲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于腕表的東西,“我們剛到帝星的時候,他們就将防禦設備發了下來。”
裴喻舟愣了愣:“所以,你就為了給我送這個防禦設備,又從帝星回來了?”
卡萊德斯無聲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後也只是笑了笑道:
“畢竟,它已經發下來了。”
“那你為什麽不走電梯呢?外面可是還下着雨呢。”裴喻舟又問。
而卡萊德斯的回答還是:“嗯……因為這個設備發下來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