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4.
太宰治的家很幹淨，卻給人一種很久沒人住的感覺，黑白的裝修冰冷端莊，估計身處之中都沒辦法感覺到人氣。
太宰治一點不介意中原中也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他的房子，還面色如常道:“幸好家裏的水果估計全長毛了，那麽遵循待客之道我當然要給中也端幾個啦，中也要嗎。”
中原中也:“……”
要你個頭。
他揉揉額角，道:“好了閉嘴，現在快把你要帶的東西收拾好，然後我們一起離開，明白了嗎？”
太宰治比了個OK的手勢，鑽進衛生間。
中原中也百無聊賴地坐在了沙發上。太宰治去收拾洗漱用品，那他就只能去拿換洗衣服。但他又不方便走進人家的卧室裏翻翻找找，太宰這種人估計面上不顯，心裏更排斥。他就只好坐在那裏看太宰治忙活。
也挺好，樂得清閑。
太宰治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生怕中原中也忙着，拎了一個小袋子過來砸給中原中也，然後自己去拿換洗衣物。
中原中也穩穩接住，翻個白眼。
翻找的聲音重新響起，過了一會兒，又是一個小袋子遞了過來。
中原中也接過，看太宰治開始翻櫃子。
他耐心告罄，不耐煩道:“你還要找什麽？”
太宰治因為左胳膊還吊着的原因翻找東西頗有些費力。他抱出一個大袋子:“啊，當然是找生活必需品。”
中原中也看着裏面滿滿的繃帶，直接無語。
太宰是把這輩子的錢都花在了買繃帶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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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黨的新首領腦子很好，體術卻不太行。中原中也走在路上輕松地拿着兩個小袋子，看太宰治費力地拿着那些白花花的繃帶。
他左手吊在空中，只用一只手支撐着繃帶，看着可不是很順手。中原中也毫無負罪感，幸災樂禍地嘲笑他:“看你這樣子可真是爽。”
太宰治走在前面喘了口氣:“我也很高興中也幫我拿着我的東西。”
中原中也哼了一聲:“你是想要我把它們扔在這裏？”
太宰治慢悠悠地将那堆繃帶轉移到了背上，自己抓着袋子：“中也是想給我買新的？”
中原中也:“……”
他忍了忍，忽然道:“太宰。”
太宰治應道:“真可惜我沒聾呢。”
中原中也狠狠踢向他。
太宰治靈活閃躲，人是躲過了，背上飛起的一堆繃帶卻砸得他啊了一聲。他嘶道:“好了中也，放棄暴力吧，你的招式、動作甚至呼吸頻率我都一清二楚。所以你是想跟我說什麽？”
中原中也有點煩躁。
他已經習慣了抽煙，這時候其實很想通過煙草來緩解一下情緒。不過他只是吸了口氣，口氣很暴躁道:“不要以為你變成了首領我就會尊敬你，如果不是你客觀上算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還是巴不得你快點死。不要妄想解除雙黑的搭檔關系，為了組織，我們必須強忍對對方的讨厭去配合戰鬥明白嗎？對我的态度不要改變，不然我會覺得你不是太宰治，也許失手就殺了你，懂麽？”
他說着說着，語速越來越快。太宰治聽得眼睛微微睜大，随後又眯起來，帶着笑意說:“中也，說這麽多還不是怕失去雙黑，怕失去我。”
中原中也惱羞成怒:“這不一樣！”
太宰治撇嘴道:“啊呀呀，我記得我當上首領的第一天就跟你說過這些，你是怕我像個渣男一樣抛棄你，所以再強調一遍？”
真不愧是太宰治，什麽都能按照他最讨厭的說法來。
事實上中原中也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些。可能是太宰治與他在一塊的這半天太像個人了，讓他都驚訝了。
當然，他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太宰治會怎麽折騰他，否則現在應該巴不得他離自己遠點。
中原中也咬牙回答:“啊，再強調一遍是真的，至于抛棄……”他突然甩起小袋子砸向太宰治:“你還是滾吧！”
太宰治往旁邊一閃，差點撞到電線杆子上，踉跄了一下站穩，聽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大笑。
他也笑了笑。
他的搭檔如果認真動起腦子來可能真不比他差，但是很遺憾這家夥已經習慣了用拳頭說話。好在他們是搭檔，太宰治算計人心的本領和中原中也的異能、體術一結合，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雙黑。
不過，太宰治算計搭檔的本領并不比算計敵人差。
他對中原中也溫柔地笑了笑，左手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支鑰匙，在中原中也面前晃了晃:“中也，看看這是什麽？”
中原中也看清，額角一抽:“媽的！你這混蛋青花魚什麽時候把我的車鑰匙偷走的？！”
太宰治笑眯眯道:“中也你對我可太不設防了，我可是非常光明正大地拿到的，就不要污蔑的了。”
中原中也轉過頭不去看他，憋氣道:“呵，反正你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幹什麽基本上都是用我的跑車吧。”
沒用？
太宰治又變戲法似的甩出第二支鑰匙:“那中也看看這個？”
中原中也一眼看清，直接吐血。
那是他的酒庫鑰匙啊啊啊！！！
整個港口黑手黨都知道中原中也嗜酒，并且經常收藏一些名貴的紅酒，他的酒庫裏随随便便拿出一瓶都至少五位數。中原中也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寶貝紅酒落到太宰治手裏會變成什麽樣。
他咽了口唾液，只是死死盯着太宰治，沒有輕舉妄動。
他很清楚搶不回來，他們腳底就有一個下水道口，要是他把太宰治打得半死，這個混蛋直接一松手，他半輩子的工資就死在裏面了。
“果然還是紅酒比較管用呢，中也。”太宰治滿意地笑。
中原中也閉了閉眼，拿出十二萬分的警惕:“……你想要什麽？”
“咦，怎麽會問這種問題。”太宰治手一轉，鑰匙又憑空消失了一樣。他笑嘻嘻道:“我就只是想告訴中也一下，你的愛車和愛酒都在我這裏呀。”
中原中也狠狠瞪他一眼，沒說話，在心裏發誓終有一天要搶回酒庫鑰匙，再順便把太宰那家夥的頭按進下水道裏。
太宰治自然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但他明白見好就收，于是笑了笑，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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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中原中也家，太宰治很快把東西都安排好。中原中也看着自家幾乎所有東西都變成雙人份的，一時有些無語。
明明都有新的，這家夥偏要用自己的。
下午太宰治要去商場買螃蟹，他也沒通知中原中也，自己就哼着小曲兒溜達出了門。中原中也懶得管他，窩在家裏打游戲。
太宰治一個人慢悠悠去了商場買好了螃蟹，走到結賬區。
收銀員是個年輕美麗的小姐，太宰治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邀請對方和他一起殉情，就見四五個黑衣男人沖了進來，有的手裏還拿着武器，吼道:“都別動！”
“……”太宰治啧了一聲。
運氣真好。
這家商場規模并不大，可能是要倒閉了，人也不多。站在太宰治對面的收銀小姐頓時腿腳發抖，明白遇上了搶劫的。
劫匪還在說:“現在，把你們的通訊工具拿出來，扔到地上！”
太宰治斜前方的一個年輕人瑟瑟地掏出手機，猶豫着不扔，一個劫匪看見立馬吼了一句:“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不想要小命了嗎！”
年輕人手一抖，立馬痛痛快快地松開了，手機摔到地上啪的一聲成了碎片。經此，剛剛還有猶豫着不扔的，也崩潰地松了手。
太宰治倒是不想要小命，但死在這裏可太沒意思了，估計中原中也知道了能笑他一輩子。于是他也慢慢悠悠掏出手機，卻沒扔下，而是撥通了中原中也的號，道:“中也？”
劫匪緩緩扭頭向他看來。
太宰治對他一笑。
沒給中原中也罵人的機會，他語調非常浮誇地道:“我在你家附近那個小商場，現在遇上搶劫的了，有刀有槍，中也快來救我。”
然後他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痛痛快快地松手，手機砸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全場鴉雀無聲。
劫匪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拿着槍的立刻對準太宰治:“你他媽是想死嗎？！”
太宰治道:“很遺憾，是的。”
他眼裏對死亡的渴望絕非作僞，再加上渾身那種很奇特的氣質，劫匪一瞬間竟然打了個寒噤。
随即他惡狠狠地向太宰治走進一步，改拿出刀子，眯起眼睛捅向他。
太宰治輕輕側身，閃過這一擊。
身為能在中原中也的暴力下存活這麽多年的男人，他主動揍別人可能不太行，但是躲開別人的揍，可是得心應手。男人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随機又是一刀捅向太宰治。
太宰治笑眯眯地躲過。
兩方來回幾次，劫匪臉綠了。
中原中也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太宰治看見他，非常喜悅地咦了一聲說:“中也，不應該這麽快吧？”
“還不是怕港……”中原中也呼吸有一點不穩，很煩躁地壓住話語。劫匪們瞬間警惕地看着他。
一群渣滓。
中原中也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走向太宰治。
太宰治張開雙臂迎接他。
中原中也惡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頭。
太宰治受櫃臺的限制沒躲開，只好拿手一擋，感覺手直接脫臼了，他道:“中也！你這是幹嘛！”
中原中也又是一拳頭，暴躁道:“你出來買個東西都能遇上搶劫的！能不能消停一會兒！我在家裏打個游戲你也要吵！”
劫匪和群衆直接蒙了。
……
中原中也收拾了太宰治，拎着他的衣領，把人拖走。
太宰治一副可憐的好市民的樣子，左手費力拿着螃蟹，右手掙紮着向櫃臺上扔下該付的錢。
所有人:“……”
剛剛還抱着被救的希望的人也懵了。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拽到門口，狠狠撒手。
太宰治差點被勒死，咳了幾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中原中也道:“快走啊混蛋，我報了警的。”
太宰治爬起來，調整好自己的儀态，确保自己連頭發絲都閃着精致，才訝然道:“中也，你原來是個好人嗎！”
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踩着價格不菲的皮鞋往前走。
太宰治笑眯眯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