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一：回環01
番外一：回環01
「上幕音樂為您帶來午間速覽：昨日國際鋼琴大賽MAK于法國巴黎落下帷幕，上幕天才鋼琴家於豐蔚奪得桂冠并于今日淩晨回國……」
空靈的播音腔穿過風鈴街盛放的醉光紫，拐進長街盡頭的涼水巷被打鬥聲取代。
接連幾聲哀嚎，幾名壯漢橫七豎八倒地，而始作俑者一身休閑衣立在其中，鴨舌帽壓得很低。
帶來壯漢的林崇站在對面，乍一看帶了上幕的貴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放在上幕某個隐晦領域會是搶手貨。
林崇臉色陰沉：“他在哪？”
邊說邊朝男子身後準備起身的壯漢使了個眼色。
壯漢微點頭，猛地起身握拳朝男子後腦勺襲去。
男子微側身，拳頭掀飛鴨舌帽，一頭霧霾灰發不再受任何拘束，在晴午燦陽下晃漾。
下一秒回身邁步，一記寒光倏忽閃過，壯漢發出慘厲的叫聲，捂着腹部倒回原地，鮮血侵染他粗糙的五指。
男子直起身，戴着黑手套的右手握着匕首，鮮血沿着鋒利尖端滴落，侵入腳邊的白雪。
林崇瞳孔瑟縮，眼前的人他剛認識，但更錯愕于他用了匕首。
男子噙笑，“你好林少爺，我是於豐蔚。”
語氣分明是友好的，但霧霾灰色額前發下的眼卻是蔑視。
“他在哪？”林崇只是重複，話裏卻畏懼。
於豐蔚朝他走去：“林少爺對我是誰不感興趣，我也對你們是誰不感興趣。只是，應該管好自己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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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意思？”
於豐蔚隔着他兩步停下，轉了轉手中的匕首，“一無是處的下幕人，一夜之間坐擁上幕千萬豪宅，我該說上天喜歡掉餡餅呢，還是上幕低估了下幕？”
林崇身子顫了一下，“你想怎麽樣？”
“把那個視頻的效果呈現出來。”於豐蔚退到一旁倚牆，眼睑下多了戲谑，匕首指了指倒地的壯漢，“随便挑一個？”
林崇渾身不可抑地打起寒顫。
“還是全部一起？”
林崇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低下頭卑微道：“於少爺，對不起。”
於豐蔚輕笑：“倒也不用跟我道歉，我并不是視頻主人公，你不是再清楚不過嗎？”
“我去跟鮮……”
“你也配？”於豐蔚截斷他的話，斂了笑，語氣變得陰涼，像是容不得其他人提及那個名字。
林崇梗聲。
“擡頭。”命令句。
林崇聽令擡頭，神色惶惶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近乎面無表情，他卻品到一股殺伐氣息。
“往後退五步。”
林崇照做，而後餘光掃到了拐角坐靠牆的男子，是他一直問的人，嚴卒。
嚴卒的雙手被後綁，嘴被膠帶纏住，面頰緋紅得不正常，看向他時全是欲望。
林崇惶然。
於豐蔚随意一句，眼底盡是寒意：“把衣服脫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匕首一下一下點着牆面。
林崇乖乖地走向嚴卒，自己對着昂揚坐了上去。
於豐蔚讓那些壯漢們離開。
不久，一輛價格不菲的汽車剎停巷口，車門打開，一雙锃亮的皮鞋踩在落滿淺紫小花的白雪上。
於豐蔚聞聲側轉，眼裏本只剩寒意，卻在看到來人時燃起了熾熱，歪着頭戲谑地看着來人，似乎早料到他會來。
鮮麒淵反手甩關車門，陽光投射在他的側臉，描繪流暢而清俊的輪廓。
語氣極冷地朝司機道：“到前面等。”
司機：“是，鮮少爺。”
於豐蔚扔掉手中的匕首，緩緩脫下沾了殷紅的黑手套，嘴角帶出一抹即将狩獵的興奮，而拐角的不堪場面和不恰的淫|聲就作為他挑釁的展品。
鮮麒淵看了一眼他安然的雙手，邊走邊扯領帶，白襯衣領口紐扣随着被解開，而後猛地上前揪住於豐蔚的衣領推至牆上。
冷聲朝身後拐角交纏得忘乎所以的外人：“給我滾。”
拐角一聲可恥的叫聲緊随。
鮮麒淵收緊攥着衣領的手，凜冽地直視於豐蔚滿眼的興奮，喝令身後的兩人：“在我讓你們公司倒閉之前，給我滾！”
不過幾秒，衣衫不整的林崇帶着纏在自己身上的嚴卒踉跄離開。
於豐蔚視線一刻不離近在咫尺的人，被攥得窒息也繼續得意：“生氣的麒淵，也好美。”
鮮麒淵右手的力道一滞，先前所有的淩厲變得微不足道。他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於豐蔚了，只會一口一個親昵的“麒淵”以及……
於豐蔚趁鮮麒淵怔愣，擡手擒住他的手腕扳至身後，将整個人側轉囚在身前。
“麒淵，我很想你。”於豐蔚親啄他的耳側，滾燙的話語不依不撓，“麒淵不想我嗎？”
鮮麒淵眸色一沉，擡肘後擊。
於豐蔚先一步放開了他，鮮麒淵回身擡手，轉瞬間抓住他的手腕，連肘托臂拽過去，附上身體的重量将人壓倒在地。
單手扯下松垮的領帶準備綁住人時，於豐蔚雙腿交叉絞住他的一條腿将其拉倒，同時翻身壓上去，膝蓋頂住關節，抓住他的雙手壓到頭頂。
於豐蔚以勝者姿态俯下身，直到呼吸相錯，睫宇相交，他啞聲道：“麒淵，你真美。”
鮮麒淵動彈不得，只好低吼：“放手。”
淩亂敞開的領口卻使威懾力減了不少分，且這話反似按動興奮開關的摁力。
於豐蔚隔開半分，眼裏湧動的已是對他的饑渴，“麒淵，麒淵……”
狎昵聲聲随着啄吻流連頸側，暧昧混着禁忌随着熟練撫摸的手蔓延，微涼指腹所到之處都引起顫栗。
鮮麒淵咬牙壓制不該出口的聲音，眼中是不屈，撇臉一側，視線鎖住一旁的匕首。
於豐蔚一點一點從頸側吻到下巴，似是沉溺，右手松開了擒着的雙手，插入後腦發間擡起。
“麒淵。”呢喃親昵着欲吻上鮮麒淵的唇。
“於豐蔚，我不會原諒你。”話語艱難出口。
於豐蔚怔了一下，下一秒笑意更深，腰間的手猛地收緊，兩人身體緊貼，不管不顧地輕啄他的唇角。
在闖入唇間之時，鮮麒淵猛地把人推開，右手握住匕首刺向自己。
於豐蔚瞳孔瑟縮，手疾眼快地攔截手腕，但沖力過大，匕首轉向并劃傷他的腹部右側。
看到他腹部滲出的鮮血，鮮麒淵忽地松開緊握的匕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於豐蔚驀地扯進懷裏。
“你想幹什麽！”於豐蔚摟緊懷裏的人，怒吼又淡下去，換為虛弱，“鮮麒淵。”
聽到自己的名字，鮮麒淵回過神，眼中的對峙消散，左手忙伸向於豐蔚被劃傷的部位，一手的黏糊。
才剛輕推從人懷裏撤身，於豐蔚就倒了過來，鮮麒淵接住他靠着自己。
於豐蔚雙眼将閉不閉，像是累到極處，兩種截然不同的話語也開始吐出。
像是跟好友報平安，“鮮麒淵，我沒事。”
又像乞求戀人原諒：“對不起，對不起……他們做了傷害麒淵的事，我只是想讓他們明白那些視頻的意思。我不壞的，麒淵不要嫌棄我。”
他俨然處在惡魔與天使的交界線上，說着“麒淵”時他想撕咬，說着“鮮麒淵”時他平凡，而無論是哪種狀态，指向都是鮮麒淵。
鮮麒淵垂眸看肩上的人，柔聲喚着：“蔚。”
於豐蔚昂首微擡下巴，貼上他的雙唇，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撫慰，還期許能夠得到諒解。
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帶着對不起。
鮮麒淵微側轉攬住他的腰，将人摟在胸前，右手插入霧霾灰發間，讓雙唇貼得更緊，而後嘶咬着冰涼微顫的唇瓣，直到有血滲出。
他們的雙唇可以緊貼，可以撕咬，但他們不會接吻，因為接吻是情侶之間的事，而他們不是，他們只是很像親人的朋友。
他們只是在互相舔砥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