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真面目
她的真面目
主持人話音剛落，滿座嘩然，之前一直沒有舉過牌的三十九號，一出手就加了近兩百萬，好大的氣勢。
“副總……”褚明華的秘書有些猶豫地看老板，不知該不該跟下去。
褚明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跟下去。”
“七百一十萬……”
“七百二十萬……”
“七百三十萬……”
雙方十萬、十萬的加價，咬得緊緊地，不讓分毫。
價格逐漸加到了九百萬，舉着三十九號牌子的男人，雙手隐隐發抖。
“怎麽辦，我們還加價嗎？”他心裏激動又緊張，艾瑪，一擲千金的感覺真好。
“一口價，加到一千萬。”他旁邊的女聲，輕描淡寫地道。
“一千萬……三十九號……一千萬！”主持人聲音驟然升高，瞬間亢奮。
“副……副總……”
對方的緊追不放出乎褚明華的意料，他剛要開口讓助理跟上對方的出價，肩膀卻被人拍了下。
低沉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二弟，注意場合，适可而止。”
來人正是褚明華的兄長，也是褚氏集團如今的當家人褚明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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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褚家舉辦的慈善拍賣晚會，初衷是要集善款做公益，而不是讓褚明華與人相互争鬥的地方。如果做得太過分和出格，就會讓整個活動變了味，傳出去有損褚氏的名聲。
褚明華知道，他輸了，他失去争下去的資格，哪怕再舍不得冰藍之星，他也只能把項鏈拱手讓給對方。
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不甘不願地道：“算了。”
褚明華心裏氣悶，打算提前離場，開車找個地方喝酒去。他還沒離開華星大酒店，就被人攔住了。
“副總，拍下冰藍之星的人提出了要求，希望能由您親自把冰藍之星交給他們。褚總讓您現在過去一趟。”
褚明華心裏那個怒氣一下就冒上來了。
什麽東西，搶了他的心頭好，還敢指名道姓要見他，真是不知好歹。
褚明華氣勢洶洶地就沖了過去，他決心不管大哥什麽态度，他都要把和他搶項鏈的家夥好好收拾一頓，就沒有敢在他面前撒野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聽說你們有人要見我？”褚明華一推門，皺着眉頭不悅道。
“褚副總，您好，我是伊芙琳霍夫曼，很高興見到您。”
褚明華沒想到迎面站在那裏等他的，是一個一頭淺金色長發的外國小姑娘。精致完美的五官，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格外明亮靈動，眼角下有顆黑色淚痣，更添幾分別樣迷人。她站在那裏，光是嘴角帶着淺淺笑意，就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的精靈，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褚明華瞬間呆愣住了，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一種曾經熟悉又而今陌生的強烈感情湧上來他的心頭。
是她……是她……
“你……”褚明華張了張嘴，開口想說什麽卻沒說下去。
伊芙琳笑着走過來主動與褚明華握手，并道：“這條項鏈是家母的心愛之物，于多年前不知所蹤，我尋覓多時終于在華國找到它的蹤跡。感謝褚先生您細心收藏把它保存得很好。”
褚明華臉色有些不自然地僵硬：“哪裏哪裏，我也是偶然得到了這條項鏈，如今能夠物歸原主自然是好的。”
伊芙琳：“我聽說褚副總也曾經在勞倫大學留過學，或許您可能認識我的母親，凱瑟琳霍夫曼，她也是勞倫大學的校友。”
“不，我不認識她。”褚明華一口拒絕，“不曾見過。”
伊芙琳霍夫曼，或者說孟晚星卻從他閃躲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隐瞞。
她臉上笑容不變，并未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幹脆利落地付了錢，拿着項鏈就走了。
一上車，孟晚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的疏離。她一手摘下頭上戴着的金色假發，露出蓬松如海藻般垂下的黑色長發，一手随意地把冰藍之星丢到一邊。
她的舉動看在開車的劉凱眼裏只覺得肉痛不已：“艾瑪，孟小姐，那可是一千萬的項鏈，你能不能輕拿輕放點。”
孟晚星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塊貴點的石頭，有什麽好大驚小鬼的。別擔心，石頭沒那麽容易壞的。”
劉凱聽了，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撞到隔離欄上。
孟晚星不悅地從後座踢了踢司機的座椅：“拜托你小心一點，我的命可比一千萬貴，更需要輕拿輕放好嗎？”
劉凱：“……遵命，孟小姐。”
孟晚星撐着下巴，摸了摸自己右眼眼角的淚痣：“你明天，能不能幫我找一撥人？”
劉凱：“請問您有什麽事要辦嗎？”
孟晚星：“我想把褚明華綁起來打一頓。”
她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她即将做的事情，和請褚明華喝咖啡一樣普通。
“呃……”劉凱極力克制住自己內心的起伏，想想孟晚星剛才說的話，握方向盤的手刻意穩住了，“孟小姐，我們是江湖人士，不是黑/道，打人這種事情我們不做的。”
孟晚星有些失望：“啊，這樣啊。那沒關系，你就找一撥人把想把褚明華綁起來，然後吓唬吓唬他，假裝要打他就好了。”
劉凱很想補充，綁架也是犯法的，他們真的是良民。
“如果你再拒絕我的話，我就去找九叔告狀，說你不僅不配合我的行動，而且觊觎我的美色，糾纏我。你說以九叔的脾氣，知道了以後會不會剝了你一層皮呢？”
孟晚星笑眯眯地從鏡子裏看着劉凱。
劉凱默然無語半晌：“孟小姐，你這是在威脅我？”
孟晚星坦然無比：“對，我就是在威脅你，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去做，我還會陷害你。”
劉凱覺得自己是一個有骨氣的男人，決不能就這麽認慫。
“我們真的不是黑……”
孟晚星拿起手機，撥出一個電話：“九……”
她剛說出一個字，劉凱立馬認慫喊道：“孟小姐，時間地點多少人，您吩咐一聲，我立馬準備好。”
孟晚星立刻挂掉電話，滿意地點點頭，笑得單純無害：“乖。”
劉凱卻覺得全身汗毛豎起，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他接觸過那麽多厲害女人，身後這個變臉快過翻書、喜怒不幸于色的小姑娘卻最讓他覺得窒息。
這究竟是哪裏來的不折手斷、不講道理的妖物啊！
蒼天啊，大地啊，快來個誰收了她吧，別再讓她欺壓他這個小可憐了。
*
待孟晚星回到住處，夜色已經深沉。她站在窗口眺望遠處城中依舊璀璨的燈光。
冰涼的夜風吹拂着她白皙的面龐，吹散了原本有些迷蒙的困倦，孟晚星覺得此刻格外的清醒。她專注地回憶着與褚明華見面的細節。
褚明華見到她時，目光中有錯愕，有懷念，甚至還有一點難以名狀的動容。孟晚星敢打包票，褚明華一定是二十二年前那個故事裏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扮演者怎樣的角色？
電腦的提示音響起，孟晚星回過身坐到了桌邊，确認了來人。她打開攝像頭，掩藏住漠然的表情，對着屏幕那一端的人甜甜一笑。
“媽咪，你今天過得好嗎？”
一個淺金色長發，灰藍色眼睛和她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出現在了屏幕上，高雅端莊，只是氣色看起來并不算好：“我今天參加了一個園藝展覽，非常有意思，你呢？在華國度假适不适應那裏的環境，感覺愉快嗎？”
孟晚星開心回道：“當然，每一天都過得很開心。”
凱瑟琳霍夫曼，也就是孟晚星的母親接着問道：“那你打算在華國待多久，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
孟晚星回道：“目前我還是很享受在這裏體驗生活的感覺，媽咪你也知道，我在實驗室裏待得太久了，需要出來呼吸一下外面世界新鮮的空氣。等我感覺自己放松夠了，我就會乖乖回米國的，你放心。”
凱瑟琳對這個從小就自主意識極強的女兒，除了尊重她的每一個選擇，從來沒有別的辦法。哪怕她對孟晚星獨自一人在華國的處境總是特別挂意，卻也知道自己很難改變女兒的決定，只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囑咐她：“那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麽問題，一定要告訴媽咪。我會幫你解決，或者什麽時候想回來了，也要第一時間跟我說，好不好？”
孟晚星乖巧懂事地點點頭，像小時候每一次對母親保證一樣：“我會的，媽咪。錦陽呢，他在你旁邊嗎？”
提到兒子，凱瑟琳也不說話，無奈地搖搖頭。
孟晚星嘆了口氣：“那就算了，他現在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真拿他沒辦法。”
凱瑟琳寬慰道：“他也是關心，畢竟你之前都沒跟他溝通過要去華國待這麽久的事情。他從小就跟在你身邊，你一走這麽遠，他會生氣也是可以想象的。”
孟晚星卻并不贊同：“可他不是孩子了，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他得有理性的判斷，學會控制自己的壞脾氣。”
凱瑟琳笑了笑：“還說他，你不也是個壞脾氣的小家夥嗎？”
“媽咪！”孟晚星抗議道。
等到挂掉了與母親的視頻通訊，孟晚星淡去了臉上的笑容。
她其實是個不愛笑的人，只是自幼陪伴在身體虛弱的母親身邊，讓她養成了用笑容來讨母親歡心的習慣。她的母親凱瑟琳，在二十二年前生育孟晚星的時候難産，以至于本來就不算健康的身體一直體弱多病。
而孟晚星的生父，則至今仍是個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