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暧昧

暧昧

周齊好不容易把降魔杵扒拉出來,這一轉身,就看見範無救墊在了謝必安身下,嘴裏叫道:“周齊周齊,快來幫忙,我腰真的斷了。”

周齊趕緊飛奔過去,放下降魔杵,抱起謝必安,“哎呦,老師怎麽了?”範無救翻身坐在地上,把謝必安放在自己懷裏,她臉色慘白至極,連嘴唇都如同白蠟,範無救搭上謝必安的脈搏,凝思道:“沒什麽,就是力竭了。”

這個力竭,并不是普通人沒有力氣的意思,謝必安人身是天師,本身又有無常法力,她為了快速斬殺極惡夜叉,同時催動兩種力量,壓縮在鎖魂鏈之中,在将極惡夜叉頭顱絞斷的同時,謝必安也俨然是強弩之末了。

範無救心思流轉,至于謝必安為什麽也不用降魔杵,那個虛像大概說明了原因,但範無救想不通的是,為什麽謝必安不願意用降魔杵,卻又接受了它?

“喂,你聽見了沒?”周齊提高嗓門的聲音竄進範無救的耳朵裏,範無救回神,“啊,什麽?”

周齊重複,“你剛才問老師什麽了?”

“沒,就是問她那個男人是誰?”範無救摸摸謝必安冰涼的臉頰,繼續道:“我也就嘴欠,非要從她嘴裏讨個甜兒,也沒注意到她的情況。”

周齊這次腦子轉得快,他反應過來之後,撿起降魔杵,對準範無救,“這個時候吃醋?我真想戳死你。”

範無救看加降魔杵就來氣兒,煩躁地說道:“趕緊把那玩意兒挖個坑埋了,看着就煩。”

周齊拒絕,“這是老師的東西,等老師醒了再說。”

雖然房子被撞的一片狼藉,但好歹也還能住人,範無救把謝必安抱到卧室的床上,再三确定她的身體沒有其他大礙後,就盤腿坐在地上,趴在床沿守着她。

謝必安是做了兩手準備的,她一方面确實是為了保護範無救和周齊兩人,才設了結界。但另一方面,極惡夜叉雖然是守陣者,不過夜叉一族非常自私,它觊觎無常殘魂良久,還設下計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有極大的可能來找範無救。

将降魔杵交給範無救,并且在極惡夜叉出現後,用很快的速度趕到這裏,也說明謝必安時刻在留意着他這邊的情況。

這兩種計劃,範無救在腦子裏遛彎後,立即就想明白了。

半個多小時過後,周仲急匆匆趕過來,看見謝必安昏睡在床上,有話要說,範無救趕緊制止他,示意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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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說他們本來按照分好的陣形探陣眼,但謝必安突然變了臉色,她以自傷的方式探出陣眼,而後不顧極限地瞬移離開。

瞬移是高階技能,一般的天師都不具備修煉它的能力,可見其是如何消耗人,也因為技能的差距,周仲才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聽完周仲的話,範無救沉默片刻,說道:“我去看看她。”

此時範無救的心情是非常糟糕的,謝必安闖進他生命不滿兩天,但他強烈地感受到,她有幾次是真的想殺了自己,可讓他費解的是,她偏偏又在他命懸一線時,舍身相救。

“怎麽會這麽矛盾呢?”範無救撐着下巴,嘆息道,“你到底是誰?”他忽而覺得這個問題不對,遂改口問道:“我到底是誰?”

房間裏靜悄悄的,謝必安的呼吸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範無救想到極惡夜叉冒充她的那會兒,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極惡夜叉開口說話那一瞬間,範無救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信息就是:不是她!

等他看向極惡夜叉的眼睛時,他十分篤定:絕對不是她!因為真正的謝必安,眼睛透徹到沒有絲毫雜質,看得用心,還會發現隐藏的小小柔軟。

至于胸的大小,那是他胡謅的,極惡夜叉化成的謝必安惟妙惟肖得很,連語言動作都一致,要不留神,壓根發現不了。

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沉睡的謝必安,範無救是手癢心癢的緊,其實謝必安并不冷,她心裏藏了很多話,但總止于唇齒之間。

範無救也不知道他為啥這麽了解她,他突然想到一句話老掉牙的搭讪: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思及此,範無救忍不住笑出聲音來,這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他不由自主地撫上謝必安的臉,那裏出人意料的柔軟滑膩,範無救喉結上下滾動,心裏癢的難以抑制,仿佛要親她是刻在骨血裏的欲望。

正如同他自小懶散貪睡,攢下來的精氣神都是為了逗她,讓她開心一樣,這種深透的念頭,如此不可磨滅。

就親臉,就一下。範無救默念道,算是借自己一個膽,他俯身,唇舌發幹,喉嚨發緊,連心跳都急速撲通作響。

慢慢地慢慢地,一寸寸靠近她的臉,他不受控制地偏下嘴,對着她的唇角,全身緊繃地親下去。

冷不丁地,謝必安微弱地睜開眼睛,長長的眼睫下,淨透溫和的眼睛微漾着水光,因為靠的極近,兩人的呼吸都綿綿地纏在一塊,範無救突然就激動了,他一把按住謝必安的肩膀:打死也要親!

就在範無救即将觸碰到謝必安的唇角時,謝必安卻突然閉上眼睛,她的眼睫毛刷過他的眼角,這一下可好,把範無救借來的膽子直接吓回肚子裏去。

于是就在兩人肌膚若即若離之時,範無救的膽子就像是吹到快爆|炸的氣球,冷不丁地被人用針狠狠戳個洞,只聽“嘭”一聲,氣球就炸了,于是他像洩氣的皮球一樣,慫了!

話說他都叫媳婦兒叫的這麽順口了,怎麽連親下下都像是要了老命一樣?範無救擡手給自己一個巴掌:沒出息的!

“他叫傾寐,是修羅王之子。”謝必安渾若無事地說道:“他,”話未說完,範無救把手指輕輕按在謝必安稍微紅潤些許的唇上,“你先休息,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說。”

謝必安聞言,果然不再說話,範無救方才正經片刻,這驀然發現他的手指頭竟然按在了人家的唇上,謝必安嘴唇溫溫的,又軟又滑,很有彈性,範無救着魔般地按一下,再按一下,嘿嘿傻笑起來。

謝必安嘴唇輕微一動,範無救那根手指突然就像被燙着一般發熱發燒發脹發麻,還發軟無力,沒法抽離。

房間裏凝滞着尴尬,還染着似有若無的暧昧,範無救呵呵傻笑,開始胡言亂語起來,“我給你說啊,今晚那夜叉把大門給毀了,我說那是你最喜歡的門,周齊那傻二叉子就掄着降魔杵上去了。結果那二貨半道停下,問我該怎麽用,他是不是可逗?”

謝必安淡淡問道:“那門長什麽樣?”她雙唇微動,摩擦着範無救的手指指腹,範無救一個激靈,趕緊抽手,他整只手竟然都在顫抖。

“嗨,我騙他玩呢,讓他壯膽,你都不知道,那二世祖對你可護短。”範無救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晃神,笑着說,但心裏想的全都是謝必安吃葡萄的那一幕。

謝必安看見範無救在走神,就問道:“你在想什麽?”

“想你吃葡萄舔完手指舔嘴唇的樣子。”範無救失言道,說完後,他脊背僵硬,覺得要不是謝必安實在力竭的厲害,她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謝必安默默翻身,背對着範無救,悄悄地拉住被子蓋過耳朵,睡覺去了。

範無救怔怔地看着謝必安的小小動作,心裏不住地琢磨着:她是不是耳朵紅了?她耳朵紅起來是不是特別可愛?好想掀開被子看看怎麽辦?掀開了之後,萬一她再不理我了咋辦?

各種糾結郁悶之下,範無救還是放棄了,因為他總覺得,玩笑開過頭了,他的下場得很慘。

這連續的折騰和心理壓力,範無救沒一會兒就趴在床邊睡着了,謝必安連看都不看地揮揮手,床那頭閑置的毛毯就主動飛到了範無救的身上。

謝必安作息時間很規律,到早上五點,她習慣性地起床,出去走走,照常修習,經過半夜的休息,她雖然法術虧空,但體力還是恢複的很好。

周仲也起了,他在門口守着謝必安,問謝必安縛靈陣該怎麽處理,謝必安讓他和其他天師先找到縛靈陣中最薄弱的環節,蛇打七寸地破陣。

等到七點,謝必安回來時,周齊已經把早餐買回來了,這遠郊地區,周齊還一臉睡相,估計是被他大伯走之前給催起來買早餐的。

謝必安也真覺得餓了,就問周齊買了什麽,周齊趕緊把保溫盒打開,“八寶粥,燕麥粥,小米粥和小籠包,還有面包牛奶和雞蛋。”餐桌很快被周齊給擺滿,“老師你喜歡吃什麽?”

這弄得謝必安有些不好意思,她說:“我随便,你去把範無救叫醒。”

周齊踢醒範無救,範無救還沒睜眼,就叫媳婦,周齊本來不想大早上吐槽的,但範無救的言行實在是太欠罵了,于是周齊十分疑惑地問道:“我老師到底啥時候成你媳婦兒的?”

“在我們初次見面時。”

“你那死不要臉的勇氣是誰給的?”

“你呀!”

“滾!”

謝必安聽着房間裏鬥起嘴來的兩個人,搖頭放下牛奶,走到卧室裏,不冷不淡地問道:“你們兩個,還吃不吃飯?”

“吃吃吃,”範無救笑成一朵花兒,“還是媳婦兒疼人。”

“我擦,你變臉技術神出鬼沒啊。”周齊黑線。

謝必安沒管範無救,而是對周齊說道:“周齊,過來吃飯。”

周齊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嘴巴也甜了,“好嘞!”

範無救撓頭,認真思索,為毛他媳婦兒對周齊那毛頭小子那麽好?為毛有種周齊是他家孩子的詭異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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