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約會

第十七章 約會

我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打扮,我并未聽程先生建議穿得五彩缤紛,只固執地穿黑色,但是今天我破例選了個粉紅。

他果然是等在樓下,這般浪蕩不羁,卻又懂得守時,這也是令我欣賞的優點之一。

以前莫棄也開這輛車,但此刻由莫離來開,這古板的黑色轎車竟一下子也灑脫了起來,可見凡是物,都要由人來駕馭,人的性格會傳染到物。

“你怎麽也扮作小仙女?”他見我穿粉色紗裙,遂打趣我說。

“我當然也有粉嫩的權利。”我毫不客氣地上車,才一天而已,可我卻覺得與他已經熟到了某個程度。

他笑一笑:“但我覺得你還是适合黑色,更符合你的氣質。”

“我偏要認定自己是百變女王又怎樣?”我簡直愛上與他鬥嘴。

“那也只有由得你了。”他搖頭嘆氣,無限寵溺的樣子。

他之後又追問我去哪兒,我只答随便,與他在一起,我并不在乎我們将去哪裏,反正去哪兒都能令我滿心歡喜,有什麽所謂呢?

他于是七繞八繞帶我去了一處僻靜的公園,我竟不知道倫敦還有這樣美的地方,此地雖幽靜,但又熱熱鬧鬧地開滿了花,最适合靜坐閑聊,他走出公園去對街買咖啡,背影也是那般吸引我。

我早已無藥可救。

他遞一杯咖啡給我,我打開一看,呵,拿鐵,他怎知我愛喝拿鐵。

他也不說什麽,只靜靜坐到我身邊來,便是如此我已經抑不住歡喜,哪裏還用得着其他語言。

“我以為你會帶我去大英博物館。”我忽然問。

“那是莫棄的作風,他愛教導所有女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喝一口咖啡,又浮起那種笑來,輕輕的不屑。

“那你呢,你的作風是什麽?”我好奇地問起他來。

“我嘛,我教壞女孩子們,然後令她們痛苦,所以晨雪我警告你,你萬萬不可愛上我。”

“哈,你這是在警告小孩子不要吃糖,因為糖會蛀牙。”我沖他一笑,蜜糖一般。

他也不說話,忽然就湊過頭來親我的嘴唇,他的唇溫暖濕潤,但我一點也不懂得回應,只會把手伸到他腦後去,輕揉他的頭發。這還是從肥皂劇裏的吻戲所學,呵,肥皂劇也終于幫了我一回。

有的人,你認識一天即可擁抱接吻,而有的人,認識一生也無法與他有交集。

他過了許久才松開我,又邪邪地一笑:“雖然大人們警告過無數次,但是大部分小孩仍然有蛀牙。”

他一下子又大笑起來,露出潔白牙齒。

“哎,丫頭,你要考慮清楚,我十五歲就帶班裏的女孩子泡夜店,在美國更是荼毒了無數少女,我不是什麽好人,你難道不怕我?”他點一根煙,又眯起眼睛審視我,打量一件物品般。

“我蘇晨雪一窮二白,能吃得了什麽虧呢?”我瞪大了眼睛看他,毫不示弱。

“大多數女人都會認為她們在身體與精神上均吃了大虧。”這話經他正兒八經地一說,有點怪怪的味道。

我突然又有點難過了起來,他是我的唯一,但我卻是他的N分之一,這好似不大公平一樣。

“人家愛上了你,自然是吃了虧,所以與你相處,萬萬不能用真心,是嗎?”那語氣也不是不哀怨的。

“永遠也不可用真心,享受當下的快樂就好,不要思慮未來。”他一字一句警告我,算是在告訴我這場游戲的取勝法則

我也不回答他,将頭靠在他肩上,我先靜靜地享受這一刻,至于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吧。

我們直坐到夕陽西下,原來一天竟就這樣過去了,我們卻一點也不覺得餓。

他送我回家,我在路上似乎還未溺在這場夢中,不曾醒過來。

到得門口,他吻我額角,說:“哎,蘇晨雪,你允許我明天再約你麽?”

我知他意,他似乎不想荼毒我。

我哪裏還用得着考慮,脫口而出:“當然。”

行樂要及時,我哪裏管得了以後,又說不定我根本就無以後可言,你也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車禍,最要緊是不要令自己遺憾。

我喜孜孜上樓,在門前看見莫棄,他帶着莫德福站在那裏,一身是汗,我愧疚起來。

“你來了多久?”我一邊開門一邊問。

“下午過來的,你又沒有手機,就在這等了一會兒。”他也不擦汗,順着臉頰往下流,一道道的汗印子,我看這景象就越發愧疚了。

他真心實意地喜歡我,我與別人濃情蜜意卻害得他在這裏等,我何德何能?

我掏出紙巾去與他擦汗,呵,莫棄的臉又紅了起來,但是眼裏分明是欣喜的。

糟糕,他必定又是誤會了。

他跟進屋來,拘謹地站在門口,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又使我忘掉了愧疚之意,再加之又氣惱我剛替他擦汗的舉動,我只淡淡說:“請坐,随意一點。”

可他哪裏随意得起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我進去換完衣服出來,仍見他以同樣姿勢坐在同樣位置,多無趣,我在心裏有點惡毒的想,也怪不得我無法愛上他。

我正思慮與他說什麽好,這時電話響了起來,真是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姐姐,是我,暮雨。”原來是暮雨。

“國際長途呢,有事趕緊彙報。”我瞟一眼莫棄,仍然自顧自講電話。

“我現在還在公司呢,用公司電話想念你一下。”暮雨現今是越來越活潑。

“公費?暮雨,你現今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又是訓導處主任模樣。

“姐姐,程先生不會介意的啦。”看看,現今連撒嬌都學會了,半年前一身傲骨的蘇暮雨已經不在,當然,這是好事。

我們又聊了半晌才挂電話,一轉眼,莫棄竟已經離開了。

桌上有他留下的字條:“晨雪,不要和莫離走得太近。”

我笑,這算是嫉妒?又或許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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