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嚴柯早上是被悶醒的,用力往後退了一點兒,才發現是在陸玄懷裏。他見識過陸玄的睡相有多不好,歪七扭八的,有好幾次甚至差點翻下床。
此時他簡直成了一個大型抱枕,陸玄整個人都壓在身上,喘氣都費力。
他擡頭看那個男人,雙眼緊閉,呼吸很均勻,睡得很沉,忍不住伸手從臉下去摸了兩把,人間真絕色。
陸玄被嚴柯的手騷擾着慢慢醒了,一把抓住,聲音很啞, “大早上的不能亂摸。”
被抓到現行,嚴柯臉紅的不行,往懷裏躲,額頭被陸玄好幾天沒刮的胡子紮得有點癢, “沒…亂摸,就…碰到了。”
“你再往下摸,起反應了你負責”陸玄長舒一口氣,翻了個身平躺。
卧槽槽槽,陸玄現在講話真的騷話一套一套的,是被解開封印了嗎
嚴柯扯起被子把腦袋蓋上,別過臉扯開話題, “你是不是該起來準備戲了”
陸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扔到枕頭邊,一把把嚴柯拉過去抱住,腦袋往脖子上蹭, “再充電十分鐘就起。”
“你手機充了一晚上電還沒充好該換新的吧”
“傻子,我說抱着你給我充充電,嚴柯牌充電寶,你好。”
這該死的情話,敗了敗了。兩人又在床上膩歪了十分鐘才爬起來洗漱,小白過來敲門, “玄哥,化妝師讓你過去了。”
陸玄叼着牙刷把門打開,一張嘴一嘴巴的泡沫, “馬上。”
小白進屋環視了一圈,除了被子亂了點,床單皺了點,好像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物品,松了口氣,果然還是他的思想太龌龊了點,嚴柯還是他心中那個清清白白的小阿柯。
今天拍一場重頭戲,被拐賣的那個孩子小滿的父母經過十多年尋找才找來,要求還回孩子。陸玄換上一身皺巴巴的髒衣服,頭發也被搞得很亂,看起來邋裏邋遢,符合人設。
潘石讓幾個主演走位幾遍先找站位和感覺,嚴柯拉開一個凳子順勢坐在機器後面,那邊幾個演員對着戲情緒都很飽滿,臺詞也能順溜着一字不漏的對下來,嚴柯摸着下巴在旁邊觀察着,作為新人學習了不少。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早上起來啥都沒吃,感覺肚子有點餓,他往嘴裏塞了一塊巧克力。
“第十場一鏡一次, action。”打板師按下板子,拍攝開始。
陸玄飾演的阿福躲在爛房子的房門背後,看着幾個人在争執,這一場他沒有臺詞,全靠表情和眼神來表演,難度很大。
門口小滿的親媽過來一把扯過小兒子,淚眼婆娑的跪下來,雙手顫抖, “孩子,你受苦了,我們找了十來年才找到你,對不起,你跟媽媽回家好嗎”
小滿的眼神裏很是陌生,又有些驚慌,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南哥女人,一旁坐在門檻上的老爹拿着拐杖一把戳在女人身上, “這是我家的孩子,你碰什麽”
女人崩潰地尖叫, “你家的孩子是那個瘋子,自己家孩子有毛病就搶別人家的,你這個人心也太歹毒了吧。”
“這是我兒子!那個瘋子你要我送給你也成。”老爹冷叱一聲,扭頭看了阿福一眼,滿眼嫌棄。
鏡頭拉近在阿福臉上,他眼眶通紅,似懵懂又似不能理解,嘴唇有些顫抖,大幅度的呼吸讓身體看起來起伏很大,掙紮,不解,迷茫,失望,淋漓盡致。
導演沒有叫停,戲還在繼續演着,小滿的親爸一巴掌扇在老爹臉上,咬牙切齒, “誰給你的這張臉,人販子,狗雜碎,我要報警,必須報警。”
阿福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擋在老爹面前,好似清醒了些許,帶着哭腔, “叔叔,不要打我爸,求你了。”
“閉嘴。”老爹用力把阿福推到在地上,巨大的一聲,阿福的手肘磕在門檻上,疼得龇牙咧嘴,嚴柯在一邊心都揪緊了,這一下力道夠大,不知道陸玄有沒有受傷…
小滿的親爸冷笑着, “你看你親爹都這樣對你,真是心疼你在這樣的家。”
阿福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張嘴咿咿呀呀,卻說不出半個字,猛地就往門外的水溝方向跑,越跑越遠…
“卡,可以了,陸玄回來。”潘石終于叫停,一邊按着機器檢查回看,一邊和旁邊的副導演讨論着細節。
嚴柯蹬開凳子站起來往陸玄的方向走,兩個人在院子外相遇,他小心的掀起陸玄的袖子,胳膊肘通紅一片,有點擦傷,嚴柯心疼的不行, “去消消毒吧,疼不疼啊”
“沒事,小擦傷。”
“我看到你倒地上哐當一聲心都緊了。導演說這條很好,應該過了。”嚴柯在兜裏摸索一陣,掏出一塊巧克力, “今天都沒吃早飯,你吃點,免得低血糖。”
陸玄眯着眼睛輕笑了一聲,沒有要接的意思,倒是把嘴巴張開,意有所指的掃了巧克力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喂我。
嚴柯慌忙的看了不遠處的衆人一眼,都在準備下一場戲,沒人注意,于是快速把包裝拆開,猛地塞進陸玄嘴裏,生怕被別人發現,指甲蓋就硬生生的磕到了陸玄的上嘴唇上。
“我靠,你想謀殺親夫嗎…。”陸玄疼得忍不住低聲罵了髒話, “慌裏慌張的幹嘛”
嚴柯揉着指尖一臉抱歉,聲音很輕, “我怕,被別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陸玄嚼着巧克力把雙手揣進兜大步向前走去,這就生氣了嚴柯抓了抓頭發,一臉無奈。不過哪怕是穿着這麽破這麽醜的衣服,陸玄還走出一股帥氣的姿态,嚴柯滿眼含春的盯着背影犯花癡。
陸玄工作的時候很認真專注,嚴柯就這樣坐在旁邊看他拍了五個多小時才把今天的戲份拍完,陸玄那邊看完最後一條,和另一個演員蹲在片場外抽煙,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下午四點,該走了。
“陸玄,我上去收拾行李,晚上九點半飛機。”嚴柯心裏盤算着,開到西安還得三小時,又是舟車勞頓的一天。
陸玄把亂糟糟的頭發往後捋了捋,叼着煙吊兒郎當的跟在嚴柯後面, “走吧,我陪你上去拿行李。”
嚴柯東西少,把睡衣和洗漱用品塞進箱子,就算是收拾完了,他勾着行李箱的拉杆,來來回回的把玩了好幾遍,有些戀戀不舍, “那,我走了,你早點拍完回來。”
“嗯,估計還得兩周。”說長也不長,只是剛确定關系的情侶,恨不得每時每秒膩在一起,這小半個月的分開,簡直是地獄。陸玄扣着門把手,沒有開門的意思, “走之前,不表示一下”
嚴柯臉有些紅,往前走了兩步仰起頭,飛快的在陸玄嘴巴上碰了一下,溫熱只停留了一秒。擡眼,陸玄仍然沒有動靜,保持着那個姿勢懶洋洋的望着他。
不夠嚴柯瞪着眼讀出了陸玄表情裏的欲求不滿,又輕輕的啄了一下,剛準備分開,陸玄的手就扣上脖子,緩慢的摩挲着,嘴上加重了力度,一點一點的輕咬着,從嘴角到舌頭,好像怎麽樣都過不了瘾,嚴柯覺得自己的嘴巴應該是腫了。
過了好一陣子,陸玄摸了摸頭,又在眼皮上落下一吻才放開他,順勢提起他的箱子, “自己在家乖一點,走吧,一會兒該來不及了。”
嚴柯跟着下了樓上車,小白看到兩人過來,小步迎上去接過箱子放進後備箱, “阿柯,你過敏了嗎,嘴巴和臉都好紅。”
“沒…可能是熱的。”
“熱嗎我都冷得發顫了,這山裏的鬼天氣…”
陸玄不耐煩的打斷他, “廢話那麽多,讓他早點走吧,一會兒天黑了更不好開。”
小白回過神來,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這兒天黑得快,五六點就看不清路了,阿柯,開車慢點,我真是不放心你。”
“嗯,我走了,你照顧好陸玄啊。”嚴柯想了想,又狠狠的威脅了一句, “如果陸玄生病了受傷了,我就都算在你頭上。”
“诶,這這這,我是助理,又不是保镖”小白一臉懵逼,這年頭,做個助理怎麽這麽難他要不要先去給陸玄投個保
陸玄輕笑着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快走吧,到家給我發信息。”
嚴柯終于把黏在陸玄身上的眼神收了回來,啓動了車。
小白聽着兩個人家常又親昵的對話,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始終覺得哪裏不太對,憑借他多年收到好人卡的經驗,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
嚴柯的車越走越遠,小白聽見自己聲音顫抖的問, “玄哥,你不會是因為嚴柯才出櫃的吧”
陸玄扭過頭上下掃視了方小白一眼,看得他心裏發毛,然後聽到了壓死他心中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第一次發現你還是有點腦子的,不要告訴米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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