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窗外開始突如其來的下起了暴雨,整個陽臺都濕了個透,嚴柯的睡袍只是散散的披在身上,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但他此時無暇顧及這些,把睡袍領子攏了攏,就撲過去看陸玄。

他剛掐滅煙的手指變得通紅,已經淡淡起了一層水泡。 “你是傻子嗎這樣折騰自己”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陸玄淡淡的看了一眼指尖,有些灼熱感,他把滅了的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後定定的看着嚴柯, “阿柯,以後我們對彼此都沒有秘密了好嗎如果我爸再來找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嚴柯垂着頭悶悶的嗯了一聲,內心的慌張浮了上來,他還有一個巨大的秘密,最近甜蜜沖昏了頭,他幾乎已經要忘了。

“陸玄,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有很重要的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去藥店買點酒精和創可貼,你的手,需要處理一下。”

陸玄望了一眼窗外,大雨肆意的下着,吹的窗戶嘩啦啦的響, “外面在下雨,要不明天再出去”

“就今天吧,求你了。”嚴柯雙眼變得霧蒙蒙的,像是浸入了漫天的霧,看不清前路。他怕萬一陸玄介意他的過去,這段幸福就要戛然而止了。若是越往後拖,他越是沒有勇氣。

陸玄難得看到嚴柯這麽執着的樣子,松了口, “走吧,換衣服出去。”

兩人快速的換了便裝戴上帽子走到車庫,嚴柯一把奪過鑰匙, “你手受傷了,我來開。”

陸玄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

嚴柯開到門口的超市停下,撐傘走進雨中,買了酒精和創可貼,又買了一大束鮮花回到車上,今天的雨跟瓢潑似的,不過短短一段路幾乎身上就濕了個透。

“你怎麽買花兒了要去看望人”

“嗯,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拿棉簽蘸上酒精,拉過陸玄的手指消毒, “你以後不能再這樣傷害自己了,我會心疼。”

陸玄淡淡的嗯了一聲,他摸着手上那顆越來越明顯的水泡,看嚴柯拿創可貼小心翼翼的給他包上,對陸豐的恨意從很深的心底又全部拉扯出來。好不容易生活終于變得平靜,他憑什麽有資格來攪亂

弄完這堆事,嚴柯重新啓動了車,路程越來越偏,似乎是從城市開到了山上。

“阿柯,我們到底要去哪裏”陸玄懶洋洋的眯了一會兒,醒來發現還沒有到目的地,疑惑越來越大,今天的嚴柯,着實的奇怪。

嚴柯沒有說話,踩快了油門,雨大到擋風玻璃的雨刮最高頻率的工作也是瞬間花了視線,大概又走了十分鐘,車停在了鳳凰陵園門口。

“到了,下車吧。”

“這是…”

陸玄先拿了傘下車,走到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嚴柯抱着花下去牽住陸玄的手,他冷得有些發抖。

他扣住那雙手往山上走,第十排第二個墓,他記得清清楚楚,隔了這麽久,終于還是來了。

墓碑上刻着他以前的臉,親切又陌生。嚴柯把花放在墓碑前,聽見自己聲音都在顫抖, “陸玄,這是,顏如玉,原名嚴柯,之前我騙了你,他是出車禍死了。”

陸玄糾結着眉頭看着他, “跟你名字一樣你們認識”

“不僅是認識…該怎麽解釋呢。”嚴柯猛地抓了幾把頭發, “其實我以前是照片上的這個人,在去你的見面會上出了車禍死了,可能是上天憐憫我,于是我的靈魂穿到了現在的嚴柯身上,變成了你看到的我。”

陸玄抓住了重點,整張臉都是不解, “你說,你是死了的顏如玉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夢游了,說什麽胡話”

“對,我就是顏如玉,以前經常去你見面會是的我,更新玄世界是的我,你的後援會會長也是我…”

陸玄仍然是一臉沒能消化清楚的茫然, “這怎麽可能呢”

“我在一開始也花了很多時間才接受了這個現實,陸玄,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的嚴柯,我都愛你,很愛很愛。今天帶你過來,是因為我不想對你有任何隐瞞。”

嚴柯的話信息量太大,他還沒能好好捋清楚。他從兜裏掏出煙,風很大,打了三次才點燃,兩個人就靜默在雨中。

良久之後,陸玄碾滅煙, “阿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不管你長什麽樣子,穿過來變回去,我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你。”

嚴柯看着他,眼尾泛紅。

他雙手環上陸玄的腰,頭輕輕的抵着他的肩頭, “陸玄,我不知道我是永遠的困在嚴柯的身體裏還是有個期限,我現在的人生就像是偷來的,所以我常常很害怕,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有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

那天淋了大半天的雨,兩個人果然光榮的感冒了,嚴柯本來身子弱,生病倒是習以為常,陸玄是把傘分了一大半給嚴柯,硬生生在雨裏泡了一下午,感冒算是輕的。

在家悶了兩天,兩個人聲音狀況才好一些。錄《你》的時間只能往後推到了今天,小白下午開車過來把他們接到了公司。

三個人裹着厚外套站在錄音室外面等錄音師調設備,陸玄戴着耳機聽一個小歌手給他們唱的demo,思緒湧動,歌詞是在一起之前嚴柯寫的,現在仔細品味,感覺更是奇妙。

其中一句, “你在我內心深處角落,不敢呼喚不能觸摸;你是我記憶鑰匙的鎖,往前脆弱退後成佛。”聽得他心顫,他從歌詞裏感受到了嚴柯以前對他的感情有多卑微,有些心疼,不由得伸手摟緊了身邊的人。

這突然的舉動吓得小白趕緊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左右環顧一下了,硬生生的把手從嚴柯身上扒下來,佯裝咳嗽幾聲, “你們倆能不能注意一點還有外人在呢。”

嚴柯背脊忽然僵硬,湊過去低聲問, “小白,你…知道了”

方小白努力擠進兩人中間,回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能不知道上次陸玄跟我炫耀,說你送了他情侶項鏈,我今天看到你第一眼就算是明白了,你們倆怎麽能隊內搞基,狼狽為奸呢”

“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瞎用什麽成語。”陸玄忍不住一腳踢過去,滿臉嫌棄。

方小白苦着臉一臉谄媚,燙了錫紙燙之後他整個臉看起來更加圓潤了, “你能不能把對嚴柯溫柔的十分之一分給我一點,百分之也行,玄哥”

“不能,你不配。”陸玄一臉冷淡,嚴柯一臉得意,兩個人相視一笑,甜的發慌。

沒眼看,真的沒眼看。方小白惡狠狠的拉上外套拉鏈,轉身去找錄音師催他趕緊開始,這兩人現在真的越來越喪失了,一點都不關愛單身狗。

嚴柯第一次進棚錄歌,有些緊張,唱到第三句就破了音,伴奏還在繼續,他不好意思的看了旁邊一眼,感覺自己好像又拖了陸玄後腿。陸玄表情倒是很輕松,輕撫他的背安慰了一下,點頭示意他繼續。

嚴柯深吸一口氣接着唱下去,似乎慢慢的找到了一點感覺,他唱完第一段,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陸玄嗓音條件很好,接着唱第二段幾乎毫不費力,曲子和歌詞都再熟悉不過,兩個人時不時對視,老是忍不住就想要勾起嘴角,感覺整個氛圍都甜了起來。

突然錄音師關掉背景音,用麥克風跟玻璃屋裏的兩人對話, “你們倆是不是對這首歌有誤解這是愛而不得的暗戀歌詞,為啥被你們唱的甜蜜地像要去結婚”

小白站在錄音室門外叼着煙,一臉的一言難盡,帶個團,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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