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約
合約
是在催了嗎
因為他太磨蹭了,所以九叔生氣了
可是……可是叔叔沒說到底是哪種标記的啊
這怎麽辦,可愁死他了!
江星遠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平時多機靈的腦子,在這個時候突然就不管用了。他看着眼前已經背過身去對他失望透頂的謝君卿。
頓時心中一狠,一咬牙猛地閉上眼睛,笨手笨腳地從背後将人一把抱住。
在貼近的瞬間,對方身上氣息撲面而來,濃郁的檀香将他整個人都包裹着,聞得他腦袋發昏。
謝君卿以為江星遠不願意,就強忍着怒氣将人趕出去。
他扭過頭不願多看一眼,怕自己會後悔這個決定。
他等着江星遠離開。
很快他便聽到身後的人動了起來,腳步急促,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了。
謝君卿心中冷笑。
就當他以為對方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身後緊貼上來了一個灼熱的溫度,瞬間燙得他心頭一顫,緊接着一雙手臂緊緊地纏了上來,勒在腰間不放,動作十分的笨拙。
緊接着他便聽到身後少年磕磕絆絆的聲音。
“九……九叔,是這樣标,标……标記的嗎”
雖然alpha是不能标記alpha的,但是如果九叔想要的話,他願意……願意做出一點微不足道的犧牲。
江星遠緊張得喉嚨發緊,嘴巴裏的發條像壞掉了一半,舌頭打結了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謝君卿在熟悉的alpha信息素在這一刻侵入他的感官。
在感受到信息素的瞬間,心裏的躁郁也漸漸緩解,屬于身體的本能在這一刻歡呼雀躍,他格外地貪戀着身後的alpha的氣息,指尖難以克制般的輕輕顫抖着。
謝君卿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自己被濃郁的甜茶味包裹纏繞,任由意識墜入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星遠只感覺自己手腳僵硬的,根本不知道往哪裏擺,他只憑本能地用力抱緊。
他試探地再次開口: “這樣可以嗎”
然而他并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這才覺得有些奇怪。
“九叔”
依舊沒有聽到回應。
然而他剛松開發麻的手臂,就感覺到懷裏的身體不斷往下滑落,之前因為他全身緊繃,根本沒有發現對方的力量全都倚靠在他身上。
“九叔”
他看着謝君卿雙目緊閉,似乎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與此同時感覺到胸口傳來濕潤的觸感。
他有些詫異地低下頭,在看到白襯衣上沾染的血色之後,瞬間睜大了眼睛。
這是哪裏來的血
他身後碰了碰謝君卿的後背,指尖瞬間被染紅。
難道是受傷了嗎
這時,他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慌了起來。
他看着昏迷的男人,心中着急,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他了,指尖顫抖地解開男人的衣服, “九叔……得罪了,我不是故意了。”
尾音帶着一絲顫抖。
盡管眼前的男人可能并不知道,但他已經感覺到緊張。
江星遠将謝君卿身上的浴袍褪下,很快對方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目光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只見男人光潔的後背上,在原本光滑的背脊處嵌着一只蠍子,上面泛着金屬的冷光,他仔細觀察到,這只蠍子并不是一只完整的蠍子,缺少三只附肢,而溫熱的鮮血就是順着蠍子的邊緣溢出,順着背脊流沒入系在腰間的浴袍裏。
江星遠心髒劇烈的跳動着,他輕輕地伸手觸碰了碰,手下的這副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他難以想象這麽一個冰冷的東西嵌入身體會有多痛!
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江星遠彎下腰,立即将昏過去的男人抱到了床上,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止血,他得去找一塊幹淨的帕子,然而他剛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抓住了手腕。
“你走去哪裏”
江星遠心中頓時一僵,不過轉瞬間一股欣喜湧上心頭,他一轉過頭,就對上一雙狹長的眼眸,高興地說道: “九叔,你醒了!”
謝君卿躺在床上,絲毫在意滑落的浴袍,露出大片的肌膚。
只是直勾勾地注視着眼前的少年,眼眸深沉: “回來。”
江星遠立即聽話走了回來,神色關心,小聲地哄道: “我就去浴室裏面拿塊幹淨的帕子來止血。”
此刻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
謝君卿聽到這句話,心情倒算是好了一些。
他剛一睜開眼睛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以為對方又打算要離開,心頓時又沉下來。
謝君卿擡了擡下巴,眼眸一暗,語氣不由帶着一絲命令: “過來。”
江星遠感受到對方灼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他感覺自己此刻心跳得快極了。
他看着容貌俊美的躺在床上,胸口露出大片的肌膚,肌肉緊實,線條流暢,倨傲懶散的姿态,一點也不惹人讨厭,看起來感到既危險又迷人。
江星遠臉頰滾燙。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緊接着就順着手腕上那股力道,不輕不重地跌坐在了床上。
在倒下去的那瞬間,身體在柔軟的床榻上還彈了兩下。
似乎感覺到危險靠近,後背的汗毛瞬間豎起,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忽然溫熱地呼吸打在敏感的腺體上,全身頓時抖了一起。
緊接着頸後突然一痛,他頓時忍不住跳了起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被人給按了下來。
他感覺到一具溫熱的身體悄無聲息的帖過來了。
謝君卿看着江星遠頸後的輕淺的牙印,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江星遠感覺到身後有只手在他背後不斷地游走,酥麻的觸感從後頸順着背脊一點點地往下。
他被那雙手撩撥得大腦一團糨糊,手中緊緊拽着被子,背後不由自主挺得筆直,一副标準得不能再标準的學生坐姿。
謝君卿看着少年一副坐懷不亂的姿态,不由輕笑了一聲: “之前誦經時,怎麽不見你坐着這麽标準。”
“啊”江星遠猛地回過神來,他感覺到背後那只作亂的手,當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弄得他有些神思恍惚。
很快,講信用又想到了對方背後的傷,連忙提醒道: “九……九叔,得先止血。”
“不用理會。”
“那怎麽能行!”
江星遠說着就要起身: “得馬上喊醫生過來。”
然而他剛起身,就又被拽了回來,這次是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床上。
“叫醫生沒用。”
江星遠感覺身體失去平衡,頓時視線一花,聽到這句話,心裏有些納悶。
叫醫生沒用,那他在這裏就有用了嗎
他心裏這麽想着,卻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說了出來。
很快耳邊便傳來了一絲輕笑: “當然有用。”
緊接着他便感覺到懷裏多了一具溫暖的身體,江星遠身體頓時一僵。
男人伸出手,指尖嬉戲般劃過他的眉間,鼻梁,帶着微涼的觸感,不輕不重地按在他的唇上。
江星遠被按住了嘴巴,感覺到唇上傳來酥麻的觸感,臉頰通紅。
謝君卿勾了勾嘴角,他的手沒有挪開,繼續順着少年的唇瓣,滑過精致的下颚線,來到凸出的喉結。
江星遠感覺喉嚨幹得發緊,喉結克制不住地滾動了一下。
然而這一下,卻讓對方得了趣味,就像小孩找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愛不釋手地把玩着。
江星遠感覺有些口幹舌燥,對方的侵略感極強。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身體似乎什麽東西在逐漸複蘇。
他連忙調整了一下知識,紅着臉扭過頭,慌忙地躲開那只作亂的手: “別鬧了……,癢。”
他躲開又瞬間被人抓住了,只能全身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男人胡作非為。
男人寬大的手掌禁锢在他的喉間,微涼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青色的血管。
謝君卿感覺到指尖下少年跳動的脈搏,眼眸微眯: “你看見了我的後背。”
江星遠點點頭。
謝君卿看着江星遠誠實的樣子,禁锢着喉間的力道逐漸收緊: “這是我的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都死了。”
江星遠着男人一臉危險的樣子,立即心中一緊,連忙說道: “九叔,你放心,我嘴巴很緊的,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謝君卿輕笑了一聲: “是嗎”
江星遠瘋狂點頭。
謝君卿審視地看了一會兒,最終松開手,手裏突然多出了一個褐色的藥盒: “你知道也想殺我的人很多,你将這個吃了,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為了你好。”
江星遠看着眼前的藥盒,這難道就是毒藥嗎
他直接打開藥盒,看都沒看一眼,就往嘴裏倒了進去,他嘗了嘗,回味了一下,入口還帶着一絲的甜。
然而還沒等他回味多久,就被人捏住了下巴,瞬間對上了一雙帶着一絲怒意的眼眸: “我叫你吃你就吃嗎”
江星遠眨了眨眼睛,他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九叔是不會傷害我的。”
“這個是糖嗎”
“毒藥。”
“我不信!嘗起來是甜的。”
如果謝君卿真的要弄死他,何必等到現在。
謝君卿目光有些複雜,随即他嗤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信任我。”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不由回憶着之前兩人相處的樣子,九叔對他很好。
他知道九叔是生病了,身體不舒服才這個樣的,上次九叔發病時也是這般駭人的模樣。
突然謝君卿說道: “還記得我之前說得嗎”
江星遠随即試探地伸出手,伸手環住懷裏的人,輕輕地,不敢多用一點力道,有些害羞地說道: “這,這樣……可以嗎”
謝君卿的眼裏流露出一絲不滿: “僅僅只是這樣嗎”
他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嘴角。
是他要咬腺體嗎
咬一個alpha……
對方是謝君卿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他剛才看到對方的腺體上覆蓋着一只金屬蠍子,仿佛被一把鎖給鎖住了,根本沒辦法進行标記。
除了身體接觸之外,就只剩下親吻嗎
江星遠臉頰通紅,腦海裏不由閃過,之前在佛堂裏親吻的畫面,頓時有些口幹舌燥,心中瘙癢。
如果九叔能舒服一點的話,他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上次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他早就忘記上次親吻是什麽樣的滋味了,只是感覺非常地舒服。
像雙腳踩在了雲端,舒服得靈魂都輕飄飄的。
“這種事情……我就只能再做一次。”
他屏住呼吸,心中一狠,倏地閉上了眼睛,在謝君卿的目光注視下,猶如英勇獻身般地親了過去。
然而就當他快要吻上去的時候,卻親了一個空。
“你想做什麽”
耳邊傳來男人戲谑的聲音。
江星遠倏地睜開眼睛,臉頰爆紅,他注意到謝君卿調侃的目光,發覺自己回錯了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就想幫您。”
心裏突然,也有些空落落的。
謝君卿笑吟吟地說道: “如何幫我”
“一副被我強迫了的樣子。”
伸手撫了撫江星遠的嘴角,輕嗤一聲: “究竟是你吃虧,還是我占便宜”
剛才的發生的事情,讓他生出一絲警惕。
将全部心緒系在了一個人身上,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特別是對方什麽都不懂,猶如白紙一樣。
這場游戲可不能就只有他一個人唱獨角戲,那多沒意思。
他要讓江星遠明白,他們不僅僅是長輩與晚輩的關系。
還可以有另一種,更深的羁絆。
不管是人還是東西,輕易得到手的,是不會珍惜,這是屬于alpha的劣根性,
得不到的,心裏面才會惦記着。
喂得太飽,人就會跑。
可能是過于羞愧,江星遠低垂着腦袋,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謝君卿看着江星遠的樣子,頓時又覺得有些可憐,像極了一只被人丢在馬路邊上的小狗。
他輕輕地枕在江星遠的腿上,輕聲說道: “抱緊一點。”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倏地回過神來,立即彎着腰将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同時憋紅了臉,釋放出大量的信息素,他睫毛輕顫地問道: “這,樣可以嗎”
“嗯,可以,辛苦你了。”
他得到肯定的答複,倏地松了一口氣: “不,不辛苦。”
兩人這麽一來一往對話,江星遠頓時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之前不安得慌張的心,頓時鎮定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整個房間十分地安靜。
江星遠心中也瞬間平靜了下來,他突然感覺到懷裏的人動了動,他胸口的銘牌被人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剛低下頭,便聽到懷裏的男人問道: “他是誰”
“你是說楚栗嗎”
他想到之前差點以為楚栗産生的誤會,立即解釋道: “他是我在福利院認識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那為什麽叫你狗哥,你是小狗嗎”
聽到這句話的江星遠,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臉瞬間爆紅起來,又羞又惱,他沒想到謝君卿會注意到這個。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這個是小,小名,他們說賤名好養活,福利院院長他們撿到我的時候,我腦子摔壞了,不記得自己叫什麽,怕我養不活,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我之後可以這樣叫你嗎”
江星遠: “您還是不要吧。”
他忍不住捂住臉,将自己藏起來。
這也太羞恥了吧!
謝君卿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福利院”
江星遠思索了一會兒,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您應該是不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小地方長大,被收養之前,在福利院裏生活過一段時間。要不是前幾年才被我爸給認回來的,估計我們這輩子都遇不見……所以我很高興跟您認識,也珍惜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您對我很好。”
謝君卿聽了之後,眉間微不可察的一皺,心頭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緒,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你可以多講講小時候有趣的事情。”
江星遠愣了愣: “有趣的事情其實感覺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一些調皮搗蛋的事情。”
“沒關系,你慢慢講,我慢慢聽,瞬間打發一些時間,這樣我會舒服一些。”
江星遠想了想: “就有一次,我帶着他們去偷鳥蛋,就很倒黴,又特別搞笑,其中一個人扯到了檔,楚栗一個不小心踩到了牛糞,等到我們将鳥蛋帶回家之後,結果蛋碎了,蛋黃流得口袋裏全都是,最後被還被院子發現了,被懲罰洗了一個星期的廁所哈哈哈哈。”
他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謝君卿聞言也笑了起來,不過心裏更多是心疼: “你小時候挺調皮的。”
“是啊,天天玩,都玩瘋了,所以被我爸找回來之後,就特別不習慣,他非得讓我讀書,我知道讀書好,讀書有用,但我讀不進去……”
謝君卿擡手摸了摸少年的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那就不讀吧。”
他從江星遠懷裏起來,将身上退到一半的浴袍拉了起來: “今晚上謝謝你,我已經好了許多。”
“啊”江星遠愣了一下,只感覺懷裏空落落,心裏沒由地湧上一陣失落。
他看着謝君卿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眉眼間帶着熟悉的疏離與清冷: “可是,我爸不會同意的。”
“我可以幫你。”
江星遠注視着謝君卿的眼眸,這一刻意識到對方說的是真的。
只要他點頭,謝君卿就能立刻幫他做到。
“我還是讀書吧,不能每一樣不喜歡,都這樣半途而廢吧,這兩年我還是學到了一些東西,至少以後還能給我兒子取個名。”
謝君卿聞言沉默了瞬間: “你很喜歡小孩。”
“喜歡啊!”
江星遠眼裏充滿了希冀,開心的說道: “我小時候特別羨慕別人有一個完美的家庭,就希望以後長大了也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幸福小家。”
謝君卿聽到這句話,嘴角微揚,開口安慰說道: “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九爺,醫生已經來了。”
謝君卿說道: “蘇全來了,我們出去吧。”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立即跟着了出去。
等到他們出去之後,門外已經守着一衆的保镖,幾乎五步一個人,整個別墅裏全是人。
他看着這些突然出現的保镖,頓時睜大了眼睛。
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站在一旁的蘇全,突然對江星遠說道: “九爺需要包紮傷口,您先跟我來。”
江星遠點點頭,他回過頭看着站在原地的男人,心裏頓時湧出幾分不舍。
不過他還是聽話地來到了樓下。
沒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的謝君卿,就從房間裏面出來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拎着手提箱的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醫生吧。
江星遠在看到謝君卿的一瞬間,他就站了起來。
謝君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輕聲說道: “坐下吧,我們簡單地談一些事情。”
江星遠看着對方如此公事公辦的态度,頓時有一些不習慣。
“您說什麽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都會盡全力去幫。”
“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謝君卿眼眸閃了閃。
“蘇全,将合約和星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的。”
江星遠正襟危坐在一旁,聽到合約之後,出神地看着蘇全手裏的文件。
很快蘇全就将合約遞到了他的面前,将每一條都解釋給他聽。
“你之前應該看到了九爺身後的蠍尾鎖了,在蠍尾鎖拆除的過程中,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影響,九爺身體的信息素會因此失衡,所以需要您用信息素進行安撫,直到蠍尾鎖拆除,我們找到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為止,才不會太耽誤您的時間。”
“再加上九爺的情況十分特殊,無法使用抑制劑。”
“我們查到你跟九爺的信息素匹配度為百分之六十五,屬于适配度範圍之內。”
江星遠每一個字都聽得明白,但合起來卻有些搞不清楚。
為什麽需要他的信息素進行安撫
信息素匹配度
他是一個alpha。
只有alpha信息素,需要alpha信息素進行安撫的,那,那就只有omega了。
難道九叔……他頓時恍然大悟。
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謝君卿。
難道九叔是一個omega!
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腦宕機。
所以剛才房間裏面,九叔會讓他标,标記……他。
他求證一般地看向謝君卿,希望這個不是真的,然而當他看到對方默許地點頭之後。
他頓時失魂落魄地跌倒在沙發上。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絕望的吧。
他一直把九叔當成長輩一樣對待,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一個alpha。
從未想過對方會是一個omega。
這件事震驚的程度,對于江星遠來說,不亞于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天突然變性。
那之前他對人家又是親,又是抱,又是摸的,玷污了人家的清白……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渣男。
蘇全說道: “這件事情是屬于九爺的秘密,對九爺很重要,如果這個時候曝光,九爺會遭遇更多的刺殺,希望你不要辜負九爺對你的信任。”
江星遠麻木的點了點頭,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裏,緩過神來。
“所以我們需要您每三天進行一次信息素安撫,避免九爺的信息素失衡,您放心我們不會對您提出過分的要求,只是需要進行臨時标記可以了,必要時候需要提取你的信息素。”
“我可以,還有什麽要求,只要能幫到九叔,我都願意。”
江星遠立即急忙說道,他願意承擔任何責任。
謝君卿聞言,他似乎看出了江星遠的想法,但卻不是他想要的那種結果。
他語氣溫和的說道: “你放心,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我也不需要你負責,這只是我們之間的一次交易,我們的關系還是跟之前一樣。”
“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耽誤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但我只有一個要求,在這個期限之內,你不許碰其他任何人, alpha, beta, omega都不可以。”
謝君卿臉上的笑容溫和,然而眼底卻沒有一絲的溫度。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才慢吞吞的回過神過來。
啊,不需要他負責啊……
他們的關系除了這份協議,還是跟之前一樣。
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
江星遠神情恍惚片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
按理說他應該高興一點啊。
不用負責,似乎也不錯。
然而心裏面卻有點悶。
“酬勞在後面,你可以看看滿不滿意不滿意可以再加。”
江星遠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說道: “不用了,九叔,我不要任何的報酬。”
他想到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光賠罪都不夠,哪裏還能要人家的報酬。
“我願意幫您的忙,反正這些都是一些小事。”
“您平時對我那麽好,我都不知道如何感激您,剛好能有點我幫的事情,所以您就不要再給我報酬了。”
謝君卿聽到這句話,頓時笑了笑: “你倒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孩子。”
這句話就像是刻意在提醒兩人的年齡和身份。
江星遠頓時全身一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謝君卿繼續說道: “剛才我讓蘇全幫我調查了一下福利院的資料,這個你應該不介意吧”
江星遠搖了搖頭: “不介意。”
謝君卿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江星遠的身上,眼裏露出一抹志在必得,不答應,說明籌碼還不夠,不能夠打動對方的心。
送人東西是門大學問,需要送得恰到好處,只有雪中送炭,別人才會感恩戴德。
“我可以代表謝家,為福利院裏的孤兒進行醫療援助,謝家在基因病治療研究方面位于世界前茅,所以請你不要再拒絕了。”
這次的籌碼再次增加,着實讓人有些心動,對于江星遠來說,這些醫療資源的确是比錢財更寶貴。
在這一刻,他突然十分清醒: “您給我五分鐘,我想一下嗎”
謝君卿微微颔首,目光包容的說道: “沒問題。”
與此同時,他輕輕地摸了摸手腕的那顆小痣,等待着少年最後的決定。
江星遠看着那份合約,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明白。
他真的很喜歡九叔,也喜歡跟對方待在一起,因為很舒服,不會無聊。
對方知識淵博,儒雅風趣,善解人意,對他更是好的不得了,還教會他很多的東西,很多他爸都沒做到的事情,但九叔卻做到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亦師亦友。
這樣的九叔他相信沒有人不會喜歡。
可是他呢,是否配得上對方的好,除了一張臉,似乎什麽也拿不出手。
總不可能九叔看上他吧開什麽玩笑,說出去,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他自己都不相信。
其實,他更想他跟九叔的關系,包括這份喜歡,都更純粹一點。
“好,我答應。”
若是悉數過往,他欠下九叔的可欠得太多了,那些人情可不是簡單就能還掉的,加上剛才的報酬,這份合約,他如何都會簽下。
這一刻,江星遠也突然明白了,九叔似乎比想象中的更了解他。
或許命運的齒輪早在兩人相遇的時候,便轉動了起來。
當江星遠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望着天邊的朝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在了門口。
江星遠回過神來,看到那輛熟悉的豪車,頓時跳着腳就往家裏跑。
這時車門打開,滿腔怒火的江宏遠從車裏面沖了下來。
他手裏拿着車裏抽出的雨傘,朝着江星遠打了過去: “你這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才從外面鬼混回來!”
江星遠連忙左右閃躲: “爸,你別打了,我沒用!”
江宏遠看着江星遠身上的衣服,就更加的生氣,瞪大了眼睛: “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麽,還玩制服!你以為老子眼瞎啊”
卧槽!
江星遠看一下了胸口的血跡,頓時心頭一驚,還好江宏遠還沒仔細看,他連忙将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抱着衣服擋在胸前。
然而他不脫不要緊,一脫他頸後的那個清晰可見的牙印就分外明顯。!!!
“還想狡辯!那你告訴我,你脖子後面的牙印是誰咬的!”
江星遠聞言立即擡手捂着後頸摸了摸,臉頰微紅,眼神閃躲。
江宏遠看着江星遠這副心虛的樣子,覺得自己猜得沒錯。
“好啊,你書沒讀多少!在外面學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少。”
頓時拿起傘抽了過去。
江星遠因為頸後的那個牙印出聲,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江宏遠抽了一下。
“哎喲喂!”
“親爸,你真的要打死我啊!”
江星遠反駁的說道: “爸你連這些都知道,看來你懂得不少,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也子承父業,你再打我也沒什麽用!這是遺傳!”
“遺傳我呸!”江宏遠恨不得立即堵上小兔崽子的嘴: “你哥怎麽沒遺傳到啊!”
“那是他裝,沒準他私底下煙酒女人男人都來,葷素不忌!!”
江宏遠怒目而視: “你一天不氣我,是不是會死啊!”
“不會!”江星遠靈巧地躲過攻擊,他順勢跑上了樓: “但是會心情糟糕一整天!”
“再說了,我大逆不道,口出狂言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您怎麽還沒習慣啊”
“我告訴您,您這樣經常生氣不好,容易高血壓。”
江宏遠胸口起伏: “那還不是被你氣的!”
江星遠此刻已經來到了自己房門口: “那您就不要跟我一般見識,童言無忌,我給您賠禮道歉,工作一天辛苦了。”
随着話音落下的瞬間。
砰地一聲,江星遠的房門合上了。
江宏遠大口喘息着,拿着雨傘用力地拍門: “小兔崽子,跑得真快!”
“有本事今天一天都在房間裏,不下來吃飯!”
“管家去拿把鎖來,将門給他鎖上,老子不餓地他跪下來喊爹,我就不姓江!”
江星遠現在根本沒空理會門口的江宏遠,他一頭鑽入了浴室,打開燈,立即背過身,扭過頭張望着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他看見自己頸後的那塊皮膚是有點紅紅的,但是怎麽也看不清楚。
不由皺了皺眉,那個位置的确不那麽好看。
他頭都扭斷了,都看不到。
他立即跑到出去,摸出手機朝着自己的後背,拍了一張照片。
好不容易拍到了一張完整的照片!
心中頓時一喜。
他點開照片,對着頸後的位置,不斷地放大,再放大,終于在腺體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微紅的牙印。
他盯着看了許久,嘴角不受控制地輕輕揚了起來。
忽然又想到了剛簽的協議,笑容得倏地僵硬。
在九叔心裏估計還是把他當個晚輩。
他抿了抿嘴角,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在他心裏面,原本他們就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
他也從未有過什麽越矩的想法,可能曾經有那麽一絲的念頭,都被他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他頓時沒力氣地将手機扔在了一邊,整個人呈大字形癱在了床上。
腦子裏不停地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幕幕,感覺十分的精彩,腦子裏面就像在播放五彩斑斓的萬花筒一般。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九叔怎麽會是一個omega呢
Omega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需要保護的嗎
哪個omgea會有這麽強大的氣勢,霸道的氣場。
這麽想其實九叔是alpha,還是omega都沒什麽差別。
他摸着頸後的牙印,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際,他勸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九叔之前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他們就只是晚輩和長輩的關系,再想下去就是圖增煩惱……
不能再想了……
江星遠一覺睡醒之後,看着自己躁動的下半身,頓時又陷入了沉默。
這時,手機傳來震動,剛好有人給他打電話過來,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接通了。
“喂,誰啊”
“是我啊,江哥你怎麽回事還在睡嗎我給你打了七八個電話,你現在才接通。”
黃浩驚喜地說道: “我也是才醒沒多久,看到你昨晚給我發的消息,我馬上就給你打電話了,夠意思吧!”
“難得你想通,我保證讓你滿意,不知道江哥喜歡哪種類型的omega
甜美的,可愛的,高傲的,火辣的,清冷的……我這邊幫你看看。”
江星遠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張俊美的臉,無意識地說了一句: “……霸道的。”
等到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倏地閉上了嘴: “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哇~沒看出來啊,原來江哥有一顆狂野的心啊!喜歡霸道類型的,不過這個可不多見,我幫你找找看,有沒有嗆口小辣椒類型的。”
還嗆口小辣椒!
那簡直是霸王花。
江星遠忍不住扶額,有些頭疼地說道: “你不用給我介紹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吧。”
他說完就倏地挂斷了電話。
光着上半身從被窩裏面爬出來,揉了揉淩亂的頭發,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撿起昨天那件染血的制服。
拿到浴室裏面進行清洗,他在洗的時候,看到上面的銘牌。
糟了,銘牌還沒還回去!
頓時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答應楚栗的事情,他撓了撓頭,覺得自己記性真差。
他洗幹淨之後,抱着濕潤的衣服,打算拿到樓下的洗衣房去烘幹。
然而他開門的時候,卻發現推不開,這才發現門外被人上了鎖。
不由埋怨了一聲: “有沒有搞錯!”
這時,江宏遠從門口路過: “沒錯,鎖的就是你這個不孝子,天天氣我!”
“放假不好好在家裏學習,整天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怪不得謝家少爺看不上你!”
江星遠不服氣的給自己辯駁道: “喂,我學習不好,很謝淮看不看得上我有什麽關系,你不要什麽都往我身上扯!”
江宏遠瞪了他一眼: “我說有關系,就有關系,不要反駁你老子的話,今天,明天,後天,連着三天你哪裏都不許出門了,就在房間裏好好的給我閉門思過!”
江星遠一臉驚訝: “不是吧,關這麽久,多影響我社交!我會被關傻的,你要是有個傻兒子,說出去會被人嘲笑的。”
江宏遠頓時嘿嘿一笑: “就讓他們笑吧,從今天開始,我讓管家每天只給你送一頓飯,讓你沒有那個力氣往外跑。”
“虎毒不食子啊!江宏遠你過分了,還不讓人好好吃飯!”
“誰教你喊你老子的大名的!沒有家教!”江宏遠氣得說道: “就該好好餓餓你,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爹。”
說完這句話,江宏遠甩手離開。
下一秒,管家端着一飯碗走了上來,通過門縫遞了過去。
“二少爺,我也是聽命令做事。”
江星遠看着碗裏沒塊肉的樣子,氣得眼睛冒火,不由朝着江宏遠離開的方向破口罵道: “江宏遠,你是不是破産了,給我吃這玩意,比墳頭上供的都還差,說出去也不想丢人啊!”
“你要是這麽做,我保證不了你哪天駕鶴西去,在下面能有三菜吃!”
半天沒有聽到動靜。
就在江星遠以為對方沒聽到。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如雷般的怒吼聲: “居然敢咒我,管家每天就給他送一碗白飯,給他先供上!”
艹!
江星遠頓時人都炸了,他眼睜睜地看着管家,将那晚飯端走,很快送來了一碗白米飯。
“您這是何必呢,好好地跟老爺認個錯,他會原諒你的。”
江星遠冷哼了一聲,回個屁,現在認錯,只會讓江宏遠覺得他好欺負。
輸人不輸陣。
他從門縫裏将飯拿進來,砰地一聲将門關上。
一直等到夜深人靜,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之後,他輕輕地推開門,輕腳輕手地開鎖,然而再僞裝成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然而熟練地翻牆溜了出去。
他準備去外面買點吃的,去超市裏買了一桶泡面,正當他準備付錢的時候,卻發現身上好像沒帶現金,不過還好摸到了一張卡。
“不好意思,這張卡被凍結了,無法刷出。”
江星遠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一定是他那個便宜爸幹的!
別以為這樣他就會屈服。
他肚子餓得咕咕叫,不願意松開手裏的泡面,只好與收銀員面面相觑。
“你稍等一下,我給朋友打個電話。”
然而半天都沒撥出去,他定睛一看,搞什麽鬼沒信號!
最後只好在收銀員的目光下,怏怏地放下手裏的泡面: “我去找下一家。”
江星遠出了超市,忍着饑餓,開始找信號。
“這個鬼地方,怎麽信號這麽差!”
突然旁邊的燈光閃了閃,江星遠詫異地扭過頭,看着車窗一點點地搖了下來,緩緩地睜大了眼睛: “九,九叔,你怎麽在這裏”
語氣中有着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不到的欣喜。
謝君卿擡了擡下巴,眼尾染上笑意,薄唇輕啓: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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