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離開
離開
江星遠此刻只覺得熱極了,他被一股濃郁至極信息素包裹着,不斷地尋找着那抹冰冷,或許是原本他就藏了這個心思,此刻在情潮湧動之中,就更加難以克制,喉嚨裏異常的幹渴,早已崩潰的意識,江星遠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了。
他那雙漂亮的眼眸,暈着化不開的墨色,怔怔地看在身下的男人出神。
“叔叔……”
嘴裏呼出的氣息,溫度灼熱。
謝君卿感到alpha噴灑在頸窩的氣息,頓時感覺到整個人都快要溶化了,他此刻也苦苦壓抑着。
江星遠面頰酡紅,身上沾着的汗水異常難受,喉嚨壓抑出一聲淺淺地低喃: “我好難受……”
然而一下秒,就被人直接捂住了嘴。
“噓——”
“星遠,看着我。”謝君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眼眸微暗。
江星遠的注意力倏地被拉了回來,額頭的汗水滴入眼睛,刺得他生疼,然而他卻一點都不在意,身體裏有着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強撐着挽回了一絲清醒的意識。
他看着身下眼尾微紅的男人,原本冷白的皮膚上染上了一層薄紅,清冷的眉眼,此刻也紅了起來,看樣子像是哭過。
謝君卿以往冷淡的神色沾染了一絲情欲,這對于江星遠來說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只覺得喉嚨幹渴異常,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他頭一次這麽地慌亂,纖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着。
江星遠眉頭微蹙,思緒翻滾,他想到了酒裏的藥,氣息不穩,咬着唇問道: “謝君卿,你想做什麽……”
= “你給我下了藥……”
他在察覺到身體的反應之後,指尖克制不住地深陷對方冷白的肌膚上,然而只是輕輕一按,就起了一個紅印。
他倏地松開手,從沒想過謝君卿的皮膚會這般地脆弱。
謝君卿對于此刻意識恢複的江星遠有些意外,他伸手攀在對方的脖頸,也沒有遮掩自己的意圖,幽幽地說道: “是,又如何”
他的目光緩緩地勾勒着少年的眉眼,一絲一毫都不放過,似乎就此想将對方的模樣刻入腦海之中。
微微仰頭,輕吮過江星遠滾落到眉間的汗水,空腔中瞬間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鹹,但混合在濃郁的甜茶香,卻意外地讓他心動。
此刻的江星遠整個人都仿佛從水裏面撈起來的,額頭的碎發濕漉漉的貼在了耳側,看起來意外的乖巧,沒有之前那股小狼崽子似的叛逆。
他揚起纖長的脖頸,吻了吻少年的鼻尖: “那你要殺了我嗎”
微揚的語調帶着有恃無恐,這樣的狂傲的态度讓江星遠有些惱怒。
他就知道這個混蛋,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江星遠倏地想到了謝君卿背後的蠍尾鎖,低啞的聲音帶着一絲掙紮: “我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麽不能……你現在不需要管任何的東西。”
謝君卿吻上少年的唇,意圖将少年拉入欲望的漩渦之中,帶着一絲涼意的唇瓣落在唇上,江星遠瞬間被迷的神魂颠倒,心跳急速,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份上,只要微微地撩撥一下,就根本無力反抗。
只是緊緊地抱着懷裏的人,一點點墜入洶湧的浪潮之中。
謝君卿掀起狹長的眼眸,看着江星遠臉上沾染的情欲,緊緊地攀住對方的腰身,眸色微微一聲,輕聲低語着: “這是我臨走之前,送你最後一樣禮物。”
“希望你喜歡。”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男人柔順得不像話,江星遠全憑本能在摸索着,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極其美妙的夢境。
在夢裏謝君卿一改之前的固執,居然對着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并且承諾了這輩子他們都在一起。
*
江星遠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第二天睜開眼睛,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但內心卻有異常地滿足,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翹。
然而,這時他嗅到了殘留的檀香,腦海裏暧昧的畫面一閃而過。
他倏地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他記得昨天晚上似乎跟謝君卿在喝酒。
喝完了酒之後,他們……
江星遠嘴角的笑容,頓時一僵。
他幾乎條件反射地摸了摸旁邊,觸手一片冰涼,空空蕩蕩的,手裏只抓住一件沾着血色的襯衣。
他猛地想到什麽,今天是謝君卿離開的日子!
江星遠連忙下了床,急忙撿起昨晚脫落在地上的衣服,手忙腳亂地将衣服穿在身上。
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胡亂地穿上褲子,然而等到他跑出去的時候,看着空蕩蕩的院落,一個人都沒有。
該死!
謝君卿他跑了。
連最後告別都沒跟他說一聲!
天邊霞光照射到他的臉上,柔和的光線并不刺眼,但江星遠卻異常的焦灼。
他不顧周圍人差異的目光,瘋一般地跑了出去。
終于在半路上遇見了一個眼熟的人,立即将人拉住了,慌張的詢問着: “趙樓,你知道謝君卿他在哪裏”
趙樓被江星遠的這個樣子給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下,思索一番後說道: “哦,九爺,他們已經離開了。”
“今天一早離開的,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收拾了許多東西,連着蘇全一塊離開的。”
江星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裏仿佛有什麽轟然坍塌。
他整個人都怔愣在原地。
謝君卿,他真的走了嗎
江星遠眼眸不由自主地酸澀,倏地紅了眼眶,鼻尖有些發酸。
謝君卿就這麽丢下他,走了……
江星遠心頭湧起了一股子的憤怒,謝君卿這個混蛋,昨晚給他下了藥,第二天就拍拍屁股就走了。
跟那些騙人感情的渣男沒有什麽區別!
江星遠腦袋昏昏沉沉,腦子裏面卻只有一個想法,他一點要找到謝君卿!
他要讓對方負責!
江星遠埋頭直接跑出了謝家老宅,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當夜風吹過的瞬間,他站在馬路上,倏地回過神來。
他看着周圍的環境,這才意識到自己迷了路。
這時江星遠才感覺到脖子有些不舒服,随手扯了扯衣領,卻發現自己将衣服穿反了。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沒那個精力去想這些,滿腦子想的是,他居然被自己的omega給抛下!
他到底是一個多沒用的alpha,居然連自己的omega都留不下來!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卻是事實。
這時,他突然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檀香。
這讓憤怒的江星遠整個人頓時一愣。
他心中頓時一喜,慌張地看向周圍,希望的奇跡發生。
對方僅僅只是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按照謝君卿那個混蛋的占有欲,一定不會将他一個人留在這裏。
然而,他等了許久,直到周圍最後的那一縷淺淺的信息素消失,他都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江星遠這時突然回過神來,恍然之中,發現那一絲淡淡的檀香,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還有他手裏的衣服。
他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在手裏的衣服,這是謝君卿昨晚上穿着的,可能是剛才不小心被他帶來出來。
他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兩人的信息素糾纏在一起,他身上沾染了對方的信息素也很正常。
江星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按理說,一般omega在發生關系之後,都非常地脆弱,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極其需要alpha信息素安撫,他沒想到謝君卿居然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
是他太沒用了,還是叔叔太強了。
江星遠抿着嘴角,向下輕撇,眉眼之間帶着淡淡的冷意,不由捏緊了拳頭。
混蛋!
上了床上就跑了,把他當成什麽了
謝君卿,他媽的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江星遠心裏惡狠狠地罵道,這筆賬他遲早要找謝君卿算清楚!
他轉身順着馬路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隐藏在暗處的影衛,看着alpha返回之後,這才倏地松了一口氣,他立即将消息發送出去。
在收到消息時,謝君卿真正前往南嶺的路上,他正在閉目養神,鴉羽般的睫毛微垂,微攏的眉眼間帶着一絲疲憊的神色,蒼白的唇輕抿着。
他此刻渾身都沾染着少年的信息素,擡起纖長的指尖,輕柔地捏了捏眉心,當觸及眉間的那一刻,才發現皮膚溫度異常的滾燙,他在發熱。
謝君卿身上穿着一件柔軟的絲質外衣,十分柔軟,裸露在衣領外的雪白皮膚上,隐約可見星星點點的紅痕,在收到消息之後,他睜開眼眸,強忍着身體的不适。
他看着少年熟悉的背影之後,想到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原本冷淡的神色,倏地柔和了下來,指尖緩緩地勾勒着江星遠的背影。
只要将那些阻礙全部清理幹淨之後,他們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會再受到任何的脅迫。
所以,星遠啊,一定要等他回來。
他眼眸微暗,思緒流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淡淡地說道: “幫我時刻關注着謝家的情況。”
謝清權,他究竟要做什麽……
*
江星遠回到謝家老宅之後,直接回到了謝君卿的院子裏,他看着昨晚上兩人纏綿的房間,早已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其他的痕跡。
他倏地皺緊了眉頭,不由自主拽緊了手裏的衣服,直接轉身離開。
這一刻,他的心中惘然若失。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仿佛整個人都丢了魂一般,癱倒在床上。
開始思考之後的事情。
現在謝君卿走了,他再待在謝家也沒什麽意思。
謝淮他媽的誰愛娶就娶,反正他不想娶!
江星遠眉頭緊鎖,計劃着什麽時候逃跑,他逃了就去找謝君卿。
南嶺在什麽地方
江星遠只是聽說過,卻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他立即搜索了一下,卻發現地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
草!
他的确記得從哪裏聽說過南嶺這個地方!
他撓了撓頭,擰着眉開始思索着,忽然他腦海裏一道電光閃過,他想起來了!
是老王頭之前說過的!
老王頭當時年紀大了,加上一身的病,時常犯迷糊,整個人縮在躺椅上,曬太陽的時候,嘴裏面就喜歡嘟囔幾句。
當時他也沒在意,只是聽多了就随意地聊了幾句,知道一點關于南嶺的消息,那個地方環境很糟糕,那裏聚集着一堆窮兇極惡的人,什麽都有,走私的商人,殺人不眨眼的雇傭兵。
所以在他的印象裏,南嶺就是一個很偏僻很窮的一個地方。
但是他壓根沒想過,地圖上居然會沒有标。
可能是灰色地帶,所以才搜索不出來。
這就令人頭疼了!
他就算是想要去找人,都找不到!
江星遠打定主意,反正他是不會娶謝淮的,哪怕逃回石頭鎮也行。
他将那件染血的襯衣,輕輕地蓋在了臉上,嗅到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萦繞在他的周圍,仿佛謝君卿就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過一般。
就這樣原本就疲憊一天意識,開始陷入黑暗之中。
等到第二天醒來,他看着深埋在臉下的襯衣,眼眸微沉,随即起身拿出了一個盒子,他将衣服仔細地疊好,放了進去。
這是那個混蛋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江星遠将衣服收好之後,他一開門就看見急匆匆的趙樓。
“怎麽了”
“江少爺,謝三爺想要見你。”
江星遠眼眸微眯,見他。
見他做什麽
趙樓繼續說道: “可能是因為淮少爺的事情。”
“哦,他怎麽樣了”江星遠突然想到趙樓之前說道謝淮在醫院裏。
趙樓搖了搖頭: “還不清楚,不過,今天三爺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江星遠來到謝榮安的書房,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 “謝伯伯,你找我做什麽”
他看着書房裏的謝榮安,頓時有些微微驚訝,怎麽僅僅過了一兩天,看起來就像蒼老了好幾歲。
謝榮安眉頭緊鎖,雙手背在後面,在房間裏不停地踱步着,他在看到江星遠的瞬間,頓時眼前一亮。
“星遠,你來了。”
“來,坐,跟我不用客氣。”
謝榮安許是因為在島上發生的事情,對江星遠心中有愧,他的态度十分的和善。
“我聽說謝淮在醫院,他現在怎麽樣了”江星遠禮貌地問了一嘴。
“他啊……”謝榮安嘆了一口氣,突然就不說話了,緊鎖着的眉間,讓江星遠察覺到一絲不妙。
難道謝淮在島上發生了什麽意外。
江星遠猜得沒錯,謝淮的确在島上發生了意外。
謝淮在與他們分開,被謝榮安帶走之後,居然意外遇見了姜逸,頓時情緒激動了起來,想要找姜逸問明白。
姜逸冷冷地謝榮安父子,勾了勾嘴角說道: “舅舅,好久不見,不對,應該是父親好久不見。”
謝淮在聽到這一聲稱呼之後,頓時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仿佛丢了魂一般。
謝榮安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他此時看着姜逸猶如眼中刺一般,忍不住罵道: “你這個孽障!”
“父親不要這麽生氣,氣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謝淮整個人都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姜逸,瞪大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無力地張着嘴,想要說什麽,然而卻發出一點的聲音。
這時情緒緊繃到了極點,身體做出的保護措施。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
姜逸眼眸陰鸷,他看着謝榮安,語氣不屑地說道: “沒有多久。”
“你想要怎麽報複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麽對待謝淮,他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
姜逸冷笑了一聲: “只要捏住了謝淮,就捏住了您的軟肋。”
謝淮恍惚了一下,他緊緊地盯着姜逸, “為什麽,你為什麽那麽做!”
姜逸感受到謝淮那道滾燙炙熱的目光,頓時眉頭緊鎖,他閉上了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沒有聽懂你在說什麽”
謝淮看着姜逸冷漠的神色,幾乎陷入崩潰之中,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難道之前他們那些甜蜜的相處,都是假的嗎
都是姜逸裝出來騙他的。
或許他心裏面早就有了想法。
但此刻卻依舊執着于姜逸的答案。
他看着姜逸的臉上,想要找到一絲端疑, “還是到尾都在利用我。”
姜逸臉色從頭到尾都是異常的冷漠,他出聲說道: “我還沒有那麽變态,會喜歡上自己親弟弟。”
“這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你不愧是謝榮安的孩子,他當年觊觎自己的妹妹,而你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一脈相承的變态。”
謝淮聽到這句話,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倏地晃了晃,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姜逸,不知不覺之中早已淚流滿面。
“閉嘴!”
被當衆揭開醜聞的謝榮安頓時惱羞成怒: “不許你再說了!”
然而姜逸卻勾了勾嘴角,他心滿意足地看着謝榮安: “你不要說,我偏偏就要說出來,原本我有一個幸福美好的童年,可是你毀了這一切,當初是你強迫了我的母親,最後殺了我的父親,讓我一輩子陷入陰影之中,無法逃脫。”
“我恨你!”
謝淮突然感覺到肚子裏傳來了一陣疼痛,捂着肚子跌坐在了地上: “好痛!”
“阿淮,你怎麽樣了”
只是幾秒鐘的工夫,謝淮全身就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他捂着劇痛的肚子,眼眸通紅地看着姜逸。
“那……我肚子裏是的什麽”
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着,情緒激動地朝着姜逸問道: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告訴我,我肚子裏到底是什麽”
姜逸看着情緒激動的謝淮,神色麻木: “你不會真的以為是我的種嗎”
他原本冷漠的臉上倏倏地閃過一抹恨意,搖了搖頭,語氣冷淡地說道: “不會,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會那麽變态,會喜歡上自己的親弟弟,你肚子裏是的一條蟲。”
“被擔心,只是一條寄生蟲而已,它不會對你身體造成傷害,只是寄生在你的體內,它會分泌一種物質,一種讓你以為自己懷孕的激素。”
聽到這句話的謝淮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越發疼痛,只覺得一種惡心湧出喉嚨,克制不住地想要幹嘔。
太惡心了!
他難以相信自己的肚子裏裝着什麽東西,想到之前的那個夢境,整個人都害怕得渾身顫抖,立即趴在地上幹嘔了起來,然而他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謝榮安在聽到這些話之後,頓時神色驚恐看着姜逸,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alpha陌生至極,就像是一個沒有一絲人性的魔鬼一般。
他臉上蒼白,無力的說道: “可他是你的弟弟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姜逸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漠地說道: “因為這就是你的報應。”
他欣賞着謝榮安臉上痛苦的神色,心裏頓時覺得暢快至極。
“你要是今天想報複回來,這次的試煉賽是一個好機會。”
“我們有着謝家的繼承人的身份,只希望父親最後不要輸了,不然您的下場會很慘。”
謝榮安聽到這句話,頓時僵在了原地,他怔怔地看着姜逸的身影消失不見。
等到試煉賽結束之後,他立即帶着已經昏迷的謝淮去了醫院。
謝淮在昨晚手術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之中,醫生說至少有半年的恢複期。
他身體裏的蟲,不僅會分泌假孕的激素,還會讓宿主神情恍惚,産生致幻,同
這種蟲一般生活在濕熱的環境之中,當地人會拿着這種蟲制作保胎的藥物。
所以當醫生在謝淮身體裏發現這種蟲的時候,是多難以置信。
“這種蟲一般不會對宿主造成太嚴重的影響,只要取出來就行了。”
但謝淮卻遲遲未醒來。
謝榮安看着謝淮的昏迷不醒的樣子,心中十分的懊悔,同時也對姜逸充滿了恨意。
他知道謝淮是不願意醒來,因為太過于沉重。
不過,很快更讓他擔憂的事來了。
在試煉結束之後,謝清權将所有人都叫過去。
他在人群中身邊看到了姜逸。
謝清權: “老九因為犯了無法饒恕的錯,已經不再是謝家的執法者,今天打算在你們之間選出一個來。”
衆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鬧了起來。
都在紛紛猜測着謝君卿犯了什麽錯誤,怪不得沒有看到謝九的身影。
同時他們心中也隐秘地期待,這個執法者位置會落在誰的頭上
除了殘疾的謝二不太可能,其他都有着相同的機會,其中最大可能就是輩分靠前的謝三。
他們知道謝三雖然為人低調,但心機和手段一樣不少,就前段時間撈了不少的好處。
這時,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謝榮安。
謝榮安感受到衆人目光的同時,倏地收斂了神色,他也以為這個位置會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結果卻出乎他的意外。
謝清權垂眸看着衆人臉色的神色,掀起滿是褶皺的眼皮,渾濁的眼眸似乎洞察了一切,他慢悠悠地開口說道: “經過這次試煉賽,也發現了幾個比較優異的謝家子嗣,我思來想去,打算給他們一些機會,這次我想選謝逸作為謝家的執法者。”
謝清權話音一落下,整個房間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衆人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目光,都紛紛看向一旁的姜逸。
姜逸在參加試煉賽之前,便将名字改成了謝。
他聽到謝清權的這句話,勾了勾嘴角,來到謝清權身邊,溫聲說道: “多謝家主的信任。”
“爺爺,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謝清權聽到這句話,笑着點了點頭。
“我不同意,父親!”
“你怎麽能選姜逸這個登不上臺面的私生子!”
“是啊!父親,他是老三的私生子,為何還能平白無故地壓我們一頭。”
……
謝清權臉色倏地一沉,他将一切反抗的聲音都鎮壓下去: “我作出的決定還從未有過反悔的時候。”
“我現在還沒死,你們一個二個就在這裏指手畫腳,怪就怪你們不争氣,連一個小輩都競争不過,我這次告訴你們,家主的位置,我只會留給有能力的人。”
“你們誰要再有意見,跟老大一個下場!”
聽到這句話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當謝榮安對上姜逸勝利的目光時,頓時腦海一片空白,他什麽也聽不清楚,耳邊只有衆人模糊地争執聲。
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去的。
他在書房裏坐了一天一夜。
這一夜他都翻來覆去地想,他想不明白,姜逸什麽時候成長到這麽強大了。
就像他不知道姜逸什麽時候知道了真相一樣。
不過,現在依照姜逸對他憎恨。
他怕姜逸在得到執法者的權利之後,會很快向他動手。
所以,謝家老宅他不能再待了。
不過臨走之前,他想到了江星遠。
在離開搬出謝家之前,都得先把謝淮的婚事得處理。
想要之前便退了一次婚約,這次再退婚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所以他在看到江星遠之後,态度格外地和善,他将那天的事情含糊地告訴了江星遠,只是說謝淮不小心受了傷,現在正在療養。
“謝淮生病了,醫生說他的病有些嚴重,需要休養幾年時間,我怕耽誤了你,就打算将這次的婚給退了,因為時間緊急還未與你父親商量,所以先來問問你的意思。”
江星遠頓時驚呆了,居然會有着這種好事!
但凡猶豫一秒,江星遠就覺得不應該,真的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肚子餓了有人送饅頭。
“好啊!”
謝榮安心裏面裝了事,因為姜逸的事情,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所以在聽到江星遠聲音的時候,恍惚的回過神來。
“你說什麽”
江星遠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剛才回答得有些快,還是裝一下。
不過為什麽謝榮安會突然退婚
難道謝家發生了什麽重大的變故
立即想到了謝君卿的事情,難道也牽連到了謝榮安
謝家的事情太過于複雜,并不是他簡單就能猜到的,他只是這麽想一想而已。
江星遠頓時眉間微蹙,在聽到謝淮消息之後,露出一絲着急的神色。
“謝淮怎麽會病得這麽嚴重”
“如果我要是在這個時候離開,怎麽都說不過去,他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謝榮安嘆息了一聲說道: “你是一個好孩子,是我們謝家對不起你,謝淮他……跟你沒有緣分。”
他要是跟謝淮有緣分,那還得了。
不過面上已經裝得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
他聽到謝榮安的這番話,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垂着眼眸,眼珠子轉了轉: “我……如果您有什麽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我也就不問了,不會讓您為難,我就答應這次的退婚。”
謝榮安原本以為自己還要多勸幾次,但沒想到江星遠會答應這麽幹脆。
他看着江星遠實在是滿意,多好的一個孩子,特別是在識趣這方面。
當初看中江星遠,就看中了他的聽話。
他沉吟了一聲,起身從書桌旁邊抽出了一份文件,他遞到了江星遠面前: “這是謝伯伯單獨給你的,算是這次退婚給你的補償。”
江星遠打開文件,在看到裏面的合約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去……
這次謝榮安出手,可真大方!
等等,剛才謝榮安說這是單獨給他的,也就意味着江宏遠不知道。
這是他私人財産。
江星遠将文件緊緊地抱在懷裏,臉上卻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 “謝伯伯,您這樣做讓我受之有愧。”
謝榮安擡手拍了拍江星遠的肩膀,又說了一句: “你就拿着吧,這是你該拿的。”
他自然是看出來江星遠并不是那麽的誠心實意。
“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謝謝您謝伯伯,讓您破費了。”
江星遠立即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容。
兩人客套了一番之後,江星遠才離開了謝榮安的書房。
他在回到房間之後,不由開始思索起來,謝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得找人打聽一下。
然而,等到他去找趙樓的時候,卻發現不在。
直到第二天的時候,他才看到趙樓行色匆匆的身影。
“小樓哥,你去哪裏跑得這麽快,有什麽好事”
趙樓額頭有着一層薄汗,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一直埋着頭往前走,在聽到江星遠的聲音之後,這才停了下了腳步聲。
他臉上露出一抹憂愁: “您就別打趣我了,好事沒有,壞事倒有一樁。”
江星遠眉間微挑, “什麽壞事你說給我聽聽。”
“我被裁員了。”
趙樓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微眯。
江星遠大吃一驚: “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趙樓為什麽會被裁掉。
趙樓目光朝着四周轉了轉,他看着周圍沒什麽人,立即将江星遠拉遠了。
“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
“我保證不會。”
“九爺被卸掉了執法者的職位,你知道接任是的誰嗎”趙樓瞪大了眼睛,一副驚奇的樣子。
江星遠配合地問道: “是誰啊”
“是表少爺!”
“什麽姜逸!”
江星遠聽到這個消息,也頓時大吃一驚,怎麽會是姜逸!
趙樓立即捂住了江星遠的嘴: “噓!”
“您小聲一點,現在大家夥都提心吊膽的。”
江星遠被捂住了嘴巴,他腦子裏在不停地思索着,想到了謝淮和姜逸之間的糾纏,頓時嘶一聲。
或許這就是謝榮安找他退婚的原因
“好,我不說就行了。”江星遠将趙樓的手扯了下來。
“這不是好事嗎小樓哥你這麽能幹,離開了謝家照樣能行。”
趙樓臉上頓時露出了苦笑: “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麽簡單就好了。”
上面的新的領導,自然就要将他們這些老領導手下的人給換掉,這也無可厚非。
只是他們這些知道謝家要多私密的人,能否善終還是一個問題。
想離開真正的離開謝家,也沒那麽容易。
“算了,我不跟您說了,還有其他的事情,三爺打算明天就要搬離老宅,您快去準備。”
趙樓說完就要匆匆離去,只留下江星遠一個人。
他站在原地,聽到剛才趙樓說的那句話,趙樓還不知道,謝淮和他退婚的消息。
謝榮安要離開謝家老宅,不由摸了摸下巴。
謝榮安為什麽這麽着急搬走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聯想到剛才打聽到的消息,姜逸……
謝榮安這麽害怕姜逸嗎
這似乎也更加證明了他昨天的猜想。
江星遠站在謝家老宅的石磚上,透過這座古色古香的宅院,他擡頭望着頭頂的這片天空,陽光明媚而燦爛。
但不知道為何,他卻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
片刻之後,他收回了目光,起身朝着房間的方向走去。
謝君卿已經離開了。
他也要離開了,謝家這堆子破事,跟他也沒有什麽關系。
他一想到謝君卿,就忍不住恨得牙癢,會想到那個被下藥之後,模糊而朦胧的夜晚,就算是回味,腦子裏就只有零星的幾個片段。
他就忍不住生氣!
謝君卿這個混蛋,好端端下什麽藥,好好商量不行嗎
害得他的初夜就這麽草草收場了。
然而這個時候的江星遠卻忽略了一個事實。
當時的他固執地不想要人離開,根本就沒打算坐下來好好商量過。
不知道是不是謝榮安跟江宏遠已經達成了協議,第二天一大早,江宏遠就過來接人了。
江星遠一副沒骨頭地坐在車後,懶懶散散的樣子。
“感覺怎麽樣又被退婚了。”
江星遠聽到江宏遠的話,看着對方眉梢藏不住的笑意,頓時挑了挑眉: “爸,我被退婚了,怎麽感覺您挺高興的,不怕我敗壞了江家的名聲”
江宏遠原本是挺生氣的,但他聽到謝榮安給的東西之後,就立馬不氣了。
這次謝榮安出手,十分地大方,比上次翻了幾倍。
“這有什麽,你是alpha又不是omega,還怕娶不到老婆!”
江星遠無語了,他看着江宏遠眼底閃過的一絲貪婪,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他總算知道,他這個貪財的基因從哪裏遺傳來的。
得勒,看來他還真是江宏遠的種。
他甚至不用多想,如果下次謝榮安商量婚事,江宏遠肯定沒有絲毫猶豫地再賣他一次。
不過,下次他可能會再這樣,乖乖地被江宏遠賣來賣去。
他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緩緩往後移動的大樹,開始陷入沉思。
或許只有他足夠強大之後,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
一直這麽鹹魚下去,他遲早會變成別人案板上的一條待宰的魚。
等到那個混蛋回來,他也想讓對方看到不一樣的自己。
倒是時候他身邊的追求者繞着學校兩圈,就讓老男人吃醋去吧!
江星遠收回目光,語氣淡淡地說道: “爸,明天您給我請兩個家教吧。”
“什麽”
江宏遠難以置信地看向江星遠,眼裏帶着一絲狐疑,仿佛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吃錯藥了”
“沒。”
“沒吃藥,那為什麽你腦子不清醒”
江宏遠想不明白,怎麽一向懶散江星遠突然改變了想法居然變得上進起來,這簡直是太奇怪了!
他當初不管怎麽勸,怎麽說,江星遠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不是沒請過家教,但最後都被氣走了。
說實話,他有點不相信,害怕江星遠想要搞什麽事情。
江星遠看着江宏遠懷疑的目光,不由扯了扯嘴角,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害,我這不是被連着退了兩次婚嗎我給退自閉了。”
江宏遠聽到這個理由,他看着江星遠臉色淡淡的神色,猜測着是不是在謝家受了委屈,所以這才想開。
這麽想也有些合理。
不過,他局的江星遠堅持不下去。
他了解江星遠,知道這個兒子是什麽樣子,性格懶散,好逸惡勞,腦子也不太聰明,可能就一時受了刺激,所以才這樣的。
他心裏破天荒地滲出一絲愧疚來,對着江星遠說道: “星遠,你受罪了,之前你不是看上了一款機車嗎我給你買。”
江星遠冷笑了一聲,他想到手裏謝榮安的賠償,都夠他賣好幾百輛車,他稀罕江宏遠的破玩意
當時是稀罕!
“好啊,謝謝爸。”
他又不傻,有便宜還不占,然後開始得寸進尺地提出條件: “對了爸,我能将這玩意染個色嗎”
江星遠指了指頭頂,他裝乖裝這麽久,也裝夠了。
裝來裝去,最後都沒人愛。
江宏遠面露難色,但一看到江星遠一副憂郁的樣子,頓時還有些于心不忍,看來這次的退婚對他的打擊很大,于是就妥協了。
“行,只要不違法犯罪,你做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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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