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選擇
選擇
在被送入急診室沒多久,謝君卿就醒了,他看着頭頂明亮的燈光,眼前一片眩暈,手上傳來的疼痛,倏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醒了”
外科醫生正幫謝君卿取出手掌中鑲嵌的玻璃碴。
謝君卿聞着空氣中消毒水的氣味,聲音沙啞地問道: “是誰送我來的”
“你問的是那個alpha嗎”
謝君卿神色一怔,顧不得手背正在輸液的針頭,掙紮着就要起來,頓時手背鮮血飙出,染紅了地板。
如果沒有親眼看到江星遠,他根本就沒辦法徹底的放心,怕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他在哪裏”
醫生看到這一幕,頓時被吓了一跳,連忙将人攔住。
“唉!你別這麽激動,玻璃碴都還沒清理完,人在外面,又沒有跑!”
此時謝君卿充耳不聞,心裏着急,他就是害怕江星遠跑了,所以才這麽急迫地想要出去見一面。
“快,去将病人家屬叫進來!”
急診室的醫生看起來年紀有些大,可能是過于疲憊,顯得有些老态,不由嘆了一口氣: “現在這些年輕人把談戀愛,當飯吃,不談戀愛,都要活不下去。”
“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将自己造成這個樣子。”
江星遠去辦理好手續之後,就坐在了急診的門外,安靜地等待着,沒一會兒就聽到救護車響起,他擡眸張望地看去,就看着來來往往那些被搶救的病人,頓時心頭慌慌的
他是對謝君卿有些怨恨,但從未想過對方出什麽事情。
“你是謝君卿的家屬嗎快點進來一下。”
江星遠聽到護士的聲音,心髒頓時漏了一拍,倏地站了起來: “……他怎麽樣了”
護士也不顧江星遠一副被吓傻了的樣子,急忙說道: “他已經醒了,現在情緒有些激動,你過來安撫一下。”
“安撫”
“是啊,你不是他的alpha嗎”
“啊”
江星遠想說他們不是那種關系,嘴剛張開,就被護士給推進去了。
他一進入急診室,就與謝君卿對上了視線。
在看到江星遠的瞬間,謝君卿身體頓時一僵,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之前所有的慌張與無措,在看到人的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江星遠一眼就看到旁邊掉落的針頭,還有地面上仿佛畫地圖一般,噴灑出來的血跡,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他看着眼前臉色蒼白謝君卿,眉間微蹙,壓抑着怒氣,忍不住上前将人拉回到病床邊,握住那截涼得驚人的手腕,低聲吼道: “謝君卿,你到底想做什麽!”
只見之前甚是“嚣張”的男人,在這一刻突然就不說話了。
謝君卿乖乖地坐在病床上,聽到呵斥聲,垂着腦袋露出一截冷白的後頸,一副乖巧低頭認錯的樣子,讓人不忍責怪。
江星遠心頭的怒火,不上不下,堵得有些發慌,他紅着眼睛瞪着眼前這個不聽話的男人。
就不能給他省點心嗎
一下子沒看住,在短短時間裏,就能給他整出這麽多事情來。
“你知不知道要浪費醫生多少時間”
謝君卿立即對旁邊的醫生說道: “醫生抱歉,剛才是我的不對,我願意作出賠償。”
在旁邊一直着瓜的醫生,連忙勸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兩口子鬧了矛盾,床頭打架床尾合,解開誤會就好了,沒必要弄出這麽大的陣仗。”
這個醫生顯然是誤會了什麽。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頓時臉紅得頭頂冒煙,什麽叫兩口子!什麽叫床頭打架床尾合!
謝君卿神色微變,他朝着醫生彎了彎眉眼: “謝謝醫生的建議,之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有什麽事都會商量着來。”
江星遠倏地瞪大了眼睛,他驚訝地看着謝君卿。
怎麽說的他們都已經結婚,老夫老妻多久似得。
“這就對了。”
醫生看着自己辦好一樁好事,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來,我幫你将手裏的玻璃碴清理掉,不然會發炎。”
“好。”這個時候的謝君卿簡直是聽話得不行,醫生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醫生趁着間隙開始詢問病史,在得知謝君卿有三天沒有休息之後,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江星遠聽到時,也頓時愣了一下,他看着謝君卿臉色疲憊的神色,下意識地眉頭緊鎖。
居然這麽久沒休息,難怪氣色那麽差!
“體溫三十九度,有些高,信息素正常嗎”
謝君卿愣了一下,無聲地搖了搖頭。
醫生見謝君卿不打算說的樣子,也有些為難,目光轉向江星遠: “你是他的alpha吧,他發情期多久來一次”
江星遠頓時被問傻眼了,大腦眩暈,發情期這是什麽鬼
他倏地看着一旁睫毛輕顫的omega。
醫生看着江星遠一問三不知的樣子,頓時眉頭微蹙,要麽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對
要麽這個alpha就是一個渣男。
沒有哪個alpha會不會知道自己omega的發情期時間,畢竟這跟自己性福生活息息相關。
就在醫生目露詫異的時候,謝君卿出聲說道: “我一直有信息素紊亂的症狀,發情期并不固定,體溫高,可能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抵抗力下降。”
“這……”
醫生收回了目光,江星遠頓時松了一口氣,偷偷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等下去抽個血,去檢測一下血液中的信息素含量。”
謝君卿沒有說話,醫生就默認他知道了。
在詢問病史的過程中,很快就将謝君卿手裏的玻璃碴子給清理幹淨了,在消毒之後包紮好了,随後又給開了一些液體,只需要輸完液,就可以離開醫院。
在謝君卿輸液的過程中,江星遠被醫生叫了出來。
在江星遠離開的瞬間,謝君卿眉頭緊鎖,眼裏閃過一抹明顯的不悅。
江星遠一出來,就看着醫生眉頭緊鎖的樣子,不由心頭一緊。
難道謝君卿的病有些嚴重,之前不好當面說,所以這才将他叫了出來, “您找我有什麽事”
醫生看着江星遠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立即說道: “你別緊張,我就是叮囑你一些事。”
“只是讓你多關注下病人的情況,這段時間看緊一點,他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容易患得患失,看起來有些貧血。”
“你一個做alpha的,就多多包容一下,回去給他弄吃點東西補補身體。”
江星遠這些話,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謝君卿的身體已經這麽差。
“好。”
等到江星遠回去,就與剛從床上下來的謝君卿碰個正着,兩人都微微一愣。
江星遠微微一愣,倏地看向輸液瓶,眉頭微蹙,這麽快就輸完嗎明明他剛剛離開的時候,還是滿滿的一瓶液體。
他垂眸盯着男人的手,立即上前一步,握住對方身側的手,拉開衣袖。
只見原本冷白纖細的手背上,倏地腫了一大片,顏色青紫,看起來十分地駭人。
江星遠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氣得額頭青筋直跳: “你——”
怎麽他就離開了一會兒,謝君卿就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江星遠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硬生生地忍住了,手上腫了這麽一大片,不知道該有多疼。
要是旁人早就疼的在那裏哇哇大叫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硬生生地将自己給造成了這樣,還一句也不吭聲。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着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心裏面忍了又忍。
江星遠按下呼叫器,将護士喊了過來。
護士看着這一幕,頓時被吓了一跳: “怎麽腫這個樣子,漏液了都也不說,藥物已經輸完嗎”
江星遠說道: “已經輸完了,他這個怎麽處理需要上藥嗎”
“不用上藥,等下我給你拿個冰袋敷一下,把手稍微擡高一點,之後回去記得熱敷,要是第二天還沒有消腫的話,就要來醫院看一下。”
江星遠打算跟着護士去拿冰袋,然而剛起身,就感覺到衣角處出來一股力量。
他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到坐在病床邊的男人,對方纖長的眼睫微垂,蒼白的薄唇微抿着,半垂着腦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從上俯視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精致的下颌線。
謝君卿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加上眼底的化不掉的青黑,好像一朵打落在泥濘中的白茶花,凄美而脆弱。
江星遠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很快護士就去将冰袋拿了過來,江星遠接過冰袋,輕柔地放在謝君卿紅腫的手背上冷敷着。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江星遠除了剛才說的那句話,也再也沒開口了。
謝君卿感受到手背上的冷意,江星遠能夠留下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等冰敷結束之後,江星遠說道: “我去拿藥繳費,你在門口等我。”
“好。”
江星遠交完費回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等待着的謝君卿。
兩人視線倏地對上,江星遠晃了晃手裏的藥: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當謝君卿聽到我們這兩個字時,心情肉眼可見地好,這是不是意味着江星遠會跟他一起回去。
“對了,你給蘇全打電話了沒有他什麽時候來接你。”
謝君卿眼裏的笑意頓時一滞。
江星遠似乎并未察覺,他将手裏的藥遞了過去,認真地說道: “醫囑裏面說,這個藥一天三次,一次三粒,這些都是消炎的藥,這段時間忌煙忌酒忌生冷,好好在家休息,不管再忙,還是身體重要。”
謝君卿聽到江星遠一連串關心的話語,他原本應該高興的,但在明知道江星遠打算離開的前提下,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時候哄着他,還不是想要将他甩包袱一樣甩開
江星遠的确有哄着人的意思: “你等下回去,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說這些,是要走了嗎”
江星遠沉默了一秒鐘: “嗯,不過我要他們來接你之後才會離開。”
“不用,你可以現在就離開。”
謝君卿站在那裏,背脊挺直,擡眸遙望着遠處,輕聲說道: “今天謝謝你。”
一心想走的人,既然他今天如何都留不住,不如就放人回去。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眉頭下意識地攏了攏,他現在壓根就不放心謝君卿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要等到蘇全他們過來,将人完好無損地交接之後,才能安心離開。
“他們是不會來的。”
江星遠聽到這句話,倏地擡眸看向謝君卿,這個是什麽意思
謝君卿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突然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星遠,要麽現在帶我走,要麽就将我丢在這裏。”
江星遠一瞬間就聽明白了,眉間緊鎖,心頭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蹿,是不是就篤定他狠不下這個心!
草!
江星遠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讓他眼眸微凜,心裏倏地生出一股叛逆,他壓抑着怒氣,直接轉身離開。
他就不相信了!
現在的他還能被謝君卿給拿捏住。
人至少不能在一個坑裏面掉兩次。
江星遠只身沒入夜色之中,頭也不回地朝前大步走着,只覺得耳邊的風在不停地刮着,冷得耳朵有些生疼。
他倏地想到謝君卿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西裝外套,現在晝夜溫差大……
江星遠突然眉頭一皺,差點忍不住給自己腦袋來錘一下
怎麽又想着謝君卿去了
他真的是操不完老媽子心。
。
謝君卿忍着心口的不斷蔓延的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星遠消失在墨色的身影,仿佛自虐一般,哪怕凜冽的冷風将眼眸刮得又紅又酸,都不忍心閉上眼睛。
或許是吸入了太多的冷空氣,整個腹腔一抽一抽地疼,身體不由戰栗起來,嘴裏發苦,那種疼痛就仿佛從靈魂蔓延出來。
他強迫着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承受不住地彎下了腰,平時的位高權重和平靜淡漠,在這可蕩然無存,這個時候的他,就是只是一個被心上人的抛下的可憐omega,在感情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現在他終于嘗到了之前自負的苦頭。
這場愛情賭局裏面,沒有誰一直都是贏家。
就在謝君卿默默舔舐着心中傷口的時候,突然一只強壯有力的手臂橫過他的腰間,一把托住了他的身體。
江星遠也沒走多遠,他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醫院的大門,因為這邊沒有路燈,他身處于暗處,身在明處的謝君卿很難看清楚他的身影。
然而在不經意回眸的瞬間,他卻沒看見原本站在光影下的人。
他心中頓時一慌,等到他急匆匆跑回來,再看到彎着腰的男人時,心頭才倏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在他看到謝君卿彎着腰痛苦至極的樣子,沒有依舊沒有放松下來。
“怎麽樣,哪裏痛”
江星遠直接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omega的身上,一把将人橫抱了起來,當将人抱在懷裏的時候,才直觀的發現他的叔叔與三年前比起來,到底輕了多少。
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江星遠心中頓時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除了被氣疼了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他心疼對方一點都不好好照顧自己,就知道來折磨他。
非得讓他将一顆心剝開,看得明明白白才會善罷甘休。
誰家的omega怎麽能夠壞成這個樣子
江星遠不知道,但知道他懷裏這個omega,就是壞得令人牙癢。
當那股熟悉的氣息一瞬間籠罩過來,謝君卿的身體瞬間僵硬,腦袋枕在寬闊的胸膛,聽到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他仿佛是在做夢一般,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議。
謝君卿有一瞬間失神,很快他便意識到這不是在夢境,鼻尖倏地一酸,克制不住心頭的酸楚,聲音沙啞地說道: “不……我不痛。”
“我帶你去醫院。”
謝君卿将頭緊緊埋在alpha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再次嗅到這道令人熟悉的信息素之後,他倏地紅了眼眶,語氣帶着一絲慌張說道: “不,不去,我想回家。”
“我是冷,你抱緊一點就可以了。”
低啞的尾調,還帶着一絲顫抖。
江星遠聽得睫毛一顫,深吸了一口氣,抱着對方的力道倏地緊了緊。
下一秒,他抱着懷裏的人闖入了夜色之中。
路邊上早已有一輛出租車,閃着紅燈等候在了原地,這是他剛才打到的車,因為夜深了,來往的出租車比較少,所以等了一些時間才打到車。
江星遠直接将人抱進了車。
等下路邊的司機,将人上車了之後,便立即出聲問道: “乘客去哪裏”
江星遠垂眸看向懷裏的人,沒一會兒,便聽到一道微啞的聲音: “去別墅。”
他當然知道謝君卿嘴裏的別墅哪裏,是之前那棟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別墅,他開口朝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江星遠握住那截纖細的手腕,根據之前護士的叮囑,小心翼翼地舉起來,害怕碰到紅腫的手背。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alpha小心翼翼地扶着懷裏的人,不由寒暄了幾句: “你老婆的手是不是輸液打腫了”
江星遠坐在後面,因為沒有開燈,只有路燈透過窗戶,閃過一道道的光影,他的臉隐秘其中,忽明忽暗,聽不出任何情緒地輕嗯了一聲。
這一道輕應,聲帶牽連着胸膛,發出一聲震動。
江星遠突然感覺到懷裏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很快便感受到胸膛傳來一抹溫熱,當他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或許是蹭着下巴的發絲太癢,他不由低頭動了動,從司機這個角度來看,就像是一個輕柔的吻。
司機見狀眼尾染上一抹笑意: “我老婆之前懷孕也是這個樣子,他手腕細,當時把我急得不得了,針頭怎麽也紮不進去,一下子就紮了好幾個洞,等好不容易紮進去之後,血管又脆,最後又滲液了,整個手都腫得沒法看,疼得眼淚汪汪的,嘴裏還說着不疼。”
江星遠适當的搭話說道: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司機樂呵呵地說道: “是挺好的,男人生孩子本來就不容易,我當時就恨不得自己來替他受了這個苦,心裏想着以後就只生這一個,以後一輩子對老婆好,可不能委屈他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地方。
他付了錢,将人抱下車來,對司機說道: “今天謝謝您。”
“沒關系,祝你們幸福。”
江星遠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跟司機聊了一路,感受到懷裏的人沒怎麽動,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安靜得就像是睡着了。
他站在別墅門口,在輸入密碼之後,很快大門就開了。
整個別墅靜悄悄地似乎沒有人,除了庭院裏的路燈,房間裏面的燈都沒有開。
他輕車熟路地打開房門,裏面的布置跟之前一樣,這棟別墅應該是有人定期打掃的,聞着灰塵味不重。
他借着屋外的路燈和月光,将人抱上樓,小心翼翼地推開主卧的房門,輕腳輕手地将懷裏的人放在床上。
他垂眸借着月光,靜悄悄地看了一會兒,鴉羽般的睫毛垂在眼下,拉起一道長長的陰影,此刻睡着了的男人,竟乖巧得不像話。
江星遠想着之前的事情,就忍不住生氣,他壞心眼地撥弄一下了對方的睫毛。
應該是睡着了吧,這樣都還沒有醒來。
江星遠這時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起身準備下樓看有沒有熱水,要是沒有的話就燒一壺,等下人醒了好吃藥。
他在樓下看了看,果然已經沒有馬上能喝的水,于是來到廚房,打算自己燒一鍋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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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星遠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沒多久,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着的男人,倏地睜開了眼眸。
謝君卿看着冷冰冰的房間,眼底的墨色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果然還是走了。
他倏地失神了片刻,呆呆地望着門口,視野很快就變得模糊了起來,嘴角緩緩地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還是沒能将人留住。
就在任由黑暗的情緒,将自己眼眸時,突然他聽到樓下傳來一聲輕響,頓時微微一怔。
很快謝君卿便意識到了什麽,瞬間狂喜,心髒快速地跳動着。
此時樓下。
江星遠因為太燙,不小心将鍋蓋摔落在地上。
他正急慌慌地把手指放在水裏降溫。
突然,他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去,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一雙手臂牢牢地鎖在他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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