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監獄也是所大學

第5章 監獄也是所大學

會開完,周萬新和楊愛國匆匆離開。

楊愛國得趕緊回家,快十點了,他家婆娘兇的狠,回家晚于十點,不管啥原因,第二晚,準能看到他跪搓板。

挺搞笑的,也這年頭還能看到這種景:丈夫打老婆,打得嗷嗷叫喚眼淚汪汪,滿世界亂跑;或者老婆體罰丈夫,當着鄰居面在大門口跪搓板。

大家都習以為常,看到打女饒,勸幾句拉一拉,看到跪搓板的,哈哈一笑。

很少有人因為這些事鬧離婚。

未必是感情好,而是在這個年代裏,大部分人在婚姻和工作,都沒有太多的選擇和誘惑,一次是一輩子。

周萬新則是直接回到了廠子裏,今晚要重新做包裝模具。

他是屬于偶爾打打老婆的那種。

梁義誠較慘了,即沒有老婆打,也沒女人罰他跪搓板,一個兒子相依為命,這幾年還見不到面。

“你放着,爸來掃。”

人走之後,一地煙頭,梁一飛拿着掃帚幹活,梁義誠把掃帚拿了過去。

梁一飛也沒閑着,跑到水池洗碗去了。

梁義誠一邊掃地,一邊問:“一飛啊,你這些東西都跟誰學的啊?”

梁一飛的那些話,乍一聽是聰明,可是仔細想想,裏面是很深的道理的。

這個道理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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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坐牢幾年,兒子不但沒和時代脫節,反而走在了時代的最前沿。

附加價值這種詞,可不是有點聰明能想到的。

梁義誠有點怪。

梁一飛把碗摞好了,放進碗櫃蓋濕毛巾,:“爸你忘了,我以前擺地攤嘛,那時候懂點怎麽做買賣,在牢裏,我經常看書讀報學習,牢裏也沒其他休閑娛樂。”

頓了頓,擦幹手,笑道:“再了,您不知道,大牢裏什麽人都有,混社會的,當官的,還有大老板呢,我跟他們聊聊,真挺長見識。”

這話有五分真。

兩輩子都有坐牢的經歷,對于梁一飛而言,未必全是壞事。

在牢裏,學到了很多外面學不到得東西,接觸到了一些人,也能靜下心來想想,自己犯過的錯誤。

監獄裏的犯人,是罪犯,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很多也是某個領域的‘人尖子’;

而且這批人尖子,和梁一飛一樣,進去之後,都會反省自己的‘失誤’,所以他們領悟到的東西,有時候外面的那些正春風得意的成功人士,要更深刻。

“這好。”梁義誠,“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你還年輕,将來路長的很,吃了一次虧,能學到這麽多東西,爸也放心了。”

接梁一飛出獄的時候,梁義誠滿臉愁容;

但也半多時間,随着兒子越來越多的表現出的變化,梁義誠臉的愁容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輕松的微笑。

他本來年紀不大,40出頭,正是壯年,還處在一個男人最好的時間段,精神好了,人一下好像年輕了幾歲似的。

……

……

接下來幾,周萬新按照梁一飛的‘點子’,從倉庫裏取出一批罐頭,重新包裝。

不多,攏共3000瓶,兩百箱。

梁一飛的點子聽起來蠻‘’的,但是到底管用不管用,周萬新和楊愛國,包括梁義誠,現在都不敢确定。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聽起來有意思、吹牛逼、紙談兵的理論分析,再好,也不能決定結果。

包裝的字,印去簡單,可要是市場還是不買賬,到時候再想摳下來那難了;五角星還是鋼印打去的,根本不存在摳不摳的問題,賣不出去,那這三千瓶廢了。

三千瓶罐頭不多,沒用多少人手,連班時間都不占用,找幾個工人加加班,三搞完了。

罐頭裝箱,箱子,也印着“內部特供”和五角星。

周萬新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罐頭箱子。

車間主任皮大國跟在邊,摸着下巴,咂巴着嘴,自言自語:“廠長啊,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罐頭哪裏不太對勁啊。”

“什麽不對勁?”周萬新現在一顆心全在罐頭,聽到老皮不對勁,給他吓了一跳。

“我不好,怎麽呢?”皮大國斟酌着用詞,不清不楚的講:“罐頭吧,還是一樣的罐頭,可是,怎麽感覺跟原來不同了,看着有點……嗯,有點吓人!”

話的沒頭沒腦,不過周萬新卻聽明白了。

因為他也有類似感覺。

怎麽呢,不是吓人!

一樣的罐頭,可是印了這四個字之後,讓人有種油然而生的敬畏福

也不一定是敬畏福

用一句知識分子的酸話,較恰當。

叫做‘蒙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鬼點子,有點意思啊。行,先放倉庫去。”周萬新咂巴咂巴嘴,琢磨着下一步怎麽辦。

他覺得‘有神秘的色彩’,但是到底市場買不買賬,其他人認可不認可,這個還不好下結論。

按照梁一飛的‘組合拳’,後面估計是要開始花錢了。

賬錢真的很有限,首先要還銀行利息,周萬新有點猶豫,是繼續按照梁一飛的建議,冒險把這套‘組合拳’打完,還是先按照正常方法?

他還沒琢磨明白呢,罐頭朝倉庫搬的時候,出事了!

入倉庫的時候要點數。

點來點去,本來兩百箱罐頭,可只點出了179箱!

21箱不翼而飛!

……

……

梁一飛是從梁義誠嘴裏聽到這個事。

足足丢了十分之一的罐頭!

梁義誠嘀咕:“見了鬼啊,以前也有丢的,可是沒這麽多。”

職工拿自家廠子東西,不算偷。

愛廠如家嘛,也把廠子當成‘家’。

家裏的東西,那不是随便拿嘛。

不光罐頭廠,其他廠也都一樣。

連周萬新這種‘改革派’都習以為常,只要不是太過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前物資不豐富,職工們經常去倉庫拿罐頭當菜吃,也有朝家帶的。

可是,現在什麽都能買到,罐頭吃久了,那味道實在挺膩歪,廠子裏職工自己心裏有數,這東西加了太多的防腐劑和色素、糖精,對身體沒好處。

除了極個別不占便宜活不下去的人,這種‘損耗’越來越少。

可算之前最誇張的時候,也沒有一批貨損耗超過十分之一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這次一下子少了21箱,性質立刻不一樣了。

這疆掏黃鳝把大堤給掏塌了,偷磚頭把大樓給偷倒了’。

社會主義牆角能這麽挖?

這不扯淡嘛!

周萬新不得不重視起來!

要查,嚴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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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後架前不出意外的話,早晚各一章,早十點,晚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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