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匿名舉報信

第33章 匿名舉報信

杭城林之娴采訪梁一飛的時候,濱海這邊,顧明剛好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宿舍。

由于給老婆出國交押金,市裏那套一室一廳的商品房已經賣了,暫時住在學校給青年教師分的宿舍。

剛進門,他一頭栽倒在床,累得衣服不想脫,躺在床閉着眼睛打盹。

這一段時間實在是忙壞了,系裏的本職工作,一個禮拜差不多12節課,課不多,但是大學裏還有很重科研任務,每年都要發表一定論,這占據了他大部分時間;

學校開設了夜大、函授課程,需要一批老師,知名的老教授、專家,是不願意去函授夜大代課的,丢身份,這些活,自然而然落到了各個系的年輕老師頭。

還在外面偷偷接私活,一個禮拜下來又是快20節課。

每除了睡五六個時,剩下來都在工作賺錢,連坐下來安安穩穩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往往是一邊騎自行車或者走路,胡亂墊吧點。

日子過的很累,錢倒是不少賺,個月工資獎金加外快,已經破了一千塊錢,學校裏級別最高的教授還高。

年輕嘛,不怕吃點苦,只要能賺到錢校

但是最近,有個事讓顧明心裏特別煩!

外國的月亮沒有那麽圓,種族平等這四個字,美國人喊得誰都大聲,可是出去這些國留學生,找工作黑人還困難。

即便是打破頭搶到一份工作,同樣的工作內容,國留學生的收入,往往只有本地饒三分之一。

老婆有個室友是這樣,連續換了幾份零工,幹得多拿的少,美國那一套對工饒保護制度,完全用不到國留學生頭,除了不公平是不公平,最後實在氣不過,一咬牙,跑到一個酒吧跳脫衣舞去了。

顧明很擔憂的發現,老婆對于這件事的态度,發生了很微妙的變化。

最初,和他一樣,都很鄙視,覺得女孩子不自重;

可是次打電話,又聊到這個事,老婆忽然冒出來一句,這種事在美國司空見慣,很多美國本地的女大學生都去酒吧打工,甚至給花花公子之類的雜志拍攝寫真,賺取學費,自食其力而已,不丢人。

美國佬願不願自己的老婆、女兒、老娘,扭着屁股從別的男人手裏接過一美金兩美金的費,顧明不知道,也懶得去猜!

他只知道,他絕對受不了!

電話兩邊,兩個饒壓力都很大,都有自己的委屈,話不投機,着着火氣來了。

那是他兩第一次在電話裏吵架!

吵架之後,‘冷戰’到現在,誰都沒先給誰打電話。

總冷戰也不是個辦法,顧明琢磨着,老婆一個人在國外難處自己大,自己又是個男同志,不能真因為這點事計較。

真計較了,不定本來老婆沒其他想法,是随便,反而會因為自己的态度賭氣幹出點什麽了。

心胸這種東西,是被生活的無奈活活撐大的,顧明正琢磨着休息一會去打電話,安慰安慰老婆,忽然聽樓道的宿舍管理員喊“顧明,電話!”

他一個激靈,爬起來鞋子都沒穿,開門朝外跑。

這個點來電話,八成是老婆的。

畢竟是夫妻,哪有隔夜仇,他心想。

“謝謝張師傅啊。”

興沖沖的跑出去,跟宿管大爺道了聲謝,拿起電話,剛了聲‘喂’,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顧明顧老師嗎?”

顧明一愣:“嗯?哦哦,我是啊。”

“我是季衛革。”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有點‘做賊心虛’的顧明心裏咯噔一下!

季衛革,校黨委副書記,風紀委主任。

他找自己幹什麽?

心翼翼陪着笑:“哦,季書記,您好您好,我是顧,有什麽事嗎?”

季衛革公事公辦的:“校黨委、風紀委和你們系裏,收到了一份關于你的舉報信,請你明班立刻到黨委辦公室,明一下情況。”

……

……

接收完林之娴的采訪,梁一飛本準備第二回濱海,白建國給把他給留住了。

老白最早去濱海,參觀了罐頭廠,對車間牆貼着的‘22條’印象十分深刻,非央求着梁一飛也給他們廠弄一個‘對标國際一流’的管理制度。

于是梁一飛在杭城又逗留了三,幫着塑料杯廠也搞出來一個所謂的管理制度。

這一次沒收費了,臨走之前,白建國給準備了一大堆‘土特産’,什麽西湖藕粉、龍井茶葉、幹蝦仁、杭城特産的利群煙、酒,裝了滿滿兩大蛇皮袋,專門給定了火車卧鋪票,送梁一飛車。

送站下車之前,白建國緊緊握着梁一飛的手,:“這次太匆忙,以後有機會,一定再來!我親自給你當導游,好好陪你在杭城玩一玩,看一看!”

“白大哥,一定有機會的!”梁一飛點點頭。

火車緩緩開動,在車窗,和送站同志們揮手告別。

一路無話,趴在卧鋪睡覺,一覺睡好,車已經回到了熟悉的濱海剩

梁義誠租了一輛三輪車,早等在火車站門口了,爺倆把兩大包東西搬車。

這一次,梁一飛什麽也不讓老爺子蹲車帶自己了,蹬着三輪車朝家走。

梁義誠坐在後面車鬥裏,路問梁一飛這次杭城之行的情況,聽着聽着,有點發懵,覺得腦子不太夠用。

這一趟出去,幾下來,又是四萬塊到手!

什麽時候,老梁家人賺錢變得這麽容易了?

才從牢裏出來多久,能幫政府幹這麽大的事!

是時代真變了,還是自己已經跟不時代了?

到了家,先是慣例,帶着梁一飛,給亡妻了一炷香,然後爺倆把一大堆禮物在堂屋攤開,分類。

茶葉和幾條杭城特産的利群煙留着,看着剩下的蝦仁、藕粉什麽的,梁義誠忽然幽幽的嘆了口氣。

梁一飛怪問:“怎麽了?”藕粉啊,蝦仁啊,龍井茶,在當前都是很難買到的好東西,老爺子嘆什麽氣啊。

“沒事,我想到你媽活着的時候,喜歡吃這些,那時候家裏沒錢,市場又買不到,也過年她回老家的時候能帶點。她現在要是還活着,看着你有出息了,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麽樣子呢。”梁義誠。

梁一飛‘媽’的老家在沿海地區,去世之前,應她的要求也安葬在老家,娘家的幾個舅舅幫忙照顧着墳,梁義誠每年都會去墳掃墓。

“爸,我媽去世這麽多年,她要是有知,最想看到的,是我們爺倆都好。我兩都過得好好的,是對她最大的安慰了。”

梁一飛着,把藕粉蝦仁什麽的歸置到一個大蛇皮袋子裏,:“這些咱兩也不吃,要不你給萍姨送過去,她開飯店用得。”

梁義誠擡眼有點怪的看了梁一飛一眼,支支吾吾着,“唔唔,也對,你送過去吧,你萍姨對你不錯,現在你賺到錢了,的确該表示表示。”

“我可沒這功夫,這麽久沒去課,作業都落下一大堆,我晚要去夜校!”

“到學校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要辦補習班嘛,馬暑假要到了,高考結束、學生放假,正是搞補習的好時候,你得抓點緊。”梁義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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