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實驗品
實驗品
喬菲在蔣博士淡漠的注視中,下意識往後退,冰冷的書架擋住她的退路。她馴服地低下頭:“博士,我是在按照你的吩咐行事,接近鄭依庭取得她的信任再伺機而動。”
蔣博士唇邊含着冷笑,一手撐在喬菲的頭邊,低下頭靠在她的耳畔:“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舒服日子過得太久,早樂不思蜀,不想再回到我這裏過苦日子了?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他說話間鼻翼的氣息像蛇一樣纏繞在她的臉頰上,鑽進小兇獸的耳朵裏,不寒而栗的危機感讓她幾乎不敢動彈。
她從來沒距離蔣博士這麽近過,在喬菲的心裏,蔣義明是宛若神祗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他一動手指就能輕易掌握她的生死。
是繼續茍延殘喘的存活,還是被當做無用的垃圾被處理毀滅。
那些曾經被蔣博士關在實驗室裏注射各種給身體帶來撕裂痛楚的藥劑,關在訓練室裏進行非人訓練,鮮血淋漓,生不如死的回憶又再次統治喬菲的大腦。
“喬菲……”鄭依庭挨個在書架間尋找喬菲,剛剛聽同學說她是在這一片區域沒錯,可是怎麽看不見人呢。
“記住,你只是我養的一只還算不錯的小白鼠,如果不聽話,随時可以被處理掉,懂嗎?”蔣博士語氣平靜冷淡,卻帶着無可撼動的威懾力。
鄭依庭走到通道的盡頭,在最裏面的書櫃旁找到了喬菲。
她問:“你的臉色有點蒼白,身體不舒服?”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身體脆弱無用嗎,我逛夠了,我們回去吧。”喬菲态度不屑,毫不掩飾對鄭依庭的鄙視。
好好好,她就是戰五渣,活該天天被這些非人類的家夥瞧不起。
鄭依庭對自己的認識已然清晰又透徹,無力反駁,默默接受。
牆壁慘白,寂靜無聲的實驗室,挂鐘滴答滴答計時的聲音格外突兀刺耳。
顧百裏無言地望着攤了一桌子的檢驗報告,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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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眼鏡,無力地揉了一下太陽穴,轉身走到擺放各類資料的資料櫃,從不起眼的角落裏抽出一本資料夾,熟悉地翻到某頁,入目是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照片中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并肩而立,女的容貌秀麗表情卻嚴肅不茍言笑,而男的戴着金絲邊的眼鏡,笑容溫柔親切。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難道……”顧百裏收緊了握住資料夾的手,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梵古,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對,今天,現在,立刻。”
梵古挂掉電話,第一件事就是對死賴着在他家不走,口口聲聲要等鄭依庭回來聊聊天的胡羽非下逐客令。
“我家中還有客人,胡副隊長公務繁忙,不如先走?”
胡羽非笑眯眯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雙妩媚的狐貍眼,波光流轉不絕:“我現在的頭等要務就是做好和親王大人的溝通聯絡工作,其他的工作都沒有這個重要。”
親王大人過了許多年,見過許多人,卻很少見過這麽理直氣壯耍賴的人。原因在于,敢跟脾氣不算好的親王大人玩賴的家夥要麽墳頭草都不知被野火燒火多少茬兒了,要麽實力比肩三代血族大人,正面剛梵古也是毫不畏懼。
顯然,胡羽非屬于後者中的佼佼者。
親王大人不悅的情緒已經溢出到極點,且他自來信奉武力至上,說不過就打的名言,沒什麽可說的,動手吧。
顧百裏行至梵古家門口,還沒來得及按門鈴,迎面就是一道勁風吹得他站立不穩,趔趄許久。只聽轟得一聲二樓傳來巨響,震得他頭腦發脹,耳膜生疼。
西蒙管家過了幾分鐘才蒼白着臉色來給顧醫生開門。
“什麽情況,親王大人大白天拆家?”
管家先生無奈地苦笑一下:“您上去自己看吧。”
顧百裏進了別墅,小心翼翼地踏上到二樓的臺階,看見會客廳毫無遮擋地敞開着,原本裝着的那扇精美木門早已不翼而飛,只有地上鋪着一層稀碎的稀拉的木質粉末。
顧先生擡眼再看,才知道生為普通人類的自己太天真,什麽拆家,那對親王大人的武力值簡直是侮辱的形容詞。梵古簡直是行走的人形粉碎機。
原來裝潢古典精致,家具擺設一應俱全的房間,除了兩張沙發和一本書一杯茶,其他所有的所有包括窗戶上的玻璃都不見了,遍地沒有殘骸雜物,都是莫名的粉末,鋪了一地。
除了翹着二郎腿低頭把書翻得嘩嘩作響,明顯心情不妙的親王大人,還有一個陌生的長得異常好看的青年男人,坐在那個空蕩蕩地房間裏,手裏端着一杯茶在品。
聽見房間外面有人的腳步聲,兩人齊齊擡頭将目光投向此刻內心無比奔潰深覺自己出門沒看黃歷的顧百裏。
那目光裏包含了無數複雜的情緒,又嫌棄又鄙夷又不滿又暴躁
他好不容易做好心裏建設,來坦白多年埋藏在心底的那點小秘密,為什麽要承受這樣可怕的死亡之凝視。
此刻縮小可憐又無助的顧醫生揮動着手中的一疊資料,急道:“我有正事要說,真的是很正經很重要的事情。”
“我從幾個月前接觸到鄭依庭的基因樣本就開始去她的基因圖譜和序列進行研究,結果發現她的基因排序和普通人非常的不一樣,她的基因比普通人的已經所攜帶DNA分子更少,而且排列方式不是螺旋狀,而是鋸齒狀的,這也就意味着她的遺傳基因非常不穩定,容易發生變異和重組。當時我正好在研究血族與人類基因之間相互轉化的可能性,我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将她的一半遺傳基因和親王大人的一半基因進行融合,本來只是想要實驗下細胞融合的可能性,沒想到結果竟然是,我成功合成出了兩個可以正常生長發育的細胞體。那個時候我就斷定鄭依庭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類,她一定是蔣義明進行人體研究的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