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痛苦分化

第19章 痛苦分化

“我身上有什麽味道關你屁事,你他媽是不是管太寬!”

江哥受控于人,十分沒面子,掙了兩下沒屁點作用,極其惱怒。

在打鬥上,他還沒這麽占下風過。

三番兩次,不就是要他承認他注定幹不過餘蘇南。

江哥身體可以不硬,嘴必須硬。

餘蘇南看着那塊肌肉紋理流暢的皮膚,沒了動作。

信息素很大可能是從那塊地方溢出來的,但他沒再進一步确認。

因為江溫辭實在太抗拒他了。

他手上握着江溫辭手腕,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灼熱的體溫,同時也察覺到了對方異常銳減的體力。

他有種不可思議的猜測。

不過就算說出來,江溫辭也不可能會信他。

恰巧此時電梯停下,有人要進來。

餘蘇南只得放開江溫辭,退開幾步。

後者幾乎在他松勁的那一刻,立即十分不爽地扯回自己手腕。

力道帶着暴戾,偏開頭憤憤拽上衣領,轉身面對門口,臉色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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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按電梯的是個姑娘,似乎察覺到什麽,踏進來時怔了怔。

電梯裏氛圍詭異,她猶豫一下,站在前面按好樓層,目不斜視低頭玩手機。

姑娘去的樓層在兩人上面,餘蘇南先到,邁出去前,再次深深看了眼江溫辭。

後者倚在電梯壁上,眼梢低垂,心情不悅,眉目顯得很不耐煩和淩厲,連再看一眼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餘蘇南走出電梯。

江溫辭回到家,照例先去沖澡。

溫熱水流澆下,蒸騰出的水汽讓他頭暈目眩。

身體越來越燙,兩條腿軟綿綿,像是熬了一個星期通宵。

“這感覺......真他媽操蛋。”

江溫辭兩手撐牆,洗個澡都他媽想跪了,讓他忍不住罵人。

對着浴室牆壁擺出面壁思過狀,他捏了捏眉心。

伸手一撥,将水溫徹底轉到冷水那邊。

洗完澡,套上衣服出來,擦着頭發去了趟廚房。

從冰箱取出聽冰可樂,單手拉開,倚在流理臺邊,一口氣灌下去半罐。

感覺似乎清醒了些,他拎着飲料罐,懶懶洋洋踱回客廳。

躺進沙發裏,看了十分鐘電視,低頭玩手機。

林聲揚這只夜行生物,他剛上號,打算玩兩把游戲分散注意力,對方向他秒發來一條組隊邀請。

他也沒猶豫,點了接受,進到對面房間。

“江哥江哥。”林聲揚在那邊試麥。

房間不止兩人,二樓是個陌生頭像,江溫辭沒在意,他位置在三樓。

打開麥克風,沒大心情跟林聲揚唠,便漫不經心地從鼻腔裏嗯了聲回應。

頭發沒吹幹,還有點濕,他也不管,就這麽躺在沙發裏,姿勢很慵懶,像只無骨的貓,看上去非常舒适。

“那啥,”林聲揚邊開游戲邊聊,“江哥,我同桌叫啥你還記得哈。”

江溫辭身體不适,連帶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輕哂一聲:“你有病?你同桌叫什麽我怎麽會知道,我他媽又不是跟你同班。”

林聲揚一哽,不知道哪兒又惹到這位爺:“......你吃炸藥了?”

“我吃導彈。”

二樓夾在中間瑟瑟發抖,又愛又怕。

心想收集到的情報果然沒錯。

聽說江溫辭一個藝術生,高中三年和體育班那邊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架。

這脾氣确實不太好惹,校霸就是校霸。

二樓在夾縫中小聲發言:“不記得沒關系,江哥,我叫邵晨。”

江溫辭:“......”

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林聲揚甚至想笑:“介紹一下,二樓是我同桌。邵晨,三樓就是江溫辭啊。”

空氣靜了瞬。

游戲正好進入選角色環節。

江溫辭沒游戲瘾,但玩得兇,操作的角色一般都是難度較大又花裏胡哨的刺客,今天沒興致,随便選了個肉坦。

鎖定後,他似是終于想起,忽然發出一聲意有所指的短笑:“邵晨同學,你興趣有點廣泛啊。”

他指的是筆記本收集數據的事情。

邵晨不清楚,以為他真心誇獎自己,羞赧道:“也還好吧,只是對航空母艦和火箭發射比較感興趣一點。”

林聲揚:“......”

識趣地不吱聲。

游戲進展火熱,江溫辭聚精會神沖鋒陷陣,為隊友抗下幾乎全部傷害,林聲揚一直在耳朵裏叫。

“我操江哥牛皮啊!”

“江哥玩個肉盾也這麽秀!真騷。”

“爹你好帥!!今晚上大分!”

一波又一波連環彩虹屁中,江溫辭操作行雲流水,把身體的不适完全抛之腦後。

這時,游戲界面上方彈出一條微信。

備注顯示是宋逸心,江溫辭擡眼皮掃過,随手滑走,心想等游戲結束再回。

幾秒後,又彈出一條,這次江溫辭沒看,直接滑走。

玩游戲的時間過得很快,幾把下來,不知不覺過去幾個小時。

到後面江溫辭覺得身體不舒服得越發明顯,尤其是後脖子那塊,一跳一跳燒着似的疼,靠游戲也分散不了注意力。

他沒心情再玩,跟林聲揚說了聲,退出游戲。

按滅手機,随手丢在沙發上,他壓住脖子,掌心下的體溫灼熱。

江溫辭想着,得去找根體溫計,測測是不是發燒。

剛站起,雙腿猝不及防一軟,渾身上下力氣像是忽然在一瞬間抽盡。

他來不及反應,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在某刻意識仿佛被人突然推進一個漆黑的空間裏,眼前看不清任何東西。

他以為自己暈了很久,其實不過幾秒時間。

手底下觸感毛絨溫暖,江溫辭艱難爬起之餘,欣慰拍拍沖上來充當肉墊的富貴:“真是沒白疼你。”

話說完太陽穴一陣撕裂般的疼。

緊接着是渾身疼痛,說不出的難受滋味,感覺身體被強行拆開重組。

江溫辭十幾年過得順心順意,無病無災,沒遭過這種罪。

痛苦到臉色發白,冷汗轉眼浸濕發根,凝成顆肆意往下滑滾。

短短幾分鐘,他腦海裏冒出無數不好的念頭——

花季少年午夜慘死家中,死因不明......

“老子剛過十八歲生日!”

江溫辭驅散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不太能站起,扶着沙發邊緣,探手去撈扔在最裏面的手機。

恰巧此時鈴聲響起,有人給他打來微信語音。

江溫辭被這聲音弄得急躁起來,偏偏手酸軟得要命,夠了半天夠不着。

混亂無序的暈眩感令他視線雜亂,四肢仿佛束有千斤重的石頭,墜着他搖搖下沉。

微信來電結束,空氣恢複悄然。

江溫辭認命地停下掙紮,忽覺身邊竄過去一道黑影。

手下沙發震動幾下,江富貴跳上去,把他丢在沙發縫的手機扒拉出來,推到他手下。

江溫辭枯木逢春,感動得都他媽想喊它一聲貴哥了。

待他滿含希望拿到手機,費勁全力解鎖,只來得及看了眼微信聊天窗口,未讀消息中,似乎有兩條來自于餘蘇南。

沒等他再進一步操作,手機電量耗盡,在下一秒自動關機。

江溫辭:“......”

果然,命運的本質是戲弄。

他手指無力到拿不起一個薄薄的手機。

哐當——

手機從手裏滑出,掉落地板,他疼到把自己蜷縮起來,整個人伏跪在地,勾着身體,呼吸聲沉重,一下下砸在地面。

對他來說,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很漫長很漫長,每一秒都是煎熬,而實際上卻只有短短五分鐘不到。

他意識散亂之際,隐約聽到外頭門鈴聲響起。

像在虛幻之處,強制催醒喚回他搖搖欲墜的薄弱意識。

是林聲揚?

還是他旅游來回的父母?

亦或是什麽陌生人?

熱意像是從骨頭縫隙裏滲出,滾燙的溫度軟化肌肉,腦子遲鈍到無法思考。

在門鈴響半天後,他依稀聽到有人喊了聲自己的名字。

耳朵像是裹着層塑料薄膜,收聽任何聲音都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天外。

緊接着,耳側迎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越來越近,直到站定在他身邊,一雙冰涼的手把他攙起。

鼻息間鑽入一股異常好聞的木質冷香,宛如某種神秘蠱毒,絲絲縷縷将他包裹住。

他聞着味道,整個人由內到外被實實在在地安撫住,身心頓覺豁然,疼痛猛地驟減下去。

他差點發出聲抑制不住的舒适低吟,手指微微發顫,忍不住纏上扶住他的那條手臂。

依賴的本能讓他主動往氣息源頭靠去。

像無意識尋求熱源的冰凍體。

這時,淩亂視野中,撞入一張熟悉的臉。

饒是如此弱勢,看到這張臉,江溫辭脫口仍很不客氣:“我操,又是你。”

心間悚然,纏在對方手臂上的手指下滑脫離,強行緊握成拳。

察覺到他短暫的依賴和遠離,餘蘇南面不改色,低低應了聲:“嗯。”

扶起江溫辭,往後一步就是沙發,他抱住人,順勢拖進沙發裏,他陪着坐到一側。

穩住江溫辭肩膀,騰空一只手出來,摸向口袋。

骨頭縫湧出的那種熱意還在繼續。

疼痛得到舒緩,江溫辭腦子也逐漸從颠三倒四的眩暈狀态中找回些神智。

只不過總想往餘蘇南身上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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