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顆巧克力

第20章 一顆巧克力

黎杳記得,高中那次聖誕節後,因為項鏈的事情,她單方面宣布和容京嶼冷戰,非常有骨氣的一周沒有去找他。

平日看見他也當作陌生人般,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容京嶼态度倒是淡定,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冷戰。

這可把黎杳氣的不輕。

甚至是和周盛野放下狠話,高中畢業前,再也不會主動找容京嶼開口說一句話。

結果誓言立下的第二天。

物理老師選了她和容京嶼一塊兒去參加物理競賽。

因為要競賽,兩人每天下午都得去競賽教室刷題做練習。

黎杳的底子沒有容京嶼紮實,競賽練習那段時間被物理老師罵過好幾次。

小公主也是個非常要面子的性子,周盛野都勸她退出算了,搞好畫畫就行。

黎杳偏不。

容京嶼能參加,她怎麽就不能。

當時教物理的是個非常較真的中年女老師,見黎杳一直比同組其他學生慢了一點進度,強硬的要求她要多花時間,因此每次都比別人給她多布置一道題目。

做出來,就讓她走。

冬日的京宜氣溫總是低于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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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應該是京宜最冷的時候了。

物理老師因為臨時有事,布置完題目便走了,讓容京嶼替她盯着黎杳做完題目後再離開。

競賽教室因為平日裏用的少,所以暖氣設備比不上其他教室,黎杳在教室待了許久,手和腳都還是冰冰涼涼的。

她又一貫怕冷,拿筆的那只手凍的指尖紅紅。

容京嶼就坐在她的前面,低着頭,冷靜的寫着題,連一眼都沒有回頭看過她。

盯着他穿着校服的清冷背影看了幾秒,黎杳越看越郁悶,剩下的一道題更是怎麽也寫不出來。

安靜了兩分鐘後。

黎杳受不了了,将筆一丢,雙手放進口袋裏取了會兒暖,一句話也沒說就要走。

“去哪兒。”

時隔将近半個月沒說話的那人,終于出聲了。

聽到少年熟悉聲線的那一秒,黎杳喉嚨一哽,鼻尖一下就酸了。

心底委屈又生氣。

冷戰這麽久,他居然真的不來找她說話。

現在終于開口了,卻是因為要盯着她寫物理題。

好過分。

黎杳冷冷回他:“不要你管。”

說完,繼續往教室門口走去。

只是她手放上去那一刻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門被鎖了。

“怎麽開不了。”

黎杳拽緊門鎖,使勁搖了兩下,教室門哐哐作響卻怎麽也開不了。

少年冷淡的聲音從後傳來:“別白費力氣了。”

聽着像是在冷嘲熱諷。

憋了許久的怒氣終于在這一剎找到突破口爆發了,黎杳紅着眼眶,眼睫都不敢眨一下,聲線帶顫的罵他:“容京嶼!我最讨厭你了!”

讨厭他總是不在乎她。

兩人的距離隔了将近大半個教室,黎杳站在教室門口處,容京嶼卻坐在最後面的倒數第二排。

少年就這麽安靜的看着她,淡色的唇抿的稍緊。

沒開口回她一句話。

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氣憤怒與否。

黎杳發洩完情緒後,一時間心灰意冷。

她用手背擦擦眼睛,緊繃着小臉坐回到座位上,将額頭壓在桌子上,眼臉朝下,閉上了眼睛。

也許過了很久。

又也許只是一分鐘。

面前的少年突然推了推她的手臂,黎杳冷哼一聲,不理會。

一個被捂的有點發熱的巧克力塊塞到了掌心裏。

黎杳怔住,後知後覺的擡眼看向面前的少年。

京宜冬季的天色太過陰沉,即便教室裏的燈光都被打開,此時此刻,容京嶼清隽的五官神情似乎也被映襯的晦暗。

“吃了。”

他淡聲說。

黎杳還是不理他,特意說:“我不餓,才不吃。”

只是這話說了還沒有一秒,不争氣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下午一直在上課寫題,到現在一點兒東西也沒吃,的确是餓了。

黎杳登時尴尬的捂住胃的位置,倔強的說:“肚子不舒服罷了。”

兩人對視幾眼。

容京嶼依舊安靜的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很輕微的扯了扯,黎杳并未看到。

只瞧見少年修長幹淨的指尖有條不紊的将包裹着巧克力的錫紙一點點撕開,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教室裏顯得異常清晰。

黎杳莫名覺得心髒鈍鈍的痛,她說不清楚是什麽感受。

只知道,錫紙被撕開後,獨屬于巧克力的那種微澀的苦香在鼻尖彌漫。

她悄悄吸了吸鼻子。

容京嶼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巧克力被遞到了她面前:“吃了。”

黎杳別扭的回看着他。

兩個人又無聲對峙了好幾分鐘。

沉默半晌,黎杳張開嘴,說:“你喂我。”

依容京嶼這悶木頭的性格,肯定不會喂。

她心裏這麽想。

可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甚至還未完全落下,少年那只握住巧克力的幹淨手指伸到了她眼前,微澀苦感的巧克力味道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他居然真的喂了。

黎杳驚愕地瞪大眼眸,連眼睛都忘了眨。

容京嶼卻是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冷調音質聽不出任何情緒:“和好了,黎杳。”

他這麽說。

用一顆巧克力,宣告冷戰結束。

不是卑鄙是什麽?

黎杳氣呼呼的想。

不同于少年時期容京嶼的清冷氣息,此刻男人溫熱的胸膛正親密的貼在她的後背,黎杳被他控在懷裏,想掙紮都不能有所動作。

“杳杳,你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見她許久不吭聲,容京嶼難得的嗓音溫和的再次詢問了一遍。

可放在女孩腿側的大掌,卻是不動聲色的往深處推進了兩分。

黎杳控制不住的小聲嗚咽了兩下,漂亮潋滟的眼尾不自覺滲出一點兒濕潤,她終于嗚嗚道:“夫妻……夫妻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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