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蔣印娜也被吳文俊雷到了,但是看對方這麽喝奶茶,也有些羨慕:“你不怕長胖啊?”
“你以為我是你?”吳文俊咬着吸管,得意洋洋,“這可是嘉月哥送我的,我就算喝十杯都不會胖。”
“……”
蔣印娜:“胖死你得了!”
蔣吳沖突從鬥嘴上升到肢體沖突,白喻起身準備去找季不言,反正沒一個人想排練的。
本來也是嘛。
這不過就是一出十來分鐘的戲份,他們從早排練到晚上,還去實景裏走了好幾回,繼續練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休息調整好狀态。
他們本來是這麽想的,直到白喻出來時,看到了隔壁排練室裏的場景。
那是冷逸所在的練習室,兩個一組大佬,兩個二組大佬,爆發力和張力讓白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之前的那點兒膨脹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三位小菜雞在門縫裏偷看完這場表演,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然,我們還是再練一練?”
這次練習一直持續到深夜,他們扣每一次人物的調度,臺詞背後的邏輯和情緒?白喻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就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仿佛他已經是那個快遞員蘇強。
離開排練室已是深夜十二點,白喻惦記着和季不言半個小時後的碰面,急急忙忙沖了出去。
他走得實在是太快,沒看到走廊拐角處迎面而來的人。
直到撞上的那一刻,白喻才反應過來,急忙後撤一大步:“抱歉,沒事兒吧?”
對面的人是這次節目的評委——導演何向飛。
如果說季不言個人風格極為強烈,那麽這位就是極其擅長跟風的導演,執導了好幾部暑假檔熱門劇。因為婚內出軌男明星被罵上熱搜,沉寂一年後,再次參與綜藝《演員的修養》。
對方伸手扶了他一把,笑呵呵道:“這麽晚了還在排練呢?”
白喻對他沒有什麽好印象,但也不好直接擺臉色,只是禮貌而疏離的說:“沒有,剛結束了,正準備回酒店。”
“真好,已經可以休息了,哪像我還剩下幾組演員需要指導。”何向飛活動了一下胳膊,又笑問,“你們排練得怎麽樣了?要我幫忙嗎?”
白喻婉拒:“謝謝何導,已經練得差不多,就不耽誤您時間了。”
“這麽自信呢?”何向飛往前一步,他比白喻矮了一點兒,但是年齡和經歷的加持卻讓他帶着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他擡頭看着白喻,緩緩道,“要知道這次來參賽的演員都很優秀,而前五名卻只有那五個。”
白喻:“謝謝何導提醒,我會努力的。”
何向飛後撤一步,視線從他眉間掃向大腿,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幫忙講戲,晚上可以來3201找我。”
白喻:“不敢勞煩,我先走了。”
“導演,晚上我有時間的!”吳文俊從身後追了過來,興沖沖道,“白喻不來我可以來找您!”
何向飛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吳文俊,随即微微一笑,道:“我突然想起來晚上還有個安排,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啊?這樣啊?”吳文俊有些遺憾摸了摸後腦勺,“這也沒辦法,那我還是自己練吧。”
“嗯,你們好好加油。”何向飛拍了拍白喻肩膀,宛若一個熱心的長輩在傳遞人生經驗,“年輕人,剛則易折啊。”
目送何向飛離開後,白喻伸手拍了拍剛才被碰過的肩膀。
一旁的蔣印娜抿了抿嘴唇,神色有些擔憂。
白喻笑了笑,表情輕松:“別擔心,我沒事兒。”
話雖如此,但蔣印娜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松。
吳文俊一臉茫然:“能出什麽事?你們在打什麽啞謎?怎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誰打啞謎了?”蔣印娜推了他一把,嫌棄道,“就你這被奶茶糊了的腦子能聽懂什麽?”
吳文俊:“???”
剛才還好好兒的,怎麽現在又在欺負他了?!
回酒店途中,白喻在電梯門口碰到了一個人衣衫不整的男人。
對方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呆住:“你怎麽也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白喻垂眸打量着他,西裝抓在手裏,襯衫扣子松了三顆,褲子上還留着被水打濕的痕跡,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葡萄酒氣息。
白喻視線停在對方臉上,淡然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許嘉月?”
許嘉月雙手顫抖扣上扣子,又從西裝口袋裏摸出墨鏡和口罩戴上,這才說道:“我……我來辦點事情。”
白喻“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48層總統套房都被他包了,整層樓只住了他和季不言,許嘉月能來辦個鬼的事。
許嘉月又問:“你呢?”
白喻微微一笑:“我也來辦點兒事。”
“……”
許嘉月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微妙且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喻不再說話,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電梯門關上,載着遮得嚴嚴實實的許嘉月下樓。
白喻回來後洗了個澡,換下排練時的髒衣服,這才去隔壁敲了季不言房門。
一如既往沒人開門,白喻用房卡開門進去,只見茶幾旁落着一個碎的玻璃杯,地毯上撒了一灘紅酒。
主卧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季不言在洗澡。
白喻又想起剛才渾身狼狽的許嘉月,微微皺了皺眉,莫名有些煩躁。
很快浴室門打開,季不言穿着一件黑色真絲睡袍朝他走來。只露出一小截鎖骨和小腿,紅色淚痣在燈光下鮮豔得幾乎令人炫目。
“季老師好。”白喻站起來問好,語氣中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疏離。
“你來了,”季不言剛洗完頭,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問,“今天有什麽問題嗎?”
白喻沉默一會兒,搖頭。
季不言挑眉:“沒有?”
白喻不想看他,只是垂着頭,含糊應了一聲。
話音剛落,眼前就猝不及防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
兩人距離不超過10厘米,季不言深邃的五官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身上帶着森林調沐浴露的香氣,和男性陽剛的荷爾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沖擊。
白喻父母早逝,從小被爺爺奶奶帶大的他,極少有和成年男人這麽近距離接觸的時刻。此時猝不及防被靠近,他整個人都被定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白喻這才找回神智,喃喃道:“您……您在做什麽?”
季不言只是看着他眼睛,沉默的,探究的。
像是漆黑的大海。
白喻很快便招架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道:“季老師,您……”
“你在生我的氣?”季不言打斷了他。
白喻怔了怔,腦海中浮現出電梯裏許嘉月的模樣,沙發上打碎的那個玻璃杯,還有地毯上深紅色的紅酒痕跡……
他別開臉,小聲道:“沒有啊。”
季不言:“沒有?”
白喻:“沒有。”
就在白喻以為對方還要逼問他時,卻不料季不言突然起了身,坐回了他的單人沙發上。
然後他抽出支煙放在手裏把玩,問:“介意嗎?”
白喻愣了片刻,搖頭。
他不喜歡別人抽煙,但季不言抽煙氣味并不難聞,而且模樣着實好看。
此時男人翹着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露出一截白皙小腿,少了平日裏西裝革履的冷漠,多了幾分多情不羁,像是文藝片電影裏的男主角。
朦胧煙霧中,男人垂眸朝他看來,語氣淡然:“沒随便放人進來。”
白喻擡起頭,一時間有些茫然。
如果他沒理解錯……
季不言這是在給他解釋嗎?
季不言:“聽到敲門聲我以為是你,他又帶着墨鏡和口罩,我一時間沒認出來。發現不是你後我就把人趕出去了。”
“什麽也沒發生。”
“我……我又沒有問你,”白喻別過臉,努力控制着嘴角的弧度,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嘴硬道,“我又沒說什麽,你怎麽做是你的自由……”
“那你給我甩什麽臉色?”季不言瞥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看不出來啊季小朋友,平時見我一口一個您的,發起火來脾氣比我還大。”
“我……我沒有甩臉色,”白喻小聲辯解,“我就是怕打擾你,如果你在辦事,那我就不來了……”
“能辦什麽事兒?”季不言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嗤笑道,“帶你一個小孩兒我都忙死了,我哪裏還有時間辦別的事情?”
白喻:“我已經十八歲,不是小孩兒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兒了。”季不言後背靠在椅子上,神情姿勢都是白喻之前從未見過的放松姿态,“那麽這位大人,接下來讓我們談談成年人的話題吧。”
成……成年人的話題……
白喻臉騰一下紅了起來,結結巴巴道:“您……您想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