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馬場獸醫

第八章 馬場獸醫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烏雲臉色錯愕,就連袁叔一家也都傻了。

烏雲見狀,拿手機收款碼的動作直接暫停,重新把手機揣回兜裏,看向袁叔笑了笑:“袁叔,那我先回去了。”

這家的男主人像是什麽都不知道地追出來兩步,給烏雲遞了根煙:“哎?怎麽這就走了?來抽根煙再走。”

“不了,蠻晚了,我回去了。”烏雲笑眯眯地和這家人道別。

這種人他見過的不是一次兩次。

跟這種人扯皮多半費力不讨好,他懶得折騰。

袁叔對自己老婆使了個眼色,趕緊追着他一起走:“我送送你。”等到了樓道外面,他才很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事怪我。這樣,三百我來出。”

袁叔要不是自己的同事,這錢烏雲還真就收了。

但:“不用了。你也想不到這種事情。”烏雲笑得溫和,“你看我一身的灰,先回去洗澡了。”

“哎!”袁叔追之不及,看着烏雲騎着小電驢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裏。

人家小年輕好好吃着晚飯,被他這麽一叫,忙活半天灰頭土臉的,結果還被人給賴賬了。

他不由得又是生氣又是羞愧,重新回到樓道,走上樓去到鄰居家裏,門還沒進就見老太太拿着一串香蕉:“阿弟啊,這串香蕉你上班的時候拿給那個小夥子,忙上忙下怪不容易的。”

袁叔哪裏會看什麽香蕉,直接板着臉說道:“說好的三百,你們是真的裝忘記了啊?”

他們是動遷小區,大部分住這兒的人都是原來同一片地方的,相互之間都沾親帶故。

請人找貓算是個新鮮事,很多鄰居都開着門看熱鬧,聽到袁叔這麽大聲的說話,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很耿直地大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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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有賴賬的?”

丢貓的那家老太太頓時不依不饒地站到樓道裏叫:“什麽賴賬?那小夥子就在樓道裏一站一抓,這都要三百?什麽時候錢那麽好賺了?”

她兒子也幫腔:“就是!我家貓都不要三百!”

袁叔氣得不行:“來之前就确認好價錢,三百是你們自己同意的。不想花錢,你們倒是自己找啊。”

老太太嚷嚷:“有什麽好找的。我看就算不找,過一會兒貓也會自己回家,就在樓道裏呢。”

“就是。你不是說人家是你同事,我還以為收錢找貓是開玩笑的呢。誰能想到小夥子年紀輕輕,臉皮是真的厚,真敢要錢!”

這家對門那家聽不下去了:“你們夠了啊。敢情人家小夥子跟你們家非親非故,上門義務勞動,還要被你們說不好了。誰臉皮是真的厚我不說!”

樓下的人家也罵:“還有臉說別人。你們自己把雜物都堆到我們樓下來了,弄得自家貓找不到,怪誰?趕緊把這些垃圾都弄走,不然我打電話讓收垃圾的人來了。”

袁叔一家無端參與進一場罵戰,回到家裏簡直心力交瘁。

這家說是親戚,其實跟他們家關系也挺遠的,以前也不住在同一個村,平時就婚喪嫁娶有點往來,還真不知道私底下是這樣的人家。

“我也算是認識了。”袁叔整個人都放空了,“三百塊錢,等我明天去給小烏吧,弄得我倒是怪不好意思的。”

袁嬸贊同:“嗯。以後還是別多管閑事了。我看那家的貓瘦巴巴的可憐的喲,指不定在外頭當流浪貓還比在他們家強點兒呢。”

“話不能那麽說。外頭畢竟比家裏危險。再說這個當貓啊,和當人差不多,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自己也沒法選。條件好的就過得好點,條件差的就過得差點。”要是不幸在他們家,遇上這心狠的娘倆,連當個完整的男人……男貓都不行,都是命啊。

袁叔說着說着就又心酸起來。

袁嬸不去理最近多愁善感的老男人,出門找老姐妹們聊天去了,争取今天睡前就把那家賴賬三百塊的事情傳遍整個小區。

她不允許別人不知道這家極品!

離開小區的烏雲倒是沒急着回宿舍,都來鎮上了,順便買點夜宵回去。

四月的小鎮還比較冷清,烏雲看烤串店的炭火還沒點起來,就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熟食和半成品。

他決定早飯自己蒸個包子煮個粥什麽的,單位食堂的早餐性價比不高。

又隔了一天,袁叔上班的時候直接拿了三百的現金給他:“我說他們了,這是找貓的錢,你拿着。”

烏雲裝作不知道是袁叔自掏腰包,笑眯眯地接過,招呼了一聲:“那我先去上班了。”

袁叔又趕緊塞給他一張紙條:“這是我們鎮上的寵物互助群,裏面偶爾有一些尋找寵物的業務。”

“行!謝謝袁叔。”烏雲是真需要這個。

他原先尋找寵物的名氣,在學校裏不小,但絕對沒有聲名遠揚到跨區縣。

高新區這裏對他來說還覆蓋着地圖迷霧,目前的戰績少得可憐。想要靠口口相傳的方式來招攬業務,那他真的就只能把寵物偵探當做一個很副的副業來發展。

他是想早一點在這座城市買房定居的人,要是按部就班靠着獸醫這點收入,什麽時候能夠實現?

他到了辦公室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昨天下班前提交上去的采購清單的批複情況。

意料之中,暫時也沒動靜。

他就順手把寵物互助群加了。

備注不用改,他加的號就是專門用來搞副業的號,簡介信息完整。

這會兒時間還早,通過倒是很快就通過了,但是說話的人不多。

他就發了一條很公事公辦的自我介紹,然後就翻看一下群裏面的一些信息。

寵物主們的日常曬寵內容其實不多,有找領養的,賣寵物用品,提供各種寵物服務的。

烏雲工作之餘掃一眼,發現還有上門拆蛋蛋和打疫苗的,發出沒見過世面的“哦”,忍不住把這條消息截圖發送到班級群裏。

他們班級有挺多準備考研的,起的比烏雲還早,很多人馬上回複。

大部分人是真不知道,但也有人知道的。

“翟校草不就是在做這個兼職嘛。”

“對啊,翟校草之前還上門給寵物洗澡。”

“翟校草什麽寵物相關兼職沒做過?”

烏雲一想:“也對。”

他們班級的翟夜屬于那種打心眼裏喜愛每一種動物的人,從進校開始就一直和各種寵物店、寵物醫院、到動物園打交道。

有人好奇地問烏雲:“烏校草,聽說你從宿舍搬出去了?是找到實習單位了嗎?”

烏雲倒是不瞞着:“嗯,在一個農家樂當獸醫。”

他對于自己被稱為校草感到很不适應。雖然同學們都叫了三年多,但還是感覺怪怪的。

雖然他自認長得不醜,但校草翟夜盛名在外,他憑什麽?

“厲害了,農家樂還有專職獸醫。這農家樂不小吧?”

“嗯,是挺大的。”要是等隔壁馬場建好開放,那開個小電驢轉一圈都要挺長時間的。

有人又問了一下農家樂的地址,烏雲就說了一下是在高新區,其他人就不怎麽說話了。

其實做獸醫的話,高新區雖然偏遠,但無論是養殖場還是畜牧站,工作地點其實都挺偏遠。相比之下,高新區的農家樂,工作地點和環境已經算是繁華地區。

只不過他們這些人找的實習單位,很多都和本專業沒什麽關系,反正最後只要找到單位蓋個章就行。稍微關聯性強一點的,是有一個賣獸藥的。

賣獸藥的同學倒是想趁機向他推銷,但他果斷拒絕了。

将來的情況不好說,現在他就是個新人。

農家樂這邊的獸用藥品采購有現成的渠道,也沒聽說有什麽不愉快的,他一個上班不到一個禮拜的人就別折騰了。

到了9點多的時候,他的采購清單批了,采購部那邊說是會盡快送過來。

然後馬場那邊說下午會到一匹新馬。

烏雲熟悉了一下資料,就去馬場那邊做準備,順便他得給馬匹做日常保健。

講真,他現在的工作關系雖然是挂在農家樂裏,但消耗他最多精力的是馬場。

七匹馬一看到他過來,就很親熱地跟他打招呼。

“嗨,bro~”

這是一匹之前跟着主人生活在白頭鷹國的馬壯牛,很熱情,還能給烏雲當英語老師。

本來是挺不錯的,但住在這匹馬隔壁的是一匹約翰牛國的馬禮帽,經常要糾正他們的英語發音。

最糟糕的是,還有一匹袋鼠國的太攀蛇。這位由于發音問題有點自卑,偏偏又不願意住在遠離那兩位的馬廄裏,非得擠在一旁當小弟。

烏雲按照慣例打量它一陣,跟它聊了幾句。幾天下來,他也琢磨過味來了,發現它只是表面看上低眉順眼,實際上對馬廄裏其它的馬匹十分趾高氣昂,就跟有了兩個爸爸當靠山一樣。

這三匹馬把烏雲原本就不太利落的英語,攪合得更加七零八落。

現在馬廄裏的七匹馬,雖說沒有說七國語言,起碼也是七種方言,吵得烏雲相當頭疼,還好他說的普通話,它們都能聽得懂。

烏雲覺得,其實他要是考研的話,其實可以走動物心理學方向,畢竟他可以問診,還能話療。

禮帽優雅地邀請烏雲:“能邀請你和我一起跳個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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