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舔狗這個詞語對虞安這個不上網沖浪的小家夥來說十分陌生,他思來想去,幹巴巴地問道:“是星期一的同類?”

可校長明明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怎麽會是一條狗呢?虞安費解頭疼。

“汪汪!”星期一一聽到虞安喊它名字又跑了回來,激動地在虞安将手放在它腦袋上摸了摸時,星期一十分親昵地蹭蹭他的手,順便舔了舔。

“這……舔狗不是真的狗,重在舔這個字上。”小白看了眼星期一,跟虞安解釋,“就像是它這樣,舔得不到的人,就叫舔狗。”

“校長叔叔舔誰了?”

“你爸。”

“???”

虞安睜大眼睛,“誰?!”

“你家的小溫先生。”小白翻着資料,笑得前仰後合,“要不是藺家主從中作梗,你現在的爸爸就是他了。”

虞安可不希望換爸爸,他覺得現在的兩個爸爸就非常好,一時之間小家夥對徐葉寧提起十萬個警惕,生怕他莫名其妙就頂替了藺淮塵,當了他不熟悉的爸爸。

徐葉寧若有所感一般,轉身看去,與虞安對視了兩三秒,剛想對着這可愛的小家夥笑一笑,小家夥小嘴一癟,轉頭就跑。

徐葉寧滿頭霧水,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看他那委屈的小表情,像是有誰不讨他喜歡,惹他嫌棄了。

“這小同學是哪家的?”徐葉寧問姚老師,“挺可愛的。”

姚老師這段時間已經打聽清楚了,“是溫家和藺家的小少爺。”

“溫家?”徐葉寧皺眉,詫異問道:“若伊的孩子?我記得她今年也才二十多一點,孩子都這麽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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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師尴尬一笑,“不是,您誤會了,是溫珣先生和藺家主的孩子,不是若伊小姐的,聽說這位小姐還在國外。”

……溫珣的孩子。

徐葉寧如遭雷擊,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堪稱五雷轟頂,剛剛得到博士學位,功成名就回國的徐校長,此刻眼圈不争氣地紅了大半,連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鼻音。

他倔強地看着姚老師,“我問你,藺淮塵現在是什麽學位?“

這可難為到姚老師了,姚老師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不知道這位新上司到底是抽哪門子的瘋,“這、這,校長,我哪裏會知道藺家主是什麽學歷啊。”

再說了,人家有錢就行,要學歷幹嗎?

徐葉寧不聽,又拿出手機列表中唯一還在聯系的若伊打去電話,直接忽視若伊對他的“親切”問候,開門見山,“藺淮塵現在是什麽學歷?”

“你TM有病啊,淩晨三點給我打電話……學歷?你問這個幹嗎?那文盲現在應該還是個碩士研究生。”

徐葉寧愣了三秒,“……進你家大門不是必須要博士學位嗎?”

“誰告訴你這個的?我家可沒這傻逼規矩。”

事已至此,徐葉寧哪能不明白這全是某個藺姓賊人的詭計,他不禁悲從心中來,揮揮手讓其他老師離開,獨自坐在在辦公室的真皮沙發裏默默發呆沉思。

“藺淮塵,你這個賤·人!“

另一邊,虞安已經從小白的口中得出當年的事,“所以是藺爸爸故意告訴校長叔叔,爸爸家只有博士才能進門,所以校長叔叔就出國讀書,藺爸爸就和溫爸爸結婚了?”

小白樂不可支,“所以啊,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不過徐葉寧就算留在國內,他也是搶不過老藺的。”

虞安不解,“可是徐叔叔也很好看啊。”

好看的人機會應該是均等的。

“因為他們三家是鄰居,老藺和溫主人差不多大,徐葉寧比他們小三歲,他和若伊主人經常在一起玩,每次老藺提起若伊都要帶上徐葉寧的名字,連買禮物都要買兩份。”

聽到這裏,虞安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傻乎乎地笑了笑,“那藺爸爸還挺好的呢,還給徐叔叔買禮物。”

小白冷笑,“可不,好到直接成了親生弟弟,不知道的還以為徐葉寧跟若伊一樣,是溫主人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

既然成了親弟弟,那就不能再起別的心思了哦,藺淮塵在背後偷偷使絆子,偏偏那時的幾人全都沒有發覺。

最後徐葉寧出國奮發讀書,一心一意專攻學歷,為了進溫家大門努力學習,而藺淮塵一心一意專攻溫珣,成功抱得美人歸。

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虞安腦子簡單,不懂藺淮塵那山路十八彎的陰謀詭計,聽到小白說爸爸們把徐葉寧當成親弟弟,還真以為他就是另一個若伊。

“那我下一次要喊他舅舅嗎?”

小白:“……別了吧,回頭他惱羞成怒,打你怎麽辦?”

喊舅舅會被打嗎?

虞安心想這真的是個奇怪刻薄的人,不叫便不叫吧,反正他有姑姑,有沒有舅舅也就無所謂了。

在星期一的指引下,虞安跟上那幾個奇怪的同學,教學樓後方是一片小樹林,裏面有石桌石椅供學生休憩,最關鍵的是,小樹林是整個學校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因此,很多高年級的學生也會到這裏來做些校規不允許的事,虞安見到好幾個抽煙的初中生,熏人的煙味嗆得人直咳嗽。

虞安嫌棄地皺了皺小眉毛,繼續往小樹林生出走,不遠處有個人工湖,四周用着鐵網圍起來,禁止學生擅自進入,以免發生危險。

虞安注意到一處的鐵網已經倒在地上,形成一個小通道,“星期一,他們真的在裏面嗎?”

星期一連連點頭,【在的在的,那只兔子也在。】

“兔子……是周夏哥哥嗎?”

星期一茫然,【就是……兔子。】

它不知道周夏的名字,只知道這個人身上具有兔子的氣息,那就是一只兔子。

已經不需要星期一多說,虞安感受到躁動的磁場波動,正是屬于周夏,這說明周夏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虞安來不及多想,焦急通過鐵網跑了進去,找了一段路,迎面見到幾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将另一個學生的頭按在湖裏,學生拼命掙紮,水花四濺。

按住他的學生笑得嚣張,“幫你免費洗洗,不用感謝我們,這都是同學間應該做的。”

“別以為攀上了傅家和顧家的小少爺就真的可以一步登天了,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不該觊觎的東西就別惦記,起心思。”

“你說說你,怎麽就那麽沒用呢,我一只手就可以按死你哈哈哈哈……”

他們按着周夏的頭,讓他在水中撲騰,掐着點,在他窒息前又把他拉起來。

周夏全身濕漉漉的,水嗆到鼻腔裏,好不容易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下一秒又被按到水中,恐怖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虞安愣愣地看着他們,手腳冰涼,“他們這是……是在殺人嗎?”

小白飛到他的肩膀上,語氣焦急,“不是,他們在欺負人,小主人快點去救小兔子啊,不然他就要被欺負死了。”

虞安這才回過神,可是對面有五六個學生,每個都比他高,也比他兇,他絞盡腦汁想着對策,突然腦中靈光一現。

“教導主任來巡邏了!”

每天教導主任都會帶着一大幫老師在學校裏巡邏,抓違紀學生,小樹林一帶是他的重點關注對象。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學生們面色驚慌地松開周夏,慌不擇路地逃開。

虞安急忙上前去扶起周夏,周夏有氣無力地癱在地上喘息,頭發往下滴着水,眼睛通紅,臉上不只是淚水還是湖水,整個人狼狽得可憐。

虞安焦急地想要扶起他,可惜他個子矮,力氣也小,半天沒幫着周夏站起來,最後還是周夏撐着地面自己站了起來。

“你眼睛全紅了,我帶你去醫務室。”虞安拉着周夏,“這裏的水很髒,裏面會有細菌的,要去消毒才行。”

“還有哦,那群欺負你的同學也要告訴老師,他們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欺負人。”

虞安氣呼呼地念叨着,周夏一個字也沒說,低垂着腦袋看不清神色。

但很快,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那幾個得知被騙的男學生氣憤地跑了回來,見到虞安和周夏,破口大罵。

“媽的,就是你這多管閑事的臭小子騙我們是吧!連你一起打信不信!”

虞安倒吸一口冷氣,想也不想拉着周夏就跑,“快跑快跑,他們好兇。”

雖然真打起來,虞安還有星期一他們,不會怕這幾個普通學生,但這群人的表情實在是太兇了,虞安哪裏見過這麽兇神惡煞的人,直接吓得方寸大亂。

虞安拉着周夏在前面跑,幾個混子學生在身後追,直到跑出小樹林,被其他同學圍觀,這幾個人也沒有放棄,窮追不舍。

“這是幹嗎啊?”

“我去,高年級的欺負小學弟嗎?!快點去找主任!”

“這幾個人是哪個班的?我怎麽沒見過。”

“前面那個小學弟好像是新來的,都別在一邊看着啊,攔着點!”

有好心的同學前來勸阻,但那幾個兇狠的男生并不買賬,反而将他們推倒在地,圍觀的學生一見,心裏的火氣徹底挑起。

學生們打成一團,虞安擠在一群長腿中間,連路也看不清,周夏這時總算有了動作,把虞安抱在懷中,替他擋着其他人。

一雙雪白的耳朵緩緩從周夏頭頂冒了出來,虞安睜大眼,一把抱住周夏的腦袋,捂住這兩個大耳朵,幸好其他人都忙着打架,沒注意到他們這邊。

虞安小聲在周夏耳邊說,“你的兔耳朵冒出來了,快點收回去。”

周夏嘗試了一下,眉宇間含着焦急,“不行,收不回去。”

“不要那麽激動,你再試一下。”虞安學着大人的模樣,在周夏背上安撫地摸了摸,可是周夏的耳朵一直沒有收回去。

無奈之下,虞安只好脫下校服外套,替他擋着耳朵。

就在此時,星期一從虞安的口袋裏跳了出來,它小小的一只,沒有任何人發現,它找準欺負虞安的目标,壓低身子,一口咬在那名學生的腿上。

可惜他的尖叫聲淹沒在嘈雜的吵鬧聲中,無人發覺他的異常。

星期一把他們挨個咬了一遍,滿意地跳回虞安的口袋裏,和小白開心擊掌,克洛爾德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而看向抱着虞安的周夏。

這只兔子,好像要變成大兔子了,成年的巨耳兔可是食肉性動物。

很快,匆匆趕來的老師帶着校工将打架的學生分散,教導主任頂着只剩幾根毛的頭頂大聲訓斥,“你們這是要幹嗎?!你們看看你們這樣還有個學生的樣子嗎?!”

“各班班主任把自個班級的學生帶走,每個人給我寫三千字的反省報告,這周三之前送到我辦公室上!”

“最開始大家的給我站出來,這裏監控看得明明白白,讓我把你揪出來可就不好看了。”

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最後只剩下十來個,最先動手的男生先教導主任說明了情況,表示自己是見義勇為,是另外幾個先欺負小學弟的,他看不過去才動了手。

虞安也站了出來,緊張地揪着衣角,指着欺負人的五個男同學,聲音微微發抖,“是他們先欺負周夏哥哥的,他們把周夏哥哥按在水裏,他們才是壞人。”

教導主任臉色一變,看了眼渾身濕透的周夏,又瞪着那五個男同學,聲音裏滿是怒火,“去把你們家長喊來,竟然敢把同學按在水裏,萬一出了意外,那可是一條人命,你們這是在挑戰法律!”

五個男同學面面相觑,其中一個不服氣地推了把保安,指着教導主任,“你沒資格管老子,老子又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你們學校還養了狗咬我們,這個怎麽算?!”

說着男生滿臉怒容地挽起褲腳,他的小腿上赫然有一道明顯的咬痕,只是那咬痕實在是太過迷你,但每個牙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教導主任瞥了一眼,冷酷一笑,“這是還沒斷奶,牙都沒長齊的奶狗咬的嗎?再說了,我們學校壓根沒有狗,別什麽黑鍋都往我們學校蓋,視頻都看着呢。”

“那你就去調視頻,這分明是狗咬的,我都看見了,就拳頭大的一只小狗。”

虞安心中一驚,把得意洋洋的星期一推回口袋裏,再捂住口袋,【別出聲。】

星期一耷拉下尾巴,【哦。】

為什麽主人不誇它呢?

【謝謝你哦星期一。】虞安知道它是為了自己出氣,【但是你不要再偷偷跑出去了,你這麽小,萬一別人踩到你怎麽辦?】

星期一立馬又翹起小尾巴,聲音雀躍【不會的,星期一會變大,不會被踩到~】

教導主任跟男生掰扯了半天,只覺得這幾人腿上的傷口是故意用來碰瓷的,他們學校壓根沒有狗!

看着這幾人信誓旦旦,教導主任立馬把虞安和周夏扒拉到身後藏起來,對學校保安使眼色,“那就送警局去,記得把現場拍個照,到時候好賠錢,順便提醒一下警官讓他們着重注意一下這幾人的腦子。”

五個男同學:“……”

“你TM才腦子有問題。”

“陰陽怪氣的嘲諷誰呢?你們學校的狗咬了人,快點賠錢!!”

學校保安無視幾人的罵罵咧咧,直接給押去了公安局,而虞安和周夏則被教導主任送到了校長辦公室。

推門進來時,虞安一眼看見辦公桌前雙目無神的徐葉寧,不同于剛才面帶淡笑,如沐春風,現在的徐葉寧像是受了什麽重大打擊,蔫噠噠的,像霜打的小白菜一樣。

教導主任假咳了兩聲提醒徐葉寧,徐葉寧堪堪掀起眼眸看了眼他們,見到虞安時緩緩坐直,“這是怎麽回事?”

才一會兒沒見,這小家夥就給自己整得無比狼狽,白皙的小臉灰一塊白一塊的,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又像是被人拉扯了一般,變得皺巴巴的。

徐葉寧來了精神,強行壓制住上揚的唇角,“這是……跟人打架了?”

虞安皺着小臉,“沒有……”

徐葉寧置若罔聞,顯得十分激動,迫不及待地對教導主任說,“那還等什麽,快點叫他家長來。”

虞安:“……?”

不是,打架的又不是他,為什麽要叫他的家長?

小白偷偷探出頭,“呵,男人,我早看透了你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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