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海選現場
海選現場
在一片嘈雜聲中下車，在黑壓壓的人群面前點頭微笑。人與人之間的應酬禮儀向來這樣麻煩而毫無實質意義，好在我已習慣到麻木。
關于族譜的比賽太過火爆，這只是個海選，我剛剛下車就被媒體記者圍的嚴嚴實實，面對衆多人的提問，助理一一替我回答，古人只跟着我寸步不離的，盯着周圍黑壓壓的人群，好像他們再靠近我，我就會被人群吞沒了一樣。
在各種五花八門的問題中整理思緒，還不忘記時刻在快門聲中保持一副高冷深谙世故的流弊樣子。這樣做的久了，我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一尊雕像，被人供奉的時間長了，就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人了。
擡頭看了古人一眼，他也跟我一樣一副高冷流弊的樣子，我心裏偷笑，終于有人跟我一樣了，這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
不知道怎麽，我心裏竟然會感慨能遇到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多麽難，這簡直比兩片樹葉的莖相同的可能性還要小。
“場內給各位準備了位置，方便大家采訪和全程觀看我們的海選賽。”助理說着對那片黑壓壓的物質做了個請的動作。
看着成片成片的人群向賽場內快速移動，眼前的路終于寬敞明亮了。
“冠軍都內定了，還要海選。”古人低聲自言自語着。
“一個人演不了一場戲。”我也像自言自語的回他，“總得找些群衆演員才能達到興風作浪的效果。”
“你家裏外面簡直是兩種人。”
“哪兩種人？”
“家裏，呆子。外面……”他停頓了一下，“尖子。”
他這話說的聽起來很有意思，他說的是不是哲學問題呢？我忍不住笑了。
可能他也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有趣，竟然和我同時笑了。
我們走進賽場，竟然座無虛席，我差點忘了這只是個海選塞，提供給媒體報社的位置看起來顯得不夠用，他們來的人比座位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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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還沒開始，耳邊都是嗡嗡的說話聲。似乎好久都沒來過這樣的場合了，古人來了之後，一直活躍在工作室的我，就只活躍在自己的大房子裏，更是很少來這樣的場合。
不過是一個海選，參賽的主體又是族譜這樣的死物，卻仍有那麽多的人觀看，可能是這樣的比賽太過出奇引起人們的好奇了。
當看到助理遞過來的參賽名單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那麽多人參賽，密密麻麻的名字印在紙上，看起來也是一個非常壯觀的景象。
我更無法相信的是，竟會有那麽多的族譜，這種聽起來很遙遠的東西，會有那麽多。
“這麽多人。”我捏着名單有點煩。
“看起來人很多，海選結束後就會少了。”助理認真的回答。
“嗯。”
族譜太多，就難免污泥裏出金子，內定的秦家族譜未必就能成為冠軍。
我看了一眼古人，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
“還沒有到決賽，秦家族譜就可以變得更好。”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說法，這只是海選賽，秦家族譜還可以修改的更好。
在主持人的提示下族譜的海選賽開始了。
古人跟着我走向評委席，閃光燈不停的閃着，我突然覺得相機真是個煩人的東西，那快門聲不停的響着，我低着頭皺着眉向前走。
突然的一聲驚呼，四周瞬間靜下來了，快門聲戛然而止，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擡頭看衆人。大部分人都呆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方向。
隐隐感覺頭頂上有一股風吹來，我猛的擡頭一看，一個巨大的東西正向我砸來，我沒有閃開，脫下外套想要接住這個不明降落物，這該不會是又有人穿越了吧？
如果是穿越來參加海選賽的，我暫時還沒想好怎麽應對。
我心裏正想看掉在衣服上的是個什麽物質呢。
突然感覺自己離地而起了，我一時有些手忙腳亂的。
原來是被古人抱起來閃到一旁了，腳剛着地，就聽身後“嘭”的一聲，掉在地上的原來是一個圓球形狀的燈，已經碎了一地。
“這麽大個燈，你還想用衣服接。”古人摟着我，拍着我的背說。
“看起來沒多大啊。”我疑惑着。
“那是因為還沒有掉下來，離你有一定的高度。”
“哦。”
我竟然忘了那盞燈掉下來之前離我有一定的高度，所以看起來不是很大。我還那麽冷靜的要用衣服接，估計古人心裏早都偷着“嗯哈哈哈”了。
我偷瞄了他一眼，他果然看向了別處，眼睛彎了小小的弧度，明明是忍俊不禁的樣子。
助理叫人打掃地上的碎片，在場的人們漸漸回過神來。
“你，你踩到我的族譜啦！”一個尖銳的年輕聲音喊到。
可能是參賽者吧，誰踩到她的族譜了？
感覺有人拽了一下我的衣服，是一個梳着爆炸非主流頭型的女人。穿的很年輕，可是他臉上塗的粉好像風一吹就要掉落一地。看的我臉上一陣陰雲密布。
“你擡下腳，我的族譜被你踩到了。”她用她那并不溫柔的聲音嗲嗲的說。
聽她說話，我想起了秦世皇，他說話也嗲，可是此時此刻，我覺得秦世皇的嗲聲嗲氣簡直就是天籁之聲，我寧願聽秦世皇說話，也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說一句，甚至一個字都不行。
我擡起了腳，低頭看了看那本有點舊的族譜。不知是被我踩了所以看起來有點舊，還是那族譜有做舊過。
這種人也會有族譜？有瘋子或者作風不正一樣打扮的人，也會有族譜？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族譜，抖了抖灰塵，翻看着族譜滿意的笑了笑，好像對她手裏的族譜充滿了期望和信心，好像她手裏的族譜就要奪得冠軍似得。
他拿着族譜擡臉看着古人，故作天真的笑。
“你是評委吧？”
古人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又轉臉看着我，溫柔的笑着。
那女人看着古人的眼神已經癡了，像是進入了夢境，一臉的癡心妄想，我都懷疑他到底是拿着族譜參賽，還是打着這個幌子來釣男人。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裏非常的不高興，我見過的人很多，分辨人和東西的能力還是有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敵意的目光的掃視，她看了我一眼，又匆忙的避開我的眼神，斜眼看着古人。
我輕輕的笑一聲，嘲笑，這樣的人，竟然也有資格活着。人活着可以要飯，可以撿垃圾，只要還不看輕自己，就是尊貴的。
我看着眼前這個拿着族譜的東西，直覺得有趣。
“你可以看看我的族譜嗎？給點建議也好的。”她又朝着古人說，看起來很可憐，但，也只是看起來。我只覺得這個拿着族譜的東西，太不值錢了。
“你如果現在去按程序參加海選，可能還有希望入圍決賽。”古人不耐煩的說，“你要是總這樣看我，你一定直接被淘汰。”
她疑惑的看着我，我仍舊面無表情。
“嗯呵呵呵……”古人看着我忍不住的冷笑起來，淡淡的對我說，“評委老師，要不你直接把她淘汰了吧。”
“嗯？呵呵呵……”
我也笑起來，我和古人都沒想到一個海選賽竟然這麽有趣。
那女人驚訝的表情像是凝固在了臉上，似乎才明白誰是評委。
“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我對着古人說。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古人糾正着說。
“哦，對。”我附和着他。
“請評委老師到評委席就坐。”古人伸手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笑着跟我走向評委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