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哪個選擇都是死
哪個選擇都是死
蘇雲去了陽臺,給了他們兩人單獨的空間。
雖然不清楚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但氣氛能感覺到明顯的緩和,經過一番商議,最終兩人一屍決定同行,目标A大。
陽臺外面傳來響聲,蘇雲連忙拉開了門,透過窗戶看到的是一張扭曲變形的臉,它嘴角的那塊肉被撕扯掉了一半,另一塊正耷拉在唇角的位置,搖搖欲墜。
而在他那滿是泥土的蓬松秀發上,一只圓滾滾的屁股若隐若現。
“楚肖!”蘇雲連忙招呼楚肖過來,指着外面的那只喪失道:“你能控制它嗎?”
楚肖探頭過來看了看,搖頭道:“我只能控制因我感染而異化後的喪屍。”
“行吧。”蘇雲轉身回宿舍拿來把凳子,又從床上扯了塊床單下來,遞給了顧可澤:“一會我把窗戶拉開條縫,你把它的兩只爪子纏起來。”
“好。”
“我呢?”楚肖站在一旁,紅色的血眸直勾勾的盯着蘇雲。
“額…”
蘇雲朝他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向下彎去攥成拳。
“你試試?”
楚肖不解的看着她,但還是伸出了手慢慢的向內攥去,咯吱咯吱,每移動一毫米都帶着清脆的配音。
“來。”
蘇雲側身站在窗戶旁,拉着窗框的位置向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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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
喪屍受到了刺激,兩只爪子瘋狂的向裏面抓撓着,指尖劃過玻璃,留下一灘灘綠色的屍液。
等到喪屍的兩只手完全都伸進來後,顧可澤抓着床單的兩頭,左右将其纏繞成了一個肉球,剩下的一坨都塞到了喪屍的嘴裏。
“逮好他!”
蘇雲将窗戶一把拉開,手疾眼快的把喪屍腦袋上的倉鼠球拿了過來。
“可以了。”
兩人相識一看,默契十足的把喪屍從樓上丢了下去,重新将窗戶反鎖。
“好了。”楚肖把自己攥成拳的手伸了出來。
“幹得漂亮。”蘇雲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乖,再把它松開。”
寧柯還在睡夢當中,鼻子裏的泡泡一個接着接着一個,蘇雲坐在一旁,瘋狂的拍着照,樂此不疲。
啪嗒。
最後一個泡泡破裂後,蘇雲才收回了自己的魔爪,戴好手套,撬開了倉鼠的嘴巴,把裏面已經浮囊的泡面取了出來。
濕度過高,溫度尚在,小孔過多。
“姐姐?”見蘇雲一直盯着那托糗在一起的泡面條發呆,顧可澤疑惑道,難道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所以對食物的喜愛已經發生了一定的偏差?
“啊?哦,對了——”蘇雲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正經道:“既然咱們現在已經決定一起行動了,那咱們現在也算是個團隊。”
“是要起個團隊名嗎?!”顧可澤拿過紙筆,順手還帶了個八卦盤。
“……”
“這個不着急。”蘇雲摁下了他蠢蠢欲動的雙手:“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一個團隊,那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問一下你們。”
“就是關于救人。”
思索過後,蘇雲還是決定在行動之前把這件事情說開,面對過于強大的敵人,一個團隊如果在關鍵時刻不能做到一致,甚至于反水,那這個人,才是致命傷。
“如果是在平常,能幫自然是幫,能救自然是救,但是現在這種情況——”
“第一,喪屍異變的時間我們并不确定,我最初以為是即刻異變,但是不免有楚肖這種體質的存在,我們沒有辦法确保自己救的人的安全性。”
“第二,我們自己的能力也十分有限,我雖然會些功夫,但是如果面對大批量喪屍,我自己都做不到全身而退;楚肖雖然是一只有智慧的喪屍,但是畢竟所有有攻擊性的東西都沒了,控制喪屍的能力也十分有限;你的話——”
蘇雲看向顧可澤,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她似乎,對他并不是多麽的了解,不過能活生生把人牙齒,指甲拔下來的,怕也不是什麽好角色。
接受到目光的顧可澤舉起手,認真的:“姐姐,我會開顱。”
“…行吧,但是現在我們仍舊不知道喪屍的致命要害在哪。”甚至人類戰鬥了百年,除去大火焚燒,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徹底消滅喪屍的方法。
他們的生命力太過于強大,甚至只有身體的某一部分,一個器官,乃至一個細胞,都能活下去。
“在能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盡全力。”這是顧可澤給出的答複。
蘇雲挑眉,笑道:“親人呢?”
對于那些和自己流着一樣血液的人,他們被喪屍團團圍堵,也要轉身就跑嗎?
顧可澤看向楚肖,後者輕微弧度的點了點頭,少年了然一笑,轉身看向蘇雲:“姐姐,如果那真的是我們所愛的人,不管是我們哪一個,都不會放棄他們,但也絕對不會讓我們的隊友陷入險境。”
“當然,喪——”顧可澤心虛的瞥了楚肖一眼,沒再多言。
“那…對于那種泡面都不會把握火候的人呢?”
“啊?”
“沒,我就随便一問。”蘇雲笑着揮了揮爪子,重新拉開了陽臺的門:“走吧,對面宿舍有人。”
蘇雲拿出自己做的簡易飛鈎,對準對面陽臺的邊緣部分,一把将鐵三爪甩了過去,确定其穩定性後,蘇雲蕩了過去。
“喂!”
“給你們留了倆!”
顧可澤看着腳邊的那兩個帶着鐵鈎子的粗繩子,一時間不知所措。
“你先來?”側身給楚肖讓了個位置,他覺得自己還需要再看一遍示範。
“我走大門。”
楚肖看了他一眼,轉身咯吱咯吱的朝着宿舍門走去。
“……”
顧可澤轉身去床底拿了個西瓜,把其中一根飛鈎學着蘇雲的手法的丢了過去,然後把西瓜用繩子緊緊的拴起來,屏息凝神:“啊啊啊!!!!”
使出了吃奶的勁向外抛去,啪嗒,咔嚓,咣!
散落的西瓜直直的砸在某無辜路過喪屍頭上,兩瓜相撞,一裂一碎,向下望去,他似乎已經能看到自己腦漿迸裂的場景了。
而且,喪屍的嘶吼聲好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好似正在自己正後方一般。
陽臺上的玻璃沾染了些污漬,依稀還能瞧見他身後那四場大開的宿舍門以及…若幹搖搖晃晃朝自己撲來的喪屍群。
“卧槽!”
顧可澤連忙将陽臺門帶上,但是木頭制成的門框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礙于周圍不知道還有多少嗷嗷待哺的喪屍群,他又不能呼喊求救,但正瘋狂砸着門窗的喪屍是那般恐怖,半掉不掉的眼球,早就脫臼的下巴,還有血一般的雙眸。
而他們,正離他不過幾十厘米的距離。
“姐姐,幫幫我。”少年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借此來保持最後的理智。
他該怎麽辦?
跳過去會摔死,待在這裏會被咬死,不動會被吓死…
蘇雲小心翼翼的将陽臺門拉開了一條縫,微風拂過,将散落在地上的窗簾輕輕吹起,裏面安靜的很,沒有撕咬啃噬的聲音。
蘇雲一手握着刀,一手扒拉着門框,慢慢的将自己的身體送了進去。
房間裏一片漆黑,蘇雲依稀還能感受到自己鞋底板下的粘稠感,還有空氣中彌漫着血液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腥味。
嘩啦。
窗簾被猛地拉開。
強烈的光線反差使得蘇雲沒法睜開眼睛,但就算是如此,常年作戰形成的肌肉記憶還是将那個從天而降撲來的肉團子踢飛了出去。
三秒鐘後,蘇雲已經适應了光線的轉變。
同時,也看清了整個房間的狀況——床上一臉呆愣的長發美女,被踹得殘血的被單男子以及門旁上鋪的…一個正戴着金絲眼鏡一本正經的看着書的帥氣男子。
确定房間裏沒有危險後,蘇雲才松了口氣,一雙鳳眸一直盯着金絲眼鏡男的位置。
這人從內到外全都散發着同一個氣息——淡淡的逼味,濃厚的傻氣。
除去寧柯那厮,他是實在想象不到還能有誰能散發出這種氣味,尤其是手裏明明拿的是是高數習題集,偏偏還搖頭晃腦的跟讀古詩詞一樣。
将背包隔層的倉鼠了出來,果不其然,已經沒了活的氣息,虧她還把包捅了好幾處大洞。
“把它扔了。”寧柯冷冷的盯着她,一言不合就扔書。
“別呀”将小倉鼠重新放回了原位,蘇雲沖他人畜無害的笑了笑:“多可愛呀。”
寧柯抓着欄杆,側身跳下床,生拉硬拽的把倉鼠君搶了過來,葬在了床單下面。
咚咚咚。
“啊!”上鋪的女人尖叫出聲,蘇雲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啞聲道:“閉嘴!”
“你兇什麽兇啊!”
“這宿舍是你家的嗎?你裝什麽裝啊,還不許別人說話了?!”
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音量拉到了盡頭。
門口的撞擊聲越演越烈,等蘇雲準備上床制止她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最初聚集在樓道裏的喪屍成群的撲了過來,金屬門被撕開了一條縫,一只喪屍的上半身鑽了進來,離門最近的被單男子被拖了過去,喪屍的指甲已經鑲嵌到了他胸膛的骨肉當中,半邊臉被狠狠咬下,眼珠崩裂,血流滿地。
猛烈的哆嗦過後,他的眼睛逐漸變得血紅。
“走!”
抓過蘇雲的手腕,兩人向外跑去。
“等,等等我!”女人驚吓之餘從床上跌了下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手腳并用的向着蘇雲兩人的方向爬去。
“等等我,帶着我,你們得帶着我,他,他有很多錢!”
“啊!”
女人指着門口處的男子,卻被他可怖的面容吓得臉色慘白。
“救——救——她,吼,吼!!!”
被單男子已經完全異化,他朝着這邊撲來,門外的喪屍群沒了食物與阻礙,似海水般猛烈湧來。
“啊啊啊!!!”
“滾開啊!”
女人抓起地上的板凳,朝那被單男子的臉上砸了過去,原本還挂在臉上的零散肉塊徹底掉落。
蘇雲拴好挂鈎,準備躍過,餘光當中瞥到了寧柯手中揪着的人。
後者沖她笑了笑:“別吃醋嘛,反正也就是順手的事。”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