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抉擇

抉擇

操場入口的西南方向,就是一所大型超市,但是裏面的情況究竟如何,無人知曉。

現在的他們就像是一群在黑夜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對于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但所了解到的卻都只不過是寥寥無幾的東西。

食物,水源,住所,口口,怒火,嘶吼,這些人類最原始的東西在這一刻被極度渴求與無限放大。

還有,就是時間。

“對了,你們有人知道這所學校的喪屍源是在哪嗎?”

“七號教學樓。”說話的是個姑娘,一身利索的運動裝,頭發紮成了丸子狀,這會的頭發也散落的差不多了:“我當時刷題刷累了,伸懶腰的時候透過玻璃看到七號教學樓的三樓位置冒了黑煙,我記得當時我還發了動态來着。”

蘇雲:“有網?”

女孩點頭,應道:“當時可以發出去。”

“七號教學樓…”蘇雲喃喃道。

“姐姐,就是咱們見面的那個樓房。”顧可澤在一旁提醒。

蘇雲轉頭沖他淡淡笑了笑,後者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小聲道:“我一會再給你解釋,可以嗎?”

“你誰啊?!”粗犷的男聲插入,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講話的是一個半光頭的家夥,頭皮上只有一層薄薄的小刺毛,身上有不少的腱子肉,健康的膚色,看起來很是陽光:“我李傑自打入學以來就混跡于校園的各大論壇小巷,雖說現在的我還不能記清楚所有人的長相,但是但凡稍微有點名氣的我可都認的差不多。”

“哦。”蘇雲笑道:“可能,我的長相太大衆化了吧。”

眼鏡男打量了一番,總結道:“明眸皓齒、齒白唇紅、眉清目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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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姐姐,今天來學校看我。”顧可澤側身将蘇雲擋在身後:“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我的舍友或者到我的宿舍裏看看,那裏還有姐姐帶來的香蕉蘋果。”

“切,這怎麽看?”

“可信度确實不高。”

蘇雲掃了一眼周圍,沒有發現那抹較為僵硬的身影,不禁皺眉問道:“楚肖呢?”

一向溫順紳士的少年,這會臉色陰沉的吓人,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嵌到皮膚裏面都渾然不知。

“在外面。”

如果不是姐姐,他也絕對不會進來;如果不是為了當初和姐姐的約定,這群人的死活,他絕對不會幹涉。

聞言,蘇雲的神情也冷了下來,連剛開始敷衍的态度都不願再施舍一分。

“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安全,這是最好的選擇。”說話的眼鏡男,他的目光很鑒定,他也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他沒有牙齒,沒有指甲,他也不會去攻擊人。”蘇雲冷聲道。

“但是外面那群東西感染人的方法究竟是什麽,你知道嗎?就算你知道,但你能保證感染的方法只有那一種嗎?他不會攻擊人,但如果他把其他人感染了呢?你能保證其他被感染的都不會去感染其他的人嗎?我們現在是在一個相對較為密閉的空間,一旦出現一個感染者,那能逃出去的絕對是極少數,甚至是全軍覆沒。”

蘇雲看着他,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她沒有辦法去反駁,她也不該去反駁。

可是為什麽明明知道這就是最正确的選擇,她的心裏還像是被埋了什麽東西一樣的堵呢?

咣咣咣!咣咣咣!

是金屬重物不斷撞擊敲打的聲音,順着聲音從那一個灰蒙蒙的小玻璃窗望望去,一個倔強的身影還在不斷的掄起手中的錘子向地上的金屬盒子砸去,一下又一下,熟悉的咯吱聲似乎又在耳邊回想起,還有那個看看起來有些別扭的笑容。

像是覺得聲音不夠大,他索性用自己的身體去和金屬撞擊,倒下,站起,倒下,站起…如此往複,最初那些圍在門口的喪屍群朝着那邊撲去。

細細看去,他最後扔出是一只有着紅色血斑的胳膊。

“呼。”

蘇雲擡頭看着頭頂的應急照明燈,笑出了聲。

“姐姐?”

“笑得真瘆人,惡心死了。”長發女人已經蘇醒,這會同寧柯一起走了過來。

蘇雲沒搭理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頭看向眼鏡男,伸出了手:“你很理智,我也尊重并且敬佩你的想法,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眼鏡男靜靜的看了她幾秒,也伸出了手:“謝謝。”

眼鏡男選擇留下,然後等蘇雲幾人出去後去往超市儲備物資。

最終選擇出去的一共人,蘇雲,寧柯,長發女人,顧可澤,還有那個紮着丸子頭的姑娘。

“我叫莊梅。”女孩笑着同他們打着招呼。

稍歇片刻後,幾人準備出發。

“你。”蘇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寧柯,冷聲道:“別跟着我。”

“小雲雲——”

寧柯伸出的手被少年中途攔截,顧可澤站在蘇雲的身前,隔絕了兩人的視線,耷拉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雙眸瞪大,一字一頓道:“姐姐說了,不、許、你、跟、着。”

寧柯微眯,将少年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舌尖輕輕舔過虎牙的根部,視線最後落在少年胸口的位置,笑道:“讓開。”

“小哥哥。”長發女人傾身倚了過來,雙臂搭在男人肩頭,嗲聲道:“我都決定和你一起出去了,你怎麽也不看看我呀,你這樣,我可是會傷心的哦~”

寧柯俯身,在少年耳側輕聲說了什麽後,才過身去。

“哈——”

顧可澤虛靠在身後的牆上,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

剛剛那個男人的眼裏,是殺意。

不是開玩笑,不是假意威脅,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而是真的殺意,那種開膛破肚的冰冷感。

“顧可澤?”蘇雲站在門旁,叫道。

“啊?”少年身體一個顫栗,随即笑着半蹲下身:“姐姐,我系個攜帶,馬上就過去。”

他要護姐姐周全,永遠,永遠,這也是他存在的唯一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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