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搭屋子(一)
搭屋子(一)
有了火,荒島上的生活和前面兩天簡直像是兩個世界。這一天,荒島上的四人喝上了入島以來的第一次開水,吃上了第一次熟食,雖然沒有任何的調料,只有一點點海水本身的鹹味,可對于經歷了生吃貝殼的顧飛揚來說,這一頓飯抵得上三星米其林。
範正寧喝了一口貝殼湯,眯着眼睛享受,“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湯,回去了還喝不到呢!”
顧飛揚和林栖聞言,相視笑了笑,沒去揶揄範正寧的誇張,一旁的苗露卻開了口:“不見得吧,島上的東西怎麽可能比得上酒店裏做的。”
苗露這麽說,讓範正寧有些尴尬,不過他對苗露始終懷有一份比較盲目的保護欲,覺得這個小姑娘不是有心的。
“苗露,你現在還在生病,胃口差,很正常。等你病好了再試試,肯定覺得特別好喝!”
苗露沒有回範正寧的話,草草喝了幾口湯就回山洞裏躺着了,範正寧只好一個人幹笑,“嗨,你們別介意,她不是故意這樣的,就是生病了不好受。”
生病了不好受?顧飛揚可不這麽覺得。每次苗露走出山洞将自己暴露在無人機下的時候,她的衣着一定是精心整理過的,她的頭發也是仔細打理過的。一個連吃的都要別人送到她手邊的病人,怎麽會有多餘的力氣去關注自己的外貌?
但是這些話,顧飛揚不會明着說出來。她看着範正寧,忽然想起一件事。“範正寧,我提醒你,掉在沙灘上那些已經變褐的椰子不能吃,尤其打開之後椰汁已經變濁的那些。吃了以後你會立馬腹瀉脫水,到時候就只能提前回去了。”
範正寧很是無奈,“姐,這事兒你都提醒我八百回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不靠譜的人?”
顧飛揚很是認同的點點頭,“沒錯,你在我心裏就有這麽不靠譜。”
範正寧抓狂,林栖在一旁看兩人打鬧,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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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島的第四天,顧飛揚他們開始着手在島上建造屬于自己的小屋。
在建造小屋的整個工序上,最有發言權的自然還是林栖。他曾經動手制作過,具體需要用到什麽樣的材料、應該怎麽搭建架構、怎麽最終完成,這些他都十分清楚。不過在人手和時間的安排上,顯然顧飛揚的統籌能力是更加突出的。她把一天的時間分割成幾塊,每一塊都用來安排不同的工作,具體是該建造還是該捕食,林栖和範正寧完全不用自己擔心,一切都聽從顧飛揚的安排。
當然,對苗露,顧飛揚也給了一些簡單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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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露,你看你現在雖然生病,但是一些不花費力氣的事情我想你還是可以做一做。”
苗露表現得很熱情,“那是肯定的,飛揚姐。就是我現在動一動就頭昏眼花的,怕到時候更給你們添麻煩,不然我肯定跟着你們一起幹活。”
顧飛揚笑笑,“不用,不用你動,都是一些很簡單的,你坐着躺着就能完成的事。”
她将一疊棕榈葉子抱到苗露面前,“你看,這就是我給你安排的任務。這些葉子是能防水的,拿來做屋頂啊牆體啊很合适。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它們幹了之後葉子可能會往兩邊卷,這樣就會漏。你這樣,把這些葉子都給編起來,這樣就算幹了也不會卷。你看這個任務既不用你動,也不用你費力,是不是很簡單?”
苗露接過顧飛揚遞過來的一大捧葉子,笑得有些勉強。“是簡單,挺簡單的。”
除了苗露待在山洞附近編葉子之外,其他三人都在海島的內部揮汗如雨。林栖顯然成了團體的主要“勞力”,他用刀很利索,砍斷一顆碗口粗的樹基本上只需要幾刀。而範正寧就弱多了,砍了兩顆之後累得氣喘籲籲,汗水就像小溪一樣從他頭上流下來。顧飛揚看他效率實在慢,終于忍受不了,過來接過了範正寧手裏的砍刀。
“把刀給我,我來砍,你去那兒搓繩子。”
範正寧心裏還是想逞能,無奈體力實在跟不上,也就沒有反駁,不過他對顧飛揚的體力也不是那麽信任。
“你行不行啊,別看林哥這麽輕松,這活兒真不簡單,我體質也還算可以的。”
顧飛揚“哼”了一聲。“一邊兒歇着去吧。”
她把襯衣脫下來放到一邊,穿着一件背心作業。揮刀的時候,範正寧可以明顯地看到顧飛揚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流暢地鼓起、伸展、收回、再鼓起。
雖然節奏不如林栖快,可顧飛揚砍得很穩,起碼比範正寧火急火燎的一通亂砍看起來舒服多了。
範正寧張了張嘴,他現在越來越發現自己以前小看顧飛揚了。他一直以為顧飛揚就是那種只會站着拍照的花瓶,靠公司的營銷上位,什麽也不會。現在範正寧發現他錯了,顧飛揚比常人更聰明更有主見,而三個人裏面,真正什麽都不會的其實只有他自己。
太陽偏西的時候,三人将小屋的大致框架給搭了起來,接着去海灘邊找吃的。傍晚的海島是落潮時間,海灘上遺留了不少可以吃的食物。最容易獲得的還是焦岩上的貝殼,輕輕松松就能撿到一大罐,不過總吃貝殼也有點膩,顧飛揚想着能不能找到點別的什麽。
林栖削了一根比較細的木杆做魚叉,在淺灘中叉魚。他的技術很不錯,沒一會兒就已經叉到了三四條小魚。顧飛揚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走過去。
“你叉魚也是學過的吧,我看你一叉一個準。”
林栖看到是她,停下手裏的動作。“以前拍戲的時候用到,所以就去學了一下。”
“拍戲?你們導演還要求你拍戲的時候真去叉條魚啊,不是演一演就好了嗎?”
林栖笑笑,“因為我想演的真實一些,就特地找人教了一下。不過我也沒想到在這方面我還挺有天分的,練了沒多久就能真的叉到魚。”
顧飛揚又一次對着男人感到無語,他什麽每次總是能用一種平平淡淡的語氣講出一些明明很驚人的話?
“哎,要不,你也教教我呗?”
她笑眯眯地仰頭看向林栖,此時夕陽正好,海面上碎金浮動,有一些似乎也浮在顧飛揚的瞳仁上。
不同于林栖的琥珀色瞳仁,顧飛揚的是黑色的,而且是一種非常純正的黑,很像她這個人的性子,強勢而又執着。
林栖稍稍愣了愣,才抿着唇點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