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胸大無腦

第22章 胸大無腦

西門如蘭聽了,毫不猶豫的拔劍,目光冰冷,道:“是!”

梵羽見她如此決絕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詫異道:“你就不念一點舊情?”

西門如蘭冷冷道:“我們只是泛泛之交,況且長兄如父,這仇我一定要報。”

梵羽聳聳肩,道:“好吧,我承認,不是我殺的,我可沒那麽大能耐殺死你大哥。”

西門如蘭悄悄舒了口氣,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又問:“你知道誰是兇手,對不對?”

梵羽奇道:“你就那麽相信我的話,不怕我騙你?”

西門如蘭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追問道:“兇手是不是馮管家?”

梵羽搖搖頭,腦海中又浮現出荒林的那一幕,當時自己的計劃已經相當完美,一旦成功實施,将瞞過所有人,然而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出現了意外。

也就是經歷了那次事故,讓他不敢再輕易犯險,也不敢再小觑古人,尤其是對于那神乎其技的武藝心生向往,這也是他為何想方設法讓西門如蘭傳授自己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見到你大哥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而當時在他身邊只有兩個人,就是馮管家的兩個兄弟……所以只能說,他們的嫌疑最大。”梵羽如實道。

西門如蘭憤然道:“我已經查過了,馮氏兄弟自從與我大哥一起出城狩獵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兇手肯定就是他們兩個,而幕後主使就是馮管家。”

“如果兇手真的是馮氏兄弟,你打算怎麽辦?”梵羽問道。

西門如蘭道:“如果真的是他們,我一定要手刃馮昭延、馮昭阖這兩個狗賊,為我大哥報仇!”

北宋時,奴隸是沒有任何人權而言的,無論主家如何對待,哪怕是将其殺害也不會受到律法的懲處,也無怪乎西門如蘭聽到謀害自己大哥之人後怒不可遏了,實在是馮昭延、馮昭阖兩人的奴隸身份決定的。

“這個願望恐怕你無法實現了。”梵羽一邊撥弄着炭火,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西門如蘭眉毛一挑,不服氣道:“你認為我打不過他們?我大哥的功夫便是跟我學的,而他們兩個的功夫,是跟我大哥學的……”

梵羽道:“我想糾正你兩個錯誤,首先武功高,未必就一定能贏,就像上次咱們的比試,我固然是使了下三濫的手段,但你焉能保證你的敵人給你堂堂正正決鬥的機會?”

生死大仇,本就是鬥智鬥勇,拼的是一股狠勁,哪怕不擇手段,而西門如蘭的心境距離兇狠怕是相距十萬八千裏,況且她心有牽挂,便會畏手畏腳,如果真動起手來,生死殊為難料。

西門如蘭看着手中的寶劍,劍雖是好劍,但卻只飲過一個人的血,殺人對于她來說,太容易,但的确又太難了。

“其次……馮氏兄弟早就死了,所以你大哥的仇算是已經報了。”

西門如蘭擡起頭,驚道:“什麽,他們死了,被誰殺死的?”

梵羽道:“殺死他們兩個的,也死了。”

西門如蘭疑惑的看着他,本來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眼前之人壞是壞了點,但還算靠得住,但剛才他的那番話就有點信口開河了,沒有什麽說服力,這使她疑心後者是不是怕自己一時沖動,而故意搪塞自己的。

梵羽知道她不信,畢竟這事太曲折古怪了,若非親身經歷,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便又道:“那天晚上我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你大哥已經死了,胸部插了一柄劍,一劍斃命。”

“而他身邊的馮氏兄弟也死了,是被大蟲咬死的,其中一個人被咬斷喉嚨而亡,另一個則是被咬斷一條腿而死……大蟲也死了,那天游城的時候你看到的,所以就不用我再解釋什麽了吧?”

西門如蘭将信将疑,關于自己哥哥西門慶與武大郎的恩怨她這些天也了解一些,而自己哥哥的死于情于理都是眼前這人嫌疑最大,于是試着問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梵羽道:“事發那天晚上,我借宿在城外的土地廟,聽到動靜之後出門查看,結果就親眼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

西門如蘭确定了西門慶死的消息後,眼眸裏流露出無盡的悲傷,西門慶作惡多端,也算是死有餘辜,但他畢竟是她的親哥哥,從小對她關愛有加,十幾載的親情哪裏是說斷就斷的。

梵羽也不勸解,任由她哭泣着,過了好一陣子,見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了,才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便吧。”

“馮昭延、馮昭阖兩人是死了,可是幕後主使馮大還活着,并且霸占了我家的財産,我不會放過他的!”西門如蘭梨花帶雨般哭泣道。

梵羽冷笑道:“你難道還想殺了馮大不成?”

西門如蘭針鋒相對道:“有何不可?”

“據我所知,馮大并非奴隸籍,殺了他依據大宋律法,你是要償命的。”梵羽說道。

西門如蘭面上劃過一股堅毅之色,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梵羽戲谑道:“好一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多偉大多了不起啊。你倒是快意恩仇了,可是金哥怎麽辦?他才四歲,如今沒了爹,娘又病入膏肓,現在就連你這個親姑姑也不管了,他以後該怎麽活下去呢?”

西門如蘭一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此刻驀然想起還有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外甥需要照顧呢,那可是西門家最後的一點骨血,自己怎麽能置他于不顧呢?

另外還有芹兒,她生産之後身體就一直羸弱,萬一自己出了什麽事,她該怎麽辦呢?

念及于此,西門如蘭意識到剛才說出的那番話太魯莽了,登時羞愧難當,低頭不語。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因為殺馮大而死,輕于鴻毛,太不值了。我本來以為你讀過幾本書,遇事知曉輕重,如今看來,和那些站街對罵的潑婦沒什麽區別,真應了古人那句話,胸大無腦!”

梵羽的話音落地,西門如蘭已氣得說不出話來,俏臉憋的通紅,最後憤憤的一跺腳,指着他道:“你、你……你這無恥的登徒子,古人什麽時候說那句混賬話了?”

原來,古人有束胸的傳統,而西門如蘭因為幼年喪母,身邊又沒有年長的傭人照顧,以至于對這些女兒家的私密了解甚少。

待到她發覺身體部位變化的時候,再束胸時已經晚了,以至于胸前的那對玉山總是比別人大一號,即便是緊緊的束起來,也無法阻止它的野蠻生長,這令她極為苦惱。

按照古人的審美思想,往往以小巧精致為美,拿女人的身體來說,所謂的“櫻桃口”、“楊柳腰”和“三寸金蓮”便足以說明。

在這種畸形思想的熏陶下,女性的乳房形象也就自然而然地呈現出晶瑩玲珑的特征來了,一痕雪脯,含而不露,便是以丁香小乳為美。

梵羽在陽谷縣生活有段時日了,在他接觸的人中,數西門如蘭的胸圍最傲人,即便是被人開發過的潘金蓮也沒法和她比,因而一時口不擇言,說了出來。

當下梵羽自知失言,裝模作樣的思考了片刻,面露無辜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也許是今人說的吧。”

西門如蘭恨不得再給這個可惡的人一劍,眼前之人正經起來的時候也算是個君子,只不過犯起混來,比縣裏的地痞流氓更加的可惱可恨。

梵羽察言觀色,見西門如蘭羞憤中欲言又止的樣子,道:“想讓我幫忙就直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需要幫忙呢!”

西門如蘭最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本來還想開口求他的,此刻倔強起來,說道:“誰要找你幫忙了……”

“真不需要?”

梵羽賤賤的眨了眨眼睛,旋即道貌岸然道:“那你可別後悔……我開始看書了。”

西門如蘭聽了,抿着嘴唇,鼓足了勇氣道:“我想為我大哥報仇!”

“想為你大哥報仇,并且是光明正大的通過大宋律法來為你大哥報仇,但你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于是就想起我這個狗頭軍師了,對不對?”梵羽問道。

西門如蘭點點頭,她也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使她莫名其妙的相信眼前這人一定有辦法,那種感覺很玄妙,根本沒有任何緣由。

梵羽收起書,不緊不慢的踱着步,徐徐道:“老實說,我為什麽要幫你?你大哥是我的仇人,幾次三番置我于死地,他死了,我應該開心才對,你說是不是?”

“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西門如蘭低垂着眼睑,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求人,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一個尴尬境遇裏。

“想從馮大手裏奪回你們家的財産……我覺得,不太現實。”梵羽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西門如蘭見他肯幫自己,忙道:“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從沒想過要回來。我大哥确實罪有應得,落得這樣的結局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他應該接受律法的懲罰,而不是被馮大這種陰險小人設圈套害死,所以我只要馮大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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