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休戰年-23
休戰年-23
“我們得比淩塵煙早一些趕到那裏，夜簫。”
想比淩塵煙早些到，在斷山之中，夜雲布能夠指望上的人就只有夜簫。雖然這裏地形複雜的很，但是好在她之前是巫國人。
很多年前巫國人曾經設計過一條窄道，去往火族的窄道。
因為她确定夜簫知道捷徑。
誰知道淩塵煙就那麽着急走了，這也是她唯一找夜簫幫忙的原因。
神使是說過的，巫國之所以和火族聯盟就是因為當時只需要繞過一座山就能到達火族。當然巫國人也沒有忘記這個資源，借着火族人的力量給了夜國最強力的一擊。
傳聞在戰争中，有那麽一座山常年屹立不倒。但這其實不太可能，除非這裏從來沒有戰事發生，或者是有人長年累月地修複它。巫國人辦事向來布置計劃缜密，要麽是找到一座完整的山，要麽只能夜簫憑着書中的圖畫一點點的找出來。
夜簫知道的這些，可能是淩塵煙都沒有發現的。
不過即使想法不錯，可是真正擺在兩人面前的是左右兩條露天通道，斷山中間隔着的是一條用黃土黏上去的窄小道路。兩山的模樣十分相似，估計也是當時用來迷惑人的。
她有些苦惱應該怎麽往下走，于是在兩山正中間的平臺停了下來。
“怎麽了？”夜雲布問道。
“我知道是這裏，但我不能确定。”
兩條路，遠看确實沒有什麽很大的區別。
夜雲布從窄小的路走過去，兩個露天的窄道連着各不相同的地方。她分別踩了兩邊的黃土路，有一邊的土質已經完全松軟，地面稍微有點向下凹着。而另外一邊仍然像是完好的，應該是不經常有人走過去。
“這邊吧。”她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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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聰明人。
夜簫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前面皆是深不見頭的露天通道。老實說這通道至少被人廢棄了二十年，誰知道它現在會是什麽樣的。
但好在巫國人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這路至少是還能走的。但要知道，窄道對于會一些輕功的人來說不算什麽。
但這半天大多數時間，兩人都在這山上繞圈。夜雲布擔心的只是沒有成果，最後不僅淩塵煙殺到了火族，她們還得被困在這裏。
“你确定是這裏？”夜雲布偏頭看了她一眼。
“我确定。休戰十七年的時候，神使去過一趟火族。”夜簫說道，“我跟着他去的，大概因為他從來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出遠門。神使當時走的就是這裏，我十分确定。”
十七年的時候，夜簫還沒有見過淩塵煙。過去她會的東西，都是夜雲布一手手教給她的。
“往下走吧。”夜簫最終說道，“前面不遠應該有個彎道，下去以後就是火族。”
夜簫從岩石上跳下來，用手撐了一下地面。
這地方風沙很大，雖然兩人的位置是逆向。夜雲布仍然擡手遮擋風沙，果然前面也就有個彎道。彎道不是黃土路，是窄道加栅欄。
有一頭是用繩子拴着的，且繩子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摩擦過，有點斷了。夜雲布見它不穩，便解開來重新将繩子系緊了些。
山道上面很搖晃，夜簫用手摸着石壁前進。手蹭過的位置，有些碎石跟着掉了下來。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一旦碰上“碎石雨”，兩人就沒辦法逃生了。
在這上面，夜雲布大概和夜簫有同樣的想法。
雖然這裏偏遠一些，但依然看得清楚火族的全貌。夜雲布只是希望現在不是怕什麽來什麽，但她下一刻把腳踩下去，卻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麽。
腳下沒有什麽東西，但夜雲布卻分明覺得自己踩空了。
形勢越來越變得不妙，夜雲布臉色一變說道：“快走。”
兩人加快了步伐，可預料中發生的事情卻和她們相反，下方的窄道木塊開始一塊一塊地斷裂。兩人越往下越是無法逃生。
夜雲布應該不小心啓動了什麽機關，但巧合的是，夜簫過去在書上見過這個機關。
“這是死亡閘口。”夜簫忽然大喊道，“退！”
死亡閘口的木格雖然可以讓人通過，但是如果觸動機關，木方格就會迅速往回收，直到它再也收不了。
不辛的是，夜簫直到現在才有所察覺。
夜簫沒準可以回頭，但夜雲布不行。
因為來不及了，上去也不如下去那麽方便。除非借助石壁輕功踏上去，但那裏又全是碎石，石壁常年又濕又滑，搞不好會害得二人會陷入雙重夾擊。
“夜簫，你是神鳥。”夜雲布說道。
所以？
“想辦法，讓它出來。”
“鳳凰神鳥一旦歸位不會離開。”夜雲布說道，“賭嗎？你知道如果一直在這閘口上，我們是到不了火族的。”
這事情還關乎夜國，它不會坐視不理。
見到夜雲布偏頭看了一眼山下，反正橫豎是死，她的意思估計是直接跳下去。但萬一她的猜測是錯的，可到不了火族就先去見閻王了。
反正夜雲布對活着出去充滿了信心。
夜簫皺了皺眉正想阻止，但夜雲布身後已經是萬丈深淵。窄道的小木塊只剩下最後幾格，當下她便用腳狠狠地踢向山體的峭壁。
即使夜雲布能盡量保持平衡，但她一定不會平穩落地的。夜簫即使在下一刻就跟着撞了出去，但依然還是撲了個空。
荒郊野嶺，沒有人在這裏。
黑壓壓的烏雲，仿佛在悼念什麽？
不對，好像又不是烏雲？
那黑色的東西像是一條繩子，用力拴住了夜簫的腰部。這感覺非常的熟悉，大概過來的人是淩塵煙？
夜簫一直被他拉到平地邊緣。
“找死！”淩塵煙罵了一聲。
夜雲布只是和淩塵煙較勁而已，除此以外她也想順便幫個忙，讓淩塵煙知道到底是江山對他重要，還是美人對他重要。
夜雲布當然算準了時間才去找的夜簫。
“夜雲布是夜國戰士你也是？她有那些武器，你有嗎？”淩塵煙怒道，“我殺夜明歌做什麽？殺了他火族還有別的追随者，對夜國能有半點好處？”
哦，那就是說被騙了。
夜雲布一定知道淩塵煙同時會出現在這裏，死亡閘口是連着火族的，只要閘口有任何動靜都會被人發現。
但不知道為什麽，夜雲布可能就是想盡量的拖延時間。
這招數對淩塵煙可能屢試不爽。
“來晚了？”夜雲布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抱歉，夜簫。”
淩塵煙想捅死她，卻無可奈何。
火族這個地方，實則比夜國還要簡陋很多。進門之後，一個毀壞的聖壇和一座黃土高塔，就沒有別的了。
高塔正中間有個窟窿，窟窿怪怪的，裏面應該裝上什麽東西才足夠完美。
“計劃是？”
估計夜明歌還沒有到，或者去幹別的了。
“等着吧。”
“姑姑？”
似乎身後有人在跟随自己，夜雲布聽到一個隐約的男聲。男人的聲音讓他覺得熟悉，似乎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前。
男人從戰馬上走下來。
“修？”夜雲布走過去小聲地問道，“你來火族做什麽？”
“追随者啊。”修回答，“巫國慘遭滅門以後，我就一直留在孟伯伯那裏幫他幹事。其實我一直想找到仇人，可孟伯伯不讓我調查，始終都勸我放棄複仇。”
廢話！孟雲陽不勸的話恐怕修早就做沖動事了，淩塵煙能放過他嗎？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淩塵煙還在這裏。要讓他知道修是巫國餘孽，還是夜簫青梅竹馬的戀人，可不得直接下死手。
夜雲布也不好明說，只能擋在前面給修使眼色讓他先走。
“我回頭去找你，先走。”夜雲布怕修擔心什麽，便問，“這裏有我們，幾裏外有個安腳點，你先去那裏攔着。”
夜雲布從來沒有這麽沉默過，修怕真有什麽事情，只好決定先聽她的回避。高大的男人攀爬上了馬，他的背影和那棍子好像還是年少時候的那個樣子。
夜簫想追上去問點什麽，淩塵煙把手攔在夜簫的胸前止住了她的腳步。
“先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