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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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曼曼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蘇懷澤，畢竟他們一起公事了十五年。
所以，這個新發現讓虞曼曼有點不可思議——十五年的交情，她還不如沈晶觀察細致
沈晶十分得意，可是虞曼曼卻不解中帶着敬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虞曼曼篤定地說， “蘇懷澤對工作如此認真對待，每天都會換不同的衣服，我應該向他學習，将這一優良作風留在企業之中!”
聽到虞曼曼的話，沈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欲言又止——那是虞曼曼偶然能從蘇懷澤臉上看到的那種表情，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沒說出來。
“你……你，哎。”沈晶有點無奈， “你可愁死我了”
虞曼曼: “你是多麽愁心我不換衣服的事情”
“不是因為這個!”沈晶簡直腦仁疼。
可是她又說不出來什麽，只能向虞曼曼邀約，公司下班後出門逛逛。
“我沒時間啊。”虞曼曼婉拒。
作為事業狂，她經常加班到十點。
“你看你，皇帝白當吧”沈晶據理力争， “作為老板，除了兢兢業業工作之外，也要時刻籠絡人心。為了籠絡我，你應該晚上陪我出門喝咖啡!”
虞曼曼:……
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人，主動要求籠絡自己的
轉念一想，和沈晶重逢後的确也沒和一起出門過，如果沈晶真這麽想讓她陪，處于情誼也應該去。
于是，虞曼曼勉強被沈晶說服，等到下班時間之後，兩人便開着車進了市中心，在步行街邊上停下。
這次出門，沈晶早已經做好準備，去了一家位置比較偏僻，但十分安靜有品質的咖啡店，這家店也是沈晶家裏的産業之一。
沈晶帶着虞曼曼直接進了二樓，此刻沒有客人，只有他們兩人落座。
“沈總。”店長拿過餐飲單，面帶微笑道。
沈晶點點頭，她翻開菜單，然後又遞給虞曼曼。
虞曼曼一向對各種水飲都有反應，比如她喝酒很容易喝醉，喝咖啡肯定晚上睡不着。所以幹脆點了一杯熱牛奶。
“哎，我都忘了你不能亂喝飲料了。”沈晶遺憾地說， “你哪天需要熬夜的時候可以過來嘗嘗，我們家的咖啡可香了。”
點完水之後，店長離開。
這種比較放松和隐蔽的地點，相比于公司來說，更适合聊天。
“你覺得你更習慣現代還是古代”虞曼曼問。
這是她一直好奇的事情。她本身和他們不同，她只是個現代人穿越過去又穿越回來而已，可是其他人都真正體驗過兩次截然不同的人生。
沈晶雙手環胸，她靠在椅背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說實話，現代很舒服，但是我更習慣古代。”她說， “誰讓過去先入為主呢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我能懷念過去，都是你的功勞。”沈晶笑了起來， “如果你不出現，可能古代生活也不會那麽好。”
想想似乎是這樣的，沈家本來是世代習武的大家族，可偏偏被反派女帝搞得亂七八糟。
沈家小兒子被抓緊後宮，大女兒在朝堂裏當官，又不受器重，跟随的女帝滿腦子沒有正事，還無比暴戾，京城中人心惶惶。
和後來童話般的天下太平，簡直像是不同風格的小說。
這時，店長端來了兩杯飲品，等到她離開之後，沈晶才拿起自己的咖啡。
“你說你，雖然這一世年紀還不大，但是算上古代十五年，也活得很久了。”她說， “你一直孤家寡人，就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嗎”
“感情對有些人來說很重要，可是對我而言并不是。”虞曼曼淡淡地說， “我不信任婚姻，婚姻對我來說也不是必需品。”
沈晶抿了抿嘴角。
其實，在混熟了之後，虞曼曼當年有和他們聊過自己的家庭背景，她知道虞曼曼為什麽不相信婚姻。
虞曼曼的娘家虞家，在二三十年前曾經一度達到S城首富的水平。
那個年代沒有如今這麽多公司集團，虞家也不是什麽名門望族，純粹是家裏人做生意發達了，在家具建材，房地産和餐飲方面積累了不少財富。
盡管s城只是一個普通的城市，所在的省份也不如帝城這般重要，但虞家在當地也已經算有錢有名。
虞曼曼的母親虞绾，自然便算是千金小姐了。
只不過虞绾出生在普通家庭，身體天生不太好。她從小幾乎沒離開家，所以仍然保留了一個普通女孩的心性和善良單純。
在她最年輕貌美的時候，認識了窮小子聶紹輝。
聶紹輝年輕時非常俊氣，情商又高會讨好人，沒到一個月便讓虞绾愛上他。
兩人談戀愛時虞家便知道，盡管家境懸殊，但虞家人很好說話，虞绾父母覺得男孩對自己女兒好就夠了，而且聶紹輝看起來相貌堂堂，勤奮又好脾氣。倒是虞绾的哥哥一直不太喜歡聶紹輝。
聶紹輝只有高中學歷，虞家便送他出國讀書學習。
回來後兩人成婚，虞家便開始資助聶紹輝。聶紹輝在商業上的确天賦異禀，第一次創業便小有成就，有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
如果這樣繼續過下去，其實也是很美好的日子。可是聶紹輝不甘心，他說服了虞家人繼續資助自己，又在多個項目上合作。慢慢地，他又開始管虞父母要公司。
虞父母疼女兒，就把餐飲公司轉給了聶紹輝。
聶紹輝比虞绾的哥哥更有商業頭腦，幾年之後，在虞家的資助下，他的公司規模已經反超虞家，後來逐漸搶奪過虞。
虞父母去世後，虞绾的兄長虞建更是勢單力薄，他們這樣沒有背景憑自己做大的生意人本來就難做，而聶紹輝不知不覺籠絡許多‘背後利益’，在這些年的針鋒相對中，虞家已經不成氣候。
虞家用自己喂大了聶紹輝，聶紹輝卻反過來斷了虞家的生路，鸠占鵲巢不過如此。
聶紹輝獨掌大權後，被他僞裝的真面目也不斷暴露出來。他的大男子主義和因為自卑而産生的自負……
生完虞曼曼的虞绾本來身體變不好，在父母去世的最後幾年，她逐漸意識到自己嫁了一個毀滅了自己家族的可怕男人，在後悔和自責之中，她的精神狀況越發憔悴。
虞曼曼六歲時，虞绾去世了。
曾經在當地鼎盛一時的虞家就此消散在過去，除了中年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s城還曾經有這麽一個家族。
虞绾葬禮後的第二天，聶紹輝便無縫迎接迎娶小自己二十餘歲的李玲莉進門。
聶紹輝以為虞曼曼當年年紀小，什麽都不記得，卻不知道所有事情都銘記在虞曼曼的心中，她從小隐忍不發，轉而變得早熟且沉穩。
所以，虞曼曼說她不考慮婚姻，沈晶完全能夠理解。
“可是……你也可以更加信任自己一些。”沈晶小心翼翼地說， “你很聰明，閱歷很廣，足夠你找到一個你确定靠譜的戀愛人選，這是很有能可能的事情。”
虞曼曼看到沈晶這幅樣子，就知道她肯定誤會了什麽。
虞曼曼誠懇地說， “你說得對，我相信自己。但問題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到過靠譜的男人。”
她這話說得讓沈晶反倒愣了。
“可是，可你身邊這些人不是都很靠譜嗎”沈晶驚愕地說， “我弟弟沈辭，陸懷瑾，程修，楚淮延，蘇懷澤，還有慕花容他們，難道你一個都看不上，一個都不覺得靠譜”
沒想到，虞曼曼義正言辭地說， “他們的确很好很靠譜，可作為老板的基本素質，不就是不和談屬太戀愛嗎這不是看上不看上的問題，而是在我眼裏，夥伴就是夥伴，根本不是異性!”
“可，可是……可是這輩子他們不是你的下屬啊。”沈晶弱弱地說。
“一日下屬，終生為下屬!”虞曼曼認真地說， “我不能因為不在一起工作了就肖想他們，這是非常不道德的。”
沈晶……沈晶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了，好像已經被虞曼曼的精神所折服，啞口無言。
兩人離開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路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懷澤”沈晶吃驚地說， “他怎麽在這裏。”
“他順路送我。”虞曼曼說。
沈晶頓時說， “你不和下屬談戀愛，怎麽能讓下屬送你回家呢”
“可我們倆的家順路啊，這樣不是比較高效。”虞曼曼有點疑惑， “如果你也順路，我們三一起走。”
沈晶:……
沈晶: “別了，我消受不起。”
她擺出一副友好的樣子和蘇懷澤擺了擺手，然後目送兩人上車。
蘇懷澤開車送虞曼曼上下班已經成為日常，為了讓虞曼曼不發現端倪，他甚至還特地在虞曼曼的隔壁小區新買了房子。
結果，開車開到一半，沈晶給他發來了消息。
趁着紅燈，蘇懷澤打開了手機。
【沈晶:丞相大人，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虞曼曼說她絕對不和下屬談戀愛。】
他剛看完，沈晶又來了第二條消息。
【沈晶: ps，她根本不覺得你們是男人。】
蘇懷澤:……
正在副駕駛發呆的虞曼曼，就覺得蘇懷澤投來了幽幽的視線，好像她是一個卷錢帶着小姨子逃跑不給結工資的壞老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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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曼曼:我又做錯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