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部讨回來

全部讨回來

陳青禾跑到茶水間平複完心情,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李軸已經離開。

王麗雲的工位與陳青禾的工位只有一道塑料隔板隔着,陳青禾一回來,她就站起來對她說:“青禾,雖說你要走了,但是你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有點難聽。”

王麗雲說話的時候,羅贲一直往她倆的方向看,陳青禾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說:“的确,我不該老是狗啊狗啊罵的。”

王麗雲:“對啊,你這樣”

陳青禾不等她說完,打斷道:“狗是人類的好朋友,那麽有靈性的動物,我居然用它來罵垃圾,是我考慮不周。”陳青禾無辜地看向王麗雲:“麗麗姐,你也這樣覺得吧?”

“......”

王麗雲被堵得說不出話,悻悻坐回去。她只想要勸一下陳青禾,指出她剛才犯的錯誤,現在反而把自己牽扯進去了。

陳青禾回到工位上收拾東西,她馬上就走。曾莉莉擁過去,把自己在群裏的所見所聞全給她看。這幾天,陳青禾幾乎把工作群退了一個遍,所以她的稿子在公司的群裏引了多大的動靜,她全然不知。

陳青禾浏覽了個大概,全是公司領導說她辱罵公司,要求開除她的消息。

對此,她早有準備,不至于慌張。

“姐姐,你還好吧?”曾莉莉看陳青禾面無表情,以為她被唬住了。陳青禾回過神來,揚起嘴角,“沒事,我很好。不過,我還挺好奇的,這是哪個大善人,居然把我的文章評為第一,聽說第一名還有一百塊的獎金呢。”

“好像是宣傳部的一個小姐姐。”曾莉莉壓低聲音,“我剛才去打探了一下,那個小姐姐好像也被壓榨得不行,提離職後,工資被克扣,昨天晚上還被要求加班弄這個榜單。所以,一氣之下就把你的稿件放到榜一了。”

曾莉莉越說越起勁,“姐姐,那是你沒看見。”說着說着,曾莉莉打開電腦裏的一個文件,喊陳青禾過去一起看,“這是那個小姐姐寫的文章。”

陳青禾把額前的碎發理到耳後,一臉疑惑。

曾莉莉:“你是榜一,那個小姐姐罵公司的文章是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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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禾瞪大雙眼,英雄所見略同啊!她看了一眼文章,大部分是指責公司對她的不公正待遇。但是在用詞造句上,缺德方面有所欠缺,素質有待降低,與自己的境界還差一定的距離。

陳青禾看文看得起勁,人力那邊打電話過來。她顧不上收拾東西,只能先去人力行政部,正好可以談一下自己的薪水問題。

與陳青禾交接的人是當初把她招進來的hr,陳青禾一去,hr不由分說,就開始指責她的一系列不對。

陳青禾沒好氣地打斷她,“我都要走了,別說這些廢話了。我主要是想來跟你核對一下我這個月的薪資,核對無誤我就走。”

人力專員話正說着話就被陳青禾逼着噎了回去,态度更不好了,“是這樣的,因為你的那篇文章嚴重違反公司的規章制度,對公司的名譽造成嚴重影響。本來公司有權告你的,但是念你在公司做了三年,公司決定只扣除你這一個月的工資作為補償。”

陳青禾直接被氣笑了,她反而成為加害者了。

“行吧,這個月的工資另說。”陳青禾拿出自己記賬的小冊子,翻開這兩個月以來的加班統計,“先給我把加班費結了。”

hr看着電腦上陳青禾的工時統計,說:“你這個月加班時常六個小時,上個月二十四個小時,總共790.7,下個月發薪日會打到你的卡上。”

陳青禾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她知道狗公司不會把所有的加班費補齊,但也沒想到會差這麽多。

“你等會兒。”陳青禾打斷道:“我這兩個月的加班工時不對。”

人力無所謂地說:“那可能是你沒打上卡,算不上加班。”

陳青禾懶得跟她嗆嘴,打開公司的工時系統,好家夥,李軸那厮在半個小時之前把自己一大半的加班申請全否了。

真他媽會在背地裏搞事。

陳青禾離開人力部門的時候,只見一個女同事拿着幾份文件走進來。女同事提前認出她,跟她打了個招呼,“文章寫得不錯。”

陳青禾還沒反應過來,女同事向她展示手裏的文件,微笑着建議她:“如果被扣押工資,那就去仲裁。”

陳青禾稀裏糊塗地點了點頭,回到辦公室去找李軸理論。

毫無意外,被轟出來了。李軸說上面有交代,能力不足導致的工作時間延長,不算加班。

又是這套理論。

陳青禾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曾莉莉竄上來詢問道:“姐姐,如何?”

陳青禾意味深長地囑咐道:“希望你以後剛一點,別被壓榨得太離譜。”

曾莉莉:“它要是太過分,我比你還剛,我弄死他。”

曾莉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堅如磐石。

陳青禾再次打開電腦,打開工作交接的文件夾補了一點內容後,打了仲裁局的電話,根據仲裁員的要求重新統計自己的工時。

還好她從一開始就有加班記錄的習慣,它非得把自己這幾年加過的所有班全補上來,所有沒有報銷成功的單據全部整理出來。

摳公司還要扣她的工資,她這次非得把自己這些年踩的坑全補回來。

*

陳青禾越想越生氣,對着空氣狂亂踢腳,踢累了,又軟趴趴地躺在沙發上,“平兒,對不起啊,外面雨下得太大,沒買上蛋糕!”

“這有什麽的。”安平平盯着她腳上的鯊魚拖鞋,有些好奇,“不過,姐姐,你穿拖鞋回來,你早上穿去上班的鞋子呢。如果濕透了,我待會洗衣服的時候,正好給你洗了。”

說到這,陳青禾又控制不住自己,開始空中蹬自行車。

她今天要詛咒所有扔狗狗大便在路上的人都遭受她今日所承受之災難!

今天本來下班的時候心火就燒得厲害,下了雨之後,更憂郁了。下了地鐵,陳青禾在人行道上走得好好的,看見地上有一個黑色塑料袋,那一刻,打工人的怒氣一下子竄上來,恨不得去踩上一腳,誰知道裏面是狗大便。下了雨之後,混合着小半口袋雨水,陳青禾一踩上去,災難遍布雙腳及腳踝。

路過的人都以一種嫌棄的目光看向她,還有偷笑的。還好周圍有雜貨店,陳青禾當場就把鞋扔了,顧不上髒,在下水道口把腳沖幹淨後,去買了一雙拖鞋穿回來。

安平平聽完陳青禾皺着眉頭描述完這個災難遭遇,直接憋不住笑,當着陳青禾的發出出此生最為暢快的笑容。

“停!stop!”陳青禾起身,挺着腰杆,側身危坐,理了理T恤衣擺,氣質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裝得十分優雅,細聲細語地說:“平兒,我且問你,你去的那家花圃,大嗎?”

安平平控制不住自己,露出大白牙,笑着說:“很大,有兩個院子呢,其實後院也不算院子,更像是個大花棚。”

陳青禾俯下身湊近安平平的臉,挑了挑眉毛,“花種多嗎?開得多嗎?”

安平平:“非常多,都很好看。”

“環境好嗎?适合拍照嗎?”

安平平有點犯難,“環境好是好,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拍照,明天我去上班的時候給你問問,順便給你多拍幾張照。不過,姐姐,你是要去拍照嗎?”

“嗯。”陳青禾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你說我去買花種的時候去拍照,老板一家是不是就好統一我在那拍照了?”

“或許吧,老板一家挺好說話的。”

安平平八卦道:“姐姐,你打算種什麽花啊?”

陳青禾:“很多,不過不是在這。”

安平平一臉疑惑,陳青禾心裏仿佛已經确定好自己的計劃,試探着問道:“平兒,我有點想回鄉下。”

“啊?”安平平驚訝地喊出聲,又馬上恢複平靜,“姐姐,你想現在回鄉下老家嗎?”

“是有這個想法啦,不過也不一定。”

畢竟老家的房子還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她去連住哪都未可知。

“去多久啊?”安平平已經開始舍不得陳青禾了。

陳青禾像是下了一個很長的決定,仰頭看着天花板,“一年吧,明年四五月就離開。不過這段時間我也會回來的,你也可以去鄉下看我啊,我家那邊離這裏不遠,坐高鐵四十五分鐘就到,但是有點繞路。”

安平平眼裏開始撲出水霧,陳青禾說:“房租我已經交到年後了,我們可以在這裏住到過年,到時候再說。”

安平平心裏十分支持陳青禾的決定,她經常在自己耳邊說自己小時候的事,可以看出來,這個姐姐的童年很幸福,她很想回老家看一眼。只是她現在已經習慣了有個姐姐每天在身邊關心自己,發牢騷,再發瘋。要是恢複成以往,長期的孤獨感被短暫打破,剩下的孤獨才是最可怕的。

安平平問道:“姐姐,你什麽時候去啊?我幫你搬東西,把你送到家,順帶記記路。”

“我說了還不一定呢。”陳青禾升了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再說了,我還有件大事沒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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