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第9章 “回家。”
周末，徐鶴飛沒有去學校。
兩人窩在床上，賴了很久的床，期間徐鶴飛想起床，沈奕笑腿一擡，手臂一環，架在徐鶴飛身上，又将他攔了回來。
徐鶴飛：“……”
沈奕笑：“……”
這是沈奕笑下意識的動作，他就是有點喜歡膩着別人的……小癖好。
沈奕笑感到不好意思，這樣好像有點給徐鶴飛添麻煩，他羞赧地搓搓鼻頭，慢慢收回自己的腿：“……你、你起吧。”
徐鶴飛沒忍住笑出了聲，捉住沈奕笑往回退的腿，往自己腰上一搭。
沈奕笑又黏在了徐鶴飛身上，還是一個比之前更加緊密的姿勢。
他的臉紅了，小聲問：“你不是要起床嗎？”
徐鶴飛嗯一聲說：“但現在不想起了。”
沈奕笑的臉泛起同昨晚一樣的酡紅，他沒有再問為什麽，瞅了徐鶴飛一眼，發現徐鶴飛眉眼都帶着笑意，沒有半分不耐，便大着膽子，将腿上的力道一松，心安理得地霸着徐鶴飛。
黏糊了好一會兒，兩人才起床。
難得休閑的周末，沈奕笑本想問徐鶴飛要不要出去玩，可轉頭一看窗外，烈日驕陽，并不是一個适合外出的天氣，便又收回目光。
徐鶴飛注意到他的動作，問：“想出去？”
沈奕笑有點詫異于他細致的觀察，頓了一下，搖搖頭說：“太熱了。”
太熱了，不是不想出去。
徐鶴飛了然地點點頭。
下午，沈奕笑待在工作間，畫商單畫得腰酸背痛。
中途休息的時候，他按着自己的肩頸，突然想起了徐鶴飛在工作間抓包他吸煙的場景。
畫家總是擅于捕捉一切具有美感的事物。
并将它長久地存于腦海中。
也許在哪一刻，它就會突然閃回眼前，成為靈感的來源。
比如現在。
沈奕笑眨眨眼，仿佛又看到徐鶴飛含着那根被他含過的女士香煙。
眉頭微皺，淺淡的煙霧籠罩着徐鶴飛斯文儒雅的面容，那雙漆黑的眼睛，隔着金絲眼鏡的鏡片，隐在朦胧的煙霧後。
但沈奕笑知道徐鶴飛正在看他，漫不經心的，随後，他聽見徐鶴飛低啞的嗓音——
“藝術家。”
沈奕笑當然知道自己還遠達不到藝術家的境界，可徐鶴飛這句話卻仍讓他的心間猛然一跳。
大概是因為這話裏透着一點獨屬于他的親昵。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沈奕笑發現自己已經将商單放在一邊，摸出了一張新圖。
畫上幾筆勾勒出了一個男人斯文的輪廓，嘴唇裏含着一根纖細的女煙。
透着一股随意的性感。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
門外傳來徐鶴飛的聲音：“笑笑，吃飯了。”
沈奕笑的心口陡然跳得更加厲害。
他嗓子莫名有些發幹，喉結幹澀的滾了一下，才緊巴巴地回道：“好。”
吃飯的時候，沈奕笑反常地有些沉默。
徐鶴飛注意到，問他：“怎麽了，飯菜不合胃口？”
知道沈奕笑愛吃一些酸酸甜甜的東西，今晚的晚飯是鍋包肉和魚香肉絲，還有一個蚝油生菜。
鍋包肉酸甜酥脆，魚香肉絲黏糊挂汁，生菜新鮮脆甜。
沈奕笑連連搖頭，立馬埋頭刨了幾大口飯，以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胃口不好。
他的臉頰塞得鼓鼓的，像只小倉鼠，賣力地咀嚼許久，才認真地說：“很好吃！”
徐鶴飛看他幾眼，沈奕笑被看得有點心虛，默默又刨了一口飯。
“……真的很好吃。”他一邊試探地瞅徐鶴飛，一邊說。
徐鶴飛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表情也不像是難過，便點點頭，沒有追問。
沈奕笑松一口氣。
他只是覺得，徐鶴飛那天抽煙的樣子很性感，他很心動，并且想把那個場景畫下來。
不過他前幾天還在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傷心，昨晚又對徐鶴飛說了那番膩人的話，今天就說自己有些心動。
是不是顯得目的性太強了？
像是刻意要利用徐鶴飛從失戀陰影裏走出來似的。
沈奕笑不想這樣。
何況……
何況徐鶴飛的生日快到了，在結婚的時候，沈奕笑刻意記下了這個日子。
之前他就在考慮要送徐鶴飛什麽禮物，在剛才，他終于想到了。
所以這事不能說。
禮物本來就是要具有神秘性，才會将它帶來的驚喜最大化。
晚飯結束，沈奕笑自覺地洗了碗，徐鶴飛坐在沙發上，等沈奕笑出來後問：“要出去走走嗎？”
傍晚時分，沒有了白日的熾熱，窗外是一片漂亮的火燒雲。
徐鶴飛果然還是察覺到他想出去的心思了。
這種被體貼的感覺，讓沈奕笑有點高興，他開開心心應道：“好呀。”
他眼中的愉悅很明顯，徐鶴飛看得明明白白，眼尾的小痣也随着他彎眼睛的動作跳躍。
這顆小淚痣，原來在笑起來的時候也是好看的，徐鶴飛想。
*
傍晚，晚風熏人，兩人出來的時間有些晚了，火燒雲濃烈的金紅色，已經褪成了粉紫交纏的夢幻顏色。
不過這個時候溫度正好，有許多人都在街道兩邊跑步，遛狗。
甚至還有遛貓的。
“徐鶴飛！！快看！”沈奕笑一眼就看到了一只毛發蓬松的矮腳貓，毛發很白，像一團松軟的白雪，被主人放在寵物小推車裏，尾巴很大，上面的毛發比身上還要蓬松，幾乎像個雪白柔軟的小撣子，一晃一晃，可愛得要命。
沈奕笑非常喜歡小動物，尤其喜歡貓，不過他媽媽對貓毛有些過敏，所以他們家一直都沒有養小動物。
看見那只漂亮的矮腳貓，他激動地握上徐鶴飛的手臂，眼睛放光，直勾勾瞅着小推車裏的貓咪。
“喵~”大概是察覺到兩腳獸豔羨的目光，矮腳貓從小推車裏站起來，晃了晃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嗲嗲地喵了一聲。
“徐鶴飛！！！！”沈奕笑更激動了，“它是不是在朝我撒嬌，是不是在朝我撒嬌！”
徐鶴飛看向自己胳膊上的手，明明他也不算黑，可沈奕笑實在太白了，白得像奶油，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扣在他的胳膊上，色彩對比十分鮮明。
沈奕笑的力道有些重，但是徐鶴飛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反倒由着他握着。
小貓的主人是個女孩子，有人喜歡自己的貓貓，她自然也是高興的，便笑着說：“它叫雪團，沒什麽節操，見人就撒嬌。”
“可它真的很可愛！”沈奕笑眼睛亮晶晶的。
女孩子很爽朗，說道：“你可以摸摸它。”
“真的嗎？”沈奕笑問：“會不會吓到它？”
“不會的，它可社牛了。”
沈奕笑這才放心的摸上了雪團的腦袋。
和他想象的一樣柔軟，雪團還在他的手心裏蹭了蹭。
沈奕笑和它玩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女孩子和小貓離開。
這模樣像是恨不得一個箭步沖上去将小貓打劫回家。
“這麽喜歡？”徐鶴飛有些好笑，便問他。
“嗯嗯嗯！”沈奕笑連連點頭，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眼，“它剛剛蹭我手心，還露肚皮！叫聲也嗲嗲的，太嬌了嗚嗚嗚，世界上還有比小貓更嬌的生物嗎？”
徐鶴飛看着沈奕笑，想起他昨晚臉色酡紅，柔軟的雙臂環在他的頸上，乖巧地與他接吻的樣子。
還有那聲又小又黏糊的——
“來喜歡我吧。”
世界上還有比小貓更嬌的生物嗎？
徐鶴飛好像又看到了昨晚那對振翅欲飛，卻又徘徊不走的黑蝶。
他想，應該是有的。
沈奕笑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
……它的尾巴一看就特別好摸，不過貓貓的尾巴比較敏感，我沒有好意思摸。”
“想養貓嗎？”徐鶴飛突然問。
沈奕笑睜大眼睛：“可以養嗎？”
“如果你覺得養貓會開心的話。”徐鶴飛笑着說。
這句話随着夜風，一同吹進了沈奕笑的心間。
他的心髒開始不聽話的鼓噪，随後又歸為一片泡了溫水似的酸軟。
昏黃的路燈落進沈奕笑淺色的瞳眸中，微微晃動，讓他的眼睛變得很亮。
徐鶴飛很認真地想讓他變得開心一點呢，他想。
但沈奕笑思考了兩秒，還是搖搖頭說：“現在還是不了。”
徐鶴飛有點詫異：“為什麽？”
“總感覺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呢。”沈奕笑不好意思地笑笑，“養寵物總要對它負責的。”
徐鶴飛本想說，我可以幫你養，不過想想，養寵物屬于是多了一個家庭成員，既然是家庭成員，當然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的參與。
沈奕笑不是柔弱的菟絲花，有自己的主意，他不應該替沈奕笑去安排什麽。
“好。”徐鶴飛點點頭，又溫聲補充，“如果你想，随時可以養，我沒有意見。”
沈奕笑貼近徐鶴飛，一點也不吝啬表達自己的感受，悄聲的，好像在說什麽秘密一樣說道：“徐鶴飛，你真好。”
他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徐鶴飛的小臂，臉一紅，連忙松開徐鶴飛的小臂。
晚風吹過剛才接觸的地方，帶來一些涼意。
“不、不好意思。”他看見徐鶴飛的小臂都被他握得發紅，連忙道歉。
“沒有關系。”徐鶴飛看了一眼小臂上的印記，并不在意。
他朝沈奕笑伸出手，問：“回家嗎？”
沈奕笑似乎沒料到徐鶴飛這個動作，他怔了一下，瞅了徐鶴飛一眼。
昏黃的燈光籠罩着徐鶴飛，在他周遭鍍了一圈朦胧的輪廓，令他看起來沉靜而溫柔。
不聽話的心髒又開始怦怦跳動，好一會兒，沈奕笑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進了徐鶴飛的手心中。
寬大而溫熱的。
夜晚的昏暗将他臉上的紅意掩蓋，他低着頭，回扣緊徐鶴飛的手，小聲地說：“……嗯，回家。”
作者有話說：
來哩！
大家久等啦，但是這次有長一點！
應該也沒幾章就完結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