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祖孫三人臉上露出同款笑容, 眼睛亮晶晶地喊:“要!”

謝黎頓了頓,轉身進了廚房。

而後這三人齊齊轉頭,兩眼放光地盯着紀初禾看。

紀初禾拔腿就跑:“我也去廚房。”

她一走,老太太笑臉一收, 回頭打老頭, 壓低聲音罵:“孫媳婦剛剛出來了你怎麽不提醒我?我罵人都被聽到了, 到時候她以為我是那種刻薄老太太怎麽辦?”

老頭委屈:“我這不是沒看見嗎。”

“沒看見沒看見,你臉上長倆窟窿當裝飾品的?”老太太冷哼一聲,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還好滿滿沒随你。”

謝滿滿一聽, 立馬仰着小臉邀功:“奶奶, 我機靈吧?”

“機靈,随我。”老太太毫不謙虛,忽然想到什麽, 低頭盯着他看了幾秒,拍拍他的腦袋委以重任,“滿滿啊,奶奶交給你一個任務。”

“把他放我家?”謝黎眉心微蹙, 想也沒想地拒絕,“不行。”

老太太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們剛回國, 原來的房子還沒收拾出來, 我跟你外公還要去見幾個人, 沒空照顧滿滿。就把他放你這一天,明天我們我就來接他走。”

“而且滿滿很聽話的, 随便給他吃點就行, 他不挑食。”老太太轉頭,拿起被謝滿滿扔在盤子裏的蛋黃, 一把塞他嘴裏,“是吧,滿滿?”

謝滿滿兩頰鼓起,怕把蛋黃屑噴出來,兩只小手捂着嘴,乖巧端正坐好,含糊不清地點頭道:“嗯嗯,窩不挑食。”

謝黎看上去仍不情願,老太太見狀,在桌底下用力踹了老頭一腳。

“嗷!!!”

“哎呀老頭子你怎麽了?不會是心髒病犯了吧?”老太太一驚一乍,雙手死死按住就要抱着腳彈起來的老頭,“肯定是被謝振霆那老小子氣的,謝黎啊,我送你外公去醫院,滿滿就拜托你和孫媳婦幫忙照看一下了。”

她一把薅起老頭就往外跑,還不忘叮囑:“滿滿啊,乖乖聽你表哥表嫂的話,別搗亂啊。”

兩人一溜煙地沖了出去,謝滿滿這時候才把嘴裏的蛋黃吃完,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對面的兩人。

謝黎:……

飯後,謝滿滿掙着離地面一截遠的小短腿從椅子上跳下來,搶着幹活:“表哥,我來洗碗。”

謝黎沒理他,拿着盤子進了廚房。

倒是紀初禾看了眼被冷落後頓時蔫了的他,安慰道:“沒事,有洗碗機呢,再說了你還沒竈臺高,洗什麽碗啊。”

謝滿滿擡起腦袋,蹭蹭蹭跑到紀初禾身邊,爬上沙發坐好,雙手放在腿上:“在家的時候一般是爺爺洗碗,我偶爾也會幫忙的。”

紀初禾有些意外,“你家沒保姆嗎?”

她記得原劇情裏,謝黎的外公外婆一家很有錢,只是女兒死後,老兩口觸景傷情,才随着兒子搬去了國外,連同家中的産業重心也挪了過去。

謝滿滿點頭:“有啊,但是爺爺說奶奶就愛吃他做的飯,用他洗的碗,穿他買的衣服,別人做的她都不喜歡。”

紀初禾:……

系統驚訝:【戀愛腦也遺傳啊?】

紀初禾不知道說什麽好,尴尬笑笑:“那你爺爺奶奶感情挺好啊。”

謝黎很快從廚房出來,看了眼相談甚歡的兩人,提醒道:“要去公司了。”

“那他怎麽辦?”

謝滿滿從沙發上滑下來,背上了自己的小包:“我跟你們一起去,我乖乖待在辦公室裏,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他還記得奶奶給自己的安排的任務呢。

“滿滿啊,你今天就跟在你表哥表嫂身邊看看有沒有人欺負他倆,把那些人都記下來,回頭告訴奶奶我。”

老太太當時一臉擔憂:“謝振霆這小不死的當着我們的面都敢這麽罵你表哥,平時還指不定怎麽欺負他。你表哥跟你爺爺一個樣,一聲不吭,你表嫂看上去也沒有一點攻擊力,天殺的也不知道這倆人平日裏受了多少委屈哦。”

老頭插嘴:“你想多了,我看他倆上的綜藝,那姑娘——”

“綜藝能代表什麽?”老太太怒瞪他,“今天我們都這麽鬧了,這姑娘還沒生氣,脾氣都好成什麽樣了。”

老太太剛柔并濟,面色緩了緩,哄道:“你沒看謝振霆那假兒子怎麽罵謝黎的嗎,他倆回擊有什麽錯?要是別人這麽對你,我早上去打人了。”

老頭一聽這話,态度立馬變了,轉頭對謝滿滿嚴肅地叮囑道:“你奶奶說的對,你一定要盯緊了,別讓他倆受委屈!”

謝滿滿雙腿一并,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謝黎今天要去他自己的公司,謝滿滿只猶豫了一會兒,就跟着紀初禾下了車。

表哥性格太冷淡了,還是表嫂好相處。

謝滿滿記着奶奶交代給他的任務,一整天都在觀察紀初禾,并且用電話手表做記錄。

【表嫂上班摸魚打游戲,誇人手斷了還堅持用腳坑人真是感動中國】

【有人來公司鬧事,表嫂說要給他們表演個節目,少兒不宜,所以給我戴上了耳機,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我看表嫂表演的好像是雜技,都把人甩到天上去了】

【表嫂真好,表嫂把她辦公室的酸辣粉、酸筍、酸豆角都給我了】

一整天下來,電話手表上用文字帶拼音記下了紀初禾做的所有事,抱着塞滿了紀初禾不愛吃的零食的包,謝滿滿由衷感嘆,表嫂真是個好人!

晚上,謝黎那邊公司有事脫不開身,紀初禾想了想,将謝滿滿帶去了全能網紅比賽的現場。

這一輪比賽不用抽簽,上輪比賽的勝者組和敗者組分別pk,下一輪敗者組贏的再和勝者組輸的pk,積分2-0和2-1的則進入總決賽。

這輪沒有評委,分數由現場觀衆和觀看直播的人投票決定,沒了謝氏在背後做手腳,發大財公司順利晉級。

比賽結束後,謝滿滿急着上廁所,拉着紀初禾的手往外走。

剛出演播廳,兩人迎面碰上來趕下半場比賽的謝思睿。

一周不見,他似乎消瘦不少,低頭看了看紀初禾手裏牽着的小男孩,皺眉問:“這小孩是誰?”

謝黎遺傳了他母親的基因,謝滿滿跟他有幾分相似,只不過臉更圓更嫩一些,看着也好欺負得多,今天在公司的時候,鐵子他們對謝滿滿愛不釋手,把他當縮小版的謝總可勁逗着玩。

謝思睿大腦飛快轉動,粗略地一分析,歸納出來的結果令他大驚,他脫口而出:“謝黎的私生子?紀初禾你給人當後媽?”

紀初禾:?

“被我猜對了?那你說要是謝黎有孩子的事被爆出去,別人會怎麽想?”見她愣住,謝思睿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步步逼近,“以前不是很能說會道嗎?現在怎麽不說了?”

紀初禾拽出憋得臉通紅的謝滿滿:“你不是要拉屎嗎?拉他身上。”

謝滿滿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扔向謝思睿,然後嗷嗷叫地撲進紀初禾懷裏,漲紅着臉小聲道:“表嫂你把他趕走,我要去上廁所。”

謝思睿只看見一坨棕色的形狀像粑粑的物體朝他飛來,他一驚,立馬後退閃避,後背撞到一個人,踉跄了一下才站穩。

一回頭,身後,謝振霆捂着胸口,臉色極其難看,剛要開口呵斥他急躁,那坨粑粑玩具在地上彈了一下,準确無誤地飛進了他嘴裏。

紀初禾看熱鬧不嫌事大:“快看,有人吃屎!”

謝滿滿以為自己犯了事,連忙往她身後躲。

謝振霆黑着臉把卡在嘴裏的玩具拔出來,不滿地看向她:“又是你?”

他對紀初禾沒什麽好印象,冷哼道:“謝黎就是被你這種人帶壞了,才會目無尊長不分好歹。他要是像思睿這樣從小被我帶在身邊,哪會碰到你這種有心機的人?”

“拉到吧你。”紀初禾更看不慣他,“你還真是左臉皮撕下來貼到右臉皮,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

謝思睿之所以能針對謝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謝振霆的縱容。

他哪來的臉說這句話?

“你——”

“你什麽你?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你跟謝思睿這種人才确實少見,一千個裏面也才出四個。”

謝振霆眉頭一皺,感覺她在罵自己,但是聽不懂:“什麽意思?”

紀初禾:“兩個二百五。”

謝振霆:……

謝振霆氣得胸膛起伏,謝思睿見狀連忙幫他順氣:“爸,您別氣,她不就是想攀高枝嗎?這種人咱們見多了。”

紀初禾火力全開:“攀高枝?你們家哪來的高枝?你給你爸提前在大樹底下買了墳?”

躲在她身後的謝滿滿看得嘆為觀止,連屎都不想拉了。

表嫂,表嫂不是很和氣嗎,怎麽突然這麽兇?

他呆呆地盯着電話手表上記錄的內容,正思考着要不要改改。

而這時候,自以為抓住了紀初禾弱點的謝思睿譏諷道:“不然呢,你之前一個月工資多少?攀上了謝黎之後,現在又是什麽樣?”

紀初禾毫不在意:“都是打工的看不起誰呢?我之前月薪三千是因為一個月只有三十天,一個月要是有一百天,那我月薪不就是一萬?”

謝思睿:?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謝黎會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謝振霆擡手揮開扶着他的謝思睿,沉聲呵斥:“滿嘴歪理,你就是個妖孽。”

“笑死,我要是妖孽,那你就是幹将莫邪的大招。”

謝振霆還是聽不懂,轉頭問:“她什麽意思?”

謝思睿臉色有些不好看,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幹将莫邪放大招,劍冢。”

兩人一愣,齊齊轉頭看去,只見謝黎視若無睹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站在紀初禾身邊。

紀初禾呲牙:“對啊賤種。”

謝振霆捂着胸口,氣得手直顫:“謝黎,你聽沒聽見她說什麽?”

“聽見了,怎麽你沒聽清?我再給你複述一遍?”

謝思睿見狀,煽風點火道:“哥,爸知道你是被那妖孽迷惑了才出言不遜的,你好好跟爸道個歉,爸不會生你氣的。”

謝黎皺眉:“什麽妖孽?”

謝思睿剛要回答,忽的聽見謝黎一本正經地說:“她是祥瑞,你這樣的──”

謝黎頓了頓:“算了妖孽也得好看,你長得跟銀角大王似的,別侮辱了這個詞。”

謝思睿:……

“夠了!”謝振霆怒喝一聲,“果然野種就是野種,就算回來了也養不熟,早知道就讓你一輩子跟那種市井小民待在一起,我有思睿這個兒子就足夠了。”

“你罵誰呢!”謝滿滿蹭蹭蹭爬到紀初禾懷裏,掏出包裏的粑粑玩具就往他身上扔,邊扔邊喊,“奶奶說的沒錯,你就知道欺負我表哥,我打死你!”

紀初禾把他拎下來,指揮道:“拉他倆身上,見者有糞。”

謝滿滿夾着屁股,把包裏所有的東西都砸了過去:“我要告訴奶奶!”

謝振霆被一個接一個的粑粑玩具扔得左右亂跳,一聽這話,頓時慌了:“滿滿你誤會了,我跟你表哥——”

謝滿滿不聽,“你才野種你才野種!表哥有我和爺爺奶奶,你跟銀角大王才是野種!”

他一手拉着一個人就往外跑,謝振霆在後面愣是沒追上。

晚上。

別墅裏空房間沒收拾出來,謝滿滿跟謝黎睡一個屋。

他在床上扭來扭去,謝黎打開燈:“幹什麽?”

謝滿滿翻過來,漆黑明亮的眸子盯着他,撅嘴道:“表哥,他好過分,你別生氣,等表嫂明天再給我買彈力粑粑,我就去他公司砸他。”

“彈力粑粑?”謝黎想起他扔的一坨坨屎,唇角一抽,“紀初禾給你買的?”

“對啊,表嫂可好了,她今天還給了我好多吃的。”謝滿滿從被子裏拱起來,跟他分享今天和紀初禾一起做的事。

謝黎靜靜地聽着,柔和的光線下,他身上拒人千裏的冷冽也如冰雪消融。

謝滿滿分享欲很強,見他這樣,說得更歡了。他叭叭地說完,小臉又一皺:“但是晚上的表嫂好兇,你來之前,她罵那兩個壞人罵得可兇了。”

謝黎擡手,按了按他腦袋,臉上的表情從容而認真。

“她罵的人都是該死的,但她只是罵了他們一下,她真的是觀世音菩薩在世。”

謝滿滿一愣,恍然大悟:“我懂了,我去上個廁所。”

他從床邊滑下來,穿着拖鞋跑到廁所跟老太太偷偷打電話。

“奶奶,表嫂是觀世音菩薩。”

老太太一聽,狂拍老頭:“我就說孫媳婦心地善良吧,你還不信你還不信,也不知道這倆孩子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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