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哭了
一夜陸藺也沒有回過卧室。
黎蕭望着灑進來的晨光, 幽幽地起身。
今天她答應了司徒藝要去錄歌, 先接觸一下試試感覺。
她現在對唱歌沒什麽興趣，只想明白司徒藝和陸藺之間究竟談了什麽。
餐桌前吃早餐時, 陸藺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匆匆忙忙地，下樓的聲響也大了一些。
“陸藺哥哥, 你不吃早餐了嗎？”黎蕭開口問道。
陸藺連頭也不回，“不了。”
而後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黎蕭聳肩, 安靜地吃着早餐。
如果陸藺不想和她在一起，想趕她離開，不用這麽刻意地躲着的。
真的！
只要說一句, 她就會乖乖聽話, 然後再也不會出現在陸藺面前。
明明昨天之前還好好的。
那先……這樣吧。
司徒藝上午忙着雲瑾的事情, 錄歌的時間挪到了下午，等司徒藝趕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身邊跟着雲瑾。
三個人坐在車上，黎蕭一直很安靜, 撐着下颌, 望着車窗外的風景, 陷入自己的怪圈。
或許, 或許陸藺是真的很忙吧？
司徒藝都這麽忙碌了。
“黎蕭？”
“嗯？怎麽了？”黎蕭看向雲瑾，不知所措。
雲瑾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什麽, 就是想和你說說話，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黎蕭垂着眼眸，漂亮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着，“嗯，謝謝你。”
“不用客氣，以後我們就是同一個公司的，算是同事喽。”雲瑾嘿嘿笑着，面對黎蕭時，總是不經意地害羞。
黎蕭微微颔首，笑了笑。
她現在并不想唱歌，也不想進入什麽公司。
以後，以後如果陸藺不要她，她再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
又想到了這個怪圈……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公司錄音棚。
司徒藝聽過黎蕭的歌喉，按照她的程度和經驗，自行選擇了幾首歌，都是以前公司藝人的老歌，除了版權還在公司，并不能紅起來的歌。
黎蕭聽了幾遍，司徒藝便讓她開始錄。
雲瑾則在一旁鼓勵着她，端茶遞水的，像極了小跟班，他自己倒是自娛自樂。
幾個小時過去了，黎蕭一首歌也沒有錄成。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即使錄音棚裏沒有人打擾她，心境也被自己磨完了。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其他事，滿腦子都是陸藺。
陸藺會對她笑，陸藺會安慰她，陸藺會抱抱她。
都是陸藺……
“對不起，我想去洗手間。”黎蕭默默地放下耳麥，獨自朝着洗手間走去。
留下司徒藝和一幹工作人員面面相觑。
雲瑾倒是擔心地跟了過去。
此時正巧陸藺來了，沒有見到小可愛，一陣失落。
司徒藝拍拍他的肩膀，“你對蕭蕭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嗎？”
陸藺茫然，問道：“怎麽了？”
他這兩天和黎蕭說話都少，應該說他是不是沒有做不可描述的事。
“蕭蕭不在狀态，一首歌錄到現在。”司徒藝拿出曲目給他看，“這是基本入門，我想她真的是心情不佳，影響了進程。”
陸藺皺眉，他好不容易想要黎蕭獨立，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前功盡棄。
再等等。
黎蕭不在狀态，或許只是在家裏太悶，見到娛樂公司的工作人員有些緊張罷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你多鼓勵她。”陸藺說道：“她很安靜的，但很聽話。”
司徒藝嘆氣，“好吧，希望鼓勵能有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黎蕭從洗手間出來時，迎面撞進了雲瑾的懷裏，小臉上未幹的水漬沾染了雲瑾好看的白色襯衫。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黎蕭連忙退後幾步，和雲瑾保持距離。
雲瑾沒在意，笑道：“沒事，也是我不對，一聲不響地站在這裏。”
黎蕭盯着他胸前濕了一塊的襯衫，問道：“要緊嗎？”
藝人都很在乎自身形象。
她這豬腦子，走路都不看人，這下又闖禍。
“沒事，現在沒什麽人，不會有人看到的。”雲瑾解釋道。
黎蕭嘟着小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經黑了啊……
是她心思全部放在了陸藺身上，所以讓這麽多人跟着她一起加班。
“對，對不起，我這次一定會好好錄歌的。”
雲瑾撓頭笑，“嗯，加油！”
黎蕭笑了，笑了就好。
這幾個小時，她仿似魂不守舍的。
除了陸藺，他想不到什麽事情還可以讓黎蕭傷神。
每天巴不得像八爪魚一般黏在黎蕭身邊的陸藺，這回竟然讓黎蕭一個人來錄歌。
說奇怪也有，更多的則是生氣。
黎蕭看上去并不想來錄歌啊！
黎蕭回以甜甜一笑，跟着雲瑾回了錄音棚。
兩人回來時，陸藺已經離開了。
黎蕭并不知道陸藺來過。
“蕭蕭，你知道陸藺喜歡什麽樣的人嗎？”司徒藝走近她，問了一句。
或許可以用陸藺激勵一下黎蕭，刺激她的潛力。
黎蕭轉頭，眨眼道：“什麽樣的人？……溫柔聽話的？”
司徒藝晃動着手指，“陸藺他喜歡有才能的人，或者說能幫到他的人。”
“哦，是這樣啊……”黎蕭心裏不舒服。
她确實幫不到陸藺。
也不是一個有才能的人。
那，陸藺是不是也覺得她沒意思，這兩天才冷淡她的？
唔，她連歌都錄不好，是不是更沒用……
“所以你想不想成為能幫助陸藺的人？”司徒藝眼眸露出精光。
“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司徒藝揉着她的小腦袋，“好好錄一首歌，就當唱給陸藺聽的，能得到他的贊賞可不容易哦！”
黎蕭癟嘴，委屈巴巴地問道：“我，我真的可以唱出來好聽的歌嗎？”
“當然，相信我，你的聲音很好聽。”司徒藝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我們都陪着你，別緊張，大家都很認可你。”
黎蕭點頭，弱弱地繼續問道：“那，那我能自己唱嗎？就是，就是不唱這些歌……”
司徒藝有些吃驚，但随即笑道：“當然，唱你想唱的，別害怕。”
“嗯！”黎蕭終于再次露出笑容。
能幫到陸藺就好。
能得到陸藺的贊賞，或許，或許他就不會這麽冷淡了。
說不定，說不定他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親親抱抱。
她已經習慣了親昵，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疏離。
“……如果這是一場夢，
我想一直沉浸其中。
別讓我的夢境破碎，
是我不願醒來……”
一首歌錄完，黎蕭強忍着淚水，又繼續錄了幾首。
工作人員紛紛買了夜宵回來吃，黎蕭無論如何都吃不下。
直到錄完回家，黎蕭坐在車內睡着了。
小腦袋靠在雲瑾的肩上，安靜地睡着。
等下了車，雲瑾才覺察溫熱的肩頭似乎濕答答的，伸手一摸，才驚覺濕的不止是他的肩膀，恐怕連黎蕭的眼眸也濕潤了。
怎麽會哭了呢？
明明什麽聲音都沒有。
一個人安靜地睡着也可以流眼淚嗎？
心裏……該有多痛？
黎蕭垂下眼睑，長長的波浪卷遮掩着小臉，任誰也看不到她哭紅的雙眼，悄無聲息地進了家門。
“錄完了？”客廳裏響起陸藺的嗓音。
昏黃的燈光下，黎蕭沒有擡頭，輕聲“嗯”了一句，便想直接上樓。
“吃東西嗎？餓不餓？”陸藺擔心地問道。
他聽司徒藝說，小可愛連晚飯都沒吃。
以前經常喊餓的人，怎麽這會兒連飯都不吃？
真的很喜歡唱歌嗎？
廢寝忘食的地步。
黎蕭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不動，一只手捂着小臉。
“怎麽了？不舒服？”陸藺驚到了，吓得走了過來詢問道。
他的小可愛怎麽了？一直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長時間錄歌，嗓音疼嗎？
一只手剛要伸出去，黎蕭的身形便往後退了一步，“我，我沒事……”
陸藺僵持着，手在半空中握了握。
他好像聽到了哭腔？
心也跟着抽了抽，慢慢地撩起她兩邊的波浪卷……
精致的小臉被淚水模糊着，眸中不停地溢出濕熱的眼淚。
不停地不停地滑落。
很安靜。
連哭泣都安靜地不像話。
乖巧懂事，讓人省心的瓷娃娃。
原來哭的時候，也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默默地低垂着小腦袋，不發一語。
為什麽哭？
是錄歌錄累了嗎？
還是……因為他？
疼，心疼死了。
伸手抱住黎蕭哭泣顫抖的身形，呢喃着：“對不起……”
“陸藺哥哥不要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我忍不住……”黎蕭試圖抹掉眼淚，卻發現越來越多，情不自禁地想流下來。
“傻瓜。”陸藺捧住她的小臉，手指輕輕拂過眼角，俯身親吻着濕潤的眼眸。
他的小可愛，他怎麽又給弄哭了呢？
“陸藺哥哥……”黎蕭輕聲喚着，抽泣了一下，雙手環住陸藺的腰身，不舍得松開，擡起淚眼朦胧的小臉，癟嘴道：“陸藺哥哥，多親親我好不好？我，我不想……”
話還未說完，陸藺的唇便襲了上去，親吻着誘人心弦的小嘴。
不管了。
什麽獨立？什麽疏離？什麽對她不好？
只要有他護着，她會每天幸福開心的生活。
要說依賴，明明是他一心想黏着小可愛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司徒一姐：你的襯衫怕是以後都不敢洗了吧？
雲瑾：……哈？你說什麽？剛剛風太大，我沒聽清。
司徒一姐：裝，繼續裝。
雲瑾：我的衣服難道不是姐姐你給穿一次就扔掉了嗎？用不着洗的……
司徒一姐：那你現在脫掉，我給你扔了。
雲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