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蘇家有女霁茗,始及笄。性淑德惠,窈窕賢良,帝查其德行甚善,有閨閣之才,特選為福月公主伴讀。限半日內入宮,伴帝姬左右,特封二品女官,以示恩寵。欽旨。”

“臣接旨。”蘇家的院子裏跪了一大片,蘇霁茗接過聖旨,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宣旨的大太監笑道,“蘇小姐,福月公主可是皇上的心頭肉。您能給福月公主做伴讀,日後定是飛黃騰達。咱家現在就在這裏祝賀您個。”

“那我就承公公美意了。”蘇霁茗把銀子塞進大太監手裏,“公公一路勞累,買些茶喝喝。”

大太監接過茶錢,“好嘞,蘇小姐,您今天下午就收拾收拾進宮吧。”

大太監瞅着這位如花似玉的蘇小姐,悄莫聲地嘆了口氣。這蘇小姐從前堕落還是多如意都是不做數的,如今才是真正入了天家的眼。只是福月公主……唉,是緣是孽誰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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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的伴讀正在殿外等着。”嗣音走進殿,“殿下見不見?”

“唔?伴讀?”福月打了個哈欠,“本殿什麽時候……哦,是有這麽回事。去,宣進來叫本殿瞧瞧,能叫哥哥入了眼的是個什麽東西。”

“是,殿下。”

福月說完便眯着眼,顯然還倦着。她看着嗣木才給自己染好的丹蔻,突然有點不高興,皺起了眉頭。

“本殿不要這個樣式的,本殿記得前些日子就有個父皇身邊的奴才也是這樣式的。換了!”

嗣木低頭稱是,轉身去準備卸色用的東西。

正這時,嗣音領着蘇霁茗進了殿。

蘇霁茗一擡頭,便看見嬌嬌小小的少女,眉目還沒張開,卻已經得以窺見日後風情。

她窩在塌上,眉眼冷倦,又帶着一種不覺人間疾苦的天真,奇異的融合在她身上,形成一種見而不忘的氣質。那人半翹纖纖細指,上頭一點胭脂紫,徒添旁人相思苦。

蘇霁茗目光愣怔了一霎,美色當頭,步伐都飄了一下。

少女半擡眼掃了她一眼,開口的音色比碎玉鳴筝還要動聽,“喏,長得還是個能看的。”

蘇霁茗這才回過神來,福了福身,“恭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福月兀自發愣,又不理人,只瞧着簾籠上的百鳥朝鳳圖出神。

嗣音搬來了椅子,對着蘇霁茗笑笑,“公主昨夜睡得不甚安穩,今天沒什麽精神,還請蘇小姐見諒。”

蘇霁茗笑着點點頭,以示自己并不在意。

這時候嗣木端着物件走了來,“殿下,換成這款可好?”

福月才擡起眼,恹恹地點點頭,擡起眼看了一眼蘇霁茗——這人長了一雙杏眼,瞪大眼睛看人的時候顯得分外無辜。此時眼裏正含着笑,正對上福月打量的目光,非但沒露怯,還沖着福月彎了彎眼,顯得十分嬌俏。

福月漫不經心地想着,入了哥哥眼睛的人倒有副皮囊,一邊随口問了一句,“叫什麽?”

蘇霁茗詫異了一瞬,想到這位福月公主的名號又明白了,微微笑了一下,“臣女名叫蘇霁茗,參見公主殿下。”

“蘇霁茗?”福月想了想,“你就是那個蘭蔻宴上一詩成名的?美人榜上第二?”

蘇霁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福月要加重“第二”的讀音,也不知道什麽是美人榜,但還是假裝謙虛了一下,

“殿下謬贊了,霁茗不過是賣弄文字,實則才疏學淺,不敢和殿下相比,更不要說跟殿下的皓月之光相比了。”

福月一聽蘇霁茗這樣說,本來對她有點的不滿,此時倒是沒了,看着自己的指甲,問蘇霁茗,“那你倒是講講,你是怎麽賣弄文字的?有這樣的本事,本殿以前怎麽沒聽過你?”

蘇霁茗略微愣了愣,以前嗎?

八個月以前的蘇霁茗,哪有這樣的才情呢?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小可憐,娘死得早,府裏又是姨娘做主,讀了一肚子婦德女誡,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一天只會繡花彈琴,是出了名的木頭美人。更別提府裏的人暗地裏的擠兌,吃穿不差,卻教庶妹欺負的可憐。

誰又想到一場高燒倒是給這木頭美人換了個芯子,這位現在的蘇霁茗啊,又會做事又會為人,八個月就把那位姨娘連着庶妹趕到了寺裏。又跟一衆權貴交好,可是個風流人物,惹得太子都有所心動。

蘇霁茗哪能和這位殿下講——“其實我并不是以前的蘇霁茗,我出名是為了走進你們圈子,最好能找個靠山我就更開心了。你哥哥喜歡我,我很高興,但是我不能得罪你,還得哄你這個熊孩子才這麽說。”

所以蘇霁茗翹了翹唇角,“臣女以前身子弱,長居于閨房,去年才将身子養好些,胡亂玩個什麽蘭蔻宴,姐妹們擡舉我這半瓶子水,才給殿下聽見了我這拙名。”

福月聽到了蘇霁茗這番話,美人榜的不愉快算是翻篇了,“是個明白的,本殿覺得你倒是配服侍本殿左右。”

蘇霁茗低頭,嘴角翹起了一絲狡黠的弧度,“謝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殿下還是太小了,說兩句好聽的就能哄好。

瑪麗蘇小姐心機還是很深的,專門治熊孩子。

感謝閱讀,今天晚上被一個不能拒絕的長輩拉去聊天,更新晚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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